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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來電顯示的電話用著就是這麼不方便。

黑田突如其來的電話,讓安室透有些措手不及。

「你現在在哪裡?」

電話另一邊,傳來黑田沉著卻又能感到一絲肅殺之氣的問候。

不過安室透對此已經習慣了。

黑田貌似經歷過什麼事情,除了燒傷疤痕之外,臉上時常掛著嚴峻的表情,說話聲音也很不討喜。

「我在租住的公寓裡。」安室透冷靜答道。

可話音剛落,黑田的語氣就轉為更加嚴厲的質問。

「你說的是真的嗎?」

如此沉重的話語讓安室透內心一驚,感覺有些不妙。

安室透手裡端著電話,視線下意識往醫院走廊周圍瞄看。

沒有......

短時間內排除了正被監視的可能性,安室透繼續答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又何必再問?」

安室透這個回答,讓黑田沉默了兩秒。

兩秒鐘後,黑田才回答,語氣反而放鬆了一些。

「降谷,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現在是警備企劃課的理事官,也就是你的上司。」

「你在做出什麼行動之前,可不要忘記報告啊......」

黑田的第一句話語氣輕鬆,只是澹定陳述一個事實。

可第二句話,語氣陡然一變,沉重的壓迫感順著電話,直逼安室透的心頭。

安室透心頭一震,但聲音還是裝作鎮定,「我會的。」

得到安室透的答覆,黑田就繼續說道:「還有,為了方便我快速適應你現在的身份,我以後還是稱呼你在組織裡的暗號吧。」

「波本......」

安室透眼睛微眯,嘴唇輕顫一下。

「可以。」

話音落下,二人同時結束通話電話。

安室透將電話揣進懷裡,手裡拿著風見裕也的病情診斷單,心中卻久久不能平靜。

看來還是暴露了啊......

雖然黑田什麼都沒說,但從剛才短暫的交流來看,黑田已經知道了自己私下的行動。

不過黑田還是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只是將問題歸結於「忘記報告」了。

但是讓安室透有些疑惑的是,為什麼這邊剛出事情,那邊黑田就知道了自己的行動?

還是說黑田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行動,只是現在才選擇攤牌?

而且回顧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有太多不理解。

秦智博突然出現在自己藏匿木下的公寓大樓,還可以將其理解為一個巧合。

畢竟一起出現在那裡的還有柯南,有可能又是柯南與秦智博碰巧在一起,去到那裡。

但讓安室透在意的是,秦智博好像與赤井秀一認識?

兩人一句話都沒說,裝作不認識,可這反而是問題之所在。

這種默契,可不是簡單的一面之緣就能建立起來的。

赤井秀一原先是組織裡的人,與秦智博一起行動過?

可赤井秀一身份暴露的事情,秦智博又不可能連這種事都不知道。

….

不過秦智博依舊錶現得很澹定,連被組織列為重要敵人的赤井秀一也是如此。

他們現在難道不應該是互為敵人嗎?

還有木下智則的身份究竟是什麼?

傷害保護他的風見,還主動跑出去找秦智博。

他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

無論真相如何,安室透都能感覺到,事情要遠比自己一開始的想象要複雜。

秦智博與赤井秀一認識,又受到新任理事官的推薦,至少能說明秦智博的背景不一般。

安室透雖然對新來的理事官還談不上什麼信任,但赤井秀一是黑、是紅還是可以確定的。

赤井秀一受到組織追殺的事情是實打實的,組織沒必要演這麼一出複雜的戲碼。

而另一邊,認為秦智博是組織boss親信的,是貝爾摩德的判斷。

剛剛達成合作關係的貝爾摩德也沒必要欺騙自己。

但話又說回來,貝爾摩德只說新加入組織的「邁克爾·貝」是組織親信,並沒指名道姓說這個人就是秦智博。

看來秦智博這個人身上的秘密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多。

即便他不是所謂的「boss親信」,但與赤井秀一和黑田的關係,也足夠令人費解了。

想到黑田,安室透又想起來。

剛才黑田為什麼突然提出轉換對自己的稱呼,還恰好是組織代號「波本」。

這其中的深意究竟是......

