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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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嚴肅穆的巨型金色觀音在對攻之中轟然破碎。

這種堪稱認知之外的情景震撼到了在場除莫尤之外的所有人。

尤其是綺多她們……

又何曾想過這種畫面會出現於百式觀音的身上。

場外可以說是瞬息間鴉雀無聲。

而莫尤也沒有心思去分析比楊德的念能力和「凝·相位之力」有何共同之處，此刻心中所想，就是在「阻止」和「不阻止」之間搖擺不定。

因為嚴格來說，這場對決已經沒了懸念。

尼特羅輸定了……

那麼再打下去也沒了意義。

莫尤面露遲疑之色。

場內。

金色觀音破碎散盡。

尼特羅瞳孔急劇一縮，驀然間向後縱躍而去，先拉開和比楊德的距離。

也在這時，比楊德身形如同箭矢一般徑直射向尼特羅。

嗡——

空中又彷彿響起一陣佛音。

卻是尼特羅在朝後縱躍的同時，再一次合掌祈禱召出百式觀音。

破碎又如何？

只要「心」還在，就能無數次的描繪出百式觀音的形態。

顯露出身形的百式觀音無悲無喜的揮掌拍打向比楊德。

「知行合一·領域」

比楊德全功率運轉著能力，以雙拳在前方開路，毫無壓力的轟開那從各個角度拍打過來的金色流光。

嘭嘭嘭——

精確制導般的拳頭無一例外擋開了百式觀音的掌擊。

根本擋不住。

百式觀音的強勢之處被比楊德的能力克得死死的。

且同為強化系，誰能在攻守中傾注更多念量，誰就能離勝利越近。

可恰恰就是這個條件，最是讓尼特羅有心無力。

正如比楊德開戰前所說的那句話——

尼特羅老了。

而唯一能補足年齡差距的百式觀音又被比楊德所剋制。

如此又怎麼可能會有勝算？

所以當比楊德一拳將百式觀音的手掌乃至於手臂打出諸多裂痕時，才會那麼篤定的說出「你已經輸了」的話。

比楊德以兇猛之姿朝著尼特羅飛快壓進。

面對那連綿不絕的掌擊，比楊德如虎入羊群般勢不可擋，每打出去的一拳，都能彈返那如彗星般落下的金色手掌。

很快——

他就突破了百式觀音密集如驟雨般的掌擊攻勢，一舉踏在尼特羅的死線之上。

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技巧，仍是朝前揮出一拳。

可這一拳之上包裹著頂尖強化系的念氣，其威力絕不可小覷。

更重要的是——

比楊德的進攻時機快於尼特羅撤回百式觀音的速度。

也就是說，尼特羅此刻的顯現氣量數量是不如比楊德的，而且比楊德的拳頭之上聚集著能夠輕易轟開百式觀音掌擊的氣量。

這種情況之下，雙方的攻防力存在著極大差距。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尼特羅臨危不亂，讓百式觀音驅使著那竹節似的金色手臂，以一種曲折的角度，用手掌將他撈了起來。

就在百式觀音一掌撈起尼特羅的下一刻，比楊德的拳頭打了過來，卻是落在空處，震盪起一道恐怖的氣爆聲。

與此同時。

百式觀音那巨大的身體陡然間消失。

本該被金色手掌撈起的尼特羅，則是順勢從半空中落於比楊德的身後，旋即一下勾腳狠狠踹向比楊德的後腦勺。

比楊德此刻舊力剛去，新力未生，只能在察覺到危險時，堪堪朝著身側歪斜一下。

隨著他的這下襬動，尼特羅的勾腳轉而踢在他的肩甲上。

鏘——！

強悍的力量灌注在比楊德的肩甲上，發出一下響徹場內的金鳴聲。

下一個瞬間。

肩甲扛不住力量，轟然破碎。

沒了阻礙的衝擊力便直搗黃龍，狠狠撞擊在比楊德的肩膀上。

與之而來的力道愣是讓比楊德雙腳抵地向前滑行出十幾米才停下。

這時，

尼特羅穩穩落地，眼神一如既往的冷冽。

合掌，祈禱。

金色光輝再現。

一道裹挾著強勁力量的金色流光破開空氣，拍打向比楊德的後背。

感受著從身後而來的動靜，比楊德臉上的笑容內斂了些許，猛地轉身，順勢手臂一掃。

那揮出去的手掌，直接就是將百式觀音的掌擊牽引了過來。

兩者又一次在半空中碰撞。

咔嚓——

沒有任何意外，在比楊德那纏繞更多顯現氣量的揮掌面前，百式觀音的金色手掌又一次轟然破碎。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句話多少能用在老爺子你身上。”

