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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差團兒第二天,就抵達了青冢下的歸化火車站。到了歸化城後,才知道楊凡在黑水城。
但是,看看地圖上的阿拉善荒漠,他們可沒有勇氣去穿越沙漠和戈壁。只好請京營的斥候去通知楊凡和張世澤回來接旨。
等楊凡和張世澤趕回來,都是十多天後了。
楊凡和張世澤在歸化城的順義王府接了皇帝的旨意。其實,他倆也沒有什麼意外的,都是早就意料之中的事情。
張世澤取代楊凡,提督京營戎政。
楊凡升任綏遠行省都指揮使司都司。同時加五軍都督府後都督榮銜。
聖旨裡沒有提封侯的事情。
這等於是解除了楊凡的京營兵權。甚至沒有等到大軍返回京城。
看到楊凡非常痛快的和張世澤交接了工作,沒有提出任何異議。杜勳鬆了一口氣。
這次不是個好差事。定遠伯沒成定遠侯,而且在這裡就讓他交出兵權,實在是有些不好看。
皇帝甚至沒讓他帶兵回到京城再交接。這讓杜勳都覺得有些臉上掛不住了。
可見,皇帝對京營長期在外,已經十分焦心了。
誰都看出來了,這一次之後,皇帝是不可能再把京營兵權交出去了。
楊凡交接了工作,就告辭先離開了。
既然,張世澤已經接管了。這裡的事情就和他無關了。就讓張世澤去出面招待欽差團兒吧。
歸化城太小,周長只有二里。也就是一個五百米見方的小城。城裡除了順義王府外,還有兩座喇嘛廟。地方侷促,實在是沒有太多可以建設的空間。
既然綏遠設立了行省,治所在歸化城。
那麼這座小城裡,至少還要再修建巡撫官署和三司的衙門。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揮使都有一套獨立的屬官。歸化城這麼小,實在是擺不開。
楊凡本來也不願意和那些文官打交道。索性把自己的綏遠都指揮使司,放在了大黑河南岸的歸化火車站附近。
楊凡打算在大黑河的南岸另建設一座新城。不和他們混在一起,自己乾點什麼也方便不是。
此時,已經在車站的廣場對面,修建了一座三層的,回字形的水泥和青石砌築的小樓。作為自己的臨時辦公衙門和住所。家丁團也有一個營的騎兵駐紮在這裡。
楊凡打下土默特部和鄂爾多斯部後,把蒙古牧民基本都弄走了。
多倫草原那邊,需要更多的人手。
自從開始定居和種植牧草後,載畜量大幅度的增加了。這四五十萬人也只夠徹底開發多倫草原的。
這導致了鄂爾多斯高原和前套成了無人區。除了軍用的驛站也有限的幾個城池外,基本很少有人煙。
而阿拉善的人口,都被楊凡集中到了黑水城和居延城。阿拉善也成了荒原。
前套和後套有很大的開發價值。這裡土地肥沃,就是這些年氣候太冷,無霜期太短,農作物沒等成熟就下雪了。
但楊凡手裡有生長期短的玉米,而且可以用蒸汽機抽取地下水,或者引黃河水灌溉。這裡是可以發展農業的。
現在西北亂成這個樣子,流民遍地。楊凡打算引進流民來開墾前套和後套。這兩塊未開發的膏腴之地,楊凡是不打算讓出去了。這裡將會成為楊凡除了多倫草原外,在塞北的第二個基地。
楊凡正在書房裡,檢視這幾天斥候測繪的前套和後套的地圖。考慮如何進一步開發。這時候,張疙瘩進來稟報,說張道浚來求見老爺。
楊凡愣了一下,他和張道浚雖然都在錦衣衛有官職,但是真心沒有什麼交集。
張道浚和駱養性走的近,而楊凡和駱養性有點面和心不和。駱養性跟楊凡總是陰陽怪氣的。所以,楊凡和張道浚也沒什麼來往。
這次他負責保護欽差團兒來宣旨,楊凡也就是例行的客套一下罷了。
雖然楊凡和他爺爺張五典,他母親霍氏、妹妹張鳳儀算是有些私交。但是,官場上一碼是一碼,他和張道浚並不算很熟,點頭之交而已。
張道浚在錦衣衛是管衛所的。錦衣衛有十六個衛所,他分管一部分。但從事特務工作的是北鎮撫司,管內部紀律的是南鎮撫司。都和他沒什麼關係。
所以,和軍事、情報等事務不沾邊。和這場戰爭也沒有關係。
楊凡一時間不知道他找自己做什麼。有些摸不到頭腦。
但楊凡還是讓張疙瘩請他進來。
“定遠伯,你這裡可是比歸化城舒服多了,地方寬敞不說,風景也是極好的。哈哈。”張道浚大笑著走進門來。
楊凡書房在三層,落地窗正好可以越過車站看到對面的大黑河。視野非常廣闊。河北的草原綠意盎然,一覽無餘。
遠處的歸化城金碧輝煌的城樓和背後的大青山,構成了一副優美的畫卷。
張疙瘩和房間裡的幾個隨員,看到老爺有事要談,都退了出去,順便關上了房門。
楊凡笑道:“歸化城裡太小,也沒有修建衙門的地方。索性就搬到車站這裡來了。張兄來找我,不會是來參觀我這個都司衙門的吧。”
張道浚笑道:“我收到小青的來信,說定遠伯撥給了我張家五百匹上好的戰馬,道浚先謝過定遠伯了。”
楊凡不以為意的擺擺手,說道:“張公和令堂千里押運糧草,一路辛苦。我撥些戰馬只是些許小事,不足掛齒。”
楊凡招呼他坐下,然後從櫃子裡找出茶葉,給他泡一杯龍井茶。
張道浚聞了一下,驚訝道:“不想這塞北之地,居然能喝到雨前龍井,真是不容易。”
楊凡笑笑,不說話,等著他道明來意。
張道浚絕不會沒事來他這裡閒聊。楊凡和駱養性不對付,張道浚還要在錦衣衛混生活,沒必要跑來結交上司的對頭,給自己找麻煩。
張道浚放下茶杯說道:“定遠伯可知,朝中有奸臣啊,有人在陛下哪裡說了你的壞話。”
楊凡聞言,坐直了身子說道:“居然有這事兒,不知道是誰說了我的壞話,又說的是什麼壞話。”
“定遠伯不會不知道,你得罪了什麼人吧。這次要不是你忽然大發神威,居然打敗了六倍於己的衛拉特人。讓一切陰謀都如滾湯潑雪,消於無形。恐怕這一次,就會被奸臣所算了。”
楊凡苦笑道:“在朝堂裡混,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不過,內閣裡那幾個,倒也不足為懼。”
張道浚笑道:“當年的熊廷弼也是這麼認為的。”
楊凡瞳孔一縮,心裡警鈴大作,原來是他。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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