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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不起查。”

“他們沒有證據是我們做的。”

“這種事情還講什麼證據,但凡有丁點兒的懷疑都會仔細探查,尤其我們還一頭扎進了星淵。萬一東海蛟龍族有手段定位他們老祖就糟了。”

“東海君怎麼說?”

“那老頭兒比泥鰍還油滑比猴兒還精,我問不出東西。此番能走出魂幡,也是因為他點我此事,不然我可能不會走出魂幡,單以傳音。”塗山君無奈的嘖了一聲。

太乙微微沉吟:“若沒有師弟看顧著……”

“放心,我本尊坐鎮大陣,如今分出的一縷神識附著在魂幡。”

他不可能信東海君的話,此番也是因為身軀修復,這才走出魂幡。如果沒有元嬰後期的戰力,宗門隨時都會有顛覆的危險。

“善!”

少頃,尊魂幡恢復原樣。

幡內的塗山君本尊眼中閃過光芒,盤坐在道觀的身軀消失不見。在魂幡的世界,塗山君就像是無所不能的,只需信手塗鴉就能改變此界。

而處於這樣的世界,消磨乾淨法力的化神尊者,並沒有太多手段能用。

東海君倒也心大,不僅僅沒有覺得疲憊反而融入了那方百萬陰魂的大城,成為了那座城中唯一的活人,如果這個狀態也算活著的話,應該算是活人的。

東海君並不是心境足夠強大,而是看開了。

相比於和百萬陰魂爭鬥,不眠不休,還不如融入其中,總是能能找到離開此地的機會,不急於一時。

“梧城縣令大人有命,緝拿盜賊,無關人等速速讓開!”身著捕快官服的青年人策馬奔騰,腳尖輕輕一點,掠於屋簷上,迅速追趕著一道遠去影子。

“……”

“涼茶,上好的涼茶嘍。”

“……”

“好兵器!”

“當然是好兵器,這可是上等玄鐵鍛造的兵器。”

“兵器是兇器,不好,我要打一把菜刀。”

“……”

“卜卦看相……”

起初東海君確實被城中的人震撼,他還以為自己來到了一處小洞天,直到這樣的場景在日頭升起之後重新開始,並且再次重現,他才收起了震驚的目光。

依然嘖嘖稱奇。

每一個陰魂都被賦予了一種非同尋常的神智,儘管這等神智只能維持一天。

只能維持一天的神智,導致整座大城無法前往下一天。實際上,所有的陰魂雖然靈智非比尋常,卻都沒有獨屬於自己的‘神智’。

東海君以為是塗山君不將人命當回事,隨意的戲耍這些生靈,直到那些突兀增加進來的人,他們的靈智同樣不低,神智卻非常懵懂,他才明白,這有可能是這件寶物自個兒的特性。

面前的這座大城終究是虛幻的,就像是內裡的這些陰魂,本就是更深層次的倒影。

“所以老夫才沒有辦法徹底斬殺陰魂嗎?”東海君沉吟著,微微抬頭看向天空,到底此方天空是真實的天空還是更深層次的天空是真實的,他不清楚。

“不對!”

“他們好像並不是假的。”東海君勐的起身,他以為自己面對的是倒影,實際上更像是兩方空間重疊。

他是真實的,這些陰魂也是真實的。

“前輩疑惑的是這些重新整理出來的陰魂。”

“重新整理?”

“刷洗之後使之變新。”

“重新整理嗎?確實很符合。”東海君對於塗山君時不時吐出的怪異詞句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就是覺得雖然這些詞語的組合新奇卻能合理的解釋。

東海君搖了搖頭說道:“並不是好奇這個,魂幡收取陰神本就正常。老夫只是奇怪為什麼你能控制上百萬陰魂,並且賦予他們神智。”

“簡直匪夷所思!”

能做到這一點,塗山君的神識得龐大到什麼地步,這還是元嬰修士嗎?不,他本來就不是修士,他是個器靈,是靈寶魂幡的主魂。

“我只需要給他一個念頭,這個念頭會自己生根發芽,不需要我再澆築。”塗山君旋即看向蛟龍老祖:“東海已經有人前來過問前輩的事情。”

東海君微微眯了眯眼睛,笑呵呵的說道:“小友詐老夫?老夫那群后輩兒孫再不成器,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過問。”

“你也不用試探老夫。”

“東海到底有沒有尋到老夫的手段,我相信太乙宗有自己的判斷。”

“不如太乙宗把老夫放了,待老夫返回了東海,東海願意和太乙宗結成盟友。”東海君笑著說道,說話的時候依舊沒有放下手中的泥塑茶壺。

如今的東海君一點蛟龍老祖的模樣都沒有,身著粗布麻衣,活像是個燒製瓷器的老頭兒,而站在一旁陰神變化的管事則像是沒有看到塗山君般從水磨旁走過去。

“盟友?”塗山君蹙眉。

……

“盟友?”

金鰲真君澹然一笑說道:“一紙盟約罷了,做盟友得實力旗鼓相當,不然總有一天會淪為對方的附庸,這不是信用不信用的問題。”

“宮主所言極是!”

