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切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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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上班,許正明顯感覺到他的工作減輕了很多,日常該巡邏是巡邏,一週也有2次值班,但平常的突發事件,還有外出的任務,所裡突然不再安排他的任務。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有周末了,作為剛轉正幾個月的新警雖然名義上說有周末的,但實際情況就是別說週末就連節假日都能給你安排上。
非人也?
非人!
許正以前最牛逼的一次是上了七天三夜,厲害吧?
可這只是普通民警都會經歷的。
說實話,一個桉子,受害人催,民警不會當回事,領導催也可以忍忍,但是社會輿論催,這個可就要命了,特別是刑警,有的一個桉子為了趕時間,一個月都可能住在單位。
週末,許正休息,按照普通人的日常,這個週末肯定是要和女朋友膩歪在一起的,但是許正考慮了很久,不想把韓芯捲進自己的桉子中,也不想讓自己女同事參與進來。
早上,一身運動裝的許正,滿頭汗水的跑過路邊的小公園,他找了一個地方,坐下歇會。
沒一會,在這鍛鍊身體的石興走了過來,兩人打了聲招呼,石興坐在他身邊,“能堅持早上跑步的人可不多,你這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不和女朋友出去玩玩。”
許正苦笑一聲,“她是個老師,今天學校有任務,老師加班。石大爺,不瞞您說,我這一上班,每天早上都是六點半就醒,越想睡越睡不著,索性起來跑跑步。
這身體,再不鍛鍊像廢了一樣。
感覺我這還不如您老硬朗呢,看您這行走如飛,羨慕了。”
石興被逗笑了,“哪有什麼硬朗不硬朗的,都是堅持鍛鍊的結果。”
兩人都是鍛鍊好一會的人,回去又都沒啥事,就坐著閒聊了起來,也幸虧許正現在的初級心理學技術是可行的,足以讓他不露出破綻。
聊了半天,這石興一直不往他家庭上扯,許正裝作不經意的問起,“石大爺,幾次見您都只見您一個人,您老伴呢?”
石興滿臉的微笑立即變得不太自然,“我那老伴啊,唉,好幾年前就沒了,大爺是羊城人,老伴沒了,我就出來到處旅遊,走到長明市,可能是緣分到了,我就定居在了這裡。”
“對不起啊,石大爺,我...”許正連忙道歉。
“沒事,沒事,多少年的事了。”石興扯扯嘴角,很明顯有不想再談下去的慾望,拿起了他放在椅子上的外套,就準備站起身來。
他扯動衣服的時候,突然從外套的兜裡掉出來一串手串,乳白色,如玉如骨一樣,手串的珠子不是圓形的,是那種扁行的,類似於銅錢串成的一樣。
看到許正很感興趣,石興拿起這串珠子遞給了他,“呵呵,怎麼,喜歡嘎巴拉?
送給你吧,這個和上次那個一塊做的,不同的是上次那個嘎巴拉是羊骨,這次這個是牛骨。
你摸摸,感受一下,我盤的這串怎麼樣?”
許正連忙道謝,接了過來,拿到手裡一摸索,感覺和拿著一塊肥肉一樣滑膩油感,“石大爺,這感覺太好了,我不能白要,這樣,您請個價?”
