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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走後,宋唯問金淼淼:“都聊完了?”

金淼淼:“嗯。他們不會催著我回去了。”

宋唯:“沒在我背後商量怎麼搞我吧?”

金淼淼:“怎麼可能!孔主任知道你對我很照顧,感激得很,你沒發現她離開前跟你說了好幾次謝謝嗎?”

宋唯:“你怎麼說服她的?”

金淼淼:“這哪裡是我說服的,是你說服的,她看我在你這邊好吃好喝還進步那麼大,就知道你沒虧待我。”

宋唯:“還不錯,眼神挺好。那你接下來可要安安心心地待在我這裡,幫我把野獸部隊搭建起來。”

金淼淼:“放心吧。”

這天之後,宋唯再沒有用黑色頭套困住過金淼淼,她開始可以在軍營裡自由走動。

他們每天基本上上午進行體能訓練,下午去野獸工廠給那群小怪獸送食水,晚上回來進行格鬥訓練。

宋唯在這些事情的間隙中處理各種零零碎碎的軍務,忙得像個陀螺。

金淼淼感覺他是個永動機,似乎有永遠使不完的精力。

宋唯覺得,這是因為自己熱愛這份事業,熱愛宋氏的百姓,為了熱愛的事物而忙碌,永遠不會疲憊。

金淼淼有點理解為什麼宋氏在技術上如此拉垮,卻仍然能讓一個龐大財團正常運轉,甚至最底層的百姓都能在這裡生活得開開心心的原因了。

因為宋氏在定位和價值感的塑造上做得特別好。

宋氏財團對社會中的每種角色都有著清晰的定位和價值描述,不論男女老幼,都可以在這個角色體系裡找到一個自己想要的模型,然後沿著這個模型不斷前進。

而角色頂點的狀態並不是物質層面的豐裕,而是精神狀態的豐滿。

在前進過程中,周圍人會用讚美和鼓勵不斷強化你的路徑選擇,就算你的選擇是做個流浪漢,在蕭氏的流浪漢很快就會被拉走賣器官,在宋氏的流浪漢卻可以寫出謳歌自由的詩篇甚至廣為流傳。

宋氏就是在這樣的精神塑造中強化了整個財團的體系建設,並向周圍財團持續輸出優秀的文化作品。

宋氏的文化作品之所以打動人,在於它們真的是創作者們有感而發的產物,不管物質條件豐腴或者窮困,他們都能從生活中真誠地感受到快樂、幸福、痛苦和愛,並被賦予信心和空間表達出來,在一遍遍練習中不斷打通精神與作品之間的橋樑,兩者越來越近,作品越來越動人。

產業輕量化帶來的是更為寬鬆的社會氛圍,文化產品所產生的超高收益又讓宋氏人民可以購買到其他財團提供的優質基建服務,生活更為便利,也不會生髮出太多和其他財團人民的攀比心。

良好的秩序在這種正向迴圈中螺旋上升,不斷鞏固。

當然,他們的快樂也是建立在無知的基礎上。培養和發展模式的單一造成個體對於定位以外的知識知之甚少。作為文化輸出最為強盛的財團,單個居民拉出來卻無知得令人髮指,他們甚至不知道最近為什麼會停電,停電了有什麼大不了……

因為無知而專注,專注於自己的目標。

這種做法,長期來看最終會使得財團逐步沒落,但短期內卻會令所有人都輕鬆愉快。

在這種社會結構的基礎上,作為金字塔頂端的家主只要充分保證武力的發展遠遠威脅不到自己的統治,就可以高枕無憂地一直穩坐江山。

難怪宋唯被排擠成這樣也依然保持熱愛,因為他在進入社會的最初始就已經被進行了很好的職業定位,他清楚自己就是為了做軍人而生,只要他能好好地待在軍隊裡、一直和戰友們進行這項事業,什麼女人、地位對他來說都不足掛齒。

反觀其他財團,大部分嫡系都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平民的痛苦上,財團管理者根本不考慮底層人的心理建設。財團子弟肆意炫耀著自己的奢靡生活,一邊讓底層人過著最累的日子一邊又煽動“貧窮歧視”。底層人不被賦予價值感和目標感,彷彿除了獲得豐厚的物質條件就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可以衡量人生的成功。社會上戾氣濃厚,人人臉上都寫著不快樂。

他們對現實的感知往往更為敏銳而靠近真相,只是他們並不能因此而開心,反而會因為覺知了更多真相而更為痛苦。

但其實,這些財團的人們在物質享受上比宋氏財團來說還是相對豐富的,而且正因為他們的焦慮和痛苦,他們更加努力地開發提升生活質量的產品,進一步推動了人類族群在技術層面的進步。

金淼淼非常希望,等到手中的對講機響起,她可以把這些想法細細地講述給蕭以傑。

她希望,有一天,在蕭氏的領域裡,可以打破物質生活對人們精神的禁錮。

有一天,人們可以在無知的快樂與覺知的痛苦之間,找到平衡。

——

孔主任二人在軍營門口和曹天柱二人分道揚鑣。

曹天柱著急回呂城做回他的行政主管,孔主任著急回拓跋領域向蕭以傑覆命。

回到風動城,蕭以傑和拓跋宏已經等候良久。

孔主任把整個檢視過程給二人彙報了一遍,大意就是說確實沒有找到金小水。

拓跋宏非常難過,聽完這些就走了,剩下三人又講起了在宋氏軍營中的見聞。

孔主任本想等沒人時再給蕭以傑單獨彙報,可是拓跋玲大概因為一股氣別在胸口,和蕭以傑瘋狂吐槽宋唯身邊的“危險女人”。

“你都不知道,他倆互相看向對方時那叫一個含情脈脈,說他們倆之間沒有什麼才有鬼了!”拓跋玲怒吼著。

蕭以傑聽得眉頭直皺,孔主任也不好當場說些什麼。

“我和曹爽都被她壓在地上了,那個宋唯也不說先過來攙扶我們這些做客人的,先上去問她怎麼樣了,哎喲,那種關心啊,都不掩飾的。要我說,一個軍營沒有紀律,任由長官在那裡養情婦,以後準玩完。”拓跋玲的話簡直可以用添油加醋來表示。

一樣的動作和語言,但是經由她的解讀,含義立馬就不一樣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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