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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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法貴精而不貴多,究竟是也不是?
當然是!
這世間修道人恆河沙數,同修多門真法者有麼?當然有。
但如許莊這般,身具九竅之妙,不同性質法力之間轉化自如,諸般道法不懼牽絲攀藤,反能相生應妙,齊頭並進的,又有多少?
再退一步講,這世上許許多多的修道之人,專心致志修行一門道法,步步按圖索驥,能夠一路順遂的,又有多少?
且不去談天仙道果,至真純陽,乃至成就元神,長生久視!就是那等最多求得元嬰的,勉強能夠煉成金丹的旁門道法,下乘道法,都不知能難倒多少愚魯之輩……
所以,道法貴精而不貴多,這個道理即使是許莊,也心知肚明。
但當問題實實在在的擺到他面前之時,他卻只是微微一笑——
年少之時,他的天賦算是上佳,但與最風流的那一等天才,仍是不能相比,所以他勤修不怠,駑馬十駕,年紀輕輕煉法有成,一刻也不曾停歇,就動身遊歷神洲,遠渡東海,淌過萬水千山,磨礪己身。
當《三相六印九竅凝丹秘錄》的一壺純陽炁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明明能夠煉成十成把握的六印金丹,有一壺純陽炁傍身,活上千載萬載,補足本源,重生成道元神之望,未必不能徐徐圖之……
但許莊仍舊選擇了最為艱難的道路,否則即使有一壺純陽炁,補足了他絕不可能丹成九竅的根基,也絕不可能渡過問心之關,成就上品金丹。
初成金丹,他已煉成了《太素一炁經》與《太素有無形質劍氣》,具備了高人一等的實力,多人一等的變化,即使積年金丹,也能夠抗手。
但他仍然選擇了修行《太素真形經》,因此補足了太素道法的最後一重變化,迎來了真正的突飛猛進,否則今日是在積蓄丹力,還是力求神與氣合,煉就元嬰?
許莊一路行來,從未止步,從來不知足止。
或許他能夠同修多門道法,是九竅金丹賦予他的異稟,或許他修行突飛猛進,道術信手拈來,是純陽炁所重塑的無上天資,或許他一路行至此處,是福運深厚,機緣巧合……
當許莊正視自己,他不會否認,是這一切種種,鑄就了他的根基,使他從容面對選擇,堅守自己的本心。
誰道道法繁多,便不能精深?誰道不專研一道,便不能登凌絕頂?
落子天元!
當他一子落下,一切忽然歸於平靜,許莊恍然發覺,自己似乎置身在萬籟俱寂的虛空之中,只餘一人,一案,棋盤,棋笥,再無他物。
正在許莊疑惑之際,一席青衣,忽然出現在了視線之中,一副少年道士模樣的廣成真君,慢步行來,喚道:“許莊。”
許莊訝然抱手,恭敬行禮道:“晚輩許莊,見過真君。”
廣成真君言道:“不必拘謹,我與玉壽真君,也算交情不淺,你只當我是尋常長輩便是了。”
許莊忙應道是,廣成真君便自在他對案之上落坐下來,執起白子,淡淡道:“正巧有些興致,便隨意指點你些道法,講到什麼便是什麼,看你緣法了。”
許莊大喜道:“弟子謝真君提點!”
廣成真君聞言只是一笑,自棋盤之中瞧了一眼,頓時有了些許主意。
在道場之中與所有人的弈道說是手談,其實皆是道法自然運轉,算是廣成真君根據每人的修行不同,自然因才施教。
所以許莊的棋局之中,闡述的不是太素道法,自然便是陰陽五行,尤其他近來參習陰陽,琢磨雷法甚多,這方面的內容難免便有許多。
“也好,陰陽五行,正是貧道涉獵範疇,倒可先予這貪心小子長長見識。”
廣成真君微微一笑,將棋子往棋盤之上一按。
白子落下的一瞬,彷彿一道雷霆擊落在了棋盤之上,熾目的雷光閃耀天地,霎時之間照的一片純白。
而在這一刻之間,許莊竟然感到一種生機勃勃的意味,彷彿天地初開,孕育地水火風,萬物生長,欣欣向榮……
不需廣成真君有任何解釋,自然而然的,許莊便對這一道雷霆,生出些許感悟,陰陽法力隨之流轉,不自覺捻起一子,隨之而落。
“開天陽雷!”
