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章 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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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蘭威士忌？

可如果不是赤井秀一當初救下了景光，景光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室透正在心中猜疑著，秦智博已經從袋子裡面取出幾樣裝著魔藥材料的玻璃瓶。

他又向小泉紅子確認了一遍，“直接扔進去嗎？”

“對，直接扔。”

小泉紅子還在用勺子攪拌著坩堝裡的液體。

這鍋熒光綠的液體雖然已經沸騰，咕嘟咕嘟冒著泡，但散發的蒸汽卻感覺不到很熱，似乎不及開水正常沸騰的100℃。

不過也正常，否則就真成了鐵鍋燉赤井秀一了。

秦智博從小玻璃瓶裡依次拿出收集到的各種材料，向著坩堝裡面傾倒。

昏暗的燈光下，秦智博和小泉紅子的影子斜著映照在牆壁上，一高一矮，一個拿著長柄勺子不斷攪拌，一個拿著玻璃瓶“加料”，顯得尤為邪惡。

秦智博將食屍鬼之血倒入坩堝內，瑩綠色的液體立刻變了些顏色。

而後，伊波·茲特爾的乳汁、古革巨人的指甲依次加入。

每次“加料”，坩堝裡的液體都會向著更深的顏色轉變。

這一刻，秦智博感覺自己就像是製作毒藥、準備毒死傑瑞的湯姆貓。

加到伊塔庫亞之女的眼球時，秦智博有些猶豫了。

他一共挖了兩顆眼珠，不知道現在應該加多少。

如果撒託古亞給的這個魔藥配方真的管用，其他所有的材料都能再獲得，只是稍微費些時間。

但唯獨伊塔庫亞之女的眼球，這屬於可遇不可求的“天材地寶”。

自己好不容易在之前的任務中遇到“伊塔庫亞之女”，還是冒著生命危險招惹神明，才弄來的兩顆眼珠。

要是隻用一顆的話，這個魔藥以後就還能製作一次。

小泉紅子也看出了秦智博心中的疑問，停下手裡的勺子，說道：“可以先加一顆試試，要是不行的話，就把另一顆也加進去。”

她倒是隨便。

秦智博聽了，便將其中一顆眼珠放入了坩堝之中。

冰藍色的眼珠在滾熱的液體中緩慢化開，原本黑紫色的液體迅速被這股藍色所侵染。

沒過一會兒，整個坩堝的液體都變成了冰藍色。

秦智博拿出最後一個材料，河豚魚。

撒託古亞的魔藥配方里需要的是河豚的毒素，不過秦智博還沒有提取呢。

“沒關係，配置魔藥只要裡面有需要的元素就行了。”小泉紅子又向下說道，“給他把刀。”

後面的僕人遞來一把刀，秦智博在梯子上就將河豚魚開膛破肚，掏出裡面含毒的器官，扔進坩堝裡。

這一下，坩堝裡的液體並沒有轉變顏色。

赤著身的赤井秀一安詳地躺在坩堝裡，就像是在泡溫泉。

安室透看著這詭異的畫面，也暫時收回心中的推理和猜測，盯著面前的巨大坩堝問道。

“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他不解秦智博打算做什麼，不停地向赤井秀一的鍋里加各種“佐料”。

這是打算吃了赤井秀一嗎？

秦智博轉頭看向他，語氣鄭重地解釋道。

“我們要復活他。”

“復……活？”

安室透的語氣怔了一下，眼神中帶著無限的質疑。

“你要復活，赤井秀一？”安室透皺著眉，又向秦智博確認了一遍。

“是的。”秦智博點了下頭。

“這、這怎麼可能？他已經死了！”

“我知道他已經死了，可是不試試又怎麼知道結果呢？”

安室透臉上表情十分複雜地看著秦智博，卻從後者的眼神中看出無比的堅定，明白其不是在說笑。

他是真的想復活赤井秀一。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再復活。

這已經超出了人類的理解和認知！

這時候，坩堝另一邊的小泉紅子把手裡的攪拌勺拿出來放到一邊，“準備得差不多了，你們退下吧。”

