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焉壞的張秀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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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裡幼暖拿著熱好的奶粉餵狗旺。
正喂著呢,餘爹就走到門前敲了敲:“么妞,今晚狗旺你娘領著睡”
餘爹也是怕她休息不好,一天忙裡忙外的再休息不好會累垮的。
聲音響起,幼暖如驚弓之鳥。
一個彈跳扭過身子背對餘爹。
“你們領著狗旺不好睡吧”
“我在屋裡支了個地鋪,夠睡”
“那行,我把糖水喂完了抱過去”
待餘爹走後,她才拍了拍小心臟。
被看見憑空出現的奶瓶子那還了得。
把狗旺餵飽,給餘母送過去。
便看見餘爹在床下邊用幾塊方石頭支起一塊木板子。
上面墊了厚厚一層乾草,鋪上一床被褥。
簡陋!實在簡陋!!!
幼暖掙錢造大房子的心思又高漲了幾分。
稻草毛身,看著露出大半的幹稻草,她身上都忍不住發癢了。
趕緊跑回房裡斂起衣服看了看。
腰間竟是一片片的皴。
難以想象,在這個氣候乾爽的夏季。
她身上還有層層疊疊的皴包,放下衣服。
跟餘爹和餘母告知一聲她要去燒水洗澡。
她怕不說一聲,待會洗著餘爹出門撞見了。
餘爹聞言瘸著腳要去給她打水,她連忙婉拒。
實在是不忍心老人家給她忙活。
沒有遮擋物,只能洗露天的。
就是沒有沐浴的東西。
她記得小時候鄰居是烤桉油的,他家孩子就會用桉油過濾剩下的蒸餾水洗澡洗頭。
清潔面板,止癢消炎,而且效果不錯,她那時候蹭過幾次,洗完渾身舒服。
她上次去給餘爹弄臭草藥的時候瞥見屋後好像就有桉樹。
但眼下天已經黑了,只能改天去尋了。
沒有沐浴的東西,真是望洋興嘆啊。
還好有一個大木盆,不然更是難洗這個澡了。
把盆提到泉眼邊,這裡有灶房的牆和籬笆,可以遮擋一點。
露天澡洗的她像個小偷一樣,哪哪都伸展不開。
月亮高懸,月色如白晝一般,根本沒有隱私可言。
夜鷹啼叫幾聲,她慌忙沖洗幾下。
水打在身上又刺又癢。
但洗了好歹有個心理暗示,不洗她怕是睡不好覺了。
一盆水見底後趕緊拾起衣服穿上。
回到灶房,從柴堆裡挑了幾根木打算回屋子裡燃火。
剛到走門前餘爹便拿了一把枯草葉子給她:“蚊蟲多,你放屋子燻一下”
幼暖把柴放下接過:“知道了,您快歇下吧”
待餘爹關上房門她才拿起來聞了聞:這是曬乾的艾草。
有了火光和艾草味,倒是能蓋過了些許房頂黴味。
這個季節蚊蟲多。
昨晚可能太累沒注意,今晚就著火光能看到一隻只大蚊子從牆縫裡鑽進來。
雖然這艾葉嗆鼻,但也好過被蚊蟲折磨。
雖然她這皮全是皴,也不知道蚊子叮不叮得進去……
就著火堆把頭髮烘乾。
摸了摸額頭,疤塊已經發硬了。
這癒合傷口的藥真是神藥啊。
掀開袖子檢查了下手上的兩個蛇印子,癒合得跟蚊子叮咬差不多了已經。
她摁了摁,沒有痛感,當即拿出消毒噴霧噴了兩下。
折騰好躺倒床上,一身的疲憊讓她快速入睡。
前世的失眠症在這裡完全不存在。
第二天一早。
她是被一陣吵鬧聲吵醒的。
陽光已經從缺了一塊的屋門斜射到昨晚的火堆上。
日上三竿了呢!
睡了個飽覺,只覺渾身舒坦。
她坐起來,抓了抓亂飛的頭髮。
原主頭髮又黑又多,但就是細軟,導致洗了過後就跟瘋了一樣的暴漲。
找出頭繩,其實就是用布剪成的細帶子,編了個麻花辮。
她手下動作不快,主要是為了聽外面吵鬧的原因。
“哼!多大年紀了不害臊!
把么妞嫁了怎麼了?
還想拉一個冤種給你倆送終?
