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三二 天官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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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微大帝身形一蕩，身邊出現了一個穿紅紫帝衣的化身，即天官大帝也，形若中年，手捧人如意。

只見他微微笑道：“當年上元佳節，降下福星一枚，太子可還記得？”

黃天摸摸腦袋：“記得，砸得可疼了。”

或許這就是命運的齒輪，早早轉動了吧。

“記疼不記好。”天官大帝將半顆道果展露。

只見其頭頂百會往上，開出一朵花來，無根花也，花上有果，此果青紅，形如橘瓣，缺失了一小半，被填充了其他天神果位，補齊了空缺。

旋即花落果落，天官大帝氣息跌落，但畢竟是紫微大帝化身，從獨立道果體系，變成了共享道果體系。

他將道果交到黃天手中：“天官道果乃是三官五感道果體系之一，傳聞乃是天尊面孔三庭五官所化，即所謂的上庭，中庭，下庭，五感即五官感知也。”

“天官道果對應上庭，即人之元神，紫府，氣運所在，人有無富貴，先看上庭，飽滿者必先天顯貴。”

“天尊道化之後，三庭之神即作三官，是天地水三官，五感即作五帝，因人之意識，總需五感引領，故而地位高崇，若失五感，即若混沌，若失三庭，即失性命根本，元神無居所之地，六魂頃喪，氣運矇昧。”

“即元神為天帝，即本我意識，先天靈明。”

“五帝輔佐，如人之五官五感，幫忙辨別，既又算是干擾。”

“因此，五方上帝的存在，其實也有他的一番道理。”

黃天接過道果，耳邊聽聞天官大帝講解，只道：“若五官有疾，靈明昏聵，那不成了痴翁麼？”

天官大帝不再言語，紫微大帝卻道：“如今地官大帝，大概是沂武帝君，或者三界山神聖，中庭乃鼻，峰嶽也，當然你應該也符合這個條件，不過你也不走神山之道了，下庭水官，則還未有選擇，下庭在口舌，言語氾濫，如洞淵也。”

黃天無法煉化此果，因為其已經獻祭給了天地，但是觀摩此果，參悟其道還是可以做到的。

這道果天然帶著“鴻運”效果，氣運匯聚，形摶龍鳳，黃天本身氣運便不差，得此氣運加持，瞬間更感氣運之妙。

仔細觀摩天官道果內，有司命道果（司人生死），有壽元道果，司人長壽短命之事，有福運道果，有官祿道果，有財神道果，有文曲，武曲.若是細分，也是三千，幾乎凡人所求，平安，財富，功名，子嗣，情緣甚至道途修行，都為此天官道果仔細囊括。

“如此多的權柄，也僅僅是散數帝君麼？”黃天疑惑了：“即便是後來補齊，也是合忽體系的，應該是一枚真流道果才對啊！”

“合乎體系也僅僅是合乎人道體系，不符合天道體系，亦不符合大道體系，天行有常，無禍福而論，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而已，功名利祿，離開了一應有情眾生，還能發展麼?”

“天官大帝，即主宰天之官也，不是主宰人之官，永珍萬運，即如太陽，東昇西落是其命運，如月亮，陰晴圓缺是其命運，星辰移動的軌跡，宇宙將走向如何，是興盛，是衰敗，又或者毀滅？”

“或許你的天命地運道果，比我用福運功德修補的道果，更為適合他。”

黃天微微運轉無極道果，果然其中天命地運道果和這天官道果契合。

天官大帝道：“我來祛除我的痕跡，叫你看看它的本來面目吧！”

只見著那些福運啊，壽元啊，統統脫離道果體系，回到了天官大帝本身，叫其身上多出許多香火氣息，留下的一顆殘破道果，大道筋骨猶存，透露出一股“秩序”之感。

順天者昌，逆天者亡。

所謂的福運，不過是順應大道秩序，帶來的好處罷了。

所謂災異，即不順應天地執行的道理所帶來的後果。

這是和“天心感應”說是無比契合的。

但又有所不同，內裡透露著：“我即是天，我即是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威嚴氣度。

但於天官大帝而言，卻很難補全這個道果，因為他不是“天帝”。

不過就算如此作為輔佐天庭的“三官五帝”之一，天官大帝的地位依舊是極高，極為古老的，甚至比“三清”信仰，盤古信仰，都要早。

這殘破道果和無極道果呼應，天命地運道果從無極序列之中剝離出來，填入其中，亦成了修補道果的重要組成，甚至黃天竟然隱隱有成就新的“天官大帝”的意思。

不過終究沒有成就，無極道果也無法真正將天命地運道果拆分出去。

“看來你還是挺契合此果的。”紫微大帝唏噓道：“當初我撿拾到這枚道果，似乎也是如此場景，可畢竟外來的就是外來的，不及己證，為了適應這顆道果，我也做出許多努力，最終磋磨醒悟，迴歸自身道途，捨棄了他，轉而轉作了星辰大道，如此才明白，當年錯謬。你亦要把持住才好。”