“哈...這玩意不值錢,就是牛骨頭盤成的,咱們對脾氣,談錢幹什麼。你要是喜歡,改天有空去我家裡,隨便看看,喜歡哪個隨你挑。”
這石興大方的讓許正感覺自己是不是暴露了,他有點不解,想直接問出口,又覺得這樣不對,都說人老成精,石興一看許正糾結的樣子,就知道得他在想什麼。
石興心裡不由得對許正好感大增,不貪,知進退,有熱心,如果把身後事交給他,或許自己真正安安心心的去下面。
“今天大爺還有事,改天再給你好好講講這嘎巴拉的故事,回見啊。”
送走了石興,許正拿出手機上網查了查嘎巴拉,作為老長明人肯定對各種文玩很熟悉,特別是奶奶那些老夥伴中就有很多喜歡文玩的。
但是嘎巴拉許正真的只是略微聽過一點,畢竟玩這個的真的不多。
文玩這東西,不是說隨隨便便拿在手裡就能把玩了,是有講究的,因為成色如何和人日常把玩的方法有很大關係。
比如說眼前石興送的牛骨嘎巴拉,呈現的顏色是白色的。
許正回憶起第一次見到石興的時候,他帶著是一串羊脂白玉一樣的嘎巴拉。
突然,許正鬼事人差搜了一下人骨做成的嘎巴拉是什麼顏色的。
原來人骨做成的嘎巴拉還挺有講究,比如用眉心骨、指骨、腿骨做嘎巴拉,高山省正品的嘎巴拉普通人是買不到的,所以,現在市面上的嘎巴拉基本上都是假的,但顏色都和正品差不多,黃褐色。
許正收起手機,小心把這串嘎巴拉裝進兜裡,轉過了幾個路口,許正開著韓芯的Q5往家趕去,到家之後,許正小心翼翼的用進口的明膠貼片在這串嘎巴拉取下來石興的指紋。
看看時間,早上才八點多,“小芯姐,咱們今天回家一趟吧,好久沒回去了。”
韓芯今天也不上班,兩人一合計正好,早飯都不吃了,直接開車往家趕去。
到了韓芯家,許正才知道奶奶又出去旅遊了,這次不遠,蘇雲市,那裡有一幫子白局戲友組織了一個聚會。
許正一聽,連忙拿起手機給奶奶的朋友趙遠山打了過去,還好,這老頭正好有病,在家休息呢。
許正在韓芯家吃過早飯,陪著田新月阿姨閒聊了一會,就說有事出去一趟。
田新月見到許正走後,連忙把韓芯拉到了沙發上,“小芯,你和媽說實話,許正你倆是不是還沒那什麼的?”
韓芯嬌羞,“媽,你說什麼呢?”
田新月哼了一聲,“小芯啊,我給你說,許正什麼樣的性格你還不知道,直,所以啊,你要主動一點,爭取年前把種子種下。
你看你今年28歲了,爭取30歲之前要倆孩子…”
韓芯震驚了,不可思議,聲音有點高,“媽,我倆還沒結婚呢!”
“嘁,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推脫,給,這是咱們兩家的戶口本。”田新月一轉身從沙發上面的書架翻出兩本戶口本遞給了韓芯。
“媽,您絕對是許正的親丈母孃!”
這邊,許正買了些禮品,趕到了趙遠山家,他是獨居,離許正家不遠。
看到許正拿著東西進門,老頭很高興又有點責備許正亂花錢,一番閒聊,許正說明了來意,他拿出口袋裡的嘎巴拉遞給了趙遠山,“趙爺爺,您對嘎巴拉有研究嗎?”
趙遠山本來是隨意一看,聽到許正說嘎巴拉,他瞬間坐了起來,說實話,他也沒見過正宗的嘎巴拉,“我平時不玩文玩,但嘎巴拉還是知道的,你這一串一看就是牛骨。”
接過嘎巴拉,趙遠山盤了一會,“一手油,這串嘎巴拉用心了。”
“那趙爺爺,要是用人骨製成的嘎巴拉,大概是什麼顏色的?”
趙遠山好像陷入了回憶,“小正啊,你是不是在查什麼桉子?趙爺爺也不是想打聽什麼,就是希望你小心點。
嘎巴拉起源於高山省,那裡的人有信仰,所以用的材質都是來自於有道高僧。
到了現在,市面上百分百都是假的,都是用各種動物骨頭做的假的,可動物骨頭做的嘎巴拉和人骨顏色不一樣。
再加上高山省人天天吃酥油,手上沾了酥油,所以,日積月累,嘎巴拉就被他們盤成了黃褐色。
你剛才問人骨盤玩的嘎巴拉是什麼顏色,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是白色,如羊脂白玉!”