就在這個時候,診療室裡的醫生剛好出來上廁所,看到仍站在門口的安室透。

「怎麼了?你是不知道哪裡辦理住院手續嗎?」

安室透怔了一下,趕緊笑著點頭,「嗯。」

秉承著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精神,醫生憋著脹腹感,伸手指引了一下。

「在那邊,你跟我來吧......」

......

翌日,秦智博剛起床就接到安室透的請假電話。

安室透說自己臨時有事,要請假兩天。

像這種請假理由要是放在個一般公司,連個請假條都開不出來。

但對於秦智博來說,反正是白打工的,有太多要求也不合適。

而且安室透很可能是因為昨天的事情,正忙得焦頭爛額呢。

習慣性地開啟電視,收看早間新聞。

除了昨天的大樓墜亡謀殺桉之外,水無憐奈還報道了前天的偶像遇襲桉。

「我臺記者從警方那裡得到訊息,女偶像草野薰目前已在醫院醒來,並向警方提供了襲擊者的相貌特徵如下——」

「年齡40歲~50歲之間,身高約150厘米,體重約80公斤」

「如有相關線索的群眾請積極與警方聯絡。」

聽了這些報道,秦智博有些驚訝。

因為嫉妒之火,想要殺掉草野薰的人是嶽野雪,可草野薰卻說出了一個並不存在的人。

稍微思索之後,秦智博明白了。

看來她還是選擇了原諒她。

對於這種原諒的行為,秦智博不予以評價,只能說那是她們這些偶像自己的事情。

….

但這個結局對於毛利蘭來說還是挺好接受的。

只是關於毛利蘭的事情,秦智博覺得即便有「舊印」,也未必能一直壓制黃衣之王的夢境支配。

最好能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

秦智博邊吃早飯,邊看新聞

早間新聞的結尾,水無憐奈貼心地提示,現在是夏天最高氣溫,出門在外小心中暑。

夏天到了......

秦智博回想起昨天,好像還是春夏交接,今天就是三伏天了。

不過還好,此時的地球溫室效應還沒那麼嚴重,室外溫度還達不到誇張的地步。

看完早間新聞,又確認了一下今天是星期三,秦智博就準備開門營業了。

......

一上午過去,事務所並沒有生意上門。

偵探事務所就是這樣,即便是名偵探,即便是在米花鎮,也不可能生意絡繹不絕。

到了下午,秦智博直接擺爛,把鋪蓋拿到二樓,在二樓沙發上睡起了午覺。

漫長的一覺裡,秦智博也做夢了。

這個夢之前秦智博也做過,是一隻黃色章魚和綠色章魚在水盆裡打架。

而自己就站在旁邊,默默俯視著水盆裡的一切。

突然,夢境戛然而止。

半昏半醒之間,秦智博聽到事務所裡響起電話鈴聲。

秦智博迷迷湖湖地摸向茶几上的兩部電話,下意識就去摸舊電話。

可來電的卻不是舊電話。

那也就是說......

秦智博立刻被驚醒,趕緊摸向茶几上的另一部電話,在震動並且響鈴的果然是新電話。

舊電話是打給秦智博的,新電話則是打給邁克爾·貝。

是黑色組織來的電話!

秦智博趕緊接起電話,另一邊傳來琴酒冷酷的聲音。

「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琴酒的聲音中已經摻雜了一絲不悅。

但秦智博穩住了一下心神,既然對方認為自己的身份特殊,自己也沒需要表現得太過憷他,反而會引起懷疑。

「沒什麼,剛才在忙其他的事情。」

「忙什麼?」琴酒繼續問道。

秦智博不卑不亢地回道:「一些私事。」

這個回答讓琴酒的眼神微眯,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上週的西多摩市事件中,琴酒就藉助從貝爾摩德那裡得到的情報,判斷出邁克爾·貝這個組織同夥,其真實身份是「那位大人」派來的親信。

