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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出靜室來到殿外。
吳淵一眼就見到了虛空中站著的兩道身影。
一位,赫然是籠罩於黑霧中,面容模糊不可測的心崖主宰。
而另一位,則是一道身形頗為龐大高約百丈的黑甲巨人,他的背後有著一雙羽翼,散發的氣息猶如浩瀚星空般,正俯瞰著吳淵。
論氣息之強烈,絲毫不亞於心崖主宰。
明顯也是位主宰。
“這麼大的身軀?主宰?”吳淵暗自驚訝,雖說強大煉體士戰鬥時,身軀會化為萬丈十萬丈,乃至更為龐大,但那只是戰鬥。
平日,大多是保持正常人的身高。
甚至於,因人類修行者乃是主流,像虎彪那種獸類化形者,也會大致保持人身模樣。
“鳴劍,見過兩位主宰。”吳淵恭敬行禮。
“哈哈,眼力倒是不錯,竟能一眼判斷出我是主宰。”那黑甲巨人笑道道,聲音雄渾迴盪在天地間。
吳淵宮殿佔地方圓數萬裡,且陣法禁制籠罩下,這點聲音不至於傳播開。
因此,其他宮殿中的天才並未察覺。
“鳴劍道之感悟也是接近君主層次的,自然能判斷。”心崖主宰瞥了眼黑甲巨人,旋即才看向吳淵:“鳴劍,在太源島的兩千年,感覺如何?”
“很好,太源島比時空島的修煉環境更好。”吳淵道。
這兩千年,吳淵並未一味獨自修行,也透過太源境檢視了諸多傳承和秘寶。
像君主級秘術,乃至主宰層次所創的秘術,在太源神庭內部數量都極多,遠超時空島的各類秘術種類。
還有諸多寶物,都能透過太源境輕鬆換取到,只要拿出相應神晶寶物即可。
畢竟,太源神庭的至高存在,未必比時空道主強,但在君主、主宰們數量要多得多,疆域更是廣闊,積累的寶物和尋常秘術自然也多。
吳淵雖有《時空秘典》,但透過自己的許可權,兩千年來,陸續免費換取了不少厲害秘術,作為修煉借鑑。
最重要的,還是環境。
太源神庭總部內的強者極多,吳淵和其他十二位天才會經常切磋。
偶爾也會前往神庭總部其他區域,和結識的不少星君強者,在‘神庭擂臺’中交手切磋。
透過不斷的戰鬥、切磋。
再不斷反思、感悟,使得吳淵兩千年來的進步速度,比之在時空島時更快了。
而經過一次次和其他星君切磋戰鬥,同樣讓鳴劍之名,在太源真界中名氣愈發大,神庭諸多超級存在大多知曉他的存在。
“嗯,你覺得不錯就好。”心崖主宰微笑道:“我本以為真聖會很快召見你,未曾想一拖就是兩千年。”
“不影響。”吳淵笑著。
“這位是山晉主宰,乃是我神庭八大主宰之一,論實力不亞於我,便由他送你去見真聖。”心崖主宰介紹著一旁的黑甲巨人。
“鳴劍,見過山晉主宰。”吳淵再度行禮。
整個太源神庭,所有疆域加起來,君主數量上萬,但主宰僅有八位。
可見主宰之地位。
即便降臨至其他大界內,受大界本源壓制,主宰依舊能爆發出君主巔峰實力。
“小傢伙,別緊張,真聖之居所,必須要主宰帶你去才能抵達。”山晉主宰俯瞰著吳淵,笑道:“神庭歷史上,那些所謂的最強天才,大部分在上仙上神時,都難得到真聖見一面。”
“大部分君主,也就是剛成君主時,能見真聖一次,得到一份賜予。”山晉主宰道:“我也瞭解你的情報,又親自觀察,你的確很優秀,比我當年還要優秀。”
“主宰過譽。”吳淵連道。
“吳淵,你可能不知曉山晉主宰。”心崖主宰笑道:“山晉主宰年輕時,也是名傳整個時空長河的最強天才,曾縱橫那個時代無數上仙上神中無敵。”
“而且,他和你還有點相似。”心崖主宰道。
“嗯?”吳淵略感詫異。
“一百一十億年前,上上次宇域天路開啟,山晉主宰只是上仙,也曾參戰。”心崖主宰笑道。
“上上次?”吳淵驚訝看向山晉主宰。
這麼說起來,這位山晉主宰的修煉歲月並不算太漫長。
才活百億年,對主宰,算是很年輕的。
“哈哈,我最終只算排名前十。”山晉主宰笑道:“距奪取聖號還差得遠,你可得努力。”
吳淵暗驚。
前十?