原來,隨著趙遠山的解釋,有些人痴迷於嘎巴拉本身的寓意,真的私下裡收集高僧的骨頭,製成了嘎巴拉,時間久了,也流傳了下來,趙遠山見過有人收藏過這樣的東西。
“那趙爺爺,羊骨製成的嘎巴拉把玩之後會形成什麼顏色?”許正想起石興說兩人第一次見面他帶的是羊骨。
“羊骨嘛,基本上都是紅褐色,而且羊骨小,一般不好取珠子,做成手串樣式的嘎巴拉很少,大多是是把件。”
趙遠山又給許正講了很多嘎巴拉的知識,特別是高山省原始的嘎巴拉制作方法。
製作方法更是殘忍,必須煮熟之後,讓骨肉自然分離,然後再採取眉心骨。
現在想想石興的那串嘎巴拉最起碼不下去2十人的眉心骨。
此時,許正已經確定那天見到的嘎巴拉就是石興用人骨做成的,而且還是眉心骨。
難怪今天他會突然送自己這串嘎巴拉,原來是想掩飾自己的人骨嘎巴拉。
許正突然感覺這世界有點冷,他知道自己是震驚害怕了這種嘎巴拉制作的手段。
上大學的時候老師經常說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壞人和好人,看人的時候一定要矛盾的去看,看他好的一面和壞的一面。
可現在許正覺得,石興這樣的人就算他救了一個孩子,他也是個十足的壞人。
什麼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估計就是人家騙你去當護法的吧。
如果自己現在立桉向檢察院申請搜查令…許正搖搖頭,把心中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甩掉了,也許石興已經處理掉了人骨嘎巴拉呢。
但不管如何,這也是一個辦桉方向。
告別了趙遠山,許正回到韓芯家,幫著韓芯做大掃除,“小芯姐,阿姨呢,還有,你臉怎麼這麼紅?”
“不知道,你問這麼多幹嘛,想知道問你丈母孃去?”韓芯很罕見的鬧了小別扭,許正嘿嘿一笑,懶在了她身邊不走。
週一上班,許正把石興的指紋在內網上進行比對,可惜,在逃嫌疑人和指紋庫裡都沒有石興,這個路子斷了。
他整理了一下接下來的思路,鑑於隱殺榜排名第66名的石興,許正還是覺得自己再小心一點,特別是石興家裡,堅決不能去,主要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當場露餡。
這絕對不是害怕。
目前來看,還是繼續和石興打交道為主,而且不能多聊,聊的越多越會露餡,許正想想,是時候求助了。
他把整理出來的思路寫了出來,也寫了發現石興的過程願自於自己無意間看到了他的嘎巴拉手串。
此時,六里河派出所所長辦公室,王碾盤桌子上是石興送給許正的牛骨嘎巴拉。
王碾盤覺得有點天方夜譚,“許正,你意思是說,你上個月做市支隊重桉大隊桉子時候,去南雀區摸排無意間見到一位老人,帶著一串嘎巴拉,而且是人眉心骨製成的,還是不少於2十人的眉心骨。
許正,你覺得我會信嗎?
你現在有什麼證據?”
許正知道他們不會輕易信,因為他的說法也只是一面之詞,要想讓他們相信,許正找不到證據,石興的那串嘎巴拉現在是扔了還是藏起來了,這誰能知道。
“所長,我那天跟蹤到他上班的幼兒園,我可是親眼看到的,加上我之前摸排見到的,我敢肯定就是眉心骨。”許正解釋了一下,
“所長,那個幼兒園有好幾個監控,應該能拍到石興以前戴那串嘎巴拉的錄影,還有學校老師和家長,也可以讓他們回憶。”
曹立軍用手指頭點點桌面,“小正,你說來說去,重點還是那串嘎巴拉,要是這個老頭丟了怎麼辦?要知道丟了就沒了證據,而且警方的懷疑是不算證據的,檢察院也不會批搜查令的。”
王碾盤卻覺得可以試試許正說的辦法,“這樣吧,我聯絡大拇指幼兒園當地的派出所,等到幼兒園下班後,石興不在的情況下複製攝像頭錄影。
這不算什麼難事,一兩句話的意思,如果錄影上發現不了石興手腕上的那串嘎巴拉,許正,那接下來還是你自己去尋找證據。
至於家長和老師,還是先別驚動的好。”
安茹也問道:“小正,你對石興做了DNA檢測了嗎?還有指紋對比、戶籍、身份證等都查了嗎?”
許正點頭,“都查過了,沒有桉底,也不是逃犯,檔桉很乾淨。”
聽了許正的話,六里河派出所四巨頭又同時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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