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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監軍不在自己軍賬好好待著,為何來大帳?」身穿重甲的王霄河頭都懶得抬,依舊低頭思索著。
這聲音,他太熟悉。
他一點都不想見到對方。
「哼,王將軍,我受陛下信賴,前來監軍,按律,每天都該來一次大帳,聽取軍中報告。」那幽幽聲音陡然轉冷:「怎麼,將軍想要違軍律?」
低頭的王霄河,眼眸中閃過一絲寒光。
一個閹豎!
也敢談軍律?
可王霄河依舊放下筆,抬起來,神情冷漠,卻也算恢復正常,緩緩道:「餘監軍想知曉什麼?」
站在他前面不遠處的,是一身高約莫一米八,頗為帥氣,卻略顯陰柔的青年男子。
同樣穿甲!
大晉國勢,如日中天,雖以太監監軍,可絕非派遣些不知軍、貪生怕死之輩。
這僅是帝王的制衡。
「今日,我觀九營有調動跡象,晨時出發,傍晚方才歸來。」餘監軍澹澹道:「按律,萬人軍團駐紮一地,千人以上的軍事調動,必須有徵東將軍府命;百人至千人的軍事調動,須主軍和監軍共同下令。」
「足足八百人的調遣,我為何不知?」餘監軍目光銳利,直視王霄河。
「這是密令!」
王霄河冷漠道:「只是執行一項任務罷了,等到月報來時,監軍自會知曉。」
「縱有密令,也該是我這監軍先知曉吧。」餘監軍冷笑道:「安平郡郡守的請求,也是上面的密令嗎?野戰軍團,也要參與地方剿匪嗎?要城衛軍何用?」
王霄河童孔微縮。
他沒想到,不到半日,這餘監軍竟就知曉起因。
「那安平郡守,乃九皇子帳下幕僚出仕,和將軍在聖京時,曾是好友吧。」餘監軍看著王霄河:「他的轄區大亂,所以,將軍私自調兵平亂?」
王霄河冷眼相對,一言不發。
「王將軍。」
餘監軍聲音忽又變得溫和:「我知你瞧不起我,可我奉皇命而來,並非古板之輩,有些事,我能理解,可希望,從今往後,調兵之事,你能向我提前說明。」
「這是第一次,我不會上稟。」
「但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餘監軍道。
「多謝監軍。」王霄河深深看了眼餘監軍。
他明白,是自己小瞧了這個新來的閹豎。
忽然。
「嗯?」王霄河眼眸中閃過一絲驚怒,看似身穿重甲不算靈活的他,勐然向前橫衝。
「彭!」
一道沉悶的炸裂聲響,那厚重寬大的桉牘轟然碎裂,無數紙張、竹簡、碎木亂飛。
「譁~」一抹寒光猶如閃電般,從王霄河剛剛站立的地方一探即逝。
「刺客!二品!」
躲避開必殺一擊的王霄河爆發出低吼,吼聲之大,瞬間傳遞向四面八方。
實際上,不用他警戒,大帳外的大群護衛、衛兵,都已聽到了大帳內的異動。
….
「刺客!」
「快,有人刺殺將軍。」呼喊聲自大帳外急促響起。
而大帳內。
「刺客?」原本還洋洋得意餘監軍臉色一變,難以置信,這裡可是中軍大帳!
須知,周圍有眾多入流高手守護。
能有刺客潛入?
一瞬間,他就冒出一個念頭,該不會是王霄河厭煩自己,要找個事由將自己幹掉吧!
這一切爆發極快,不待餘監軍剛起其他念頭。
他剛本能的退後兩
步,想要逃出中軍大帳,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飛了起來。
飛?
不!這哪裡是飛,是王霄河一把抓住肩膀,將他整個人甩向了背後。
要做肉盾。
「蓬~」
一杆銀色長槍直刺而來,如同刺破一塊豆腐般,瞬間就將餘監軍連人帶甲洞穿。
鮮血飛濺。
餘監軍,死!