“太乙宗風頭正盛,我們金鰲宮做為老牌勢力反而被比了下來,如今有司空道友加入,攏共四位元嬰真君,自然壓了那乾元的太乙宗一頭。”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罷了。”

“司空星冶不足全信,未嘗沒有利用我們的嫌疑,不過我也正是這樣的打算,若是沒有他,還不好掌握主導權,不枉費我為他尋得結嬰靈物啊。”

金鰲真君坦然自若。

有誓言和契約做規定,司空星冶結成元嬰要為他效力三百年,三百年後才是自由身,有這三百年,足以先太乙宗一步。

一步快則步步快。

金鰲真君看了一眼身旁的謀主,沉吟道:“如今塗山君閉關,太乙支撐宗門,我們爭取在塗山君出關之前拿到該得的利益。”

“丹器兩道,原先我們不甚擅長,現在則可以著力。”

“還請宮主放心,太乙宗的法器已經在破譯之中,我們這麼多煉器師,肯定能研究出太乙宗的煉器路數,這樣就能複製太乙宗的奇蹟!”

金鰲真君點頭讚歎道:“你辦事我放心,器盟現在對太乙宗頗有微詞,就讓太乙宗頂在前頭好了,我們悶聲發大財。”

說話的功夫站起身來嘆息道:“要是塗山道友數十年不出關就好了,最好再有個什麼意外,這樣本座還能順勢接受了太乙宗,進而統一幽魂海。”

站在水晶宮王座前的金鰲真君露出笑容,當年被兩宗壓制的厲害,以至於他連金鰲大地都不敢拿全嘍,現在兩宗沉寂,幽魂海煞氣消退,又有萬法宗入駐,他也能大展身手。

如果塗山君真出個意外,他吞併了太乙宗甚至敢威逼萬法宗離開昆世大地。不過他也就想想,元嬰後期的境界,別說走火入魔,就是挖出心肝肺腑都死不了。

“最近司空道友有什麼動向?”

“回宮主。”

……

“前輩。”

“哎,鍾離道友何必這般多禮啊,你我相交莫逆,以道友相稱即可,我僥倖入了元嬰境界,也是多虧了道友。”司空星冶趕忙上前扶住丹鼎宗的老祖。

赤昧真人笑著說道:“道友言重了,老朽並沒有多做什麼,這一切都是道友的機緣了得。遙想當年我們惶惶如喪家之犬,如今有了安身之地,倒也算終於修得正果啊。”

一說起這件事司空星冶的目光就沉下幾分:“蓬遠本該是我們的囊中之物,若是當年我早早突破,還有太乙宗什麼事,如今太乙宗的鼎盛本就是踩著我們得來。”

赤昧真人的目光沒有太大變化,依舊是笑呵呵的模樣,就像是個慈祥的老頭兒。

“罷了,這件事不宜多言。”司空星冶擺了擺手。

他當然嫉妒太乙宗現在的興盛。

但是那時候他們實力不濟,兩宗也沒有支援,連殺身鬼王都死了,他們只能灰熘熘的離開,現在終於有了幾分實力。

不過,依然是仰別人鼻息。

尤其金鰲真君還是太乙宗名義上的盟友。兩人結盟是作數的,其他勢力公認金鰲宮和太乙宗的結盟,他更不好在這事上多發牢騷。

……

周行烈懷著忐忑的心情離開山門,這兩月跟在師尊身邊,他感覺自己已經摸到了結丹的機緣,如今只差結丹靈物,就能結成金丹。

結丹肯定得回宗門,宗門的靈氣充裕還有師尊看護,也正好藉著這個時間帶自己的妻子回山門拜見師尊,讓師尊看看這個徒弟媳婦。

“以大型靈舟的飛行速度,應該抵達雲景城了吧。”周行烈離開山門直奔雲景,大型靈舟的速度是中小型靈舟的十數倍,一兩天的功夫就抵達了雲景。

周家的勢力不小,因為周行烈的關係,原本火烈宗周家也漸漸成為太乙宗中不可小覷的一支家族,算上那些環繞在他身側的曾經舊人,算是不弱的中堅。

“老爺,夫人三日前就已經抵達雲景城。”

“那就好。”

周行烈長出一口氣。

他就怕有點什麼事情,倒不是對宗門的靈舟不自信,而是要帶著妻子面見師尊,總會害怕出意外,要是真丟人丟到師尊那裡,他真要尋個豆腐撞死自己了。

周行烈匆匆返回雲景周府,還不等踏入後院,被丫鬟簇擁的婀娜美人已經迎了上來:“夫君。”

慵懶中帶著澹澹的磁性,酥酥麻麻的就像是貓兒伸出爪子,抓心撓肝,讓人不自覺地將目光挪過去。

“夫君所言是何大事,不能在靈符中言說?”

周行烈長吸了一口氣說道:“我師尊出關了。”

“確是大喜事啊。”方穎雪同樣驚喜道,嫁周行烈不僅僅是圖‘兩情相悅’,不就是因為周行烈靠山足夠強大,修行用度也短缺不了。

“娘子,我師尊要見你。”

“啊!”

“怎麼這麼突然?”

“不突然了,我們完婚的時候師尊不曾出面,那時候因為閉關,是太乙師伯主持的婚禮,如今師尊他老人家出關,自然要見見我這徒弟的妻子。”

周行烈得意洋洋的介紹的同時走到婀娜美人的身旁,自然的摟住肩膀:“娘子莫怕,我師尊乃是這天底下一等一的好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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