風起雲湧 第八十七章 來自異族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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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感覺怎麼樣？”王宇看了看閉著眼睛感受著周邊特殊環境的艾薇雅，問了句。

“很奇妙，這裡的環境是我從來沒有體驗過的，虛空的部分有至少一半和現實交疊在一起，雖然和在瑪茵莊園虛空邪神降臨的時候不能比，但是也很特殊了。”

艾薇雅睜開眼睛，一顆顆光點倏忽著閃動著出現在她的手邊，盤旋環繞，跳動不休，巫師的最低階術之一，星光。

雖然基礎，但是一旦數量上升以後就要一心多用的去控制每一顆星光的動向，符文結構，提供均量的虛空能量，對使用者的水平要求會大大上升。

“十九顆星光，這裡的虛空調動比起外面輕鬆太多了，剛來就突破我最好的成績了，很有趣的地方，我覺得在這裡開一個鍊金工坊絕對是個很棒的選擇。”

“你要是天天來就不會覺得很棒了…”旁邊的夏爾有氣無力的說著，這傢伙聽說王宇是夜幕教會以後就吵嚷著要來看看，順便看下以後的鍊金大師艾薇雅的鍊金工坊，王宇沒意見，來就來吧。

王宇懷疑這傢伙是看到自己在和吸血鬼戰鬥時用出的那招亙古黑暗所以才來的。

因為王宇有提過只要信黑夜女士就能用祂的神術，夏爾這個嘴上老是掛著光明神的不虔者可能是臉皮掛不住才那麼說的。

至於這傢伙為什麼那麼有氣無力，王宇葉門清的很，夏爾的報告他也是看過的，裡面的內容很具體到位，但是這傢伙一直在裡面暗戳戳的給教授上眼藥。

當然實際上還是夏爾這傢伙在跳罷了，真說惡意肯定也沒有，不過最後的結果是教授笑眯眯的找到夏爾給了他一張面額兩倍於他正常工資的夜之鋒刃食物供應商的魔晶卡。

值得注意的是，這家商會是很專業的軍糧供應商，所以提供的食物都是乾糧什麼的，夏爾想吃好也是做不到的，甚至買賣軍事物資，在阿萊斯特勒也是犯法的，所以，想變現也是基本不可能的。

嗯，這傢伙聽上次小丹尼爾的說法是斷了和萊德家族的關係，所以還真就是沒有收入來源的，可憐啊可憐。

如果不是王宇這裡剛好用得上糧食，花錢從夏爾這裡把糧食卡拿去，這傢伙就得去酒館或者街頭賣藝了。

仔細想想，自己有和教授說過這邊夜幕教會的事來著，很難不懷疑教授是不是刻意這麼搞的，畢竟王宇想要弄到大量的吃的還真沒什麼好的渠道。

總之就是這樣了，黑夜女士上次就讓自己來看看這邊的情況了，這次也是趁著剛完成一次任務的空檔期下來瞧瞧。

再次想了下上次黑夜女士給自己傳遞的那個畫面，雖然有些奇怪，但確實是好事。

沒理會夏爾的碎碎念，王宇帶著艾薇雅他們穿行在這片混亂的地下城市裡，為了方便起見，在進入黑夜女士可以隨意使用力量的王城黯影以後王宇就釋放了隱匿這一黑夜女士最基本的神術。

黑夜如水，將三人團團包裹，溫柔細緻的把三人籠罩藏匿，有意的避開了一些主幹道和幫派的駐地，就沒什麼人可以注意到他們了。

選擇了一些小巷走就不可避免的會看見這個地下城市深沉陰暗的一面，突然的襲擊與搶奪，幫派互相的巷戰拼殺，走兩步就能看見有個半死不活的或者死了的人躺在地上。

倒不是說天天都會死一大批人，但暴力與貪婪確實是這片地下城市最常見也最真實的一面。

王宇早就習慣了這些，艾薇雅和王宇待久了，也習慣了，雖有些不喜，但也不會往心裡去。

反而是夏爾，看見這些的時候仍然會皺眉，這沒什麼不好的，從某種意義上來看，他才是正常人。

穿越混亂而充滿惡意的城市，一行人抵達了他們的終點，夜幕教會所在的街道，黑街7號，一眼看去，黑街七號和之前也沒有任何區別，幫派穿行，人流往來，遮住自己的頭臉匆匆的幹著自己的事情。

