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章憶苦飯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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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平安走遠後，被羞辱的面色通紅的劉海中，瞪大眼睛伸出顫抖的右手，指了指自己的這些手下，有心想要訓斥他們一番，但是想到自己的表現，訓斥的話實在是說不出口。

一時間場面極度尷尬。

“走，今天食堂吃憶苦飯，都給我去食堂盯著，要是碰到敢吐出來的，全部給我拉到小倉庫去”劉海中一臉陰沉的對著自己手下留下這句話後，轉身帶頭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心中怒火想要發洩，但是劉海中現在不敢再去招惹李平安，只能去食堂巡查一番，隨便找幾個人出來收拾一番出氣。

“隊長，您放心，等會到了食堂，誰要是敢把吃的吐出來，我肯定讓他舔回去”

“就是，我們哥幾個為隊長馬首是瞻，誰敢不聽話，都不用您出馬，我就給他收拾了”

“隊長放心，我們幾個一定聽您的，您指哪我們打哪”

下面的幾個手下，對於自己這位頂頭上司的心情也是理解的，再加上剛剛沒有服從命令聽指揮，這幾個人心裡也是有些愧疚，連忙拍著胸脯向劉海中保證等會肯定會好好收拾那些不聽話的工人。

聽了自己這些下屬們拍胸脯的保證，劉海中心裡稍微好受了點，不過也沒給他們好臉色，黑著臉往前走。

心頭火大的劉海中，一路上看到哪個不順眼的都要停下來教訓兩句，不少拿著飯盒去打飯的工人們遭了無妄之災，被劉海中訓斥的工人礙於劉海中現在的身份，皆是敢怒不敢言，在心裡把劉海中的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一遍。

李平安提溜著飯盒來到食堂排隊準備打飯時，正巧遇上了前來打飯的工人和正在食堂視窗打飯的於莉吵架。

正想上去勸架的時候，就看到傻柱拿著菜刀從後廚走了出來，用拿著菜刀的手，衝著鬧事的工人比比畫畫的：“我告訴你們，今天這飯別怪我們食堂，這是廠裡下的決定，這憶苦飯要連著吃一星期，少一頓都不行”

傻柱手上的菜刀在空中胡亂劈砍，不少人都被這個架勢給嚇到了，連忙後退兩步和傻柱拉開距離，生怕傻柱一個沒拿穩把菜刀給飛出去傷到自己。

有人怕總有人不怕，一個在後面的老工人氣勢洶洶的推開人群，從後面擠了進來，一把推開傻柱手中的菜刀，大聲的質問道：“傻柱，你拿著這破菜刀嚇唬誰呢，你是敢砍人還是怎麼滴？還不他孃的把刀給我放下，這是他孃的憶苦飯嗎，這連豬食都不如，老子就是從那年月過來的，那年月吃的飯裡可沒有這麼多的草根樹葉，還他孃的有樹皮”

拿著菜刀嚇唬人的傻柱，看到嚇不到人，悻悻的把刀收了起來，隨即開始推推責任：“不是，這事不能怪我啊，我就是個做飯的，廠裡下了命令，要吃憶苦飯，說當年過草地的時候，就是吃草根啃樹皮，讓我今天必須把主食搞成這樣，今天先是試試，說是要吃一週的憶苦飯”

“廠裡領導這是在亂搞，咱們廠裡可都是重體力勞動，這東西怎麼吃，吃了這些東西，下午還有力氣幹活嗎？萬一出了安全事故，這個責任誰來承擔？”

“對啊，這東西人吃了沒力氣，下午根本幹不了活”

“就是，這種都不是人吃的東西，沒有一點糧食不說，我們還要花錢買，你們食堂還真不是東西”

傻柱的話引起了在場工人的公憤，群情激憤的踴上前來，把傻柱和食堂的一些工作人員圍了起來。

看著激動的工人，傻柱心裡有點慌，他也知道廚房今天的午飯是什麼玩意，生怕這群人一個控制不住上來打自己一頓。

現在的傻柱心裡十分後悔，自己這是出個什麼頭，看著工人憤怒的樣子，今天說不定著真要栽了，雙拳難敵四手，要是一個兩個傻柱怕都不帶怕的，但是誰讓烏泱泱的百八十號人圍著呢，別說傻柱了，就是冷鋒來了都要慫。

