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祖靈血影，古老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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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

開啟狂暴之後，肉體實力抵達大騎士境界的獸人獠牙暴突，怒吼著義無反顧地將自己手中的巨錘揮砸而下，將面前衝來的實力比他弱上一籌的獸人腦袋砸進軀體之中，血肉模糊。

「噗呲」

刀刃入肉的聲響，那個被其揮動巨錘砸爛的敵人在死前也毫無畏懼之心地捅出了手中的獸齒匕首，裝甲地行龍的牙齒被部落薩滿銘刻上了特殊的咒文，哪怕實力不及，也輕易穿破面板，刺入了獸人的肋骨縫隙之間，深入肉體。

刻紋發光，開始快速汲取獸人體內的生命力，當獸人將這把帶著碎肉和鮮血的獸齒匕首自軀體之內拔出，他的胸膛已經明顯地乾癟下去，體力嚴重丟失。

戰場上絕沒有給傷員休養生息的地方和時間，於是下一刻，在其仰頭髮出憤怒吼叫之時，不知從何處衝出的強壯獸人用手中鏽跡斑斑的巨劍將其從腰部一分為二。

鮮血流出，大地卻已經被鮮血澆灌飽和，再也容不得新的血液滲入其內，於是這獸人屍體內噴湧而出的血液只能在地面之上被重力引導著流動蔓延，集聚成潭……

「咕嘟咕嘟。」

絲絲縷縷的氣泡之音出現於喧囂戰場之上，沒有戰鬥著的獸人戰士注意到這相比廝殺之音要微乎其微的響動，除了那些口中唸誦著怪異咒文的薩滿們。

血水潭之上出現的氣泡似乎只是一個預兆，那些獸人死亡留下的鮮血都開始發生怪異的變化，自被血液充滿的泥土之中快速地溢位，然後掙脫大地的束縛，逐漸霧化升上天空和那些原本就瀰漫於戰場之上的猩紅迷霧混雜在一起。

「啊骨介斯烏提拉格啊模呃留恩邪比烏…」

獸人薩滿語速飛快地念誦著咒文，以源自於血脈顯化於精神的感知力，溝通影響起戰場上那些在獸人死亡後溢位的血腥迷霧和其中積累而起，難以計數程度的生命力，將它們和自己部落所供奉祭拜的「祖靈」聯絡在一起。

「祖靈」們來者不拒，這些被部落薩滿們溝通捕獲的血霧開始迅速來到他們的所在的位置，於空中凝聚旋轉，成為波動不休的鮮血渦旋，自那急促難以理解和聽清的咒文之中，為它們的祖靈塑造降臨於戰場的軀體。

「砰！嘶嗚！」

巨大的有蹄足部轟然落地，驚人的重量震盪大地，這隻頭部為巨大鹿類骷髏，擁有著尖銳猙獰雙爪，直立行走如人形，卻並未被任何生物書籍收錄的巨大怪物便是某個獸人部落的祖靈。

以足夠的血肉以及獸人的魂靈作為祭禮，便可以召喚部落的圖騰，恆久相傳的強大祖靈現於世間，進行狩獵，或是，純粹的屠戮。

巨大的鹿首怪物衝入戰場，它似乎有著分辨身旁獸人是否為敵人的能力，雖不會刻意躲著獸人，前行也是毫不猶豫地從這些狂暴的獸人身上踩踏而過，卻並不會把目標放在友軍獸人身上。

「唰！」

鋒銳的利爪劃過半空，前方一名獸人當即連帶著身上的甲冑以及用於格擋的武器一起被切成殘破的數塊，開膛破肚橫屍當場。

而鹿首巨怪的獵殺還在繼續，那骨質的頭顱上顎下顎猛然張到極限，伴隨著身軀的迅捷撲出，直接將一個獸人完整吞入，以巨大的咬合力撕碎後，任由粘稠的血液混合著被碾爛的肉沫撒遍身軀，吸收體內後讓其變得更強大和興奮。

