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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懷勾了勾唇角:“真不愧是你,我的心思你一猜就準。”
“秦閣老之案,根源其實在於青州洪災賑銀丟失之事。若你父親未因此案落獄候審、秦氏上下在朝官員皆被免職,惡人絕無可乘之機。反過來說...若非貪汙之罪坐實,又怎會無人在意那不翼而飛的賑濟銀?”
“有人想借著秦家貪瀆之罪遮掩賑銀去向,將此案一併栽贓到秦閣老身上,讓世人以為是你祖父與你父親暗設巧計私吞賑銀。”
“待你族崩倒,幕後之人便可神不知鬼不覺地截獲三十萬兩賑銀...而康榮旗則能取代你父親穩坐戶部尚書之位,閔無端也可借抄查之功扶搖直上,這一招能斬獲兩名尚書的勢力支援,其用心之狠不可言喻。”
秦娥:“你是說,這康榮旗和閔無端背後或許還有更高位的推手?”
蕭月懷沒否認。
秦娥盯著她,突然生出一些寒瑟之意。她莫名覺得眼前的小女娘較之從前變了許多,內斂著一股狠戾,讓人心生畏懼。
“阿懷,我一直想問,這個木盒裡的證據,你到底是怎麼得來的?還有...為何你對康榮旗、閔無端的所作所為了解得如此透徹?你從前不喜朝堂之事,對這些官僚不甚關心。此番怎麼像是變了個人?”
蕭月懷落下眸,聽著她的疑問,不自覺地苦笑。
她如何不知?上輩子,大周未破國前,她便覺得陸家在朝野之中鋒芒畢露、氣焰囂張,手裡一定握著許多骯髒齷齪的案子。
故而她私下裡做了許多調查,可礙於沒有權勢,總是找不到切實的證據,又被陸平笙軟禁,只能靠自己的猜測揣度這些舊案。
她淪落為軍妓之前,曾有一段時間在周宮的掖荊庭內做苦役。
那裡關押著一個隨陸平笙出生入死、卻又被他拋棄背叛的謀士。此人本是渝帝拿來要挾陸平笙屈服於他的籌碼,無意間與她相識,因痛恨陸家而將過往之事和盤托出。
她這才知曉,當年她的那些推斷無一不準。
大周朝堂上的諸多劇變,皆與陸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陸氏父子攪弄風雲,為穩家族勢力、鞏固世族之首的地位,四處剷除異己、不惜代價解決阻礙,犯下累累血債,心機之陰險、手段之凌厲令人毛骨悚然。
她沉默半天,抬頭向秦娥望過去,終是壓下了心中翻滾的思緒,沒有明說。
陸平笙心思縝密、謀略詭譎,行事從不留把柄。就算秦閣老的案子能將康榮旗和閔無端一併扳倒,也恐怕難以攀扯至陸家。
她既無陸氏的確鑿罪證,又暫無權勢、護佑不了旁人,說出來只會令秦家平添困擾。
這艱險的復仇之路猶如蚍蜉撼樹,有她自己足矣,就不必多做牽連了。
於是她從容不迫地答道:“秦家出了這樣大的事,我就算再如何不理朝事,也該做點什麼。你是我無比珍重的摯友,我絕不會放任滅族這樣的慘事在你身上發生。”
蕭月懷囫圇過去,並沒有說明那木盒是她意外得來之物,也省去了一番解釋。
秦娥對她很是信任,心裡計較的也並沒有那麼多,三言兩語之下,便真的不再追問,反而心生感動,紅著眼眶說道:“好阿懷,你對秦府的救命之恩,我記下了。”
蕭月懷溫聲說道——
“你我之間莫說這些。嫋嫋,若能追查到賑銀下落,便可將陷害秦氏之人連根拔起。所以,我們必須辦成這件事,且得由你親自去做,這樣才能讓父皇饒了你擅逃之罪,以功抵過。”
秦娥:“可這件事不好辦。我已上了通緝榜,如何能在沒有過所的情況下逃離金陵,前往發洪之地調查此事?”
蕭月懷:“你無需離京。那批賑災銀應該就在金陵郊外柱英山內的廢棄銀礦中。”
秦娥愕然,愈發覺得看不透她:“你怎麼曉得?”
“我猜的。不過十有八九不會有錯。”
這件事的確是她的推測,不過前世她便有這個想法。
掖荊庭的囚犯並未說清這些賑銀到底是如何名正言順地落到陸氏父子手中的,但卻提到陸平笙用了其中一部分銀兩置了一座養死士的莊子。
這批賑銀落有官印,若要在市坊之間流通,則必須找個地方重新熔成碎銀,否則陸家才不敢佔為己用。柱英山的廢棄銀礦便是最好的藏匿之處。
她心裡這麼想,嘴上卻沒做過多解釋:“三十萬兩白銀若要重熔重鑄,必得挑個沒在官冊上的煉銀場所。青州因淮水洪災毀了不少房屋田莊,已無藏銀之地。”
“金陵倖免於難,自然是最佳選擇。”
秦娥若有所思道:“好...追查賑銀之事就交給我來做。康府這邊,你萬事小心。”
一日光景飛逝。
彈指之間便來到了蕭月懷與嶽子儒約定的當晚。
入夜。京街燈火闌珊,打更人敲著鑼高喊道:“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巷子裡的光亮微弱,隱隱傳來蟲鳴鳥叫。
蕭月懷躲在淞水碼頭附近的貨物堆裡,眼巴巴地盯著港口的動靜。大理寺的人手已埋在周圍,伺機而動。靠岸的貨船上,七八個夥計裡裡外外地忙碌,好像在拖延時間等人。
約莫靜了半炷香的時辰,碼頭旁的街道上終於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一隊人馬拖著行裝,從坊間鬼鬼祟祟地溜了出來,貼著街邊行走,生怕被巡城的官兵發現。他們慌慌張張地奔往在港口停泊的船隻,一腳踏上艞板,急衝衝地就往船艙裡鑽。
藏在岸邊的大理寺衙役掐準時機,悄沒聲地跟了上去,趁著貨船還未揚帆,一股勁湧了進去,將裡面的人包圍了起來。
蕭月懷雙手握緊,掌心冒著冷汗,目不轉睛地盯著。
只見那貨船狠狠地搖晃了幾下,緊接著便傳來一陣摔杯子摔碗的聲音,夾雜著刀劍相碰的寒響,似乎起了場激烈的鬥爭。
等到貨船重新靜了下來,一群鼻青眼腫的大漢便被衙役們反手捆住,連踢帶打地推下了岸。十來個人站在碼頭邊上,等著甲板上的青年郎君下船。
蕭月懷遠遠望著,只見自己的表兄——大理寺少卿嶽沐澤立在船上,正與那貨船的船伕交頭接耳說著什麼,臉上還掛著笑容,過了許久才拍拍衣袖跳了下來。
嶽沐澤對手底下的人吩咐了幾句,衙役們便押著這群大漢往大理寺的方向離去。
蕭月懷還沒看明白怎麼回事,便瞧見她的表兄一手扶著刀,一手叉著腰,向她闊步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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