一道微不可見的純白雷霆在虛空世界之中,一閃而過,沒有掀起絲毫波瀾……
“果然有幾分悟性。”
廣成真君面不改色,白子又往棋盤之中一落,剎那之間,一道渾溟雷霆奔騁而過,瞬間摧毀所有生機,虛空世界之中,彷彿展開了一幅天河彌陸,山崩地裂,大廈傾倒的末世畫卷。
“滅世陰雷。”許莊額頭之上,微不可見的現出一絲冷津,似乎沉浸入了那毀滅場景之中,棋子隨之落去……
廣成真君微微點了點頭,不過因材施教,也便到此為止,隨意一子落下,忽然在虛空之中,彷彿天日初升!
一抹煌煌威烈的金光,自虛無之中生出,猶如一架戰車,巡空而過,蕩滅世間邪祟。
開天陽雷,滅世陰雷的奧秘,沒為廣成真君所重現,不過他展露的,仍是深涉陰陽五行的深奧道法,許莊沉浸其中的面色,不見輕鬆,仍是隨著一子落下。
下一時刻,無窮大日真火匯聚而成的焰流,沖天而起,經天而行,彌天蔽日,很快便有一股邪祟辟易之意,隱隱透露出來。
“哦?五行元極神光?”
許莊的五行道法,顯然比之陰陽要精深許多,這一番變化,與廣成真君展現的截然不同,卻瞬間有了幾分化其妙為己用的意味,不過令廣成真君意外的是,這其中的透露出來的道術,卻是十分眼熟。
他略做思量,心中便生了然:“原來五方五行道場的因果,落在了太素正宗身上。”
“也罷,那我便將這大日恆照玄光,也予你小子多體悟一回吧。”
——
在眾修屏氣靜觀之中,時間須臾即逝。
許莊落子天元之後,廣成真君又接連落子,他竟然也能予以回應,不過片刻,已經走過了十幾手,許莊面上竟然還現出淡淡微笑意,似乎全無礙難!
“九十八手!”有湊得近的修士,瞧見棋盤之上局勢,不禁道:“此人究竟什麼來歷,道法竟如此之高?”
不過也正是此時,廣成真君一子按落,便直了身來,竟是輕嘆一氣。
他淡淡將目光自棋盤之上收回,心中卻生出少許可惜之意,不是因為許莊孺子不可教也,實在是他的天資,竟然還在廣成真君的預料之上。
除開天陽雷,滅世陰雷之外,包括大日恆照玄光,廣成真君還真就從心所欲,想到什麼,就指點什麼,十幾手下來,從陰陽五行,講到養神煉炁,甚至從道法道術講到鑄器煉丹,許莊竟然多多少少皆有所獲。
“可惜,既是太素正宗的門人,若能煉就元神,比之在我這處卻要多幾分緣法,否則倒可與玉壽真君,要來做個徒兒。”
廣成真君存世不知幾久,傳道授業無數,煉就元神的弟子都不在少數,可惜竟無一人能夠煉就純陽。時至今日,雖然還未關門,但已很久沒有收徒之念,連門下鼎湖山,彌真道的幾位後進真人,也是隔代之傳。
許莊還不知他錯過了真君親傳的機緣,廣成真君已搖了搖頭,在眾修目光之中,竟是反身離開了人群,淡淡與道童道:“興致已盡,今日講道便到此為止吧。”
——璫!——
許莊耳邊忽然傳來鐘磬之聲,隨之道童清脆喊道:“講道結束!”
繼而便是齊齊整整一聲:“晚輩/弟子恭送真君!”
許莊眼前一陣恍惚,棋盤之上已是再無異象,廣成真君也早已不在對座之上,這才發覺自己已經脫離了棋局。
他下意識運轉道法,內感己身,卻忽然驚覺自身修為進境,簡直突飛猛進,更彷彿真正經過五六十載苦修得來一般,夯實無比。
許莊倒沒想到,還有如此益處,不由有些驚喜,不過未及仔細體查,卻回過神來,抬目一望,這才見場中眾修已在有序退場。
有人見他醒來,目中露出驚奇之色,不過在道童指引之下卻未留步,只是不少修士,皆不吝微微頷首,以作示意。
許莊眉頭一揚,便聞耳邊傳來岑風鴻的聲音,喚道:“許兄,你終於醒了。”
許莊回過頭來,岑風鴻,昌華,昌新幾人還未離場,見他醒來紛紛投以注目,昌新按捺不住,便道:“許道友為真君親自指點一十幾子,想必大有所獲?”
