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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山君對制符一道輕車熟路。

納物符中還儲存了十幾張入階精怪的皮,以前的那些不入階的大多都消耗光了。

因為沒有更多符籙的繪製方法,所以一直沒有什麼進展。

小地方就是小地方,資源短缺,知識也短缺,就是再待上一百年,也沒法靠自己研究出來太多的知識。

練氣士就是會用符籙估計也不會制符。

路走的慢沒關係,就怕走錯了,並且還在錯誤的道路上飛奔,那才是真的麻煩。

塗山君也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厲害的人物,沒法靠著臆測來完成符籙的繪製,所以多年來也就只會兩種。

鎮邪符和神行符。

花錢買了一套基礎符籙大典,又高價購得一張築基期符籙的製法。

塗山君返回洞府之後就開始了練習。

使用特有靈液浸泡出來的黃紙是好東西,每一張本身就帶著靈物的特性。

塗山君取出那根高價購買的狼毫靈筆。

平心靜氣。

控制法力波動。

以靈物硃砂研磨成墨,加入入階精怪的鮮血。

執筆畫符。

一筆落下,身軀法力當即就要完全傾瀉過去。

不過霎那間就被塗山君給控制住。

筆走龍蛇,將精氣神完全融入其中,注入法力,構成術式迴路。

這時候屏氣凝神的丁邪驚訝的長大了嘴巴,並不是因為塗山君繪製的是什麼高階的符籙,而是因為這竟然就是一張簡簡單單的剛剛入階的鎮邪符。

這符,練氣初期都能繪製。

再怎麼說塗山君也是個築基大修士啊,這麼鄭重的繪製一張剛剛入階的鎮邪符幹什麼?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丁邪瞪大了眼睛,連續繪製了數十張鎮邪符之後,塗山君更改成了獸皮。

又是一氣呵成,紅色的符文閃爍著光芒。

這一張鎮邪符竟然到了三階。

“不是吧?!”

塗山君並沒有解釋,以前不過是因為材料不好,以及制符的迴路不夠完整,沒想到今天第一遍嘗試三階鎮邪符就一次成功了。

這也是因為曾經的厚積薄發。

畫了十多年,早就已經形成了本能。

塗山君又連續繪製了幾張鎮邪符,全都達到三階。

不僅僅是鎮邪符,還能繪製三階神行符。

“三階?”

“嗯。”

塗山君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而是將東西都收了起來。

檢驗發現原先的成果還不錯,並不生疏。

這裡沒有煉器的工具,塗山君打算按照那本手記打造一套。

至於煉丹,這事兒急不得。

他對於制符和煉器有些心得,但是煉丹是門外漢,需要慢慢來。

“兄臺,透個底,你的煉器和煉丹水平不會都和制符一樣吧?”

“那黑色的丹藥是你煉製的嗎?”

塗山君看了丁邪一眼,平淡的說道:“陰魂丹是魂幡自帶的功能,你沒發現嗎。”

丁邪驚訝之餘趕忙拿出魂幡。

這麼久,其實他根本就沒有使用過尊魂幡,只是保持著法力的供給,他沒想到這是魂幡自帶的功能。

不僅僅有陰魂丹的煉製,還有兩道強大的術法,尤其是鬼王再世,竟然能夠整合魂幡所有惡鬼的力量。

魂幡內的惡鬼有九百多位,並沒有收集滿。

倒不是因為小靈州沒有那麼多的惡鬼陰魂,而是因為低階的惡鬼陰魂沒用,對於塗山君力量的提升微乎其微。

連塗山君自己都沒法解放幡內的鬼物,也沒法消滅他們。

要是全都容納練氣期的惡鬼,塗山君的實力頂多達到築基中期。

所以他必須留出位置給同階惡鬼,讓他的實力能夠得到提升,而不是停滯不前。

就像是現在,塗山君的實力是築基中期,他必須吸收築基期的陰神才能大幅提高自身的實力。

若是魂幡內的席位滿了,就只能依靠著魂幡主體的進階來擴充,與人戰鬥的時候難免會落入下風。

甚至因為席位滿了的關係,萬一幡主的實力高於塗山君,他就沒有了反制的手段。

“塗山兄啊,煉製陰魂丹兄弟也出力了,好歹再優惠些,兄弟我是真的很窮。”

丁邪趕忙打起感情牌。

他花錢想來大手大腳,靈石也攢不住,所以真讓他買的話,他手中確實沒多少靈石。

塗山君拿出三個箱子,隨後看向丁邪。

好歹也是幡主,而且丁邪確實盡心盡力幫忙,不能虧待。

塗山君也不想抹殺丁邪的功勞,說道:“以後煉製的陰魂丹,咱們兩人一人一半。”

陰魂丹不會產生抗藥性,而且隨著魂幡的進階,煉製陰魂丹的速度更快,最重要的是陰魂丹的品質都跟著提升了。

塗山君是築基中期,這丹藥就能當作築基中期的日常修行所用。

等魂幡提升品階,塗山君的實力再增加,陰魂丹的藥力肯定還會隨之增加。

以前溫嶽是因為資質不好,本源又受損嚴重,修為跟不上去,也沒辦法充分吸收陰魂丹的藥力,否則早就應該築基了。

“太好了,塗山兄啊,你真是我的手足兄弟啊。”

