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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魔?!”
玄煞怎麼都沒有想到血元會在此時入魔。
以那兩月的觀察,血元的情況已穩定下來,一身傷勢見好。
加之又是自封於神丹玄冰,操控罡氣護體讓他們沒有辦法破開。
這樣大好局勢怎會自己去毀壞呢。
只要安心等待自身傷勢恢復,到時候有靈寶在手,宗門雖然能強行留下血元,一時半會兒也奈何不得,甚至還得耗費大力氣。
不過,現在也不是多想的時候。
事已至此更需要壓制住已經入魔的血元。
魔頭出世又掌控靈寶,還有幽神魔生丹做後盾,一個處理不好就是他們血煞宗的滅頂之災。
玄煞側首瞥了眾人一眼,朗聲道:“老夫宗門大事將發,諸位如果無事就請回吧。”還不等話音落下,整個人就化作一道黑色的虹光衝上天空。
“師兄?”長水真人訝然的看向遠方,他們並沒有進入血煞宗,只是在血煞宗的宗門之外,對於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並不清楚。
但是看玄煞老怪那緊張的神色,也知道必然有大事發生。
“有人入魔。”
純鈞真人凝重的注視著遠方。
儘管他們身處大陣之外,被血煞宗的宗門大陣隔絕,但是那裹挾魔焰的身影還是太顯眼了。
“那我們怎麼辦?”
“等。”
“等?”
“不錯。”
純鈞真人點了點頭:“為防魔頭霍亂蒼生,我們等一等也無不可。”
大宗門本就擁有進出宗門的信物和口訣,血煞宗的玄煞老怪本來就不打算放他們進入,這會兒出了大事,就更不可能讓他們摻和。
此時就需要等等看,也許血煞宗對付不了魔頭,他們也就擁有了出手的藉口和機會。
說不定還能將師妹丟失的寶物找回來。
眾人一聽便知道師兄話中的意思,沒有再多說什麼。
……
深紫色法袍收緊化作勁裝附著於身,面色凝重的玄煞周身氣息釋放,大宗師的威壓好似遮天蔽日的雲彩將整個宗門上空都籠罩起來。
如同鎖鏈的神識牢牢鎖定那衝上血煞宗大陣的黑霧身影。
黑影裹挾著滔天魔焰。
熊熊燃燒的虛幻火炎為他披上一層寬大的斗篷,在天空中獵獵作響。
磅礴的威壓氣息化作浩蕩煙火在血煞宗上空炸開。
血煞宗是由不同的山峰和漂浮鎖鏈連結,二十一方小型浮島倒懸天空組成了宗門最為主要的樓觀重闕,也撐起了守護宗門的大陣。
而魔頭衝殺出來的地方正好是浮島下方的地宮,向著地上三十二方山川脈絡分化乾元地火的分火爐爆炸形成的餘波讓那些得到地火的山脈都隨之震動。
轟隆作響。
好似地龍翻身。
這巨大的聲響動靜讓許多閉關中的修士也睜開雙眼,紛紛出關,緊張且茫然的跑出靜室,還以為是陽城打上門來,又或是宗門大陣出了問題。
而那些坐鎮重要山峰浮島的金丹宗師目運神光,神識迅速鋪開以法力燃燒手中的千里傳音符。
不過是瞬息就已經利用傳音符得知具體訊息。
“天殺的魔頭,把我的分火爐給炸了啊!”
光頭宗師大吼著從地宮衝出來,身上的法袍被炸的破破爛爛,碩大的光頭也滿是黑色的煙塵,堂堂宗師狼狽如斯。
裹挾魔焰的身影雙眸赤紅,猩紅的霧氣在眼角飄散,口中、鼻腔,流出黑色的血液,混雜如柱的金晶,身上浮現不規則的紋路,將周遭靈氣吸納一空。
虛幻的火焰燃燒著,就連雲彩都在這灼熱的氣息下侵蝕消失。
入魔的血元已經完全變了模樣,再無一絲理智可言。
手中緊握著已經成為靈寶的尊魂幡,周身威壓一層層的衝擊出去。
滔滔魔焰瘋狂的燃燒著。
而這燃燒的,不僅僅是他的魔焰,還有體內的法力。
腹中那顆幽神魔生丹已經肉眼可見的小了一圈。伴隨著虛幻火焰的燃燒,他身上的傷口反而迅速癒合。
“魔頭!”
長嘯聲自地下傳來,光頭宗師的掌印已經衝散面前的魔雲,直奔妄圖碾碎大陣衝出血煞宗的入魔血元。
魔頭微微側首,猩紅魔眼不見半點波瀾。
甚至也不見他抬手抵擋什麼,只是略微轉動手腕,一層法罩將他整個身軀籠罩起來,也將那襲來的巨大掌印化作黑霧融入他周身的魔雲之中。
手腕再轉。
一道紫黑色光芒閃爍,惡鬼從幡中跳出。
騰挪間已經出現在那光頭宗師的面前。
猙獰惡鬼伸手攥成拳頭。
一拳平舉轟出。
光頭宗師面前的護體法罩轟然破碎,身軀猶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砸回地上山脈,那本已經有些被壓制的地火再次燃燒。
沖天的蒸汽化作雲氣,融入魔雲之中。
那霧中大魔猩紅雙眸化作兩道神光直衝天際。
仰天嘶吼的魔頭高舉尊魂幡,魂幡幡面迅速裹住主杆,此時的尊魂幡則如一件兩面鬼爪凝聚成利刃的兵刃,只一擊便鑲嵌在血煞宗的宗門大陣波紋上。
天空中的那層保護血煞宗的波紋頓時浮現裂紋,猶如龜裂紋路般向著四方延伸。
“宗門大陣。”
“啟!”
