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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禾覺得自己可能天生勞碌命,也不知為什麼,自打吞了化妖果,就一直處於忙碌中,算起來竟然是在鳳冢才算真正休息一次。
他感慨著自己龜生,旁邊白音不屑撇撇嘴:“切!你一頭假龜!”
不是真正的龜,豈能體會到龜生的樂趣?那種海底一趴,連身體都不用翻的慵懶和愜意,想想就讓人難以自持。
她鄙視著,忽然轉頭一把向前抓去,險些戳到蘇禾臉上。
蘇禾一怔:“做什麼?”
白音歪著頭,似是在思考。但更顯得俏皮:“總感覺有孫賊在偷窺老孃!但是抓不住……”
這種感覺,帶著時間的氣息,這是有人在窺視時間的痕跡。
白澤樓?
這是有人透過白澤樓,跨越時間在看她?
回頭就去將這一代的白澤抓出來打一頓!傳聞白澤乃是太古天庭史官,每一代白澤只要開天七重,就能繼承這職位。
諸天萬界甚少有白澤不知道的事情。但是蘇禾的事情,干係太大。這種事不當公開。
白澤欠打,還是打一頓再商量怎麼處理。最起碼小族弟穿越時空,落在古代時,名字不可登上白澤榜!
蘇禾神識出現的瞬間,白音就基本判斷出蘇禾戰力強弱了。這傢伙底子倒是不薄,放在四靈中絕對翹楚了。上白澤榜輕而易舉。
白音收起釣竿,手指一點將幾隻大蝦凍起來,挑在釣竿之後,牽起蘇禾的手向外走去。
蛤蟆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個小包裹,揹著一包蝦肉也向外走去。
它背上是一種蘊含空間力量的大蝦,不能收入腹部口袋,否則空間力量改變,口味就徹底變了。
它蹦躂著,一閃一閃的跟在兩人身後,就像網遊中永遠不會掉隊的寵物。
閃爍著蛤蟆跳著問道:“白雲宮是仙尊的地盤,仙尊能不能開個特權,讓龜仔能在裡面使用空間神通嘞?總覺得這次回去,會被針對。”
蘇禾獨佔了一座大殿啊!
不能用神機的龍龜不是好龍龜。能用神機的龍龜,戰力×2
白音頭也不回,指頭一轉凌空畫出一道符籙落在蛤蟆眉心:“白雲宮送你啦。”
她才不稀罕空蕩蕩的房子!最討厭的就是框住人的宮殿了。要不是實驗需要,她連白雲宮都不會有。
天地這麼大,何必將自己囚禁一處?
淋著大雨肆無忌憚的跑,與野鴨同遊,與野馬競逐,累了便睡在雲間,或搶了鳥兒的鳥巢,甚至鑽入鳥蛋中,讓大鳥孵化一次,破殼那一瞬間駕雲而走,讓母鳥懷疑鳥生,豈不有趣?
她牽著蘇禾衝出沙漠進入草原,似漫無目的一般,有時趴在地上看蜣螂滾糞球,有時拉著蘇禾躺在草地看著星空。
“等我將頭頂那鼓和刀打碎了,就帶著整個玄黃大世界的人一起看星星!”白音瞥一眼頭頂的石鼓,哼了一聲。
蛤蟆探過頭來:“元尊一族,真的那麼厲害?”
白音嘿嘿笑道:“除我和澹臺外,還有四方仙尊,還有妖族帝尊,還有四靈神獸,還有整個玄黃大世界,卻被人壓在自家大門口,你說他們厲害不?”
蛤蟆沉默半晌:“可是我聽說玄黃大世界曾是諸天第一世界。”
白音理所當然道:“當然,不是第一世界,怎會讓元尊一族視為眼中釘?玄黃佈道諸天萬界,這才是元尊一族不能接受的。”
她說著話,不無驕傲。
蛤蟆看著頭頂的鼓和刀,看著龜殼和柳樹,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
這般存在卻比封皇宮不知霸道了多少,最起碼封皇宮沒有任何存在可以鎮壓整個玄荒界。
“上面那龜殼和柳樹是什麼?”蛤蟆小聲問道。
白音目光從星空拉回來,落在透明龜殼上:“龜殼是堤山的寶物,柳樹是妖族帝尊的本體。”
蛤蟆眼睛驀地瞪大:“柳樹也能成妖?”