這可是整個宇域的絕世天才競爭,能夠殺入前十已足夠可怕。
“那是因為你修煉歲月短暫。”心崖主宰搖頭,又看向吳淵:“後來,那一屆宇域天路的無數天才中,湧現出一大批君主,但至今日,主宰也就誕生了兩位。”
“一位是深淵魔族的,最終奪取了聖號。”
“另一位就是山晉主宰。”心崖主宰道。
吳淵靜靜聽著。
不同時代,有不同的輝煌,有各自的天才傳說。
那個時代中,山晉主宰,恐怕也如這個時代的獄象、自己那般名傳諸界。
但百億年過去,無數生靈逝去,年輕一代已知之甚少。
“鳴劍,走吧。”
山晉主宰一步邁出來到吳淵身旁:“別讓真聖等太久。”
嗡~
他周圍時空彷彿扭曲,一股無形力量籠罩著吳淵,兩人瞬間消失在太源島上。
……並不是飛行。
而是空間維度不斷變化,吳淵能清晰感覺到自己正接連突破空間碎片層、空間亂流層……直到時空交織層。
若說空間虛無層,以吳淵實力還能感知出一二。
那時空交織層,就太詭異了,這裡空間和時間都變得扭曲。
彼此交織,又分離,吳淵能清晰感知到時間流速的急劇變化。
對冥冥中的諸多道之本源,感應都無比模糊。
“這邊。”山晉主宰帶著吳淵,在時空交織層中前行。
僅數息。
兩人就來到了一座古樸的宮殿前,宮殿並不算高大,方圓不過數百里,而在宮殿兩側正趴著一尊又一尊形態各異的異獸,有的身軀龐大宛若放大百倍千倍的獅虎,有的身軀又很小宛若蝴蝶般。
還有些異獸吳淵從未見過相似的。
但這些異獸,個個氣息都非常強大,只是都閉著眼。
它們沿宮殿大門兩側,一字排開,足足上萬尊。
所匯聚形成的威壓,令吳淵屏息,若單獨一尊異獸威壓他輕易就能抵擋,但這麼多異獸?威壓氣息都遠遠超越了主宰。
“這些異獸?”吳淵眼中閃過疑惑,忍不住問道:“山晉主宰,它們都還活著嗎?”
吳淵煉氣本尊雖無法動用造化大道,但在單純死亡法則上同樣已達道域層次,在最初驚訝後,也是有所感應。
“都死了!”
“這裡,是太源宮。”山晉主宰低沉道:“乃是真聖之居所,永恆不滅,你所見的這些異獸,有近萬之數,盡皆是之前天地輪迴紀元中,曾經追隨過真聖的君主。”
吳淵聽得震驚,再度掃過那一尊尊異獸。
全部都是君主?
“天地輪迴,萬物皆祭!這些君主躲入了真聖之居所,想要躲過輪迴之劫。”山晉主宰嘆道:“但是,真聖能夠庇護它們的身軀永恆不滅,卻無法令它們的神魄掙脫輪迴。”
“最終,只剩下它們的身軀。”
“沒一個能活下來。”
吳淵屏息聽著。
他隱隱見到,在無盡歲月前,在天地開闢之前,無數強大的生命在此掙扎,想要藉助至高存在的威勢,擺脫輪迴之苦。
可惜,最終都失敗了。
“鳴劍。”
“隨我進宮殿吧。”山晉主宰道,帶著吳淵從大門直接飛入了宮殿內。
殿內,首先是一條長長的廊道,廊道一側同樣有著一道道氣息雄渾無盡的身軀。
同樣都是異獸。
它們同樣閉著眼,似乎都已死去,但它們所散發的氣息卻更為強大,都隱隱有一絲永恆韻味,令人驚歎。
廊道中的異獸數量並不多,僅有十四尊。
“這裡的,都是死去的主宰。”山晉主宰嘆道:“真聖想庇護它們,將它們迎入了宮殿內部,但依舊失敗。”
“主宰。”
“是長河生命的頂點,類似我,都能感受到時空長河的存在,彷彿努努力就能徹底上岸,擺脫長河束縛,但一次次嘗試,又都是徒勞。”山晉主宰嘆道,眼眸中閃過一絲寂寥。
吳淵默默聽著,他能感受到山晉主宰心中的渴望。
山晉主宰帶著吳淵,經過走廊,又路過了一處偏殿,其中懸浮著一件又一件氣息強大的寶物。
終於,來到了最核心的主殿前。
“真聖。”山晉主宰站在主殿前,恭敬行禮,以示尊重。
“真聖?”吳淵看向殿宇內部,只覺空蕩蕩的,根本沒有身影。
忽然。
似乎是憑空的,又似是吳淵眼前一花,一道極為瘦削的白袍身影出現,他的眼神幽暗,似是浩瀚宇宙蘊含著一方宇宙般。
他站在殿中。
轟!
