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初見鳳朝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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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月初升，灑下一地靜謐。東雲山積雪消融，兩年前的戰鬥痕跡又顯露出來。此刻青草尚嫩還蓋不住這般痕跡。

一艘飛舟橫貫天空，曳出湛藍光華。

飛舟上蘇禾靜靜趴著，抬頭看著天空。喬長老站在船頭，看著身下化作殘影的景色。

蘇禾同他一併返回東雲了。

喬長老去料理青元諸事，蘇禾恰好去東雲將小世界門戶煉化。

搬家了！

蠻王煉界術修行數月，煉化一個小世界萬萬做不到，只是煉化一座門戶，應該可以了。

飛舟極快，穿雲過霧。

喬長倫看著船外景色，衣袖隨風亂舞，打在船舷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微微瞥過船舷，長出一口氣，這艘飛舟……

很貴！

他砸鍋賣鐵也買不起！加上同輩一眾師兄弟也得割肉放血，還沒地兒買去。

這飛舟當是定製，甲板上的曬背臺應是專門為龜類設計，趴在那兒看著就舒服，這飛舟捨棄了所有功能，只保留速度，怎一個快字了得！

青元眨眼便至，喬長倫和蘇禾打了個招呼，右腳一踏，仙劍飛出，縱身上劍御劍而下。

蘇禾飛舟掉了個頭，向小世界而去。

小世界門外，醜奴兒和玉珠兒長相一模一樣，如一對兒並蒂姐妹，立在門口翹首以盼。

小世界入口有定界石守衛，只有她倆可以隨意進出。看到蘇禾飛舟立刻開心起來，遠遠的躬身行禮。

蘇禾落下飛舟。

“神！”兩人聲音一般無二，極難區分。

“你們去通知祭祀，準備一下，我煉化洞府入口，搬家走了。”

神要去鎮壓混沌了麼？兩人眼睛同時一亮，小世界想要進階混沌才是根本，只在這裡靠寶物提升，永遠達不到隔壁小世界的規模。更莫提其他尊神的世界。

兩人興奮行禮，匆匆返回小世界。

煉化世界入口，必會牽扯其內空間動盪，要提前準備，免得小世界內陣法震盪，發生意外。

蘇禾外相空間扔出一枚兩界戰域大門碎片。閉眼神識探出，仔細感知前方入口。

小世界入口不同於一般空間裂縫，它並非空間不穩定形成的碎裂，而是嵌在東雲山中，另一片空間的疊加入口。

蘇禾需要將它從東雲山空間上剝離下來，融入兩界戰域大門碎片中，便可任意帶走，想放在哪裡在哪裡展開便是。

世界之力循序融入身體，蘇禾龍角向前一抵，頂在小世界入口上，神識與世界之力同時湧入。

小心翼翼撥動空間。

蠻王煉界術，一點兒都蠻，反而極其精細。蘇禾越學越覺得那位自十萬大山走出的王，天賦之異稟。還有那些關於他的戰事、征伐過程，看似粗野，實則粗中有細。

蠻王倆字，不是蠻王故意叫起來，引人誤解。就是有人惡意潑髒水。

領域張開壓縮在小世界入口處，細雨飄飛浸潤小世界入口每一個角落。

不知多久，此處入口微微一蕩，如薄冰融化，化作涓涓細流流進一塊戰域大門碎片中，那碎片好似被一團乳液包裹，乳液微微盪漾，磅礴的空間氣息從中散發開來。

蘇禾蠻王煉界術掌握的還有些薄弱，只是勉強煉化，稍有不慎就可能爆開。

爆炸倒不至於，但稍有動盪就會撐開恢復成原本的空間入口。

空間波動太嚴重，這塊碎石裝不進外相空間，只能馱在龜殼上。

小世界帶走，這兒便剩下孤零零的殘破的兩界戰域大門。蛻凡戰域的大門破碎，化妖境和踏天境還在。

封皇大世界隨時可以殺出來。

想了想，蘇禾吐出一枚山神印，山神印旋轉著落在大門之上，龍龜磅礴的氣勢自骰子上散發出來。

這骰子處於蓄勢待發狀態，引動了便是一記山神印印下。

放在這兒主要起警告作用。龍龜氣勢侵入兩界戰域，有想法的自然要掂量一下要不要突破兩界戰域衝入東雲山。

其實東雲山兩邊，一面玄天門一面雲夢澤，尤其雲夢龍宮距離更近，要殺過來不過片刻間，封皇大世界不是傻子，不會輕易送菜。

蘇禾駝起小世界入口碎石，轉身向飛舟而去。

卻在此刻，背後一個略帶煙嗓的女聲傳來：“想不到白靈族弟，竟是一頭有婦人之仁的蠢龜。”

