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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漸漸落往遠處山峰的背後,還未完全沉下去,餘輝將天空印的通紅,與山峰上本就是紅黃色的樹木連成一片,紅霞漫天。
明天應該會是個好天氣吧。但蘇佑的心情確好不起來,他已經坐在城內這個小垣牆上一整天了,基本上是完全沒有挪動一下身體。
五天前,他突然來到這個......一下子找不到怎麼形容的名稱,叫什麼才好,穿越到古代時空?但看身邊行人的衣著裝束、行為舉止,看似古裝古服、蓄髮留須的古代人,其服型設計確極其奇特,上面繡的那些個圖形也非常陌生,有動物,有人物,有景物,但那些圖式造型是蘇佑從來沒見過的,像是使用了一種極抽象化的表述方式繪製而成,有點虛無縹緲的感覺。蘇佑即使翻遍腦海裡所認知的各個朝代歷史,也找不到是哪個朝代有這種風格描繪的服飾。
叫異界外星球?但這裡一樣有太陽月亮,日出日落,月亮升起,白天黑夜的時長,即使沒有時鐘,蘇佑也可以肯定和地球完全一樣。而且看夜空滿天的星星,蘇佑不是天文學家,也能認出北方天空那恆久不動的北極星,那勺狀的北斗七星。這明明就是地球嘛,一切即像是很熟悉,又如此陌生!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此時天色已黑下去,周邊的路人漸稀,街道集市上做買賣的人都已經在收攤歸去。空氣中的溫度陡然降低了些,一股涼意襲身。蘇佑抖了一下縮起身子,也準備離去,忍不住又抬頭看了看天空,那勺狀的北斗,此時勺柄正指向西方。想起古代人透過觀看北斗星的勺柄在不同的季節和夜晚不同時間出現的不同方位來判斷季節。
初昏時,斗柄指東,天下皆春,斗柄指南,天下皆夏。斗柄指西,天下皆秋,斗柄指北,天下皆冬! 這時斗柄指西,可不就是入秋季節嘛!
和地球完全吻合的星象,讓蘇佑又鬱悶了。 他嘆了一口氣,緊了緊單衣,加快了步伐朝著這段垣牆後面的小斷石路走去,幾個小拐後,鑽入一道門內,這片院牆雖然破舊簡陋,但確實有兩扇木門。蘇佑反手關上門,像是將外面的世界與這個小院落隔了開來,小院就是家。
門內是一個只有幾平米大小的方形小院子,小院後面是一間方方正正的土磚小屋,就是蘇佑這幾天的臨時居所。
不大的小屋裡仍然顯得空蕩蕩的,幾乎沒有什麼傢俱,在兩邊靠牆的位置各有一張木頭床,床上鋪了一層薄薄的乾草席子。蘇佑走到左邊這個床鋪坐下,鋪上面有床薄被子,實際上就是幾塊布縫疊在一起,還不是一樣顏色的布,顯得花花綠綠。
坐到床上後,肚子就一陣咕嚕叫,這一天從早到晚都沒吃什麼東西。其實他這幾天都只能吃到晚上這一頓,因為他有個室友,每晚差不多這個時候會給他帶吃食回來。
正想著,“吖”!傳來推門聲。他知道室友回來了,趕忙起身,只見進來一個略顯消瘦的少年,一身灰色布衣,雖然已經有些舊了,卻也乾淨清爽,臉上手上也沒有一點汙痕。長而黑的頭髮盤於頭頂,以一根藍色布帶繫住,散垂下幾縷髮絲,有點亂,模樣到也清秀,十五六歲。
他嬉笑著走進來,手裡提著一個用荷葉捆綁好的包裹。笑著說:“蘇佑哥哥,看我給你帶的晚餐,今天吃獐牛肉,你運氣不錯,平時我們幾個月都吃不到獐牛肉哩。”
蘇佑雖然不知道什麼是獐牛,但早已飢腸轆轆。伸手接過感謝說:“謝謝你,白山!”
