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日後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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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鶴收好腿,問道:“姑娘叫我來,不是要搬東西嗎,我這就搬。”
夏桉道:“本就沒有什麼可搬的,要你來就是給你看看腳傷。這樣吧,以後每日我會讓喜鵲找你幫忙幹些小活,你趁機過來我給你施針。”
一個看門的守衛,不能無緣無故出入雲芷閣。
總要有些正常地由頭。
雙鶴點點頭,拱手朝夏桉一拜:“下人謝過三姑娘!”
夏桉淺淺勾了下唇:“不必客氣。”
與前世他冒死找她報信的恩情想比,她覺得今日為他做得,其實算不得什麼。
再說,在這府裡面,她日後還是要有些值得相信的可用之人。
雙鶴再適合不過了。
次日一早,夏舒寒跑到蘇氏面前抱怨:“娘,我都兩天沒吃飽肚子了。”
他雖然住在魏氏的院裡,可是魏氏這兩天不僅不肯見他,還只讓人送些難吃的吃食,他根本吃不飽。
蘇氏有些氣悶道:“餓你兩天,讓你清醒清醒也好。”
見夏桉也在,夏舒寒眉頭蹙得老高:“三姐姐,你不是說幫我弄銀子嗎?銀子呢?”
夏桉一邊溫柔地給蘇氏揉肩,一邊道:“不還有一天的時間嗎,不急。”
夏舒寒一屁股坐在旁邊的小杌子上:“你們都不管我,那就讓我被剁掉手好了。大不了,你們一個少了兒子,一個少了弟弟。”
夏桉看著他那沮喪透頂的樣子,實在想笑。
他居然還會煽情。
“喜鵲,我們不是還有些碎銀子嗎,一會兒去給二公子買幾個肉包子吃。”
一聽肉包子,夏舒寒不禁嚥了咽口水。
片刻後,又耷拉下腦袋:“今天吃飽了又怎麼樣,明天賭坊的人來了,還不是要被追著砍?”
夏桉笑了笑:“也是呢,那就少買兩個吧,多吃了也是浪費。”
夏舒寒急了:“三姐姐!”
怎麼回事?這個三姐姐從前最是敦厚老實,怎麼這兩日總是和自己對著幹。
“三姐姐,我不過是輸了銀子,你別以為可以隨便欺負我!”
看著他被打擊地有些消沉的臉色,夏桉知道不好再逗他了。
她聲音柔和了些:“寒兒,三姐姐既然答應了幫你還賭債,自然會做到。我們可是有賭約在的。這兩天,你就安安靜靜在自己房裡待著,給吃什麼就吃什麼,給喝什麼就喝什麼,剩下的,一日後見分曉。”
夏舒寒可從沒見過夏桉這麼有擔當的一面。或者說,不管是小娘、還是夏桉,他從前都覺得指望不上。
他們一房式微,他總覺得自己要出頭,只能靠著主母那頭。魏氏從前也確實待他極為嬌寵。
什麼都由著他,就連他喜歡聽曲、喜歡賭,她也大度地包容他。
可是,透過這件事,他看出來了。
魏氏雖表面對他疼愛有加,可出了事後,任他在門外乞求叫嚷,她就是不肯見自己。
昨日賭坊在門口叫囂成那樣,魏氏作為此時府裡做主的人,連面都沒露。
但凡她真的將他這個兒子放在眼裡,應該當場便會拿出銀子救他才是。
一百兩,甚至都不足她手上一副鐲子的錢。
她的鐲子又豈止十個八個?
可她卻對自己不聞不問。
可見,平日裡的親厚和善,怕都是表面上的。
小娘卻在聽聞他出事的時候,一下就被刺激得暈倒了。
孰親孰遠,顯而易見。
最讓他意外的是,混亂之際,卻是悶葫蘆一樣的三姐姐給他吃了顆定心丸。
三姐姐平時雖看著悶悶的,卻也不是那種吹牛說大話的人,更何況是在這種性命攸關的事情上。
所以,他沒來由地,有點相信她。
夏舒寒從小杌子上站起身,訥訥道:“知道了,我這就回去待著。”
走了幾步,又回頭道:“喜鵲買了包子,別忘了讓她給我送去。”
夏桉笑道:“知道了。”
次日一早,魏氏一邊喝著阿膠燕窩羹,一邊問過來通風報信的蝴蝶。
“說說,桉姐兒這兩日都做了些什麼?”
蝴蝶道:“前日,三姑娘和喜鵲上了趟街,將她頭上最喜歡的那柄銀簪當了,當了錢,還跑去錦繡閣,給蘇姨娘挑了兩件棉褙子。”
“她去錦繡閣買衣裳?”
“可不是嘛,三姑娘平時手頭拮据,連普通的成衣鋪子都很少進,一年到頭都不給自己添什麼衣裳,這次居然去了錦繡閣,奴婢當時也驚了。”
魏氏尋思了片刻,道:“繼續說。”
“三姑娘自前日買回衣裳之後,就再也沒有出府。這兩日像是著了魔,整日翻箱倒櫃,一會兒找出來一個珠玉手環,一會兒找出來一個木簪子,一會兒又找出來一個銀耳飾,讓奴婢拿出去當。”
奴婢這兩天跑了差不多十次當鋪了,腿都跑痠麻了,且每次就當那麼一小件東西,連當鋪掌櫃都煩了。但再少的銀子也是銀子,三姑娘每次看到我拿回銀子,都樂得喜出望外。”
魏氏嫌棄地皺皺眉:“她把她那些破首飾,都拿去當了?”
“可不嘛,不僅是首飾,喏,”蝴蝶從袖子抽出一根紅頭帶,“這個是她剛剛翻出來的,讓我拿上,出去問問當鋪收不收。”
抽出髮帶時,連蝴蝶自己都嫌棄地皺了皺眉。
夏媛一邊撫著自己腕上剔透的白玉鐲子,一邊不可思議地皺皺眉:“母親,這小賤人是魔怔了吧?她不會以為,賣這些破玩意,能攢夠一百兩?”
魏氏想了想,不屑地笑了笑:“我以為她有多大的主意,還說自己會想辦法。哼,我看她如今已經是山窮水盡,下一步,就差把自己賣了。”
魏氏對蝴蝶道:“行了,既然她讓你去當,那你就接著去當吧。有訊息及時告訴我。”
蝴蝶恭順回道:“是,奴婢知道了。”
蝴蝶走後,魏氏對夏媛道:“這個小賤貨不過是在無力掙扎罷了,到了明日,賭坊堵在門口,要麼給錢,要麼給人。到時候,我不信她會眼睜睜看著寒哥兒被帶走,被砍掉手。緊要關頭,她只能答應我的提議。我已經讓姜嬤嬤擬好了契約,到時候,她按手印,我出銀子。這事就成了。”
夏媛聽著心裡十分激動:“母親,我真的可以擺脫和趙幽的婚事了嗎?真是太好了!”
魏氏暖聲寬慰:“是,我的女兒,終於不用嫁給那個畜生吃苦了。哦對了,今日收到了帖子,五日後,便是梅園一年一度的賞梅會,你很久沒有出席這種宴會,這次就好好準備準備。聽說這次的賞梅會,三皇子也會去,你可要好好表現。”
夏媛臉上浮起一絲羞赧。
三皇子乃當朝榮貴妃之子,蘭枝玉樹,風光霽月,是京中萬千少女追捧的物件。先太子已廢,如今太子之位空懸,三皇子在餘下的五位皇子之中,最是出挑。
說不定,以後還會被立為皇儲。
她從前就很仰慕他。若能嫁予他,日後定是風光無限,前程錦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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