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古仙朝刑罰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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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水下,大蘑菇船緩緩下潛,蛇行擺動身軀,掀起陣陣暗流。
駕駛艙裡,圈圈胡和白星星,肩膀擠著肩膀。
圈圈胡伸出前爪,時而指明方向。
白星星則擰動方向盤,腳踩油門……到目前為止,它還在慢慢適應水下駕駛。
呼嚕嚕……
古怪的聲音裡,大蘑菇船越潛越深,不久之後,兩隻狐狸在駕駛艙中,便看到水底堆積的大量石板、銅板,它們或掛著水草,或塗了淤泥,彷彿已經在這水底等待千年萬年。
“嚶嚶嚶!”
“嚶嚶嚶!”
就是這個!
白星星全神貫注,一邊控制大蘑菇船探向文獻,一邊控制全新的操縱桿……估摸著船頭到文獻的距離,它把新操縱桿推下去!
頓時,操縱桿連線的蘑菇神經,把訊號傳遞到大蘑菇全身,傳遞到大蘑菇的豎嘴……豎嘴無聲張開,“咕嚕嚕”冒出巨大氣泡,倒灌進渾濁的水。
轟……
輕響聲中,張開的巨嘴,撞向文獻堆……或者說,文獻堆被撞進巨嘴嘴裡。
待白星星再拉起操縱桿,巨嘴閉合,把十幾塊石板、銅板吞在嘴裡,還有幾塊,被它的嘴唇夾住。
便如此,大蘑菇船含著、咬著文獻,再次抬頭,浮向水面。
不多時候,便在“嘩啦啦”的水聲中,探出水面,又去到最近的岸邊,張嘴,把文獻吐出來!
岸邊十幾只狐狸,已經在探著腦袋等待。
看到大蘑菇船吐在岸邊的這些文獻,一塊塊掛著水草,塗著淤泥,從來沒見過的樣子!
它們頓時瞪大眼睛,眉開眼笑,狐狸山又有新突破了!
它們舉起前爪,蹦蹦跳跳開始慶祝。
“嚶嚶嚶!”
“嗷嗷嗷!”
“嗷嗷嗷!”
……
青銅大殿上,白墨坐在桌案後面,捧著平板電腦,寫寫畫畫,正研究藥方。
突然,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
卻見兩個狐狸徒弟,舉著一大摞銅板、石板嗖嗖嗖衝進來大殿,放到他桌案旁邊。
“嗷嗷嗷!”
“嚶嚶嚶!”
它們一邊一個,湊到師父肩膀旁邊,胖腦袋蹭蹭師父肩膀。
開始比比劃劃,給師父講,這些文獻不一樣,是剛從水底下撈上來的,水草和淤泥剛刷乾淨,現在還能聞到水腥味呢!
白墨摸摸這倆貨的腦袋。
再看文獻,發現確實不一樣……水下的銅板和石板,看起來都更薄一些,更脆一些,表面有裂痕、脫層、細小的氣孔。
表面的文字,亦是模糊。筆畫變得很淺很粗,許多筆畫甚至根本看不出了。
“額……”
硬說起來,這質量,還比不過土裡挖出來的呢!
黑星星搬起最上面一塊板,比比劃劃指給師父看。
“嚶!”
原來這塊板上,不止有文字,還有圖畫!
筆畫簡單,卻生動形象。
是個簡筆小人,在太陽照耀下,日漸消瘦。
黑星星看不懂文字,但能看懂圖。它有點好奇,這圖是什麼意思?
白墨接過板,皺皺眉頭。板上刻的文字,屬於丹道途徑序列八,磨損嚴重,需要慢慢解讀。
他比比劃劃,連蒙帶猜,疏通了上下文,慢慢讀懂。
“額,這……
“這記載了一種刑罰,若是翻譯成我們的語言,大概可以叫‘曬刑’。
“把受刑者綁在烈日之下,不給水食,連續十天。
“十天之後,無論死活,曬刑結束。”
黑星星和白尾巴,瞪著眼睛,看看石板,看看師父,看看彼此……
曬刑?
不是藥方麼?
它倆刷了好久,才刷乾淨這塊板上的淤泥,結果刷出來怎麼是這種瘮人的東西?
不管這塊垃圾石板,白尾巴又選出一塊青銅板,遞給師父看。
“嚶嚶嚶!”
這塊銅板上,也有圖!