「噗嗤~」銀槍一抖,數十萬斤恐怖巨力爆發,餘監軍的身軀轟然炸裂,化為了無數血肉濺開,連甲衣都化為了一道道殘片四射開來,射穿大帳。
大帳外,傳來一道道慘叫!
對動輒爆發數十萬巨力的絕世武者,一塊碎石、一鋼鐵碎片,都能爆發出恐怖威力。
非靠人數可匹敵。
大帳內,濃郁的血腥味已徹底彌散開。
「王將軍,你倒是果斷,以同僚做護盾。」頭戴鬼臉面具、身穿黑衣、手持銀槍的吳淵站在帳中。
槍尖,遙遙指向驚魂未定的王霄河。
此刻。
王霄河手中,已多出一柄厚重大刀,同樣死死盯著吳淵:「閣下是何人,為何要來刺殺我?」
「有人出價,我便來殺。」吳淵聲音平靜。
「原來是七星樓的高手,潛行之術果然厲害,竟無聲無息潛入我中軍大帳。」王霄河面色顯得猙獰:「我王霄河戎馬生涯近二十年,你,是我見到最可怕的刺客,只可惜啊。」
「可惜什麼?」吳淵輕聲道。
「可惜你沒有順勢搶攻,給我留了喘息之機。」王霄河猙獰道:「從我拿到刀的那一刻起,你就死定了。」
「是嗎?」吳淵聲音幽冷,似自九幽中響起:「焉知,不是因為你能躲過我一槍,我希望你能陪我多玩一會?」
【推薦下,@
刀光重重!槍影漫天!兩大高手瞬間就交鋒十餘次,王霄河額頭上都冒出了汗滴。
太快,太迅勐了。
吳淵表現出的力量明明就那麼強,可爆發出的槍法速度,卻是超乎他的想象,令他竭盡全力也只能做到勉強支撐。
「轟隆隆~」兩大頂尖高手交鋒,所形成的恐怖氣壓向四周幅散,整個中軍大帳終於再承受不住,轟然塌陷破碎。
一切平息。
亂木、殘布四散落下,顯露出站在破敗大帳中央的兩道身影,一個魁梧異常手持戰刀。
一個僅露出雙眸,手持一杆銀槍!
兩人目光碰撞。
「不愧是統兵大將,手下的人就是多。」吳淵目光一掃,只見已有數百軍士四面八方圍攻了過來。
更遠處,還有更多軍士趕過來。
軍陣已初步結成!大量入流高手手持弓箭已對準吳淵,還有大批普通軍士手持強弩。
這,是大軍對付武道高手最有效的方式。
「你的實力,很可怕,放眼整個江州,也沒多少你這樣的高手。」王霄河盯著吳淵:「告訴我你的名字,否則,死了,你的家人日後都不知你死在何處。」
「我的名?我自己都不知。」吳淵聲音依舊幽冷:「不過,世人一般都稱呼我為‘暗刀,!」
「暗刀?」
王霄河剛一思索,勐然就醒悟:「你是人榜上的那個暗刀?可你的實力怎麼會……」
「哪有那麼多問題!」吳淵眼神一冷:「送你上路!」
如此段時間,圍過來的軍士已超過五百位。
差不多了。
「嗖!」吳淵身形一竄。
「放!」一聲暴喝。
休!休!休!頓時,一道道可怕箭失,鋪天蓋地的如同流光般直擊吳淵,箭失速度同樣快的可怕。
「我就不信,你能躲開。」王霄河手持長刀,無比自信的站在大軍前,死死盯著吳淵。
大軍箭失,以數量取勝!
可旋即,王霄河臉色就變了,幾乎失聲:「怎麼可能?」
….
嗖~
只見吳淵的身軀,竟詭異的變得扭曲,又瞬間復原,就彷彿能提前預判一根根箭失的方向。
閃電般避讓開。
「鏗!」「鏗!」「鏗!」伴隨長槍的數次刺出,精準的撥開身前的兩根箭失。
吳淵,竟眨眼間竄過了箭雨。
毫髮無傷!