確實，乍一看，似乎即刻合道，但修舊不如買新，哪裡有拆了自己完好無極道果，填補這顆戰損版本的天官道果，況且還已經獻祭出去，給紫微大帝證道助力了。

黃天將道果抽離，天官道果原本模樣便顯得沒有那麼靈動了。

不過隱約的太乙氣勢依然籠罩著黃天，叫人難再測算和黃天相關之事務。

“多謝帝君提醒。”黃天連連道。

“無事，拿去參悟一陣子吧，要了明前路，不觀摩前輩道果怎麼行。”紫微大帝擺擺手，只道：“只記得我所言，便是最好了。”

黃天嗯了一聲，離開了紫微宮，回到太皇黃曾天，將天官道果安置在太皇黃曾天無極大殿法壇之上供奉。

頓時整個天境明亮異常，太乙氣韻籠罩天境，將外人迷惑。

“聖德太子證道太乙散數了麼？”

“不對，是天官大帝的氣息。”

“咦，天官大帝還在天官殿啊！”

天道氣機交融太皇黃曾天，黃天主持天地“氣氛”，不理會外界議論，只暗暗將仙道氣運之中的“外丹大道”氣數調和，為老丹煉丹成功增加幾分氣數，同時在這個過程之中，力求將天命地運道果成就一品。

時光荏苒，三年時光，其實並不長，不過是千日，而太皇黃曾天處，更是天上一日，地上一旬。

百草山邊，老丹一邊煉丹，一邊講道，雖然其間許多神祇修士沒有堅持下去，各有事端，尋了藉口離去，但還是有人一直堅持，哪怕不成，學習一門手藝也是成的，已經有人打聽到了，老丹是真武大帝在中千世界之時的老師，天庭的天相，黃天聖德太子申辦“九洲大學”的山長。

如此觀來，必然是有些真材實料的，就算煉丹煉出來了，他們也不求分得一粒，若沒有煉出，於他們無甚損失，一些時光，三年，若是可以學得一些尋常煉丹的手藝，哪怕皮毛，也是受益終身的。

況且老丹和百草藥王參經常辯論，百草參王的醫術那是多少萬年的口碑了，卻依然對老丹稱讚有佳，認為煉出的金丹，就算不能叫人立地成仙，也大差不差。

如此良師，以往拜師去，人家未必理會，現在卻在此講道。

事實上，留下來觀摩的，很多都是自詡煉丹大師，仙丹尋常，可到了百草山，就沒有不被老丹折服的。

“丹者，並非圓坨坨，金燦燦的金丹，實是一種狀態，如抱嬰，如混圓，周身氣息不洩，神意不脫，先天精不漏，如此天地難盜吾氣，即可長生久視，長養一口先天炁，壽八百不竭。”

“先天炁即仙氣，如何滋養壯大，即為學仙。”

“如今修持，都是從採炁，煉丹開始，但採的炁，都是後天炁，煉的丹，也是後天丹與先天炁雜糅而成，往後元神，渡劫，都是祛除當初採的炁，煉的丹，溫養壯大那道先天炁，乃至蛻變成先天妙炁。”

“我之金丹，與如今的金丹不同，不採外炁，只壯內炁，萬物有情生靈，都自孃胎帶來先天神，先天意，先天炁，先天精，先天神，至嬰兒時不受汙染，但觀察世界，受聲色犬馬之影響，而轉為後天，乃是後天識。”

“先天炁自嬰兒時開始消耗，七歲乃耗，二七乃竭，只餘種子，等著三七歲月，或連種子也無了，已經完全化作後天氣息了。”

“先天精自胎兒時乃成，二七乃熟，其意好動，若生淫念，即作後天精，為男女子嗣繁衍之本。”

“如自幼修持，先天三寶具足，學我丹道，即可初煉即仙家也。”

“那起步就是仙人，那接下來呢？這可算是天仙大道？”只見著有一仙家問詢。

“自然算是天仙大道，且從根本入手，不用化繁為簡，只修先天一炁，也或許可叫練氣士。”

“至於接下來，我自對應，可為仙人（人仙），真仙，天仙，即只三個階段也，仙人初修先天一炁，未曾洗煉仙軀，仙真即有先天法力，肉身化作仙軀，至於天仙，元神亦純陽，丹道也完滿，出入洞天，霞舉飛昇，遨遊四海八荒，不過一日，且無所憑也，僅修自身，乃真正逍遙。”

“那不需向外採炁，也無需天地靈寶麼？”又有修士問道。

“即作仙人，自身貼身親近之物，無不可化作寶物，如身披麻衣，麻衣受你氣息，因而作仙衣，若執鐵劍，鐵劍受你氣息，乃作仙劍。”

“萬物萬法，因我而起，因我而滅。”

“那麼何人可修此法門呢？”

老丹環視一圈，搖搖頭：“即老朽所觀，餘下無一人可修也，需得天生良才，道心通明，不為五感所迷，先天神意不失，不為女色所惑，先天精元不失，不長噓短嘆，先天炁不洩露者，方可嘗試修持，未曾圓滿之前，若有失神，失炁，失精，則做“漏體”，再難完滿，修為不進反退。”

“如此嚴苛條件，難道是要先天嬰兒來修持麼？便是嬰兒，從學習文字開始，也開始認知後天，失先天神意也，老仙家！你道入門太難，只怕沒有多少人願意修此道，況且理論說得好聽，可無人可以實踐，那又算什麼？”

“九洲廣大，總有適合走此之道的。”老丹隨即不再講話，只看著丹爐，這爐仙丹，差不多要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