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北地的少年 第26章、老人之問，無名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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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點一時爽，一直加點一直爽。

方易連續加了50點氣運點之後，這才停下了加點的速度。

50點氣運點下去，方易的《四聖經典》進度已經達到了7%，因為10點的氣運點可以增加1%的熟練度。

而方易的儒道境界，則已經達到了二品致知境（大成）的境界了。

之所以沒有選擇繼續加點，還是因為之前的那個原因，鋒芒畢露必定死的很慘。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現在加點，加成大學士，那麼很快，天下的儒道門人都會找上門來，成為小白鼠，那可不是方易想要的。

在加點之後，帶來的效果也是極為顯著的。

方易能夠很明顯的感受到，再度開始研讀《四聖經典》之時，就順暢了許多，原本在《四聖經典》之中汲取才氣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但是現在不同了。

他在通讀《四聖經典》之時，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四聖經典》之中不斷往外湧動出才氣，讓他可以很輕易的吸收。

直到，方易被外面嘈雜的聲音打斷了讀書。

方易放下了《四聖經典》，問了身旁的侍女一句：“外面發生了什麼？？”

春桃和秋菊都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倒是夏荷，剛才在聽到嘈雜聲之後，就已經出去檢視了。

這時剛剛回來，她臉色極為難看，恨恨的罵了句：“該死的王家！！”

春桃，秋菊，還有方易都是愣了愣，夏荷這表現很不夏荷啊。

“發生了什麼？”方易笑著開口問道：“這可不像是你平時的風格，你平時可都是寵辱不驚，表情冷淡的，怎麼今天變化如此之大。”

“姑爺，有人在王家門前擊鼓鳴冤。”夏荷此時氣鼓鼓的道：“王家有子弟，玷汙了一個農家的少女。”

夏荷將剛才在外面發生的事情和方易敘述了一遍。

方易緊緊皺住了眉頭。

“走，去看看。”方易沒有遲疑，而是帶著三位侍女去門外檢視情況了。

中庭距離前院還有些距離，但是一路走來，王家的下人們此時慌慌張張的正在往門外趕去。

他們神色匆匆，見了方易，都遠遠的躲開，加快了前進的腳步。

.......

“小老兒冤枉啊，我那可憐的姑娘啊，她死，死不瞑目啊！！”剛走出大門，淒厲的哭嚎便是傳遍了四周。

此時，王家大門前，已經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一群人，有王家之人，有圍觀的外人。

直到，王家的管事從門內走出，王家下人主動讓出了一條路來，讓那管事來到了中間。

王家的大管家自然看到了方易，目光之中並無任何波動，只是在方易身上停留了一瞬間，就來到了那哭嚎的老人面前。

方易跟在後面，此時也看清楚了那老人的臉。

那老人一看就知道是個佃農，滿臉都是風霜，皺紋密密麻麻們，灰白的頭髮之上滿是泥垢，此時他懷中抱著一個不過豆蔻年華的少女。

那少女臉色泛白，脖頸處有一道紅包的勒痕，雙眼緊閉，顯然是已經死了。

因為長期營養不良，那少女身型嬌小，但卻是清純無雙，可謂是花容月貌，極為出挑。

“我這女子死的好冤啊。”那老人此時緊緊抱著懷中死去的少女，渾身顫抖著淚如雨下。

王家的管家，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一切，似乎有些司空見慣，臉上看不出意思悲憫。

他揮了揮手，王家的下人登時開始行動起來，驅散了周圍圍觀之人。

不多時，只剩下王家下人，將這裡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

王府管家此時淡淡的開口了：“老人家，人生不能復生，節哀順變。”

那老人充耳不聞，只是哀嚎的叫著：“小人冤枉啊，小女死的冤啊。”

“老人家，這裡有一百兩銀子，回去將她好生安葬，再買上幾十畝良田，蓋上一出大宅院，好生享受餘下的日子吧。”王管家從懷中摸出一張銀票，遞給了那老人。

那老人依舊充耳不聞，似乎有些瘋癲，對王管家遞過來的銀票，完全視而不見。

“老人家，若無其他事，便離去吧。”王管家沒有在意，而是將手中的銀票塞到了那老人的懷中。

緊接著，便轉身要離開了。

“我詛咒你們！！”那老人此時猛地抬起頭，哭嚎著叫道：“我詛咒你們王家之人不得好死，下地獄，下輩子統統做畜生！”

“走吧。”王管家沒有停下他的腳步，而是再度說了一句：“按我之前說的，好好享受餘生的日子吧。”

王管家一走，那些下人們也陸續離開了，唯獨只剩下了那老人，哀嚎著詛咒著王家，詛咒著王家之人。

方易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這麼看著那死去的豆蔻年華的少女，還有那個哭嚎著的老人。

“女兒，爹爹無能啊，爹爹保護不了你。”那老人渾濁的眼中，突然開始變得明亮了起來：“爹爹這就去找你，爹爹陪著你。”