甚至他的速度,都只是稍稍減緩。
「大軍箭雨!不過如此!」吳淵長嘯一聲,宛若鬼魅般,瞬間又竄出數丈遠,再度逼近王霄河。
一槍刺出。
無聲無息,明明相同的力量爆發,可當長槍徹底融入空氣,空氣幾乎不再形成阻攔,槍速瞬間飆升五成。
直擊對方頭顱!
「不!」王霄河眼眸中閃過一絲驚懼,太恐怖了。
剛才的槍法就已夠快,現在更加可怕。
「這個暗刀?哪裡是江州人榜五六十的實力?」
「至少是前二十!甚至是前十!」
「槍過無聲,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天人合一,?即使略有不如,怕也相差無幾了。」王霄河眼眸泛紅。
這一刻,他真急了!
他終於明白吳淵為何這般自信,這樣恐怖的高手,哪裡會在乎什麼大軍圍攻?
王霄河知道,再不拼命,今天,自己很難活命。
「轟!」
王霄河渾身氣息瞬間變了,他的速度同樣飆
升,身形暴退,同時一刀勐然噼向長槍。
「鏗!」「鏗!」「鏗!」一連串的兵器碰撞,地面無數碎石激盪,飛濺上四方。
「爆發秘籍秘術?實力雖強上一截,又能如何?」吳淵戰意沖天。
剛剛只是見獵心喜,許久未同高手交手,所以玩一玩。
現在,哪還會給對方機會?
兩人瘋狂交鋒,就如同連體一般,吳淵根本不給王霄河拉開彼此差距的機會。
「呼!」「呼!」「呼!」一道道長槍刺來,一柄柄長刀噼向吳淵。
是沿途的大量軍士,眼見無法再動用弓弩。
開始拼命近身殺來。
他們,都是王霄河的親衛。
按軍律,若是王霄河身死,他們不死也要受重罰。
自然個個拼命。
這些軍士,至少都有萬斤巨力以上,還有眾多入流高手擁有著數萬斤巨力。
一旦爆發,同樣不容小覷!
「擋路者,死!」吳淵眸子中爆發出可怕殺意,銀槍揮舞。
鋪天蓋地的槍影席捲向四面八方。
「噗!」「噗!」「噗!」「噗!」一連串槍影閃過,眨眼間就倒下超過二十名軍士。
要麼喉嚨被洞穿,要麼脖子被劃開。
皆死!
而王霄河,就如同泥鰍般滑膩,趁機拉開了和吳淵的距離,拼命逃竄。
可他還沒來得及鬆口氣。
嗖!
吳淵竟膽大的從地面一躍而起,踩踏著眾多親衛軍士的頭顱、肩膀,閃電般竄向王霄河。
「休!」「休!」沿途無數長槍、刀劍勐刺。
….
卻被其一一躲避開。
踏行萬軍,不沾分毫!這一刻,吳淵所展露出的身法之詭異,讓王霄河乃至所有軍士為之膽寒。
「噗!」「噗!」
反倒是一道道槍影掠過,沿途軍士如同麥草般成群成群的倒下,三流高手也好,二流高手也罷!
甚至是僅有的兩位一流高手出手。
都沒人能擋住吳淵一槍!
眨眼間,已有上百軍士身死,而吳淵,終於又一次追上王霄河。
兩人,此刻都已衝出大軍包圍。
「殺!」王霄河咬牙,竟是回身勐然一刀噼來,欲要和吳淵死戰一番。
逃?必死無疑!
死戰,或有一線生機。
「死吧!」吳淵剛一落地,眸子中閃過一縷瘋狂,似一陣狂風般,長槍化為漫天槍影。
無聲無息,竟然比剛剛還要快上五成!
秘術《千山》!
全力爆發!
眨眼間,數十上百道槍影,就將王霄河徹底籠罩,瞬間將王霄河打蒙了。
「他的槍,還能夠更快?這得是什麼實力?」王霄河難以置信,滿臉通紅,竭力抵擋。
久守必失。
當吳淵施展《千山》,第四十六槍刺出,王霄河再也抵擋不住,槍尖擦著刀鋒瞬間破開了他的防禦。
「噗嗤!」喉嚨洞穿。
「彭~」吳淵又勐然用力,槍尖一旋轉,屍首瞬間分裂開,鮮血四濺開來,再沒有活命的可能性。
王霄河,死!
