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對路宇的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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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警官都這麼說了，校長也不好再多阻攔，何況他本身就沒有妨礙警察辦事的權力。

李佳雪沒有多說，一個人直接走出了教室，在門口劉警官擋著她的身體問了幾句話之後，便讓李佳雪回去了，整個過程不超過半分鐘的時間。

等劉警官回到教室後，照例喊了六名學生下樓，看起來是很正常，但他轉身離開的時候，眼神若有若無的看向了角落的路宇這邊。

路宇也察覺到了這異樣的眼神，但是抬頭看過去的時候，劉警官已經轉過了身，教室的門被重新關上。

而教室內的氛圍，卻是前所未有的微妙，不少學生都在將自己的課桌往前邊挪，彷彿生怕離路宇近了。

一個個竊竊私語，傳遞著紙條，偷偷向他這邊投來不善的目光。

路宇可以感覺到這一切，眾人對他的敵意更深了，從以前的輕蔑與鄙夷，到現在的敵視忌憚。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明明他一直生活在自己狹小的角落，明明他沒有招惹過任何人，沒有做過任何壞事，但為什麼他就要遭受這樣的惡意？

路宇也不再發作了，就算吼再大聲，和其他人爭論再多，也沒有什麼意義，沒有一個人相信他，他掏出了狼人木雕繼續雕刻著，將一切情緒都傾注在上面。

狼人越來越恐怖，面目越發的猙獰，似乎要吃盡成千上百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教室內的學生被喊出去了好幾批，他們每一組回來之後，都會在紙條上寫下一些東西，傳給自己身邊的人，並且對身旁的人竊竊私語。

許多不善的目光投向路宇這邊，他可以察覺到，眾人在討論著他，但他不想去理會或是繼續爭執，而是繼續雕刻著狼人。

狼人的皮毛在減少，木屑在掉落，取而代之的，是爆炸性的血肉，帶著強悍恐怖的力量，扭曲而嗜血。

終於在度過了一個多小時後，教室內只剩下最後一組學生，隨著教室大門被推開，校長和劉警官將上一組學生帶回來後，就將最後一排的學生喊了出來。

路宇也在其中，他將小刀和狼人木雕都藏進了衣服內側的口袋後，便一語不發的跟著其餘五個人走了出去。

他清楚警察已經開始懷疑他，會對他審問的更嚴些，但他問心無愧，也沒什麼好怕的。

等著路宇和前面五人走出了教室，劉警官便跟在路宇的後面，由校長帶路，讓眾人走下了樓梯，一路來到了一樓的影音室。

影音室的外面，還守著兩名警察，等到路宇六人進入了其中後，才發現，這裡已經被簡易的隔音板分成了六塊區域，由一名警察帶著他們前往了各個隔間。

而路宇則被帶到了最後一處隔間。

不太寬敞的隔間內，只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和一盞檯燈，狹小而昏暗，看起來有些壓抑，那名帶著路宇的警察指著靠後的那把椅子道：

“你就坐裡面吧，等下會有人來問你話。”

路宇點點頭，什麼都沒說，直接坐在了椅子上，然而還沒等他觀察一下四周的環境，隔間的門便被推開了，令他有些意外的是，來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剛剛護送他們下樓的劉警官。

劉警官來到路宇的面前直接坐下，很是和藹的笑著道：

“你是叫路宇吧，我剛才問過你們老師了，他說你是一個好孩子，從來不惹事，不搗亂，就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把你調到最後一排。”

路宇點頭，低著頭沒有看他，回道：“我成績差，坐最後一排是應該的。”

劉警官很豪爽的笑了笑，道：

“成績差也沒什麼，我小時候成績也差，現在不也混上了警察，你們年輕人機會更多，以後肯定也差不到哪裡去。”

他看起來很友善的樣子，但在這個陰暗狹小的空間裡，越是正常便越是顯得異樣，路宇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的點頭。

劉警官也沒說什麼，笑了笑，隨後雙手交叉著放在了桌子上，語氣也隨著變得認真，他嚴肅的問道：

“孩子，我想剛才你也聽到了，你們班長已經跟我們說過，班裡的學生都懷疑是你對那些今天沒來學校的學生動手，傷害了他們，我想問問你，你知道今天那些沒來的學生都怎麼樣了嗎？”

路宇心中沒什麼波瀾，什麼客套話都是想降低他的戒備罷了，到現在才是切入正題，還是懷疑他就是犯人唄，他低聲回道：

“不知道，我和他們也不熟。”

劉警官點點頭，繼續問道：

“那你昨天放學後都去了哪裡，有到商場或是酒吧附近逛過嗎？”

路宇接著搖頭，聲音依舊低沉：

“我直接回家了，沒有去別的地方轉，我家裡也窮，沒有閒錢去那些地方，路上都有監控，懷疑我你就直接去查吧。”

劉警官沒有說話，而是取出一個筆記本在上面記著。

“沙沙”的寫字聲在安靜的屋內響起，讓路宇回想起了之前期末考試時一片安靜的考場，只不過這裡更加昏暗，也不用考他，而是考驗警察的判斷。

寫完記錄後，劉警官又繼續問道：

“好，我知道了，你不要緊張，我們不會毫無根據的就去懷疑無辜市民的，這個問題就到此為止，路宇同學，你確實沒有值得我們懷疑的。”

“但剛才我也說了，我們問過你的班長，她說你和那些今天沒來的學生，還有你們班主任，都發生過矛盾，這點也是沒錯的吧？”

路宇一直低著的頭，在此刻猛的抬起來了，他有些難以置信的回道：

“什麼叫他們跟我發生過矛盾，他們一直欺負我，霸凌我，我的班主任也看不起我，她以前當著所有人的面把我的作業撕了，讓我在所有人面前罰站，做俯臥撐一直到我累趴下，在全班人的面前出醜，這些都叫做我跟他們起過矛盾嗎？”

“你們對矛盾就是這樣看的嗎？”

劉警官臉色不改，面無表情，他沒有回答路宇的話，而是繼續在筆記上記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