“哎哎哎，同志們，冤有頭債有主的，我就是個廚子，領導給什麼食材，我就做什麼飯，你們圍著我也沒用啊，我做不了主，你們要是不滿意，去辦公樓裡找廠裡的領導啊”生怕捱打的傻柱，準備來一招禍水東引，把憤怒的工人們給引到廠領導那裡，那樣就跟傻柱沒關係了。

最前帶頭的那個老工人，聽到傻柱說完以後，也知道傻柱做不了主，主動上前一步，把傻柱給推到一邊，大聲的衝著工人們說道：“同志們，既然是廠領導下的命令，咱們也別為難食堂的同志，走，跟我去廠辦，咱們堵住廠裡的領導問個清楚”

老工人看樣子應該在廠裡還是很有威望的，他這一嗓子出去，響應者如雲，所有工人如眾心捧月般的將老工人圍在中心，吵吵嚷嚷的往食堂外面走去。

本來正在看熱鬧的李平安，看到這群人的目標調轉，準備去找廠裡領導的麻煩，李平安和站在身旁一名同樣在看熱鬧的科長對視一眼，倆人急忙的找了個沒人注意的角落躲了過去，背對著他們裝作聊天的模樣站好。

等去鬧事的人群從食堂出去，李平安和旁邊的那個科長這才鬆了一口氣，倆人互相對望了一眼，都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慶幸的意思。

不是倆人怕事，主要是現在工人們的情緒需要發洩，倆人正巧都是廠裡後勤的領導，工人們大部分都認識，要是讓他們給堵住，那可就不是和傻柱一樣能禍水東引的了，要是不給個說法，真有可能被衝動的工人打一頓。

傻柱說到底就是個廚子，工人們都知道他就是個聽吩咐幹活的，領導可不一樣，工人們可不管你是不是做主的，只知道你是領導，不給他們說法，他們是真敢動手。

國家單位開除一個正式員工的程式非常複雜，只要不是違法違紀，誰都不能開除有編制的正式員工。後世的國家單位裡，不打算升職，只想著混日子的基層職員，真生氣了都敢指著領導鼻子罵，更別說現在了。

現在打架只要不把人打死打殘，那可算不上違法行為，只是一個批評教育了事，工人們就算是把領導打了，領導也沒辦法，只要不打殘，那就算不上違法行為，不能開除，等於說白挨頓打。

想要報復吧，還不能在明面上報復，只有等對方工作上出錯，才能對他進行調崗，把他給弄到最苦最累的崗位上面去。

因此，現在的領導可不好當，一個不注意，就容易被工人們拽著打一頓。

倆人趁著食堂沒人的時候悄悄溜走，剛出食堂的大門，還沒走幾步呢，就看到劉海中帶著幾個人在跟不滿的工人們對峙。

和李平安一起躲藏的這位是廠辦公室的一個科長，姓蘇，叫蘇遠鵬。

蘇遠鵬看到這個情況後，低聲和李平安說道：“哎，平安，那邊好像是工人糾察隊的，咱們躲在後面看看情況再走”

“算了吧，咱們還是先撤，萬一要是被人看到，咱倆搞不好今天就折了”李平安搖了搖頭，拉著蘇遠鵬就想走，相比於湊熱鬧，還是自己的小命重要。

蘇遠鵬點了點頭，表示李平安說的有道理，萬一要是今天被工人圍著打了一頓，那人可就丟大發了，連忙拉著李平安就要走。

倆人還沒有來得及跑呢，就看到遠處又來了一大幫子人，看樣子應該是中午下班來吃飯的工人們，而且劉海中那個方向，好像是起了衝突，遠遠看過去像是動起了手，看到這幅情況，倆人更是不敢在這裡待著，連忙快走兩步的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明知道工人們要去廠辦公樓鬧事，自然也不會往辦公樓裡跑，倆人一商量，偷偷的離開工廠，在外面的國營飯店簡單吃了一頓。