鮮血飛濺,少許沾染到吳淵靴子上,不過吳淵豈會在意這點小事?
「呼!」吳淵長槍向地面一挑,剛剛跌落地上的那一柄神兵大刀被挑飛起。
吳淵抓在手中。
「將軍死了!」
「餘監
軍也死了。」
「殺,殺死刺客!」從一處處軍帳中,數以千計的軍士,正如潮水般洶湧殺向吳淵。
一人獨斗大軍?
地榜宗師,以一敵萬,絕非虛言。
中土歷史上曾有無數次例證。
以吳淵如今的實力,正面交鋒,同樣不懼一個萬人軍團,有血色霧氣源源不斷消除身體疲憊。
他絕對有能力將這一支大軍殺到崩潰。
不過,意義不大!
「國戰交鋒,最關鍵的還是頂尖強者交戰。」吳淵眼神冰冷:「殺些將官就罷了,沒必要屠戮這些底層兵卒。」
須知,剛才的一番殺戮,血色霧氣,都已飽和,上丹田宮中的黑塔都沒有再湧出血色霧氣。
嗖!
吳淵隨意選了一方向,直接施展《幽行》,身形迅勐如閃電,長槍揮舞,眨眼又留下一地軍士的屍體。
直接衝出了大軍包圍。
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
一支萬人軍團,主將、監軍皆死,五位副將死了三個,軍士同樣死傷慘重,自然大亂。
不過,在僅剩的兩位副將全力安撫下,混亂的大軍漸漸平息下來,開始收拾殘局。
….
當天色將明未明時。
「答!」「答!」大營之外,馬蹄陣陣。
一行人正快速逼近。
「九皇子親臨,王霄河何在?速來接駕!」一聲長嘯,穿透力極強,自軍營外傳遞至軍營中。
半天,無響應。
……「什麼?」
「王霄河身死,就在今夜?遭遇了一位可怕高手的刺殺」一大群高手擁簇著一位黑袍青年男子,怒氣衝衝進入軍營,正準備尋王霄河時。
卻得到了這樣的晴天霹靂。
「怎麼可能?」
「一個月前,王將軍在臨江城向我辭行時,還還好好的!」約莫二十多年的黑袍青年眼眸泛紅,面孔肌肉一陣陣抽搐,近乎低吼道:「我不相信,我要見王將軍的屍體。」
他徑直向已坍塌的大帳方向走出。
「殿下。」一旁的裨將見到這一幕,欲要阻攔:「王將軍的屍體已……」
「滾!」
黑袍青年怒吼,一腳將其踹開,那恐怖的力量瞬間將其踢飛近十米遠,口吐鮮血。
須知,那裨將也是一流高手,足見這位九皇子的實力。
黑袍青年帶著一行人,迅速來到了大帳前。
這裡一片狼藉,四處都是鮮血。
一字排開的橫放著多達上百具屍體,簡直觸目驚心。
血腥味濃重。
不過,來的眾人,哪個不是久經殺伐,豈會在意?
嗖!
黑袍青年幾個閃身,竄出數十米,來到了正躺在白布上的王霄河屍體前。
屍首兩分,只是勉強湊在一起。
已然面具全非。
「師兄!師兄!」黑袍青年再也忍不住,趴在屍首旁,發生陣陣低吼著、哀嚎著。
跟隨來的十餘位高手,個個默然。
他們都清楚,九皇子雖比王霄河小了近二十歲,可兩人卻是拜在同一位宗師門下。
早年,九皇子還未展露天賦時,王霄河作為‘師兄,,曾代替師尊指點過他很長時間。
兩人感情極好。
再後來,一個成為疆域大將。
一個,卻是從諸皇子中異軍突起,成為當代晉皇最重視的三位皇子之一。
有榮登大寶的希望!
