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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叔伯輩的呼喊,丁邪恍若未聞。

沒有手下留情。

萬法印,御劍。

“疾。”

劍光疾馳。

極品法器飛劍環繞之際化作虹光。

連丁邪都沒有停手,更何況是塗山君。

再大幅度抽調丁邪的法力,殘缺的手臂迅速長出,原本略有跌落的氣息重新穩固。

一把捏住蕭萬厲的脖子,右手鬼爪蜷成法印,迅速點在蕭萬厲的各大法力流動的節點上,當即斷了蕭萬厲整體的法力輸送。

“靈魔血殺術。”

被蕭萬厲卡在胸膛的青黑色手臂迅速枯萎,擠壓出來的鮮血化作千萬絲線融入蕭萬厲的身軀。

鬼王再世抽調的法力實在太大,所以在蕭萬厲被制服的瞬間,丁邪就已經解除了鬼王再世,令魂幡惡鬼都返回了魂幡。

同時服下一枚陰魂丹補充缺損的法力。

“鏗!”

疾馳而來的兩道飛劍攔住了丁邪的法劍。

眨眼功夫,叔伯輩兒的兩人以及同輩一人已經出現在戰場的中央。

“不能殺啊。”

“丁邪,千萬不能殺。”

法器飛劍被彈飛回他的手中,丁邪神色凝重的看著家族眾人。

縱然他離家三十年,這幾個人他也依然認得出來,只是沒想到昔日的同輩大哥也已經步入築基。

塗山君並沒有直接動手絞殺蕭萬厲,而是側頭看向丁邪。

術法已經埋進去,蕭萬厲也被他打斷了周身法力流動,縱然他想出手也沒辦法掙脫塗山君的鬼爪。

他同樣有很多事情要問血煞宗的蕭萬厲。

丁邪神色冷淡:“魔道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更何況此賊潛入家族欲圖不軌。”

使飛劍丁邪攻擊的老者站了出來。

平常身材,有些乾瘦。

不過修為也是實打實的築基中期,好似已經有了進階的苗頭。

一頭黑髮用發冠約束,臉上的皺紋雖不多幅度卻很大。

老者趕忙解釋道:“丁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蕭道友所代表的宗門與家族有生意上的往來,你打錯人了。”

“而且我們知道你和蕭道友打起來,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也是希望你沒有吃虧。”

丁邪微微拱手行禮,這位也是家族的老人了,該他施禮問好:“七叔公,場面話就不要多說了。”

說的那些都是沒有任何營養的客套話,他一點都不想知道。

看蕭萬厲最初和他的對話,明顯有更大的隱情,怎麼可能只是簡單的生意往來。

“叔伯可有什麼事情想要解釋給我聽的?”隨後看向一旁沉默的五伯。

“要不大哥你說說,小弟聽著呢。”

這叔伯輩兒都不發言,丁邪便將目光挪到了敦字輩老大哥的身上,原本平淡的神色多了兩分冷冽。

被丁邪這麼一看,站在叔伯身旁的丁敦盛當即板起臉。

“胡鬧,家族生意做的廣,牽扯的人很多,你是萬法宗弟子,難道看不出這世上根本就不是黑白分明的。”

抿嘴點頭,丁邪算是看明白了。

家族裡的這些人,那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絲毫沒有打算將事情的真相說給他聽。

他被三位築基修士隔絕,過不去蕭萬厲那邊,只能揮手。

塗山君當即明白丁邪的意思,將蕭萬厲提了起來,伸出鬼手一拳擊中他的丹田。

“噗!”

蕭萬厲就像是上岸的魚,大口的呼吸著空氣,眼珠子鼓動的要瞪出來。

咳出的鮮血打溼了自己身上的衣衫。

原本看來有些英俊的臉也跟著扭曲起來。

只是他依然瞪著眼睛看著塗山君,眼中盡是疑惑和驚訝。

尊魂幡的培養是長期的活兒計,縱然血煞宗擁有一座綿延的陰山,想要獲得高階陰魂惡鬼也千難萬難,更多的還是靠殺人越貨。

就是殺同階的築基修士,獲取的惡鬼也僅僅是陰神,整體的實力是低於同階修士的。

怎麼眼前這東西就這麼強大。

他被近身之後所有的法力都被摁回丹田,根本施展不出來。

‘不對啊,築基後期的主魂為什麼不反噬幡主?’

‘剛才是築基後期,為何現在的氣息是築基中期?’