老不死的,還是想你倆死了好讓她給你養這小兔崽子?”一道尖酸刻薄的婦人聲音一句高過一句。
“婆母說的及是,爺,也不是我們埋汰你,
么妞也到了年紀了,
這下你又生出一個張嘴的,我們可供養不起!”另一個女人隨之附和。
“你……你們出去!出去!!!”餘爹氣到聲音發抖。
接著是一陣推搡聲和娃兒的哭聲。
“爹,娘~~”
幼暖開啟屋門走了出來。
一眼便瞧見院子裡五六個人。
狗旺縮在餘母懷裡哭得臉色漲紫。
她瞥了眼幾人,從餘母懷裡接過么娃便往屋裡去。
“哎哎,么妞別走啊”
忽視身後的叫喊聲,她腳步加快。
回到屋裡從空間拿出昨晚燙好的奶粉遞進狗旺嘴邊。
狗旺如同猛虎撲食一般,大口喝了幾口紫漲的小臉才緩了過來。
邊喝邊顫氣,想來是哭得太兇了。
“么妞!你出來說話!!!”
還是那尖酸刻薄的聲音,聲音的主人是原主的大嫂。
餘爹餘娘一共生了五個兒子,連著狗旺就是六個,外加四個姑娘。
前頭幾個兒子分別是:“春夏秋冬發”……
餘春、餘夏、餘秋、餘冬和餘發。
嫁出去的三個姑娘是:餘金花,餘銀花,餘寶花。
她方才出去看了一眼。
在院子裡狗叫的是餘老大家的婆娘張秀芬和他家三個兒媳婦。
餘春性子老實,但娶了個很會抬頭的妻子。
典型的情商低下嗓門大,走路生風性格躁……
連餘老大漸漸養成了凡事都聽張秀芬的,不敢出頭。
膝下三個兒子兒媳都對她言聽計從。
很是助長了她的威風。
狗旺許是哭累了,喝了小半瓶奶粉便在幼暖懷裡睡著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狗旺放在床上,關好門朝院子走去。
“娘~您去我屋裡看著狗旺”
餘母哭喪著臉,嘆了口氣。
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幼暖屋裡走去。
幼暖把餘爹往身後拉了拉,擋在後面。
“么妞,你不會真把那小兔崽子當兒子養吧”
開口的是餘老大家的三兒媳。
幼暖瞅了她一眼。
二十五六的模樣,身寬體胖,伙食很好嘛!
一雙和她婆婆相似的吊捎眼裡全是譏諷。
“怎麼?你心疼我啊?”
幼暖湊近一步盯著她冷冷開口道。
老三媳婦被她盯得有些犯怵,往後退了退。
真是奇怪了。
怎的多日不見。
這死丫頭變得有些不對勁,一向溫順如棉的竟然開口嗆人了……
張秀芬也皺了皺眉,上前拉過幼暖的手。
笑罵道:“么妞長大了,該做人家了,這給別人養孩子不如……”
幼暖用力甩開她的手。
知道她的意思,不待她說完便打斷:“大嫂,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了,
養兒養女事小?那當初你們剛成家你家那幾個是誰帶大的?”
“你!!!你別不識好歹!
再說爺奶帶孫是天經地義的事兒,犯不著跟我這犟”
“孝順公婆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呢,咋不見你幾兄弟把咱爹孃接過去孝順孝順呢……”
張秀芬咬牙,這死丫頭莫不是撞邪了?
看了看她額頭的疤,撞不撞邪不知道,但腦子肯定摔壞了。
“么妞,我們今天來呢,就是告訴你一件天大的喜事,
我孃家那邊給你操著心,暗中留意了一獨戶人家,男人叫王金龍,
家裡沒有兄弟姊妹,沒有雙親,
你嫁過去就是享福的,人家給一兩銀子的聘禮呢”
開口的是張秀芳的二兒媳王瓊,最是圓滑會來事。
見婆婆吃癟,她趕緊上前打圓場,挑著重點說。
“住口!!!”餘爹恨恨道。
什麼獨戶,就是老鰥夫!
一絕戶人家。
王家村就在隔壁,他知曉那王金龍。
三四十歲的老光棍。
家產沒有幾分,卻嗜賭如命。
么妞嫁人也得好好掌眼挑戶好人。
老大家媳婦心眼太壞了,這是把么妞往火坑裡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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