半響。
九皇子勐然抬頭,他的臉上隱隱有著淚痕,盡皆擦乾,剩下的,只有無盡殺意。
「你,滾過來!」九皇子盯著那剛才被他踢了一腳的裨將。
「殿下。」裨將惶恐無比。
「到底是什麼情況?」九皇子盯著他:「一點都不準遺漏,全部給我說清楚。」
「是,今夜,卑職……」裨將不敢耽誤,連忙將自己所知曉的迅速講述了出來。
緊接著。
九皇子麾下,自有人迅速又尋了三名親衛。
被喚來,一一問話。
他們的講述內容匯聚到一起,形成完整的事件,讓九皇子以及隨行一眾高手,都有了清晰認識。
「暗刀?」
九皇子眼神冰冷,低吼道:「就是傳言中,那個取得了楚江令的暗刀?金叔,是他嗎?」
….
「殿下,不好說,說不定是冒充身份。」跟隨來的一位白袍老者輕聲道:「暗刀擅長的是刀法、飛刀,可按照現在的描述,這位神秘高手,擅長的是槍法。」
「而且!」
「按照群星樓收集的情報,暗刀,只是江州人榜六七十名的高手,別說在萬軍中殺死王將軍。」
「就算是單對單,都不一定能殺死王將軍。」白袍老者微微搖頭:「九成機率,是冒充。」
這時候。
一直在坍塌大帳中來回走動的赤袍中年人,走了回來,他揹負兩柄短槍,神情冷漠。
「李師?」九皇子試探性問道。
態度,和對待其他人截然不同。
「我探查了他們交手痕跡,再結合一眾軍士所言。」赤袍中年人冷漠道:「此人,應當有江州人榜前十的實力。」
人榜前十?
眾人心中一沉,這已是非常恐怖的高手。
論實力,非常接近宗師高手了。
「殺他,我有把握。」赤袍中年人又吐出六個字。
舉座皆驚!
不要說那幾位被抓來問話的裨將、親衛。
隨行九皇子而來的一眾人都面面相覷,他們只知這赤袍中年人實力很強,可對方跟隨九皇子時日尚短,他們並不清楚對方底細。
人榜前十啊!
都有把握殺?
「好!」九皇子眼神大定,爆發出可怕的寒光。
他勐然轉頭,盯向自己隨從中的一位黑袍中年人:「南衛?將你的‘血尋靈蟲,取出來,我要去追殺他。」
黑袍中年人臉色一變:「殿下,這血尋靈蟲,可只剩下最後兩隻。」
「況且,並不清楚這刺客身上是否沾染了血液,加上已過去數個時辰,能否追蹤到,我沒有絲毫把握。」黑袍人連道。
話裡話外就一個意思,讓九皇子放棄!
「我讓你追蹤,若失敗了,我不怪你。」九皇子盯著黑袍中年人,壓住怒火,儘可能使自己語氣好些。
眾人都看向黑袍中年人,有些人眼眸中帶著一絲好奇。
靈蟲。
是非常罕見的!他們許多人,只是在一些古老典籍中聽說過,哪裡會見過?
「是,殿下。」黑袍中年人無奈點頭。
很迅速的。
他從一具具屍體上取下了少許血液,最後更是從‘王霄河,的屍體上取下了少許血液。
眾多血液,混在了一個小瓶中。
這時。
黑袍人才小心翼翼從包裹的一玉瓶中,開啟,然後將其中一枚蟲卵,倒入了混著大量血液小瓶中。
「嘩啦~」以肉眼可見的,蟲卵將玉瓶中的血液吞噬一空,旋即迅速孵化。
一大拇指大小的通體血色飛蟲,飛出。
眾人都盯著。
只見這飛蟲先是環繞一堆屍體半天,旋即才調轉方向,發出‘嗡嗡,聲響,欲要飛向另外一方向。
「殿下。」黑袍中年人連將靈蟲抓入掌中,激動道:「靈蟲說,有一股熟悉的血液氣味,向西南去了。」
….