越想思緒越雜亂,而且冒出的問題也更多。

蕭萬厲感覺,自己這個正牌的血煞宗弟子,還趕不上人家萬法宗瞭解魂幡。

就好似,他手中的魂幡是假的。

塗山君七尺餘的身高本就擁有很強大的壓迫感,肅穆青面上的那雙猩紅鬼眼更是將其展現的淋漓盡致。

“這一拳我只是給他個教訓,下一拳,我就廢了他的丹田。”丁邪平靜敘述著。

“既然我家的叔伯不說話,你可以想想知道點什麼。”

這一邊塗山君再次舉起拳頭。

築基期的惡鬼氣息確實很強大,有這麼一個強大的幫手,丁家的修士也不敢輕舉妄動。

也就只有丁萬春是築基中期,餘下兩位都是築基初期。

丁邪又是萬法宗的弟子,以戰鬥見長。

他們三人就是一齊出手也不一定能夠在霎那間拿下丁邪。

若是拿不下丁邪,被惡鬼攥在手裡的蕭萬厲就會身隕當場。

投鼠忌器之下,他們都沒有動手。

蕭萬厲吐出一口鮮血,勉強笑了笑:“嘿嘿……嘿。”

“早晚都要和他攤牌的事兒,你們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陽城的隕炎真人的壽命已經不長了,我血煞宗當然想要分一杯羹,所以派遣我代表宗門聯絡一下陽城周圍的家族、門派。”

“北洛谷丁家,你們也不甘心一直蝸居北洛谷吧。”

蕭萬厲神態輕鬆,甚至就連手中的魂幡都落在一旁。

隕炎真人一死,陽城肯定會亂,這一大塊肥肉會吸引很多很多虎視眈眈的修士。

各大宗門更不會放棄。

血煞宗作為小荒域大宗魔門,同樣提前做好了準備。

搞了半天,原來是血煞宗想要在陽城的事情上分一杯羹,所以才會來到家族和家族商議。

丁邪神色微變,看向家族眾人:“為什麼是血煞宗?”

“還在談。”七叔公無奈回話。

這件事他們也拿不定注意,血煞宗帶來的訊息具體如何,都需要家族內部進行商議,不能僅憑捕風捉影就完全相信。

而且就算真的要談分配,不僅要利益最大化,也得尋找靠譜的宗門作為依靠。

小門小派,老祖也只不過是築基巔峰,他們沒有太多權力去選擇,都需要依附更強者。

他們倒是想要依靠萬法宗,畢竟家族子弟就有萬法宗的弟子。

但是萬法宗太遙遠了。

遠水解不了近渴。

關係都需要利益捆綁,你送供奉都要那麼遠,人家何苦跨越這麼遠的距離幫忙,還不夠路費的。

大哥丁敦盛勸說道:“丁邪,還不放人?兩宗交戰不斬來使,縱然他是血煞宗門人,來家族也是客人,我們不能將其斬殺。”

塗山君猩紅的雙眼看向丁邪,他在等丁邪的決定。

如果讓他來做決定,他肯定會讓蕭萬厲死。

凡是血煞宗的人都得死。

塗山君根本做不到以德報怨,他沒有牽連別人已經算是個有底線的人了。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那種絕望和無助,他從未和任何人說過,他也沒法重新想象。

如果沒有這個殘缺的屬性面板系統,他已經死了,根本就沒有辦法保持正常的神智。

就是死了,還得成為趙世顯手中的一介役魂,幫他殺人。

那根本就不是痛苦,而是恨。

他痛恨魔修,更恨血煞宗。

血煞宗的魔修,有一個算一個,塗山君不管他們有怎樣的身世,又或是多麼殘酷的童年,這都不是他們能將人隨意殘殺的理由。

都是人,誰也不容易。

覺得修仙苦,那就滾回俗世好好過一輩子。

不想做富家翁想成仙。

塗山君會告訴他們,做夢!

既然殺了人,那就做好被仇人夷滅宗門的準備。

十幾年,塗山君將仇恨翻來覆去。

他以為自己重新見到血煞宗門人的時候會湧現巨大的怨念。

其實他只是有些激動和慶幸,那所謂的仇恨半點都沒有表現在他的臉上,也沒有影響他的心智。

那激動和慶幸也只是因為自己終於碰到了血煞宗的魔修。

十幾年的修行路,讓塗山君學會了剋制自己的本能。

丁邪心中糾結。

就連身軀都僵硬在原地。

一方面是家族利益。

如果蕭萬厲死在他的手中,血煞宗就會認定是丁家拒絕。

而且還是當面斬殺了他們的使者,這是要結仇的。

若是在探究秘境,又或是鬥法之中,雖然也有仇怨,但是明顯沒有當前的嚴重。

這已經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事情。

作為萬法宗的弟子,自然不會受到血煞宗的問責。

他想一人做事一人當,但家族不行,會波及很多人。

丁邪說不出這樣的話。

另一方面,塗山兄被血煞宗門人所害,他定然滿是怨恨,肯定想要他殺了蕭萬厲。

在家族的時候他就感受到了魂幡的震動。

如果他不做這個決定,就是對不起塗山君。

“放人吧丁邪。”

“丁邪,這件事你真的擔不下來。”

“如果換一個時間地點,你們起了衝突,我們不會這樣說,只是今時不同於往日。”

叔伯都在勸。

同輩的大哥也趕忙勸說丁邪。

都想讓丁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恰逢這時,蕭萬厲開口道:“我以天道和道心立誓,只要你放過我,我絕對不會找你家人的麻煩。”

嗡嗡聲響動。

更讓雜亂的思緒翻飛。

丁邪面色猶豫,心中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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