血色光柱在三十二峰升起,匯聚於天空二十一座浮島上空。
整五十三道光芒湧入大陣,龜裂的裂紋迅速癒合並且整體又渾厚數成,威壓如山嶽自天空墜下,將手持靈寶的入魔血元硬生生壓了下來。
浮島鎖鏈交織成一道大網妄圖包裹住被大陣光芒壓下來的入魔血元。
魔頭不甘的怒吼卻好似沒有神智般只會瘋狂的傾瀉自身法力,沒有術式印法的波動。
“宗門真人隨我出手。”
“鎮壓入魔的血元師弟!”
玄煞老怪高呼的同時操控宗門令牌,將各座峰的小陣開啟。小陣與封山的大陣交相呼應,以免法力波動將宗門的根基給毀掉。
血煞宗的底蘊確實強大,大陣開啟之後那如波濤般的魔焰就被鎖了回來,就連被搗毀的浮島也在大陣的接引下重新拼接,隨著鎖鏈的穿插重新飛上了天空。
一道道身如小太陽的金丹真人踏空而行。
神識激發的同時,手中法寶已經悍然出手。
那一道道絢爛的術法光芒猶如暴雨般將中央的魔頭吞噬。
血元識海中。
塗山君手握森白圈子,周身湧動金色的光芒。
定意拳真意讓他在這般猶如魔潭的識海中紋絲不動。
只不過,對於血元而言他是外來者。
血元的陰神和魔頭又早有融合,如今不過是加快了那個過程,而塗山君這個外來者則無法將之分隔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魔頭吞了血元的陰神。
“諸位師弟一起出手,只要消耗光魔頭的法力,魔頭就再難迴天。”
玄煞老怪的聲音在眾多金丹宗師的耳中響起。
眾人神情嚴肅並未留手。
眼中滿是驚訝。
他們發現不管是術式還是法寶,竟然都無法破開那層護體真罡,那薄薄的猩紅光芒雖然看起來十分的脆弱,卻不見半點晃動和波紋漣漪。
如此,也就只剩下玄煞說的那般辦法。
現在有大陣封鎖,哪怕被魔頭毀掉幾座山峰,只要能消耗魔頭的法力就都是好的。等到法力消耗乾淨,就能殺死魔頭得到那件威力強大的靈寶。
“血元師弟,為兄得罪了。”
儘管是那麼開口,血煞宗的金丹真人手中法寶不留半點,在法力的祭煉下,化作一道道光芒轟在光罩身上。
主持大陣的玄煞真人凌空而立,總覽一眾師弟師妹出手。
雙手印法結成,點在主宗大殿。
“屍山血海,九怨魔!”
光芒升起之際見到九位猙獰身軀自座峰飛出,手中鐵索盡頭的勾鐮化作流光交織鑲嵌在那層護體真罡,將本欲施展遁法的魔頭阻截下來。
識海中的塗山君神色凜然。
血元已經和魔頭融合,喪失了主導身軀的神智,只剩下殺戮和嗜血的慾望,更不懂一身法力使用,只會瘋狂的宣洩自身的氣機。
長此以往,必然會將幽神魔生丹耗盡,到時候沒了法力護身,他就是待宰的羔羊。
每一個金丹宗師都不是尋常凡人,更何況是這些站在小荒域最巔峰、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每一個都是時間、資歷、閱歷沉澱出來的人精。
血元都給他造成這麼大的麻煩,何況是魔宗的其他金丹宗師。
那玄煞老怪在看到他反噬血元之後,一定會舉宗門之力鎮壓靈寶魂幡。
他塗山君不是無敵的。
要是他的修為不足以反噬,又被抹殺主魂,到時候豈不是要被人揉搓捏扁。
再像是血元說的那樣被抹去神智種下奴印,或是更狠一點利用另一件靈寶毀壞魂幡,到時候身死道消是小,不能成仙復活幡中人才是大。
塗山君口中獠牙吐露,雙眸狠厲閃過:“好好好!”
“血元,你給我上了一課,讓我明白這些老東西的厲害,你們不是強在修為上,而是強在那樸素的唯物主義修行觀,強在用時間沉澱出的底蘊。”
“這正是我所欠缺的!”
“我修行的時間還是太短、太短。”
“以至於缺少知識、積累、底蘊,唯有修為還算拿的出手。”
塗山君注視著面前已經和識海融合大半的魔頭,輕聲的呢喃:“修為帶來的差距,還是讓我贏了,只是你留給我的爛攤子實在難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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