「嘰嘰嘰！」

鹿首怪物發出短促且尖銳的快速鳴叫，聽起來已經和鹿這種生物毫無關係，只能讓聽者感到毛骨悚然和難受，但是，此刻的戰場上，卻沒有任何一個開啟狂暴的獸人還會有恐懼這種情緒，同時，也有著對這頭鹿首巨怪祖靈感興趣的存在。

「嗷嗚！轟！」

狂暴的狼嚎

之聲穿破戰場，還沒等鹿首祖靈做出反應，一頭身形龐大的白狼已經如鬼魅般自獸人群之中撲出，腳步連續轉折彈跳，一躍而起，鋒銳利齒遍佈的狼吻狠狠咬合，暴力碾壓破碎著鹿首祖靈那強韌的脖頸。文學

「嘰嘰嘰！」

鹿首祖靈發出帶著明顯驚慌憤怒並存的尖銳嘯叫，奮力扭動著身軀與脖頸試圖將那咬上自己脖頸的巨狼扒下，但這頭同為祖靈的白色巨狼在身形相比鹿首巨怪要小上一些的同時，卻擁有著更強的肉體和更敏捷的身姿。

大力砸下的利爪幾乎沒有太多能擊中這隻咬死鹿首祖靈脖頸並扭動身軀進行迅捷閃避的白狼，就算命中，也只能在那厚實堅韌的皮毛上留下不明顯的創痕。

「咔嚓，噗！」

很快，鹿首祖靈的脖子便被徹底地咬斷，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與地面之上堆積如山的獸人撞在一起，發出沉悶的響動。

白狼大口吞吃著鹿首祖靈身軀之上的血肉，這些精煉過的血肉可比直接生吞獸人更能讓它變得強大，感知到身後向這邊衝來的獸人，粗大的狼尾僅僅是於空中抽出帶著爆鳴的一擊就將數個獸人抽得骨斷筋折倒飛出去。

「嗚！轟隆！」

突然之間，白狼祖靈感知到了什麼異樣的氣息，源自於地面之下，與這份氣息一同來到的還有那極不正常的大地震盪，毛髮豎起，整匹狼全身皆進入戰鬥與警戒姿態，口中發出帶著威脅意味的悠長狼嚎。

然而這並不會讓那個已經抵達此處的敵人做出任何行動上的改變，地面驟然崩塌，一個巨大的空洞浮現而出，白狼連同周邊大量的獸人和屍體一起開始向那個巨大的坑洞中墜落而去。

兩點猩紅的光點出現在大地崩裂的巨坑中，仔細看去便會發覺那巨大的坑洞正有一張血盆大口以極快的速度衝上地面，而這張巨口的主人則是一頭身形比起之前兩頭祖靈要大了數個階層的蟒蛇。

「咔嚓！」

巨大的蛇頭衝出地表，口器閉合，將鹿首和白狼祖靈連同周邊大片獸人和屍體一併吞入肚腹之中進行消化，蛇眼則快速轉動起來貪婪搜尋其心怡的獵物。

獵物還未尋到，那對蛇眸便已經和對面八顆蛛眼對在了一起，體型和巨蟒幾乎一般龐大的蜘蛛，與其在同一時間將狩獵目標定為了對方。

節肢猛擊地面，龐大的蜘蛛軀體一躍而起，向著巨蟒祖靈轟然砸下，於半空之中便已經噴出吐極具腐蝕性的綠色毒液，蛛絲也作為限制手段一起射向巨蟒。

而巨蟒則毫不猶豫從剛才鑽出的位置重返地面之下，蜘蛛轟然落地，巨蟒卻已然不見蹤影，下一刻，地面又一次崩裂，巨蟒衝出地面，有力的蛇軀迅速纏繞向蜘蛛祖靈的軀體，繃緊肌肉，堅固蛇鱗快速摩擦蜘蛛節肢上帶有猙獰倒刺的甲殼，將其絞殺的目的顯而易見。