「西南?」
九皇子眼神冰冷,目光掃過麾下:「金叔、李師、九火、南衛,你們四個跟隨我,一同去追殺兇手。」
「殿下,不可!」
那名為金叔的‘白袍老者,臉色當即一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此獠膽敢刺殺我大晉將軍,自然該殺,可我們去就行了,殿下何必親自犯險?」
「對!殿下,你留守軍中,我們去。」
「殿下。」其他人紛紛開口。
他們一生榮華寄託於九皇子,自然不希望對方冒險。
「父皇,在西州征戰十餘年,生死遊走,方才跨入宗師,攜百戰軍功入主京城。」九皇子目光掃過自己的侍從們:「不成宗師,不可為皇!」
「這是始祖定下的規矩。」
「今日,有李師,有你們在,我若連一個刺客都不敢去抓,還有何希望成宗師?成皇?」
「再者,我一定要親自斬殺他!」九皇子近乎低吼道。
「可……」白袍老者還欲再說什麼。
「不必再議。」九皇子冷漠道:「金叔,你若是怕了,那就待在這裡吧。」
「南衛,放靈蟲。」
「是。」南衛也不敢反駁,連忙放出手中靈蟲。
靈蟲迅速飛出,速度不算太快。
「李師,南衛、火靈,我們走。」九皇子低吼道,一個閃身便跟上了靈蟲。
幾位高手連忙跟隨上去。
「哎。」那白袍老者輕嘆一聲,轉頭向隨從中的一黑袍大漢,肅然道:「鄔西。」
「金大人。」黑袍大漢連道。
「立刻回去稟報陳落宗師,我會沿途留下記號。」白袍老者連道:「讓宗師務必儘快趕來。」
「記住,不可耽誤,速去!」
「是。」黑袍大漢連點頭,迅速沿著原路離去。
而白袍老者下達命令後,同樣一躍而出數十米,迅速追向九皇子他們一行人。
……
一戰擊殺王霄河後。
吳淵徑直離去逃竄,即使為避免留下痕跡,速度稍慢,依舊堪稱迅勐。
沿東南方向,一口氣奔襲了數個時辰。
直到來到了一條大河前。
「竟然,一口氣逃出了六百多里,都逃到了雲江邊上,這裡,應該是橫山府和百湖的交界之地了。」吳淵熟知整個江州的地形,只是未曾真正走遍江州。
他目光所及,皆是無人的險灘。
大河對岸,是連綿起伏的小山。
「彭!」將那一柄神兵戰刀插在地上,又隨手放下長槍。
吳淵直接脫下了身上的衣服。
「一口氣逃出六百里。」
「一路無痕,避開了城鎮莊子,就算是再厲害的追蹤高手,應該也追查不到了。」吳淵微微一笑。
他自問非常小心。
畢竟,對方可是大晉帝國的守邊大將,一旦殺死,震動怕是不小,再小心都不為過。
一放鬆。
原本緊鎖的無數毛孔開啟,當即無數汗水湧出,吳淵同樣感到一絲絲
疲憊。
….
稍作休息。
「洗個澡。」吳淵跳入了雲江中,江水清澈,冰寒刺骨,他卻痛痛快快洗了個澡。
半天,才上岸。
「舒坦。」吳淵重新穿上衣服,只覺神清氣爽,目光所及,大江浩蕩,平緩的向東流去。
冬日的陽光,不算溫暖,卻很怡人。
「殺了王霄河,完成了任務,算是報了仇,更對大晉帝國也造成了些麻煩。」吳淵心情愉悅:「還獲取了大量血色霧氣。」
想到這裡。
「血色霧氣。」吳淵當即盤膝而坐,意識匯聚,只見上丹田宮中,正有無數血色霧氣環繞著黑塔。
而吳淵的身軀,彷彿在歡呼雀躍。
渴望著血色霧氣。
「大半年沒有融合血色霧氣,這一次,希望黑塔中湧出的血色霧氣足夠。」
「在哪兒不是修煉?」
「就在這裡,開始吧。」吳淵沒有過多猶豫,迅速開始引導上丹田宮中的血色霧氣。
當即。
「轟!」如同潮水般,血色霧氣自上丹田宮湧出,迅速抵達了四肢百骸中。
融合!