秦智博聽話地拽著安室透走下梯子，退到三米開外的安全位置。

接下來就看小泉紅子的了。

成敗，在此一舉。

……

昏暗的魔法密室裡，正在上演詭異的一幕。

巨大的坩堝裡，浸泡著一名赤裸的男人。

坩堝邊緣的梯子上，小泉紅子閉目屏息，雙手垂側，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而僕人則是端著一個大號毛巾，恭敬地守在下面。

秦智博和安室透則是站在更遠的位置，仔細觀看著一切。

尤其是安室透，他緊緊盯著梯子上的小泉紅子，不明白這名少女到底打算做什麼。

不過無論做什麼，這一定與秦智博口中“復活赤井秀一”有關。

但安室透並不相信秦智博的這句話。

復活？

這不可能的，如果人能夠復活，那麼他肯定想復活警校時期的夥伴。

萩原研二、松田陣平、伊達航、諸伏……

但理智告訴他，復活是不可能復活的。

人死不能復生，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如果復活是如此輕而易舉的事情，人類的死亡就不值得那麼悲傷了。

就在這時，小泉紅子似乎是調整好了狀態，雙手從身側緩緩抬起。

兩隻手臂上的寬大長袍袖子，此刻就像是兩扇翅膀，從對映在牆壁的影子上緩緩展開。

“冥府魔道，統治黑暗之王者們~”

“女巫魔宴的召集者們！”

“借給我力量！借給我力量！”

小泉紅子有感情地念誦著有些中二的頌詞，引起後面安室透的連連皺眉，汗毛豎立。

這是在幹什麼？

若不是鍋裡面確實泡著赤井秀一的屍體，安室透都要以為這是搞電視真人秀節目了。

可是下一刻，坩堝之中竟升騰起紅色的光芒。

“借給我力量！借給我力量！”

小泉紅子仍然高亢的呼喊著，聲線裡蘊含的感情完全不像是演的。

只見淺紅色光暈逐漸加深，變成深紅色，照亮了密室裡原本昏暗的天花板。

在劇烈的紅光之中，坩堝內的湛藍色液體逐漸形成一股豎立向上的漩渦，倒懸著向著上方湧去。

密室的空氣似乎生成了一個巨大的虹吸漩渦，而虹吸的出口就是密室天花板上的煙囪口。

霎時間，密室內所有的書架、瓶瓶罐罐都在顫動，發出“叮叮咣咣”的瑣碎聲響。

怎麼了？

安室透下意識抬手護在眼前，不明白突然發生什麼事了。

先是坩堝裡冒出紅光，然後是密室裡颳起狂風，液體被倒著吸入天花板，形成了一個液體漩渦。

在這場氣旋風暴之中，所有人的身影都搖搖欲墜，好像要被吸進去。

只有站在梯子上的小泉紅子巋然不動，仍在高舉著雙手呼喊。

“借給我力量！”

隨著液體漩渦的加速旋轉，越來越多的湛藍色液體猶如龍吸水一般，被吸入天花板的煙囪口裡，又從煙囪口升上天空。

而這時，魔女之家上方的天空突然打起一計響雷。

轟——！

這計驚雷直接順著液體漩渦匯入密室，穿透耳膜的巨響加上令人目眩的白光在狹小的空間內炸開。

所有人的腦袋頓時花白一片，一切的感知只剩下嗡鳴和白光。

秦智博和安室透都捂著眼睛，這感覺就像是被正面扔了震爆彈一樣難受。

過了好一會兒，耳邊的嗡嗡聲和視野裡的白光才逐漸褪去。

秦智博緩緩睜開眼睛，能在白光全部褪去的視野中心，看到小泉紅子正慢慢爬下梯子。

她看向秦智博，口中喃喃道。

“我已經盡力了……”

小泉紅子沒有解釋什麼，就在僕人的攙扶下一拐一拐地走出了密室。

秦智博聞言，心中猛然一顫，趕緊爬到梯子上檢視。

只見坩堝裡面的液體全部都消失了，露出了裡面混身赤裸的赤井秀一。

好在坩堝下面爐子裡的火在剛才的變故中熄滅了，否則這會兒面板非要燙熟不可。

赤井秀一的腦袋斜靠著坩堝邊沿，絲毫沒有要復甦的跡象。

“這……怎麼可能？”