白音一怔,奇道:“柳樹為何不能成妖?”
蛤蟆沉默半晌:“所以,這會兒還沒有化妖果的存在?所有生靈皆可成妖?”
白音眨眼,眼中充滿求知的慾望:“所以後世成妖還有限制?”她問出口,忽地擺擺手:“莫說,莫說!”
法外有六耳,一旦說出來,不見得不會被其他人得去訊息。荒郊野外不是說話的地方。
不喜歡討論這些事情。白音忽然拉著蘇禾跳起來:“前面有座大城,我帶你去逛夜市呀!”
她不由分說,拉著蘇禾便向前跑去,果然不過百里,便一座大城顯現出來。
真是一座大城,規模並不在封皇大世界都城之下,熱鬧猶有過之。尤其沒有封皇都城軍陣的壓抑,這裡愈加自由。
有百尺危樓,參差彼伏,有高塔、坊市,此刻燈火通明,火把和燭火照亮夜市。
“凡人真好!”白音跳著,羨慕著。凡人看不到天空的大鼓,看不到擎天的龜殼。雖只百年壽命,卻自得其樂。
有悲有苦,有喜有樂。這才是生活。
“匠人,畫個像!”白音拉著蘇禾跑到一處畫攤前,身子一側坐在椅子上,將蘇禾拉在她身後。牽著蘇禾的手,落在秀肩前。
那畫匠匆忙嚥下口中餅子,提了筆墨轉了過來:“好嘞!公子夫人且稍等,小可作畫甚快!”
畫師一身水墨點子,一副不修邊幅的模樣,偏偏氣質就帶著畫師的韻味,讓人一看就信任萬分。
他歪著頭看著蘇禾和白音,打量許久忽然看向蘇禾,臉上帶出笑意:“這位公子甚少陪著夫人外出吧?”
蘇禾一怔,想說畫師誤會了,但終究沒有開口,只是點了點頭。
別說初次見面的白音,便是蘇華年和紀妃雪,蘇禾也幾乎沒有陪她們出過門,多是宅在長月府或者鎮壓地修行。
畫師笑著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得出來,公子必是忙於事業。”
畫師極其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對兒小夫妻雖然大膽至極,人群之中還敢牽著手。但明顯能看出來這位公子有幾分放不開。
這便是夫妻了,妻子獨自在家,看似侍奉公婆、女紅不斷。其實事情枯燥,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丈夫一刻不停活在她腦海中,故而便是丈夫遊學,三年五載不見,依舊親暱。
而男人在外,或青樓畫舫、或郊遊交友,留戀他處,外出幾日連娘子長相都忘卻了。
畫師搖搖頭,取了一塊黑布遮了雙眼,不看畫紙,僅憑方才觀測,由心而畫,潑墨揮毫,片刻……停筆!
他一臉慘白,忽然發現自己畫不下去了。那對小夫妻的相貌分明留在心裡,但無論如何卻畫不出來。
這種感覺極其彆扭,就像有個詞兒就在舌尖打轉,卻無論如何想不起來一般。
不對,要比這還眼中。小夫妻相貌清晰可想,但落筆好似千鈞,竟然不能託著筆行畫,好似一筆畫下,天地都要鎮殺他。
畫師呼吸急促,一把扯下臉上布條,眼前卻已經空無一物。那對小夫妻已經消失不見。
畫師呆滯半晌,看著夜市上半點兒異常都沒覺察的行人,臉上忽而擔心忽而驚喜。
今兒所遇,若非鬼物,便是神仙了。
他怔愣半晌,才喃喃道:“公子,廣廈千萬不敵嬌妻一人,流連外物,不如陪陪娘子……莫要等到陪不到時,後悔啊……”
遠處,拉著蘇禾逃跑的白音,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蘇禾一臉無奈:“族姐,你是不是做什麼壞事了?”
白音搖頭,笑的開心:“那傢伙前世差點兒做了我徒弟,但因我之由,被人打死了。我好容易送他轉世,但那傢伙這輩子放著仙不修,居然做了凡人畫師。”
白音輕快跳著,拉著蘇禾,同他面對面倒退著蹦著,連帶蘇禾小跑起來,俏皮道:“你知道你的特殊,帶著你在他心裡留一道烙印,他遲早能突破迷障,重踏道途。“
蘇禾搖頭輕笑,這就是仙尊?隨手佈置就可影響他人?