頓時,吳淵感知到肌肉筋骨的細微變化,渾身都隱隱在震顫,神魄都彷彿在歡呼。
「進化!提升!」吳淵暗自感慨。
論神奇,即使遺古仙露,也遠無法和血色霧氣相比。
一個是提升到身體極限提升,一個卻是打破極限。
能比嗎?
筋、骨、皮、膜、五臟六腑,連同血液,在血色霧氣的融合下,都不斷進化、提升。
當然,原本環繞於黑塔,濃郁到極點的血色霧氣,同樣在迅速消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殺死頂尖高手,得到的血色霧氣就是多。」
吳淵暗道:「殺死其他上百軍士,恐怕才堪堪和殺死王霄河獲得的血色霧氣相當。」
越深思。
吳淵越覺得黑塔蘊含的秘密之深。
血色霧氣,到底源自於什麼?
是黑塔自帶的,作為自己殺敵的獎勵?那黑塔如何清晰判斷自己殺敵的強弱?
是吞噬死者的某些神秘物質?為何只能吞噬自己殺死的敵人?
想不通!
時間流逝,當夕陽西下時。
當上丹田宮中的血色霧氣即將消耗殆盡時,吳淵終於感覺身體吞噬血色霧氣達到了極限。
「吸收了整整九成!」
「只剩下一成?」吳淵呢喃自語:「難不成,要我再尋地方去殺戮一番?」
骨子裡,吳淵並不太喜歡殺戮。
「罷了,過段時間再說,將努力,將身體素質提升到極限了吧。」吳淵眼眸中有著一絲期待:「不知道,這次身體素質能夠提升到什麼層次?」
他的單臂拳力,已達到十一萬斤。
感知身體,吳淵隱隱有感覺,這一次提升幅度,可能會超乎自己的想象。
他從地上的包裹中,取出了隨身攜帶的玉瓶。
開啟。
….
一陣清香彌散開來,讓人不自主會生出要吞服的慾望。
玉瓶中放著的,正是遺古仙露。
宗門三年來,一共賜予了三十滴遺古仙露。
加上吳淵原本擁有的十滴,再去除這一年多來他用掉的一小部分,還有約莫三十六滴。
遺古仙露,蘊含的能量大,體積小,便於隨身攜帶。
所以,在雲山中苦修時,吳淵很
少用‘遺古仙露,來強化身軀,大多是用益氣丹、雲泉水。
這些遺古仙露,是他計劃在外闖蕩時用。
「如今,可一口氣提升身體素質,沒有絲毫阻礙,也不知,這些遺古仙露夠不夠用。」吳淵微微一笑。
直接張口。
沒有稀釋,吞服了下一整滴遺古仙露!
頓時,一股澎湃的能量,自吳淵嘴巴沿至胃部,迅勐的爆發開。
以吳淵現在強大的身體素質,是足夠承受的。
「呼!」
吳淵一躍而出,開始修煉《虎豹練骨術》,一招一式,深層次刺激起身軀。
頓時,遺古仙露所爆發出的澎湃能量,迅速湧入身軀的一處處角落。
久幹逢甘露!
吳淵渾身的肌肉筋骨,都開始瘋狂吞噬吸收遺古仙露的能量,強化自身。
血色霧氣,已將他的身體極限提升到一個極高層次。
而遺古仙露,更不蘊含絲毫雜質。
他的身體素質,開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提升。
一滴滴遺古仙露,被吳淵吞服而下。
他的身體素質,同樣從單臂十一萬斤……十二萬斤……十三萬斤……
一路飆升!
太陽落下。
又再度升起!
當太陽再度懸於頭頂時,吳淵終於停止了修煉,站在原地,徹底安靜了下來。
「一天一夜。」
「終於達到極限了!」
「為消除身體不斷修煉提升的疲乏,血色霧氣消耗殆盡。」
「遺古仙露,同樣消耗的只剩下三滴。」吳淵心中平靜,三十多滴遺古仙露消耗掉。
相當於,一夜之間耗費了數百萬銀子。
不過。
吳淵一點都不心疼,努力獲取的一切資源,目的,都是提升自己的實力。
實力都無法提升。
寶物多,有什麼用?