秦智博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趕緊跳進鍋裡，去檢查赤井秀一的脈搏。

也許是剛才鍋子加熱的緣故，赤井秀一的面板此時是溫熱的。

但本該跳動的脈搏，並沒有絲毫跳動的跡象。

失敗了？

還是撒託古亞的魔藥配方根本就沒用？

撒託古亞說謊了？

秦智博有些無法想象，身為神明的撒託古亞，有必要在這種小事情上說謊嗎？

對於人類而言，復活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生命的終點就是死亡，這是永遠不可改變的規則。

可對於已經活過萬古的神明而言，祂們的存在甚至已經超越了死亡本身。

無論是悠長的壽命，還是人死復活，對於祂們應該都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烏丸蓮耶可是成功了的啊！

秦智博無法相信是撒託古亞騙了自己，可擺在面前的事實就是，這個魔藥配方並沒有奏效。

可是撒託古亞有欺騙自己的理由嗎？

一位那麼慵懶的神明，對於自己這樣的凡人，應該連欺騙的理由都懶得去想。

除非烏丸蓮耶連撒託古亞都控制了……

或者是使用的方法不對？

秦智博想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相信小泉紅子。

用煉製魔法道具的方法，讓赤井秀一的屍體賦予魔藥的力量，應該是唯一的方法。

或者是劑量不夠？

秦智博正注視著赤井秀一的身體思考著，突然發現有一些不對勁兒。

赤井秀一腦袋上的屍體調查點怎麼沒了？

自己剛進密室的時候，可是看到那個調查點了！

秦智博再次檢查，這次不光是檢查脈搏，還有太陽穴上的槍口。

在那個猙獰的傷口之下，貫入腦髓的窟窿竟然沒了！

致命傷沒有了？

秦智博又用手指頭朝裡面輕輕捅了捅，窟窿裡面確實有些結實，似是生了新肉。

撒託古亞的魔藥配方是有效的！

可為什麼脈搏沒有跳動呢？

突然，秦智博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靈魂！

赤井秀一的靈魂還在玻璃樽裡呢！

秦智博從道具欄裡取出【玻璃樽】，裡面每顆淡藍色泡大珠都象徵著一個人的靈魂。

那顆彩色的泡大珠則是水瀨陽夢的靈魂。

秦智博心念一動，從裡面倒出水瀨陽夢的靈魂。

“快！找出赤井秀一的靈魂！”

水瀨陽夢見過赤井秀一，而且她在玻璃樽裡，也通曉裡面所有的靈魂。

過了一會兒，一顆泡大珠慢慢蠕動到瓶口的位置。

“這個就是了。”

秦智博將這顆泡大珠倒出來，直接掰開赤井秀一的下頜，將靈魂喂入其嘴中。

而這一切，都盡收站在後面梯子上觀看的安室透眼底。

他皺緊眉頭，看不懂秦智博蹲在鍋裡做什麼？在和誰說話？

手裡面明明什麼都沒有拿，還煞有介事的一頓操作？

在進行無實物表演？

可就在安室透滿腹疑惑的時候，“沉睡”中的赤井秀一竟然眼皮顫了一下。

在那一瞬間，秦智博和安室透的心臟都跟著顫抖了一下。

有戲！

只見赤井秀一緩慢張開眼睛，露出了下面墨綠色的眸子。

這、這是……！

安室透瞪大雙眼，放大的瞳孔中滿是不可思議。

“你活了！”

秦智博一臉的興奮，兩隻手用力按在赤井秀一的肩膀上。

“你活了！你活了！”

秦智博現在高興得就像個小孩子，除了重複著相同的話語，再也想不到任何其他的方式來表達心中的喜悅。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還從未如此高興過。

死亡，他已經見證了太多。

但從死亡中歸來的生命，這可是第一次！

而且只要能成功一次，就說明以後還有機會避免悲劇的發生！

雖然伊塔庫亞之女的眼珠就剩下一顆了，但只要利用現代科學的方式分析化學成分，就有機會量產！

安室透在後面注視著眼前的一切，心中也是極大的震撼。

如果死人真的能復活，那警校裡的夥伴們……

不對。

如果死人真的能復活，那諸伏景光是……

想到這裡，安室透的心中不禁湧上一股寒意。

就在密室裡的二人，或喜悅、或震驚的時候，躺在鍋邊的赤井秀一眼神中浮現出一絲困惑。

他略皺眉頭，看著面前的秦智博，疑問道。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