那畫師的畫,沒畫在紙上,刻在了心裡!
白音左手牽著蘇禾,右手不知從哪兒摸了一串糖葫蘆,跳著啃著,沉浸著。
這邊夜市熱鬧,雜耍的、賣藝的、姐兒丟手絹的……
蘇禾陪著她逛著,目光卻向臨街漆黑處看去,那兒不是夜市,此刻伸手不見五指。
白音手中糖葫蘆已經換做了麻糖,湊在蘇禾身邊:“怎麼?憤世嫉俗了?心態這麼脆弱?”
臨街一片漆黑,黑暗中卻有一個八九歲的男孩,跪在一座坍塌的房子前,哭的撕心裂肺。
他面前一個比他略大的女孩,已經死了。
白音素手一點,面前一道畫面,好似時光倒流,倒放著將那男孩的所有事情展現出來。
事情很簡單,就是兩個孩子鬥智鬥勇,從牙婆手裡逃出來了。但因為男孩一個疏忽,沒能藏好。讓兩人落在一幫花子手裡。
沒有狗血劇情,只是女孩被採生折割,沒熬過來死掉了。男孩趁著花子搶地盤,在外面撕鬥,咬斷繩索,偷了女孩屍體跑了出來。
這會兒正啪啪打著自己,口中罵著,責怪自己沒藏好。
“族姐,尋常人也能投胎轉世麼?”蘇禾輕聲問著。
白音搖頭:“若天庭還在,可。但天庭早已不存,靈魂不足,不能轉世。”
蘇禾疑惑道:“可是,這倆人轉世了啊!”
司則,宗孫野……
不知為何,只看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那對兒命苦小情侶的前世。
不知雷叔凝聚山神,成功了沒有?
這倆傢伙不會天生怨侶吧?天生犯衝?尤其司則,每次見面都處於被追殺狀態。
這次好了,死透了!
“熟人?”白靈眨眨眼:“那……因為我幫他們了?”她說著話,已經拉著蘇禾落在他們身邊。
一指點出,就見女孩身上一道虛幻的影子漂浮出來,被白音輕輕一碰化作一枚金色圓珠,數道符籙落在金珠上,金珠霎時間虛幻起來,被她一彈不知射向何處。
然後轉頭向著蘇禾挑了挑眉。
這三千年想盡辦法要凝聚蘇禾真靈,助他轉世。而穿越過來的蘇禾,只是一個凡人!還死的透徹,只是一具屍體。
三千年來,白音對凡人靈魂研究已經達到極致。協助一隻剛剛去世的靈魂轉世,輕鬆無比。
“這個呢?也要幫他轉世?”白音看著男孩,躍躍欲試,雖然還是活人,但是不打緊,戳死就是了。就當幫族弟一把了。
蘇禾:“……”
“別鬧!”
那男孩愕然看著身前突兀出現的一對兒男女,那女子一點,阿姊身上便有一個透明阿姊飄出。然後就化作一枚珠子飛走了。
“仙,仙……神仙?!”男孩哇地大哭:“神仙老爺,救救阿姊吧,是我害了她,我沒藏好讓阿姊被抓住了,我沒藏好……拿我命換阿姊呀!”
他大哭著,一嘴牙已經有一半都沒了。這是咬斷繩子,崩斷了牙。
“噓!”蘇禾點住他的嘴:“人死不能復生,不過我有辦法讓你再見她。”
男孩倏地抬頭。
蘇禾道:“她轉世了,日後還會歸來。想見她就修行啊,活得久了就能見到他。”
男孩眼睛一亮,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老爺,老爺!什麼是修行啊?”
不是誰都知道這個詞的。
“學功法,當神仙。”蘇禾言簡意賅。
男孩一時間愣住了,愕然看著蘇禾:“老,老爺要教我神仙的法術?”
“差不多!”蘇禾笑著:“我教你你法術,你幫我做件事。”
男孩立刻點頭如搗蒜,神仙不重要,只要能再見到阿姊,他什麼都願意做。
他急匆匆道:“老爺您說,只要還能見阿姊,什麼事我也肯做!”