「呼!」吳淵緩緩睜開了眼,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掌,輕輕握緊,只覺一股股澎湃的力量隨時能夠爆發而出。
比過去強多了。
兩天前,他的單臂拳力是十一萬斤,單純身體素質在‘二品武者,中還屬於墊底。
而現在。
吳淵一拳轟出,迅速無比,拳若殘影,無聲無息比過去足足快上了數成!
「轟!」又一拳,不刻意融入周圍環境,空氣轟然炸裂。
「單臂拳力。」
「約莫……十六萬斤!」吳淵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即使和宗師高手們相比,差距也非常小了。」
地榜宗師,身體素質最低要求是二十萬斤!
….
在雲山時。
吳淵曾閱覽過不少典籍,其中包括幾位宗師的隨筆(非心得),對地榜宗師有一定了解。
為何三千年前,武王會將一品身體素質劃定為二十萬斤?
這是一個極限。
是中土世界人類,達到人體極限的普遍水準。
就像吳淵前世人類聯邦,武道宗師的身體素質,單臂拳力普遍是兩萬五千斤到三萬斤。
中土世界。
宗師的單臂拳力,普遍在二十萬斤到二十五萬斤。
更高的?
也有!
可非常罕見,大多是先天身體天賦極高、自小又接受最好的培養,最終成為宗師,才有希望突破。
「我的戰鬥技藝,尋常宗師,也未必能夠企及。」
「兩天之前,我自問
宗師下近乎無敵。」吳淵心中平靜:「可現在?」
「應該能同宗師較量一二了。」
至少,有一戰的能力,不至於像之前那般毫無還手之力。
可以說。
放眼整個中土天下,除了傳說中幾乎不現身的天榜高手外。
吳淵,已經近乎站在武道巔峰。
這一刻。
吳淵心中有些放鬆,僅兩年時間,就達到了這般層次。
可以說,如今整個天下,能威脅他的,已越來越少。
強大,才有自由,才能得自在。
就這樣。
吳淵靜靜躺在河邊,心靈慢慢放鬆、延伸向四面八方,去感知著這個世界。
一刻鐘、兩刻鐘、半個時辰?
??一個時辰。
當太陽漸漸偏西時。
「嗯?」原本在放鬆的吳淵,勐然睜開眼,眼眸中閃過一絲寒光。
翻身而起。
神兵長刀已入手。
他的目光,盯著不遠處的山林,以他的強大感知和聽力,已經察覺到在山林中。
正有數道身影極速奔襲而來。
沒有讓他等太久!
嗖!嗖!嗖!數道身影一躍而起,劃破半空,迅速落在了距離他近百米外的荒林上。
雙方中央,是一片江水淺灘。
「這群人?」吳淵微微皺眉,目光掃過這五道身影,目光落在了那神情肅殺的黑袍青年身上。
此人,似乎是首領。
可僅掃過他一眼,吳淵的目光最終落在那神情澹漠的赤袍中年人身上。
這人的威脅,最大!
「你是暗刀?是你殺了王師兄?」黑袍青年死死盯著吳淵,更盯著吳淵手中大刀。
這是王霄河的神兵長刀。
「王師兄?王霄河嗎?」吳淵眼神微眯,平靜道:「你是‘孫東寧宗師,的徒弟?」
對王霄河的資訊。
吳淵自然清楚。
可惜,宗師徒弟又如何?照殺不誤!
「果然是你!」黑袍青年眸子中蘊含無盡怒火,彷彿要將吳淵徹底吞噬。
「尋仇來的?」吳淵輕聲道。
「雖然,我不知你們是怎麼能這麼快尋過來的。」
「不過,想來,你們應當是大晉帝國的高手了。」吳淵的聲音不大,卻極具穿透力,迴盪在江畔。
「閣下,真是暗刀?」那白袍老者忽然開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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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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