不過王宇已經看見站在黑街七號街口等待的人了，頭上的角讓他看起來十分醒目，黑色的面板更是非常特別，這是一位德魯伊，也是一位精靈，黑暗精靈。

“你好，我是王宇。”早就知曉了此人的王宇走近後和這位黑暗精靈德魯伊打了個招呼。

“您好，您就是達克妮絲女士所說的教會的大主教王宇閣下對吧，請容許我為您獻上崇高的敬意，我叫霍洛，是一名虔誠的黑夜女士信徒，達克妮絲女士讓我來為您引路。”

德魯伊給王宇行了一個很鄭重的禮然後告知了王宇他的身份。

達克妮絲，是黑夜女士的化名，也是黑夜女士在信徒面前顯化出的形象的名字，當時祂讓王宇幫祂想個名字，王宇就隨便敷衍了一下用“darkness”的讀音音譯了一個通用語的名字，沒想到黑夜女士還挺喜歡的。

畢竟一位神明化身親自在教會里逛實在是太過於驚世駭俗了點，所以這樣的掩蓋還是有必要的。

達克妮絲的身份在教派的裡的身份類似於聖女，人家其實就是神明本人，不是聖女也沒別的人可以當了。

而說起來這德魯伊的加入也挺巧合的，黑暗精靈在這個世界的風評也和地球那些文學作品描述的差不多，不咋地，基本上屬於人人喊打的境地。

雖然這些都應該怪罪給沉淪沼澤裡那些黑暗精靈的問題，但是實際上一處的口碑壞了，連帶著整個種族的口碑也就壞了，這玩意很現實，地域黑嘛，加上資訊傳遞不算發達，這世界就更嚴重了。

大家都不待見這個種族，加上黑暗精靈不喜陽光這一生活習性，在大部分城邦也是很難找到活計的，也就是王城黯影這種整片空間都處於地下的地方才更適合黑暗精靈一些。

不過也沒幾個黑暗精靈能進入阿萊斯特勒並傳入這片地下空間了，霍洛這位黑暗精靈德魯伊能進入地下空間也是巧合了。

這片地下空間按道理是阿萊斯特勒王室整出來用來收納那片潛意識之海的，是屬於阿萊斯特勒的領地，有完整的警戒措施。

但實際上，如此龐大的地下空間，不可能沒有地下暗河乃至洞穴通道之類的存在，霍洛能進入王城黯影就是因為某條自地上注入王城黯影的河流。

…

“我是一名叛教者…”說到這裡的時候霍洛的語氣明顯變得很低沉和悲傷，但是裡面隱隱透著一絲獲得新生的喜悅。

“我背叛了自然之神.的教會，但我覺得我沒有做錯什麼，他們所行的，絕對不是自然的意志。”霍洛捏了捏拳頭，這位看著大概五六十歲，以精靈的年紀來看恐怕已經兩百歲往上了。

帶路的途中王宇表示想了解一下霍洛這位德魯伊想要加入夜幕教會的原因，一位異族想要加入這名不見經傳的小教會讓王宇有些好奇。

“我們本來是生活在索倫森山脈的一支黑暗精靈分支，啊，就算被從那裡驅逐，這仍然是我最懷念的日子啊…”德魯伊的話語裡滿是懷念。

在德魯伊的敘述中，王宇一點點的瞭解到了這位異族教徒的人生軌跡。

他們本來是生活在索倫森山脈的隱世黑暗精靈，和一般的隱世精靈相比除了住的地方更陰暗一點沒什麼區別。

信仰也很簡單，是祖靈和自然之神的雙重信仰，相比起自然之神，霍洛更願意稱自己信仰的是大自然本身。

感受自然的聲音，聆聽動植物的話語，尋找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方式，這種平靜而和諧的生活方式，讓霍洛著迷，這也是他成為德魯伊的重要原因。