聲音突兀，毫無徵兆！

蘇禾背後是兩界戰域大門，方圓三五十里內一個人都沒有，也未曾感知到有人自兩界戰域而出。

又有人無聲無息的接近。

上次被人這般接近還是玄天掌教尹沅。但那老頭快到身邊時便故意出聲，引起蘇禾注意。

背後人沒有禮貌！

蘇禾轉身，就見身後不知何時多出一株參天梧桐，梧桐樹上一頭鳳凰靜靜立著。

蘇禾心臟驀地一緊，整個身子驟然繃起，一身鱗片緊密湊在一起，龍角下的肌肉死死將龍角包裹聳起。

鳳朝飛！

鳳族那一位大名鼎鼎的叛徒，殺死蘇禾孔雀真身血脈母親的元兇。

碎裂雷叔界珠的存在。

她來做什麼？獵殺第二身？

直到蘇禾轉身，鳳凰火焰灼熱的氣息才撲面而來，留在兩界戰域頂上的山神印，仿若冰雪，就那麼消融開來。

山神印不是法寶，而是神通。就像打出的掌法、劈出的劍氣一般，居然也會被融化！

蘇禾喘息幾口眼睛微微眯起。呼吸卻反而平靜下來。

腦海急速閃現著對策，可以呼叫雷叔。但雷叔不見的是這一位的對手，孔雀真身姥姥鳳祀的聯絡方式蘇禾沒有。

不知是因為孔雀，還是因為只是第二身，鳳祀並沒有邀請蘇禾加入鳳族玄界。

對面火鳳微微低下頭，看著蘇禾：“你不怕我了。”

沙啞的煙嗓，描述蘇禾此刻的狀態。

蘇禾聳了聳龜殼：“反正打不過，怕你你就不殺我？”

若害怕有用，蘇禾可以畏懼全世界。

蘇禾輕笑一聲：“況且，在這兒有必要害怕嗎？雲夢澤直視此地。”

不知此刻紀妃雪從龍神祭中脫身沒有，這段時間沒有聯絡孟萱，沒有了解——不知為何，在蘇華年面前，蘇禾刻意迴避，不去想那條瘋批白龍。

但是這會兒，蘇禾祈禱紀妃雪能把目光投在這裡。若是那條瘋批白龍，應該可以擋住這隻火鳳。

火鳳低下頭顱：“在等雲夢龍王？你猜那頭蛟龍打得過我不？”

“我不猜！”蘇禾脫口而出。

鳳朝飛的調笑都被打斷了，身上火焰停頓了一下，多少年了，這是唯二敢和她這麼說話，這麼跳脫的。

另外一個也是一頭龍龜，不過是頭白龜。但那頭白龜有和她跳脫的資格，這頭黑龜憑什麼？

她眯眼看向蘇禾。

蘇禾抖了抖身子，背上靈蛇發出嘶嘶聲響。

“我靠山又不是雲夢龍王，我等他做什麼？”他高高昂起頭顱，直勾勾看著火鳳：“我媳婦，雲夢澤長公主，紀妃雪！”

鳳朝飛身上火焰，驀地熄滅，不可思議的看著蘇禾。

“你在找死？”

敢在這麼近距離調侃那條瘋母龍？當真以為那頭母龍不敢鎮殺龍龜？

蘇禾笑道：“如假包換，有疑問儘可去長公主處證實！”

火鳳靜了片刻，咧嘴笑開了，直笑出了清脆鳳鳴聲，又驀地收住笑聲，低頭看著蘇禾：“好！我去證實！”

旁人怕她紀妃雪，她可不怕！

瘋子怎麼了？誰還不是個瘋子？四靈天才，鳳朝飛，紀妃雪，白靈，水君，哪一個不是瘋子？

不是瘋子會殘殺族人？哪個天才不瘋狂？

鳳朝飛鳳鳴笑著，看著蘇禾：“本來只想來看看，走入鎮邪道宮的龍龜是什麼樣的存在，想到不另有驚喜。”

白靈這頭小族弟，一樣是個瘋子啊！不瘋敢佔紀妃雪便宜？

蘇禾一怔，不是為殺我第二身來的？

那火鳳已經自梧桐上飛下，展開翅膀停在蘇禾頭頂，與背上靈蛇四目相對。

“龍龜，靈蛇……果然是玄武！至少在這點上，你超過了白靈，那蠢龜連玄武都沒搞出來，竟然連道宮都不曾進入。”

她喳喳笑著，心花怒放，似乎在這點上將白靈比了下去，便是鳥生一大樂事。

你是不是也被白靈打過？

蘇禾沉默片刻，幽幽道：“你怎知她沒搞出玄武？道宮……也許她看不上道宮裡的東西呢？”

玄武通道的大門已經認主，打不開。要不要猜猜是哪一個進過玄武通道？

鳳朝飛怔了一瞬，笑的愈加肆無忌憚：“你進過鎮邪道宮，還能說出這般話來？鎮邪道宮墓室裡，沖天的道韻莫非你感知不到？那是闡述世界本源，闡述大道根本的東西！白靈憑什麼看不上？”

蘇禾呼吸一緊，果然留在鎮邪道宮裡真正的東西，不是前世的屍身，而是屍身中蘊含的道經！

鳳朝飛直視蘇禾：“既然踏上玄武道途，那便是競爭對手了，看看誰先踏入墓室，取得其中道韻。”

蘇禾：“……”

鳳朝飛振動翅膀，身上火焰騰騰昇起，聲音愈加沙啞：“作為前輩，給你提個醒，進過鎮邪道宮便等於被做了標記，如同你龍龜一族的血咒，所要面臨的敵人，超出你的想象。準備好被隨時刺殺了嗎？”

蘇禾雙目微微一凝。

她聲音中竟帶著幸災樂禍。笑罷了又忽地嚴肅起來，身上殺機頓顯：“雜事辦完，現在現出你的孔雀真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