圖裡畫了四四方方的大坑,還有些意義不明的曲線。
白尾巴懷疑,這是某種新型的藥田,等師父學會了,狐狸山又能再多一種藥田。
水下的青銅板,銅鏽更青,看起來更新鮮,但字跡更模糊。
白墨乾脆神識掃過,洞察這板上淺淺凹陷的字跡……也是丹道途徑序列八的文字。聯絡上下文,慢慢把它讀懂。
“這記載的……也是刑罰。
“是一種名為火坑的刑罰。
“這巨大的方形土坑裡,常年燃燒火焰,常年飛舞黑灰。
“當然,它不燒柴,不用煤。
“而是用受刑之人,充當薪柴。
“受刑之人,會被推進這坑裡,被活活燒死,屍體再變成薪柴,燃燒火焰,等待後來的受刑者。”
白墨終究是來自現代的好少年,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此時看到這種東西,皺皺眉頭,感到生理性不適。
黑星星和白尾巴,皺皺眉頭,看看這塊銅板,再看看剛才記載“曬刑”的石板,再看看旁邊一摞,它們費了好大功夫刷洗乾淨的石板,胖臉蛋兒都略帶鬱悶,嘴巴張開,露出失落的虎牙。
“嗷?”
該不會都是這種垃圾?
這不是在欺騙狐狸的感情!
卻見師父在一堆石板裡翻翻找找。
“唉,還真有一份藥方!
“沒有名字,效果是……抹在執行劓刑的刀上,可以讓傷口快速癒合,降低劓刑死亡率,提高劓刑成功率。”
兩隻狐狸眼睛瞬間亮起來!
“嚶嚶嚶!”
“嗷嗷嗷!”
不怕垃圾多,只要垃圾裡有真貨,那再辛苦也值得!
它們眉開眼笑,腦袋蹭蹭師父肩膀,便起身“嗖嗖嗖”跑掉,離開青銅大殿。繼續到沼澤地,挖掘去了。
剩下白墨在大殿裡,看著一堆水下出土的石板、銅板,心情古怪。
“所以,那片被水淹沒的沼澤地,在古仙朝,曾是一片刑場唄?”
白墨扯扯嘴角。
還是拿起這些“刑罰”相關的石板,開始閱讀。
雖然在他看來,這些東西很瘮人,但“刑”是古仙朝文化的重要一部分,裡面牽扯到的知識,都是實實在在的。古仙朝丹師們,最好的丹術,也不會吝惜用在這方面。
或許這堆瘮人的石板裡,真就藏著什麼深奧複雜的丹道知識呢?
……
山間忽晚,狂風呼嘯吹過,即便在黑漆漆的宿舍大殿裡,亦能聽到嗚咽的風聲。
大殿裡,狐狸徒弟們照舊盤成一個個大圈子,或圍起來吹牛,或做奇奇怪怪的沙雕遊戲。
大殿中央,白墨盤坐在床上,捧著平板電腦,正研究白天謄抄的文獻。
旁邊黑尾巴、黑鼻子、黑眼圈三個狐狸徒弟,正把腦袋挨在師父肩膀,和師父一起看文獻。
它們看不懂字……但能看懂圖,能看懂師父謄抄的簡筆畫。
“嗷嗷嗷!”
這一頁畫的,是對眼草籽,它們認識!
白墨則在思考對應的藥方……這是古仙朝“剜眼”刑罰對應的藥方,能夠在剜掉眼睛的前提下,保證奴隸不死,甚至第二天便可繼續投入工作。
該說不說,雖然這刑罰很喪病,但藥方有點東西。
白墨一邊看,一邊思考,對人類的眼睛,對相關藥物,又有許多感悟,學到許多知識。
……
師父翻頁了!
黑尾巴、黑鼻子和黑眼圈,又看到這一頁的簡筆畫。
“嚶嚶嚶!”
這個它們也認識,手佛瓜!
曾經它們還戳過這瓜的瓣膜。
白墨則在思考插畫旁邊的藥方……這是古仙朝“斷手”刑罰對應的藥方,能夠在剁掉雙手,斷了腕骨和手部大血管的前提下,保證奴隸不死。甚至在三天內,讓傷口癒合。
“這藥方,也有點東西。
“調配出的藥性,竟能讓斷掉的血管自動閉合,重新工作。
“很有價值的知識點!”
……
另一邊,白星星帶著一堆師兄弟,背靠大蘑菇船,正吹噓今天的工作。
它昂首挺胸,腆著肚皮,滿臉得意,左爪背在身後,右爪比比劃劃。
“嗷嗷嗷!”
“嚶嚶嚶!”
“嗷嗷嚶嚶!”
白月亮和白太陽,配合它表演水下的場景。
白太陽躺在地上,表演文獻銅板、石板。
白月亮則張開兩條前爪,表演大蘑菇船的豎嘴,把白太陽咬起來!
一群圍觀的師兄弟,瞪著暗紅色眼眸,紛紛張開嘴巴,滿是驚奇。
再看白星星身後的大蘑菇船,卻見大蘑菇船的豎嘴,沾了淤泥,掛了水草,果然很霸氣的樣子,完全可以想象出,它張著嘴巴,在水底亂啃!