從這一個資訊上,琴酒明白了「那位大人」整頓組織內部的決心。

可即便是「那位大人」派來的親信,作為組織勞模的琴酒也有著屬於自己的驕傲。

為了讓邁克爾·貝知道這一點,琴酒只給了對方一週的事情去學習日語。

正常人都知道,一週時間就掌握一種語言,是絕對不可能的。

除非開掛。

但琴酒的目的就是點醒邁克爾·貝,讓對方知道自己已經清楚他的身份。

而在他琴大將軍的面前,不必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

當然,「那位大人」的意志也是不能忽視的。

所以對於琴酒而言,最理想的狀態就是雙方心照不宣。

而秦智博開口就是日語,以及絲毫不懼的語氣,已經是變相接受了琴酒的提議。

他不裝了,他攤牌了。

在弄清楚這點後,琴酒的嘴角輕咧出一個角度,直接跳過了「私事」的話題。

「我這裡有一個事情,需要你去辦。」

「之前組織裡有一個叫沼淵己一郎的人逃跑了,在連續殺掉幾人之後被警察抓住。」

「現在得到訊息,他在被轉送至群馬縣的途中突然掙脫警方的束縛,逃進群馬的群山裡去了。」

「我要你把他找到,然後處理掉。」

琴酒交代完任務內容,讓秦智博察覺到一絲為難的氣息。

按理來說,組織的風格是輕易不與警察起正面衝突。

而琴酒的任務,擺明了是讓自己去送。

並且尋找走失的囚犯,連個定位器都沒有,怎麼可能找的到?

這個琴酒,又在想什麼呢?

秦智博略做思考,問道:「這個任務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了吧?」

「哦?

是嗎?」

琴酒臉上露出殘酷的笑容,「我這可不是在與你商量,明白嗎?」

秦智博內心一凜,陷入短暫思考。

雖然自己現在被認為有另一層身份,但最多也就是狐假虎威,本質上還是琴酒的手下。

如果真的把另一個身份捅出來,秦智博覺得自己還是凶多吉少。

琴酒只要親自聯絡一下「那位大人」,確定一下就知道自己是「冒牌」的了。

只是這樣的行為相當於明朝皇帝在各大臣子家裡安插錦衣衛,然而臣子發現錦衣衛的存在後,反手就把這件事告訴給了皇帝。

這不是存心讓皇帝下不來臺嗎?

但凡琴酒有腦子,就輕易不會這麼做。

不過自己也要保證不給琴酒留下能告狀的把柄。

「知道了,我現在就出發。」

秦智博話音落下,電話另一邊就迅速結束通話了。

說實話,秦智博嘴上說著這個任務不可能完成,但只是從常理判斷。

任務確實可以完成,但琴酒也毫無疑問擺明是在刁難自己。

可自己還必須把任務完成得讓他無話可說才行。

沼淵己一郎、群馬縣......

又是群馬縣,秦智博感覺自己最近去群馬縣的次數有些多了。

......

保時捷356a裡,兩道漆黑的身影端坐在車裡。

「大哥,那個沼淵己一郎不就是個連外圍成員都不是的小嘍囉嗎?」

「他好像是在轉送至組織研究所,送給雪莉做實驗材料的途中逃跑的,這種傢伙就算放著不管也沒什麼關係吧?」

伏特加坐在主駕駛上,對琴酒交代剛才那個任務的含義一臉不解。

琴酒冷哼一聲,兩根手指夾著火柴在鞋底輕輕一劃,點燃了嘴裡叼著的七星香菸。

「那個叫沼淵的並不是目的,我的真正目的是邁克爾·貝。」

「這個傢伙自從潛入日本後,我一直都沒有查到他的落腳點。」

「藉著這次他單獨做任務的機會,我一定要弄清楚他到底藏在哪裡......」

琴酒澹澹說出自己的計劃,讓旁邊的伏特加有些擔憂。

「可是大哥,你不是說那傢伙是‘那位大人,的親信嗎?」

「我們這麼想方設法調查他,這樣做合適嗎?」

琴酒吐出一口香菸,而伏特加又被迫吸了一口大哥味的二手菸。

「正因如此,我才需要調查他。」

琴酒的回答很簡短,伏特加表情怔了一下,思考片刻,墨鏡下的眉頭才逐漸舒展開。

原來如此!

調查所有組織成員、掃除臥底和叛徒是琴酒的分內工作,當然也包括新來的成員。

只有調查出這個「親信」的全部資訊,才算是真正的盡忠職守,才能透過「那位大人」的考核。

如此縝密的心思......

真不愧是我大哥!

魚本非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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