然而這頭蜘蛛祖靈的強大卻顯然絕不是之前兩頭被巨蟒吞入肚腹之中的祖靈可以比擬，一時之間兩頭巨獸祖靈僵持於此，誰也奈何不了誰。

而戰場之上，同樣的鬥爭發生在各處，相比普通獸人，其部落呼喚而出的祖靈可謂強大無比，但當所有的部落都將屬於它們的祖靈呼喚而出，這些巨獸之間便也有了強弱之分，互相吞吃，戰鬥，重傷，隨著這些祖靈的加入，戰場變得更加狂暴，兩方獸人死亡的速度也直線上升著。

至此，這場戰爭也開始走向尾聲，哪怕獸人的數量極其多，且兩方都徹底殺紅了眼，所有能作為戰力的成年獸人，無論男女皆已經投入戰場，就連薩滿也開始進入危險的戰場親自以術法轟擊部落的敵人。

但獸人的數量終究並非無限，當祖靈顯現，殺戮的效率再度飆升後，戰場這臺絞肉機很快便將把其中一方徹底絞殺殆盡，只是，那屍山血海的狂

亂戰場，實在無人能判斷出，最後會是反叛者還是壓制者的勝利。

「怎麼樣，巴薩卡，這副肉體你可還滿意嗎，雖然和曾經的你不能比，但既然選擇從那個時代沉睡，再到這個時代醒來也便只能如此了。」

白髮的青年帶著笑容看著那從獸人屍體小山中爬出的男性獸人，對方的身軀看起來並不如一般的獸人那樣過於巨大健碩。

肌肉接近於緊實勻稱而非爆炸性增長，面龐也更接近於人類而非那些有著各自特徵的獸人，倒是那複雜到極點似乎有著別樣意味的刺青像是獸人會繪製在臉上的東西。

「可以接受，想要和以前一樣強大的肉體本就不可能，在這種級別的戰場上，抽取血氣重塑肉體能有這副抵達傳奇的肉體也已經足夠了。」

被白髮青年稱為巴薩卡的獸人沒去理會對方伸出，作勢要拉他起來的手，其看似從獸人屍堆中爬出，宛若新生，本應虛弱，但這副肉體可是盜取了戰場三分之一死者的生命力與血肉構築而成的，實打實有著超越一般傳奇的強大力量。

「這樣就滿足了嗎，要知道計劃可是小小出了一點偏差的，這場獸人國度爆發的戰役本該是席捲數個王國的史詩級戰役，在那樣的戰場上抽取薩滿用於召喚祖靈的血氣，大概就足夠將這副重鑄的肉體堆到你曾經的強度了吧。」

白髮青年打了個響指，空間法術的符文宛若有著生命一般跳動在他與獸人巴薩卡的身邊，開始構築起一個相當複雜且龐大的傳送法陣。

「咯吱咯吱。」

「這具軀體的實力並非重點，能夠掀起大勢，讓大勢裹挾所有不願意接受之人才是我們完成所期許之事的關鍵。」

巴薩卡活動著這副肉體，關節摩擦著，在肌肉的包裹推動下發出響聲，他的目光則掃向戰場上開啟狂暴瘋狂廝殺的獸人，眼眸之中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很好，這麼長的時間也沒讓你的性格發生改變，還是那麼理智，準備好了嗎，這次的目標是將血牙帝國的王殺死，也只有獸人這個種族的特殊需要我們走這一步了。」

白髮青年滿意點頭，傳送法陣逐漸成型，極其明顯的空間波動開始影響周遭的事物，從旁邊看向此處已經能很明顯發覺景物的扭曲，哪怕是如此，混亂的戰場卻依舊無一個獸人將注意力放到這兩個存在的身上。

「呵，我也希望如此啊，但這麼長時間的沉眠又怎麼可能不給我帶來改變呢，快些吧，我得花費很大的心神去壓制加入這狂亂戰場的慾望。」

帶著些自嘲意味的輕笑，不知何時，巴薩卡的脖頸和手臂之上已經佈滿青筋，血管暴凸，面板一片赤紅，這片戰場正在喚醒獸人那份殺戮的慾望。

「明白，好了。」

白髮青年點點頭，最後一個空間術法節點在其話語落下之時歸位，空間被撕裂，將兩個存在從戰場之上拉扯而去，跨越極遠距離直達他們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