蘇禾沉聲道:“學了功法,幫我去守一片……禁地!不要被人毀壞。”
雖然聽不懂,但男孩沒有任何遲疑,立刻點頭。
蘇禾笑起來:“先不要著急答應,那裡終年冰雪,活的很艱難。而且……據我所見,你天賦尋常,便是修行,此世也不見得能見到你的阿姊,或許真要到下一世了。”
甚至下好幾世!
依蘇禾此刻強大神識,掃一眼便知他天賦如何了。
聽不懂,但聽起來以後還是能見到?男孩執拗抬頭:“我不怕冷!”
只是冰雪活的艱難有什麼可怕的?
最冷的時候,是從牙婆那兒逃出來的雨夜,快要凍死他了。但阿姊抱著他,呆在阿姊懷裡,就不冷了。最冷的一天都過去了,還害怕什麼冰雪麼?
“好!”蘇禾長出一口氣:“你想學什麼?劍法?陣法?術法?”
蘇禾現在敢說這話。長月府前主人留下不少經典,甚至是隨手所創的功法。這般東西,蘇禾雖然沒有練過,但有強大的神識,過目不忘,都在腦海裡存著。
有不少可直達踏天境。
男孩抬頭,那些東西他都聽不懂,但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有沒有可以讓別人看不見我的?”
不是他沒藏好被發現,阿姊就不會受盡折磨死掉了。
蘇禾沉默半晌:“有!”
不但有,蘇禾還有版權。白靈小世界中,和蘇華年對練許久,蘇華年依著他的“雪隱”神通,創出一種隱身功法。比尋常隱身術要精妙太多。
身形、氣息、感知……所有一切都能隱藏起來。
而且,功法根源是雪隱,在冰雪世界,效果更能加強,踏天之前,便是高出數個小境界,都很難發現。
“我學這個!”男孩雙目立刻亮了起來。
“好!”蘇禾應了下來,戟指一點眉心神念引出,落在白音眉心:“我現在狀態不對,一不小心神識會炸了他腦海,族姐幫我依著順序傳他。”
白音笑了笑了,瞥一眼男孩,便將蘇禾傳來的神念,傳到男孩腦海。不是突然爆發,而是如涓涓細流水,不這般,一個小男孩承受不住這般大量的資訊。
蘇禾沉聲道:“先學功法,再有諸般術法。若你能一步步走到我標記之地,隱身法自會解開封印,你便可修習。”
他那道神念包含了許多東西,包括真武神牌所在小世界的位置。
白音笑了笑,凌空畫出一道符籙落在男孩手心:“此符只有一道,你可代代傳承。”
踏天七重的修士也只有千萬載壽命罷了,活不到族弟所在時代的。不出意外這男孩會建立一個門派代代相傳吧。
她看這男孩氣息清明,不是奸詐之人。當能完成族弟囑託。
而且應該完成的不錯,族弟說過,那神牌在未來已經化作觀想圖。
男孩鄭重點頭,握了握拳頭,轉身抱起女孩一路往北走去。
蘇禾眨眨眼,看向白音:“他就這麼走了?我原本還想舔臉同族姐要點資源給他的。”
白音嗤一聲笑了出來:“走啦!這小傢伙不是短命相,便是經歷苦難也不會出事。”
她拉著蘇禾跑出城池,往南而去。
夜市裡,正在大快朵頤的蛤蟆,愕然看向離開的一男一女。
我,被忘了?
它沉默下來。恨恨一口,咬了一大口雞肉,轉頭看向旁邊的老鱉湯。眼睛閃亮。
蘇禾被白音拉著,跑出城去。
白音似乎玩夠了,哈哈笑著,趕起路來,每一步跨出環境都在改變。終於定下身形,已在一片奇特的地方。
一落下來,蘇禾便覺心曠神怡,這地方並不是靈力有多充沛,而是……讓他能感覺舒服至極。
有山有水,水中有一頭龍龜在愜意的遊著。
龍龜祖地,堤山、堤水!
抱歉出了點兒事,更新到這個時候。第二章也寫不來了。還能寫一個多小時,寫不完第二章,最多能寫兩千多字。攢到明天吧。那樣算有半章存稿,明天可以準點更新。然後這兩天加更不了,要10號開始還欠的字。
這兩天只能保證基本的萬更。
實在抱歉,有點事,確實有事。但是不太方便解釋……大家原諒我一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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