“嚶嚶嚶!”
“嗷嗷嗷!”
師兄弟們紛紛上前,再戳一戳大蘑菇船的嘴唇,拍一拍大蘑菇船的腦袋,感覺更不一樣了!
以前就覺得它威武霸氣,到現在才發現,它竟然還如此實用!
一爪子一爪子拍上去,突然,大蘑菇船嘴唇微微張開,“呼”的吐出一縷風,吹得它嘴角水草顫動。
狐狸們微微訝異,看向白星星。
“嗷嗷嗷!”
白星星尷尬狐言狐語……操縱桿沒拉好,沒讓它把嘴閉嚴實。
師兄弟們恍然,繼續去戳大蘑菇的嘴。
白星星“嗖嗖嗖”爬上大蘑菇船,用力擠進駕駛艙,找到控制它嘴巴的操縱桿,把操縱桿拉到底,讓它把嘴閉嚴。
一邊操作,它皺皺眉頭,又回想起剛剛那一幕。回想起剛剛,大蘑菇嘴裡吐氣,吹動嘴唇沾的水草……它一雙眼睛,看看爪裡操縱桿,再看看前方大蘑菇的腦袋,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
西州市蘭博私立醫院。
明亮的走廊裡,氤氳著消毒水氣味。
張山、陸洋、餘亭亭一起,站在電梯門口,等待白墨。
“白墨專家這人,其實一點都不冷。
“班裡活動他都參加。同學受傷了,也會參與慰問。”
今天,他們幾個約了一起,來探望西嶺事件受傷的同學。
“其實吧,雖然白墨只有序列九,但我總覺得,他比任何人都像仙人。”
“有道理哦。”
“我也有這種感覺。”
“他參加各種社交,就好像……好像……好像仙人要給自己在紅塵中拋下一個錨,把自己墜住,讓自己不要飛走?”
這番話說得莫名其妙,但三個人思索一番,竟莫名覺得很有道理!
刷……
電梯門開啟。
裡面是白墨的身影。
白墨身後,紅色毛髮胖乎乎的狐狸,人立而起,兩個前爪各拎一個果籃。腦袋上還頂著一個果籃。
三人扯扯嘴角。
看到這探望病人的經典果籃,看到這仙獸雜耍一樣的畫面,突然又覺得,白墨沒那麼仙人了。
白墨身後的桃花眼,看到這三人組,看看他們空蕩蕩的手,狐狸眼睛閃過一絲鄙夷。看病人空手來麼?真不懂事,比師父差遠了!
……
高三五班還在住院的同學,分在三個病房裡。
病房裡除了有同學,還有同學的家長。白墨幾人,受到家長們熱情接待,同學之間反而聊不上幾句。
“哎呦,來就來啦,帶什麼水果?”
“白墨,哈哈哈,我認得你。我家這個高考能有你八成的分,我都笑醒了。”
“哎呀,幸虧是高考後,如果高考前出這事,一輩子都毀了……”
……
探完兩個病房,白墨帶著桃花眼,和張山等三人,一起來到最後一個。
卻見裡面是張建和方媛,還有一個斷腿的中年男人,躺在第三張病床上。
白墨微微訝異。
“唉?
“你們這裡沒有家長麼?”
躺在病床上的斷腿中年男人,看看門口。
“怎麼沒有?
“我就是啊。
“我是張建的父親。”
啊?
張建的父親?
怎麼就斷腿了?
怎麼就和張建一起躺下了?
張建略尷尬,從病床上坐起來。
“嗨,我爸……他在西嶺被咬斷腿了。
“剛好也在這住院,乾脆就調到一個病房了唄。”
幾人進到病房裡面。
張山看看張建父親的腿,“叔叔伱這是,被狗咬了?”
張建的父親,張秋年,扯扯嘴角。
“西嶺哪來的狗?我是被老虎咬了。”
張山等人紛紛瞪大眼睛。
“臥槽?叔叔你是,聽說張建出事了,勇闖西嶺,然後被老虎咬了?”
張秋年略尷尬。
“倒沒這麼多戲。
“我是地質考察隊的,在西嶺考察的時候,倒黴碰見老虎,被咬了。”
老虎?
張山再次感慨。
“叔叔你竟然能從虎口逃生,牛逼啊!”
他自己是序列九的腥人,都不敢說能贏老虎。
張秋年再次尷尬。
“我不牛逼。
“主要是護林員牛逼,護理員的麻醉槍牛逼。
“一槍就把老虎放倒了。”
本章說恢復了!鐵子們刷起來啊!啊啊啊啊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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