白山是蘇佑這幾天唯一認識的人。他接過食物也不客氣,撕開荷葉開始吃起來。肉一入口,就像小黃牛肉一樣嫩滑,頓時口涎分泌、胃口大開,吃的讚不絕口。心想難怪叫獐牛,確實是牛肉的味道,肉質更細嫩。
也因為一天就吃這一頓,一時狼吞虎嚥。那吃相,看的旁邊白山都嚥了咽口水。
蘇佑知道,白山現在是孤兒,他出生後就沒見過父母,是爺爺一手扶養長大的。爺爺也不知道他父母去了哪裡,甚至沒告訴他父母的名字,爺倆相依為命。爺爺平時靠擺攤賣點手工餬口,到白山十二歲可以出去幫人做工,爺倆到也能吃飽穿暖。
兩年前他爺爺逝世了,倒不是得了什麼疾病,只是年紀大了,身體虛弱,就沒撐住。
這裡就是他和爺爺的家,雖然簡陋,卻能擋風遮雨。白山從有意識開始,就一直住在這裡。爺爺死後,白山捨不得離開,仍然一個人住在這裡。
蘇佑也是偶然走到這處,被白山收留。幸好這裡說的話和蘇佑的母語是一樣的,否則都無法交流,那才糟糕。只是這裡說話時用詞更簡短精僻,像古時的文言文,倒也沒文言文那麼晦澀難懂。蘇佑雖是理科生,對語文歷史也很有興趣。學著白山的說話方式,吊幾句古文詞句,幾天下來倒也說的似模似樣,沒有被他聽出異常。
從白山口裡,蘇佑知道所處的這個小城叫白雲鎮,應該是歸黃金城管轄。黃金城確不在這裡,而是在離此好幾百裡的北面。黃金城是一個很大的城池,白山只是聽過沒去過,他還知道再往北很遠有個更大的城:紫金城!所處的這個國家叫鑫浩國,紫金城正是鑫浩國的首都。皇帝和皇親貴族都住在紫金城裡。
從白山的描述可以知道,這還是個封建制度國家。至於這個國家有多大,鑫浩國之外有什麼,白山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天下不止一個國家,鑫浩國外還有其他的國家。
蘇佑很快吃完了晚餐。白山笑著問: “蘇佑哥哥,你今天又是一整日望著西面的白雲山發呆嗎?連續好幾天了,我估你是從白雲山後邊的大城裡偷偷跑出來的大戶人家的公子吧!”
白山雖然在笑,但看他以期盼的眼神上下打量蘇佑,肯定他確實是這樣想的,正等著蘇佑給他個肯定的答覆呢。
也是,蘇佑長像明俊,個頭一米八五。雖然這幾天餓瘦了點,仍然比白雲鎮看到的大多數人都要高大,加上又經常鍛練,身材健碩勻稱,配上長年讀書的溫文爾雅之氣,形成他獨特的氣質。難怪白山會這麼猜測。
蘇佑也笑道:“怎會呢,如果我真是大戶人家的公子,何至於落迫到被你收留的地步。”
蘇佑猜白山可能真認為他是某個家族的落難公子哥,這時出手相助,好結個善緣。否則也不會將幾個月也難吃到的獐牛肉帶回來給他吃。看白山的樣子,估計他自己都沒吃上幾口。
但不管如何,蘇佑還是非常感激白山的,記住了他這份恩情。他然後轉移話題,問道:“你今天為啥說難得吃到獐牛肉,是不是器鋪有什麼好事?”
白山又看了眼遠方露出一角的白雲山峰,答道:“真懷疑我爺爺當年就是看著白雲山,隨口給我取名叫白山的。” 接著道: “是的,你知道我是在城內最大的萬刃商樓下面的器坊工作。器坊最近接了個大單,所以今晚加菜慶功,才有獐牛肉吃。”
白山只是個小器匠,對萬刃商樓知之甚少,只知道是鑫浩國內有數的大商樓之一。反正就是器坊生意好,他吃的好了,收入也提高了,那就該高興。
“對了,蘇佑哥哥的神識應該是達到更高層次吧,你是神識幾段修為?如果你暫時沒有去處的話,不如和我一起去器坊做工吧。總好過你每天對著白雲山發呆,現在器坊正在大力招人噢。”
白山雖然認為他是離家出走或者出來體驗生活的大戶公子,也覺得他應該找份工作才能更好的體驗,遂好心相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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