說著，那老人猛地一頭衝向了門前的石獅子，要一頭撞死在這王家大門前了。

這一次，方易動了。

重活一世，他果然還是不能看可憐之人死在他的面前。

方易用自己的身子擋住了那老者的頭，那老者撞到方易的身子，被彈飛了出去，栽倒在了地上，卻並無大礙。

方易一步步走向了那老人，然後，伸出了手。

那老人看向了那雙乾淨的手，突然間愣住了，然後抬頭，和方易四目相對。

那老人突然間怒從中來：“你們這該千刀萬剮的王家之人，非要凌辱我們小民到這等地步嗎？？”

方易沒有開口，而是將那老者扶了起來，道：“我不是王家之人。”

那老者一怔，卻聽到方易接著開口說著：“我父親曾經告訴我，活下去，雖然很難，但是，要活下去。”

這一次，那老人沒有拒絕，而是繼續怔怔的看著方易。

方易拍了拍那老人，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此時此刻，感覺說什麼都太過蒼白無力。

方易轉身，又囑咐了一句：“回去將她好生安葬吧，雖然只剩下一個人，也要好好的活著，活著，才有報仇的希望。”

說完這句話，方易不再停留，轉身，一步步的離去。

“公子！”那老人突然開口，叫住了方易。

方易回身，那老人已經跪在了地上：“公子，您是個好人，小老兒想知道一件事情，不知道公子可否能告訴小老兒？”

“請說。”方易邁步走來，將那老人再度扶了起來。

“這王家，有沒有一個戴金鎖的？”那老人眼神之中滿是希冀。

“金鎖？”方易微微一怔，開始思索起來，這些時日，王家之人他見得不少，但是要說帶著金鎖的，卻沒有什麼印象。

好像沒有人帶著金鎖吧........

但是片刻後，方易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眼神登時冷厲了起來。

不對，他想起來了。

有人帶金鎖，若非是剛才這個老人問出來，方易還真想不起來，但是此時這個老人一問，他突然想到了。

王家人中，無人佩戴金鎖。

但是唯獨一人，帶著金鎖，方易印象很深刻。

王之陽！

方易剛才又仔細思索一遍，確認無誤，王家只有王之陽佩戴著金鎖。

春桃三人此時和方易目光對視一眼，突然間大家似乎都明白了什麼。

“有。”方易點了點頭。

那老人聽到這話，點了點頭，眼中滿是仇恨的目光。

“小女子半月前回來告訴我，說王家的一位公子哥看上了她，說要娶她為妾。”那老人似乎是在給方易訴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小女不喜那位公子，便婉言謝絕了那位公子。”

“那位公子窮追不捨，幾乎要強行帶小女回去，幸好遇到城主大人巡邏隊伍，這才未得手。”

“殊不知那位公子家勢之大，幾日便摸清楚了小老兒家住何方。”

“小老兒自知王家高不可攀，也不可得罪，便帶著小女東躲西藏。”

那老人此時雙眼通紅：“躲了一些日子，見王家公子不再來尋，便放下了心。”

“直到昨日，我下地勞作，回來時小女便消失不見，我就知道要出意外了，王家人要找我們，我們躲不掉。”

“小女今晨回到家中，我大概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那老人此時痛苦的捂住了腦袋：“她回房間說要自己靜靜，可不過片刻鐘，我再進去之時，她已經成了黃泉路上的孤魂野鬼了。”

“公子，我們有錯嗎？”那老人此時問向了方易：“我們可有錯？？”

方易搖了搖頭：“你們沒有錯，她也沒有錯。”

“是啊，我們都沒錯，可為什麼，為什麼死的卻是小女？”那老人突然間哈哈大笑，掏出了那懷中的一百兩銀票：“小女的命，就值一百兩銀子嗎？”

那老人將手中的銀票撕得粉碎，目光之中透露出決絕：“公子，小老兒可以斗膽請您幫我一件事嗎？”

“但說無妨，若我可以做到，我答應你。”方易嘆了口氣，心中突然間感覺憋了一團火。

“公子請幫我好生安葬小女.......”那老人聲音突然低了下來。

但是緊接著，他的身子突然暴起，再度猛地一頭撞向了旁邊的石獅子。

這一次，方易來不及反應。

只聽“砰”一聲，石獅子都被撞的震顫了一下，那老人腦袋上血光飛濺，他倒在了血泊裡。

方易此時心中煩躁無比，無名之火衝向心頭，他走向那老人旁邊。

那老人還有口氣，但是命不久矣，無力迴天。

“小老兒，沒，沒什麼給公子的了，麻煩公子安葬小女。”那老人艱難的開口，聲音越發低沉：“黃泉之下，小老兒也祈禱公子長命百歲。”

這一刻，方易突然間愣住了，眼前這個老人和他記憶中的某個老人突然重疊了起來。

他似乎看到了記憶之中的那個老人，死死的拉住他：“要活下去，雖然很難，要活下去。”

“公子........”那老人說出了最後一句話：“錯的人，會受到懲罰嗎？”

方易呆呆地怔在原地，徹底失了神。

“姑爺，姑爺。”直到侍女們察覺到方易不太對，過來開口呼喚著方易，方易這才回過神來，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王家的大門。

“春桃，找人將他們好生安葬。”方易心中那股火突然間像是被什麼東西點燃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錯的人，一定要受到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