“原來如此。”許莊心中一動,知曉原來廣成真君指點自己之事,也落在了他人眼中,無怪引人驚奇。
不過這種事情也不值得遮掩,許莊從容應道:“自是獲益匪淺。”
聞言昌新頓時豔羨無比,倒是昌華只是微微一笑,拱手道:“恭喜道友。”
許莊回了一禮,忽然發覺昌華身上,發生了什麼變化,細細品察,才發現他身上多了一絲銳氣,更將自己本不顯露的氣息展露了出來,赫然已是煉就三重,元嬰大成的修為。
許莊雖然早有猜測,也不禁有些訝異,看來昌華此番聽道也是獲益匪淺。
這時岑風鴻道:“講道都已結束,許兄也從棋局之中醒來了,不知鍾兄還要多久!”
許莊這才發現,鍾神秀手中捻著一子,眉頭緊鎖,久久不能落目,竟還在棋局之中。
昌新道:“也不知鍾兄為真君親自指點了什麼,竟然如此之久都沒能醒來。”
見許莊有所不解,岑風鴻解釋道:“許兄,鍾兄與你二人,是此間在棋局之中堅持最久的兩人,或許是因此,得到了真君親自指點。”
他朝鐘神秀望了一眼,言道:“許兄的情況自然不必在下多說了,不過鍾兄為真君指點一子之後,就陷入瞭如此狀態,久久不能脫身,也不知究竟是何迷障。”
“竟有此事。”許莊不禁朝鐘神秀望了一眼,卻正巧見得,他竟渾身一動,輕輕舒了口氣,顯然是從棋局之中脫身了出來。
許莊眉頭一凝,在這一瞬,他竟然察覺……鍾神秀的氣息急劇衰落下去,幾乎都從逼近玄功圓滿的關隘之中,跌落出來,不禁喚道:“鍾兄?”
鍾神秀眉目一動,先是落目到了手中捻著的雲子之上,忽然輕聲一笑,也未再做落子,信手在棋笥之中一撿,投在棋盤之上,算是認負,這才回身與許莊拱了拱手,應道:“許兄。”
見此情形,岑風鴻幾人哪裡還不知鍾神秀已退出了棋局之中,不過同時他們也察覺了鍾神秀身上的異樣,岑風鴻頓時驚道:“鍾兄,你可是受了創了?”
昌華昌新不由面面相覷,鍾神秀與廣成真君弈道,都行過了近百手,即使真君親自落子一手,使他陷入瞭解脫不開迷障,也當只有獲益的道理啊?
可鍾神秀身上氣息衰落,卻是做不得假。
鍾神秀聞言淡淡一笑,應道:“岑兄且放寬心,鍾某與真君弈道,獲益無窮,哪有受創的道理。”
“這。”岑風鴻自然明白道理,聞言也只得道:“鍾兄有數便好。”
鍾神秀微微點了點頭,抬目一望,見林間已無多少人,便道:“幾位道友,講道可是已經結束了?”
“正是。”昌新應道:“既然鍾道友無恙,我們不如也退場了?”
“我們仍需原路回返,不如幾位道友仍到在下府中盤桓幾日。”昌華道:“在下府中別的沒有,靈丹妙藥卻是不缺,或可助鍾兄調養。”
“叨擾幾日自無不可,靈丹妙藥卻勿要再談。”鍾神秀哈哈一笑,言道:“鍾某如今狀態正好,前所未有的輕鬆,幾位道友不必過慮。”
“哦?”許莊眉頭微微一皺,以他的修為,自然不難察覺,鍾神秀的修為是實打實的衰落,不是生出了什麼精純真炁,亦或根基增長的變化,但以他對鍾神秀的瞭解,他也不是逞強之人。
或許修為的衰落,對他而言確實算不得什麼吧。
話已至此,幾人紛紛起身,起步離開。他們已是最後之人,在他們離去之後,林間空地便只餘棋盤遍地,殘局數百,廣成道場似乎也沒有拾綴的意思,隨著涼風搖葉,林間蕭瑟,倒別有一番韻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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