吳淵只覺自己的視野在瞬間變了,眼前的白袍身影彷彿變得無盡偉岸浩瀚,即使他曾見過不少超級存在,見過主宰。
但即便是心崖主宰、山晉主宰等等,都不及眼前白袍身影萬一。
他,就彷彿天地的終極。
時間、空間、因果、生命……大道之下,一切吳淵所認知的道和法,都彷彿在這道白袍身影身上呈現,徹底凝聚歸一。
在他的身上,沒有因果,沒有時間,一切歸於永恆。
無盡偉岸!
至高無上!
即便吳淵元神媲美星主巔峰,精神意志媲美星君,也在瞬間就被完全壓制。
在這樣一位至高偉岸的存在面前,吳淵的思維、思緒都完全凝滯。
這純粹是生命層次,差距到不可計數時的一種體現。
甚至於。
若這種狀態持續,吳淵的認識、意志意識都會逐漸扭曲,逐步朝著這道瘦削白袍身影所釋放的莫名氣息轉化。
因為,白袍身影,將成為吳淵認知中的‘至高終極’,再無法更改。
“真聖?”
“您,真身降臨?”山晉主宰受到的影響很小,同樣震驚無比。
至高存在,往往不會讓真身在時空長河中顯化的。
呼!
幸好,殿宇內的這種特殊狀態,持續時間非常短暫,僅一眨眼。
嗡~吳淵只覺腦子一空。
整個人意識迅速恢復正常,思維也再度正常運轉。
殿中的白袍身影,已變得如同一位普通的中年男子,但他似乎站在無盡遙遠的時空外,和吳淵他們處於不同的時空維度中。
吳淵心中已掀起驚濤駭浪,一想到自己剛才的狀態,他就為之心悸。
這就是至高?
“山晉,你先在殿外等著吧。”白袍中年男子聲音縹緲,彷彿能滲透至人的心靈深處:“我要單獨和鳴劍聊聊,等會鳴劍就會出來。”
“是。”山晉主宰道。
他心中卻無比震驚,在他的記憶中,當年他在宇域天路中大放異彩,回來後也曾得真聖召見。
但僅僅說上兩句話,賜予一件寶物,就將他送走了。
可真聖面對鳴劍,竟要單獨聊聊?
山晉主宰意識到,鳴劍恐怕有些特殊的地方。
實際上,他並不知道鳴劍只是一道煉氣本尊。
呼!
“鳴劍,不可失禮,真聖親自和一位凡俗生命聊,是非常罕見的。”山晉主宰吩咐道。
“是。”吳淵道。
嗖!
山晉主宰離去,只剩下瘦削白袍身影和吳淵。
“進殿來。”白袍身影聲音縹緲。
吳淵乖乖入殿。
一入殿,他的心中微驚,因為,他感知到自身和煉體本尊的聯絡在飛速削弱。
就彷彿當年在造化神殿中。
不過,兩大本尊的聯絡並沒有完全斬斷。
“這主殿,也是處很特殊的地方?”吳淵暗道,來到殿中,恭敬道:“拜見真聖。”
身處殿內。
吳淵依舊覺得白袍身影距自身無限遙遠。
“僅僅煉體本尊,就能擊敗慕龍,你很優秀。”白袍身影俯瞰著吳淵:“能在我真身面前,保持本性,也足以見得你的特殊。”
“運氣。”吳淵連道。
他並不覺奇怪,太源真聖何等存在,自然清楚自己底細。
只是,吳淵也很震驚,剛才竟是真聖的真身降臨?
“你的天賦很高,未來是有望超脫的,你如今看似是上仙,實則完全能當做一位星君來對待。”太源真聖緩緩道:“只是,你的牽扯同樣很大,我原本是不願收你入太源神庭的。”
“不願?那?”吳淵錯愕。
“是祖巫,給了我無法拒絕的條件。”太源真聖俯瞰著吳淵:“幸運的小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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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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