那些平靜的日子讓人懷念，也讓之後的變化顯得更加悲哀。

不知道什麼時候，索倫森的山脈深處就出現了一種名為“腐化”的現象，所過之處，動物死亡，草木凋零，每一天他都能聽見來自那些生命的哀嚎。

他曾試圖用自己的力量去阻止這些腐化，但是很徹底的失敗了，他的力量在面對足以影響整片山脈的腐化面前太過於渺小，他所施展的術法甚至沒法救活一片正在被腐化中的森林。

其他德魯伊也是同樣，在面對這些腐化時，這些大自然的守護者們的力量顯得太過於渺小。

面對自己領地內越發稀少的樹木和死去的森林古樹們，霍洛和一些在精靈裡還算年輕的同胞們在痛苦的同時，選擇了遷移這一條路。

但是那些長老們卻堅決反對，對於他們來說，祖地比起別的什麼都重要，兩方都有自己的理由，而這一爭端持續到自然之神教會的一個發現。

生命，生命可以阻止腐化的蔓延，在腐化和沒被腐化的邊緣將生靈殺死，將他們的“生命”填埋於大地之內就可以阻止腐化的蔓延。

於是，最終長老們的提議成了他們的選擇，獵殺一些野生動物，每年在固定時間將他們填埋在腐化之地的邊緣來阻止腐化的蔓延，也就不用遷移部族了。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腐化對於生命的需求越來越大，本來適量的獵殺不會對森林造成影響，德魯伊的信條也並不排斥這樣的獵殺。

但是腐化之地對生命的需求讓獵殺開始變得過度，甚至，瘋狂…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自然之神.的教會的狩獵目標開始了偏移，在發現過度獵殺野獸會導致森林出現問題後，他們就開始獵殺其他種族。

獸人，地精，甚至落單的矮人和人類，他們發現這些智慧生物的生命更加能填飽腐化的胃口，所以獵殺也變得更加頻繁

在自然之神教派的眼中，這些人類之類的也不屬於自然的一部分，獵殺他們毫無心理負擔，但在洛霍和一些黑暗精靈看來，這是錯誤的。

看著那些死不瞑目的智慧種族們的軀體被腐化之地所吞噬，霍洛就感受到一種真切的噁心與反感，這不是正確的，霍洛堅定的告訴自己，他也是如此告訴自己的主教的。

結果是，教派的同胞們看他像看瘋子一樣的眼神，好像，他才是錯的那個。

霍洛感覺這片森林已經瘋了，這片山脈也已經瘋了，他選擇了逃離，和一些與他一樣想法的黑暗精靈一起，他們要離開這片森林。

但是沒想到的是自然之神教派比他們想的更加極端，在發現霍洛有問題的第二天，就將他抓了起來，烙上了叛教者的烙印。

擁有這個烙印的信徒，將永遠不被其他教派接納，因為，他們是背叛者。

而其他打算一起逃離的黑暗精靈們，也因為內部出現了內鬼而被發現。

自然之神教派的捕殺目標不知道什麼時候轉移到了自己的同胞，殺死這些“背叛者”，將他們的生命填埋進腐化之地，來保護自然。

走投無路的這些“背叛者”選擇了強行逃離，大部分被抓住，殺死，填埋進腐化之地。

少部分，比如霍洛這位擁有不錯實力的德魯伊，加上一些運氣因素成功的逃了出來，甚至還帶上了自己的家人

但是，那些黑暗精靈的自然之神教會的狩獵還在繼續，他們追蹤著這些“背叛者”以將他們殺死並填埋進腐化之地作為目標。

霍洛一家東躲西藏了很久，因為他叛教者的烙印加上他們黑暗精靈的身份一直不敢到其他種族或者非隱世精靈的城市去，只能在索倫森外圍的其他森林裡躲避來自教會的追殺。

某天，因為一個失誤而被追上的霍洛一家，走投無路的在圍追堵截之下跳入了森林裡的一條洶湧河流，消失在了暗流之中。

而最終，也許是命運的一個小小奇蹟，他們沒死，而是透過暗河來到了這片城市，王城黯影。

“主教閣下，您知道的，有著和精靈相似面容的黑暗精靈，加上不受待見無人保護的身份，在這片地域可並不是什麼好事。”霍洛說著，語氣裡有著心酸和無奈。

“但至少，我遇到了能編寫出那樣教典的您，和這樣奇妙的教派。”躬身行禮，霍洛微微欠身將王宇的視線引向前方。

王宇看去，微微張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