吃過午飯，想到丁秋楠還懷著孕，吃不得廠食堂的憶苦飯，於是李平安臨走之時，在館子裡打包了一份飯菜，用自己的飯盒裝著帶走。

等從外面回來時，食堂衝突已經結束，李主任出面把廠保衛處以及工人糾察隊所有的在崗人員全部調了過來，並且揚言這是緬懷先烈，所有人都要吃，不吃就是不尊重先烈，不吃就是反*分子。

當場抓走了幾個帶頭的工人後，剩下的工人看到上面在玩真的，也不敢再鬧，所有人全部老老實實的去食堂排隊打飯，在保衛處以及工人糾察隊將近兩百人的目光注視下，強忍著胃裡的不適，把打來的憶苦飯吃的乾乾淨淨。

劉海中則是頂著紅腫的巴掌印，揹著雙手趾高氣昂的在食堂裡來回巡視，看到有人又皺眉頭又撇嘴的，立馬上前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訓斥。

當李平安找到丁秋楠時，丁秋楠正在食堂艱難的吃著憶苦飯，李平安皺著眉來到丁秋楠身邊，旁邊坐著的人立馬給李平安讓了一個位置出來。

“行了，你別吃了，你現在懷著孕呢，這份飯就交給我吧”李平安把手裡打包好的飯盒放到丁秋楠眼前，趁著丁秋楠愣神時，李平安湊到丁秋楠耳邊小聲的開口說道：“這個飯盒裡是我給你準備的飯菜，你回去以後偷偷的吃掉，別讓其他人看到”

丁秋楠心頭一暖，連忙把飯盒從飯桌上拿到自己的包裡放好，略有些擔憂的看向李平安：“那這盒飯怎麼辦？不是說不能浪費嗎？你準備怎麼辦？”

看著飯盒裡面不可名狀的食物，李平安看著就覺得反胃，這玩意真是除了糧食以外，什麼都有，胃裡實在是不需要這玩意啊。

如果有選擇的話，李平安是真的不想吃這玩意，不過今天這場憶苦思甜活動是李懷德搞的，如果自己沒來還好，既然已經來了，那就要服從李長官制定的規矩，如果真不吃，那就是帶頭跟李長官做對。

現在廠裡是李懷德一手遮天，自己又是李長官的老部下，肯定不能帶頭搗亂，沒辦法，李平安只能咬了咬牙，拿起丁秋楠用過的勺子，皺著眉把丁秋楠剩下的飯吃進肚子裡。

周圍還在觀望的人，看到李平安都吃了以後，無奈的苦笑一聲，跟著拿起筷子硬著頭皮吃了起來。

“呼，這食堂的這些狗東西，最起碼用點調料啊，就加了一點鹽亂燉一通，這味道是真奇怪”硬著頭皮終於吃完以後，嘴巴里什麼味道都有，那個滋味真是一言難盡，沒有吐出來就是對李懷德的最大尊重。

丁秋楠心疼的幫著李平安順氣，皺著眉頭左右看了看，低聲開口說道：“我的飯是於莉打的，相比於其他人，給我少打了很多”

“唉，等回去以後，去謝謝人家於莉吧”

等所有人吃的差不多後，劉海中挺著大肚子走到前臺，等他站好以後，立馬就有手下遞了一個鐵皮大喇叭過去。

劉海中接過大喇叭，看著下面吃飯的人臉上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大聲的說道：“各位同志們好，今天咱們這個憶苦飯，大傢伙要好好珍惜，因為這是你們未來一週裡面吃到的最好的飯菜，為了能讓同志們加深理解先輩們的不易，從明天開始，中午吃飯的時候，我會在食堂的飯菜里加點佐料，不多，每天也就三斤小石子，三斤沙子”

當聽到明天的憶苦飯裡面會還摻沙子，在場的工人們全部都露出憤怒的表情看向說話的劉海中，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劉海中估計早就被人殺死八百遍了。

看著工人們憤怒的眼神，劉海中毫不在意，反而是心裡十分興奮，突然就感覺臉上剛剛挨的那一巴掌都沒多疼了，更加用力的喊道：

“明天，所有人不準請假，不能不吃，每個車間下班以後，集合好一車間的人統一來食堂吃飯，但凡是有不願意來的，有敢吐出來的，今天被抓走的那幾個人就是例子，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好了，我就說到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