“那啥,我還有個事兒想和你商量商量。”丁邪搓了搓手。

……

陽城。

不知名的小巷子。

兩間狹小的瓦房之內。

中年人正抽著旱菸,滿臉的滄桑和疲憊。

一言不發的坐在矮凳上。

也就是練氣士衰老的慢,法力能駐顏,所以看起來還算年輕。

“當家的,你倒是決定啊?”一旁同屬練氣前期的女修看向中年人。

侯仲穎嘆了一口氣。

他不爭氣,五靈根一個,白攥著手中的令牌這麼多年。

大哥失蹤許久,據說出去一趟就再也沒有回來。

這都已經十四年過去了,多半已經身隕。

這門令也就只剩下最後一次機會。

如今聰聰也已經十歲,上回檢測的靈根是四靈根,和侄子一樣。

侄子已經十七歲了,因為他的私心沒有在侄子十歲的時候將其送到青雲觀。

糾結是因為他覺得有愧於大哥。

昔年是大哥照顧他,所以耽誤了大哥的修為,也耽誤了歲數。

練氣前期的女人勸說道:“當家的,咱們幫著拉扯孩子這麼大,已經報答大哥的恩情。而且侄子終究是侄子,難道能指望侄子養老送終嗎?”

“聰聰歲數小,就算同樣是四靈根也有差別,咱們家聰聰的資質更好。”

侯仲穎抽著旱菸:“王瑜,我……”

“你要是拉不下這個臉,你就把所有的責任都推我到身上。”

“就說是嬸子有私心,想讓聰聰出人頭地。”王瑜大包大攬的將所有的責任都拉到了自己的身上。

“咱家不虧待他,你大哥身隕,嫂子不兩年就鬱鬱而終,扔下這麼一個孤兒,是咱們收留他,養活了十年。”

侯仲穎並沒有說話,也沒有和妻子爭辯什麼,其實他心中有偏向,但是他糾結。

“要是再不送人去青雲觀,咱們家的房子都得被收回去。”

“咱們備些靈石,送井嚴去小宗小派也行,沒有必要非去青雲觀啊。”

“……”

牆角外,少年人蹲坐在那裡,平靜的聽著叔嬸的商談。

抬頭望向天空。

滿天繁星,皎潔的月光落下銀紗覆蓋著他的身上。

並不寒冷,反而很暖和。

年歲不小,早已經懂事兒,也明白到底是什麼情況。

家裡很困難。

拖家帶口的,小的也沒有什麼勞動能力。

他這個歲數早就應該出去幹活兒了,但是城裡的活兒都人滿為患,沒有關係和靈石根本走不通路。

若是出城狩獵妖獸,他的修為又太低。

就是想當店鋪的夥計,也需要本領和供奉。

好不容易找了個分揀藥草的學徒活兒,每天掙的錢還不夠吃飯,上頭還剋扣。

下九流的活計家裡也不同意,他也牴觸。

二叔總告訴他要行得端坐得正,做人不能失了底線,不能什麼錢都掙。

二叔還說,如果他爹還活著,他們家一定不會這個樣子。

轉眼就要十八了,修為才剛剛起步。

兩間瓦房就已經是所有的家當了,就這點家當還得交稅,不然陽城不會允許他們繼續居住。

這裡是自己的家,但是他沒爹沒媽。

十四年前侯伯旭失蹤,噩耗傳來之後他母親就病倒了,沒過兩年便病故。

好在還有二叔,他才沒有淪落到成為乞兒去吃百家飯。

但是不管怎麼粉飾,這也依舊屬於寄人籬下。

若是沒有孩子還好說,二叔二嬸的孩子也已經不小了,家裡這麼多口子吃飯,就更會顯得他是個累贅,令人厭煩。

侯井嚴一言不發的站起身。

房間內王瑜和侯仲穎還在商談。

“嘎吱!”

大門推開,兩人均是一驚。

看向推門而入的人,正是侯井嚴。

“井嚴。”侯仲穎喊了一句。

夫妻二人的臉上都有些尷尬和羞疵。

揹著孩子談論這種事情確實不好,而且孩子還聽到了,甚至是走了進來。

侯井嚴目光堅定的看向侯仲穎和王瑜:“二叔,嬸子,你們送弟弟去青雲觀吧。”

“我託人找了個活兒,下礦。”

“苦點累點沒關係。”

侯井嚴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開礦需要人手,他們這些挖礦的不算太危險,有其他高階的修士處理礦裡的魑魅魍魎,他們就是單純的挖礦,好在掙的不少。

若是挖到好東西,還能有賞錢,多勞多得。

“井嚴。”

侯仲穎猛地起身,聲音有些顫抖,哽咽道:“是二叔對不起你。”

侯井嚴站定,笑著說道:“若沒有二叔二嬸,我早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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