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五行，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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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了小半天，也只知道何發奎死了，後面就是一堆破事，還沒見到何發奎的屍體。

正好柳老道交代我要驗明男女，於是就跟了過去，才踏入門檻我就聞到一股焦臭味，像過年殺豬燒豬頭時的味道。

何發奎的屍體過火後縮水了一半，蓋著的草蓆一拉開，前排的人都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

我從人縫裡偷偷瞄了一眼，正好看到何發奎燒焦的半邊臉，嘴皮子都燒沒了，牙齒裸露在外面，加上面板收縮，兩邊的臉嚴重錯位。

下半身就更慘不忍睹了，黑乎乎的，雙腳都燒得纏在了一起。

沒看到屍體前我就懷疑，現在更加的懷疑了，大活人，不可能一聲不吭的活活燒死。

難不成真的是李二狗死而復生，回來下的手？

趙麻衣看了好一會，臉色陰鬱的站起來，閃著光的眼睛在人群裡找來找去，最後落到了我身上。

我旁邊的人被趙麻衣這麼一盯，都紛紛讓開，把我給讓了出來。

“你師父呢？”趙麻衣開口就問。

我被他盯得有些膽怯，聲音不是很大的道：“有事外出了！”

趙麻衣又問：“五行葫蘆留下了沒有？”

“留了！”我是真怕他的眼睛，低著頭不敢直視。不過意識到自己的樣子有些慫，有損柳元的面子，又鼓著勇氣把頭抬起來，聲音也大了一些的道：“我師父交代過了，上龍背山，必須是我主持。”

“可以，不過那三寸土，要你來上！”趙麻衣用手指著我，氣場十足。

柳元沒交代過三寸土不能代上，以前也碰到過外人填土的，於是點頭答應了，見搭上了話，我索性把村長交代的事一併說了。

說完我長長的鬆了口氣，也不抱什麼希望。不曾想趙麻衣都不帶猶豫，一口全答應了下來。

何家兄弟一聽都不要補償，臉色非常難看，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扒皮抽筋。

我沒有理會，既然趙麻衣同意了，就讓何家人準備一下，趕早上山。趙麻衣看了眼天色，說一切從簡。他都發話了，棺材什麼的也都省了，李大伯找了兩床新的棉被，裹著就把何發奎送上龍背山。

至於驗身，都燒成這樣了，也驗不了，我問了下，何發奎有三個兒子。多了句嘴，問是不是親生的，還差點被何家的人給打了。

他們這表現，何發奎也不可能是女人了。

上山的時候我提前回去，帶上了柳老道的行頭，也簡單，就是一個葫蘆，還有一件他用舊道袍改小的道袍。

我到龍背山墳地的時候，村長指揮著人把坑都挖好了。一切從簡，也就沒有那麼多規矩。下三寸土的時候，我很小心，生怕下多了。

這三寸土沾陽氣，也叫三陽土，分別是壓陰、淨魂、斷念，所以叫人間三寸土。

正常的土葬是後輩兒孫一人一捧，也叫兒孫土，寓意後輩兒孫多福多壽。

下完土，我掂著柳老道的葫蘆，手有些發抖，心裡有點激動，也有點害怕。

柳老道說裡面是幽冥黑水，具體是什麼，我從沒見過，這還是頭一次。

我深吸一口氣，讓所有人都背過身，然後小心翼翼的開啟葫蘆，一股寒氣瞬間就衝了出來，凍得我的手都有些不聽使喚。

我雙手捏著葫蘆腰，小心的傾斜，眼睛死死盯著葫蘆口，生怕一眨眼就錯過了機會。

感覺裡面的東西快要倒出來的時候，葫蘆上突然生出一股力量，葫蘆肚上出現了一個五芒星，有五行符號閃爍，結果這一分散注意力，眼前閃過一道光，等我回過神的時候，墓穴的墳土已經填滿了。

我愣了下，第一次施展五行象生就這樣草草結束，心裡懊惱不已。稍有遲疑，手裡的葫蘆突然抖動起來，像是要掙脫我的雙手，嚇得我趕緊把塞子塞上。

墳土一填，葬禮就算結束了，剛好太陽也要落山，我也就沒回村裡，直接回了義莊。一進屋，我就發現五行燈的燈焰比以往弱了一些，檢查下來，燈油和燈芯都沒問題，我以為是錯覺，也就沒管。

晚上我畫符也有些心不在焉，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後面才意識到，是少了看不見，今天的她有些反常，回來後就沒有感覺到她的存在。

我想喊她，又有些拉不下臉，特意在屋裡來回走了好幾圈，想吸引她的注意力，試了幾次都沒效果，我也失去了耐性了，有些賭氣的不想她，自個兒趴在案桌上畫符。

結果我畫著畫著，符紙上突然浮現了一行血字：屍體有問題，快去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