拍碎觀音手掌，比楊德並未收回那橫在身側的手臂，目光穿過紛飛的金色碎片，從而定格於尼特羅的臉上。

儘管能用「知行合一·領域」的能力封鎖住百式觀音的攻勢，但也不能忽略尼特羅這個作為曾經世界最強者的掙扎反抗。

尼特羅一言不發，目光飛快掃過比楊德的肩膀。

僅是踢碎了肩甲，而沒能確切傷到比楊德……

如果是百分百狀態的他，定然是能在那種情況下憑藉這一擊而創造關鍵性價值吧。

可惜沒有如果。

尼特羅的心態始終平穩如磐石，沒有去回應比楊德的話語，而是繼續合掌祈禱。

在傾盡全力的前提之下，不放過任何一個能夠鋪墊勝算的機會！

這是尼特羅此刻唯一會去思考的事情。

金色觀音彷彿是感受到了尼特羅的激昂意志，身體兩側的眾多手臂驟然間化為殘影，齊齊攻向前方的比楊德。

比楊德的瞳孔之中倒映出轉瞬即逝的金色光澤，而雙手已然又是在身前交織出令人眼花繚亂的拳影。

那迎面而來的諸多金色流光在引力的牽扯之下，終究還是隻能融入進比楊德的拳影之中。

拳掌在半空中激烈碰撞。

比楊德如同一頭誰也阻擋不住的蠻牛，硬是頂著百式觀音的攻勢，朝著前方的尼特羅壓過去。

他知道擊碎百式觀音沒有意義，倒不如在佔據上風的情況下逐步壓進，從而獲得一擊結束戰鬥的機會。

“以老爺子的經驗，肯定已經察覺到了‘知行合一’的弱點……”

比楊德毫無保留的堅信此戰必勝，但也不會去輕視尼特羅的反擊。

剛才被尼特羅抓到機會而失去半邊肩甲，那麼之後就有可能斷臂或重傷。

比楊德要將這種可能性扼殺於搖籃之中。

然後以最強勢的姿態拿下這場生死決鬥的勝利！

懷揣著此般念頭，比楊德的前推之勢更加猛烈。

百式觀音的驟雨般掌擊就像是打在一個史上最強的相撲選手身上，根本撼動不了分毫。

於是——

比楊德仍然勢不可擋的一舉踏在尼特羅的死線上。

只是這一次他沒有貿然出手攻擊，而是突然間在雙拳之上聚集更多的顯現氣量，然後兩拳轟碎了近在咫尺的金色觀音。

這個時候，

他並沒有收回雙手，轉而扭動腰肢，返身一腳直踹向尼特羅的胸膛。

尼特羅的眼眸中興起一絲波瀾，倉促之間只能橫起手臂擋在身前。

比楊德那裹挾著強悍念力的返身一腳就這樣徑直踢在了尼特羅的手臂上。

嘭，

咔嚓！

尼特羅的手臂豁然骨折，卻是無法化解掉比楊德這一腳的威力。

頓時，

尼特羅那略顯老朽的身軀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

比楊德飛快收腳，轉而踏地前衝，追向那正墜往地面的尼特羅，似乎是想要一鼓作氣解決掉尼特羅。

正從半空中疾速墜向地面的尼特羅，自然隨時把控著比楊德的動向。

從右手臂處源源不絕傳來的劇痛感，也並沒有影響到他的攻守節奏。

就算只有一條手臂能動——

也不會影響到「相由心生」的祈禱手勢。

尼特羅在半空中勉強調整了一下姿勢，旋即單手祈禱。

嗡！

空中顯露出百式觀音的身形，隨後調動一隻金色手掌接住飛過來的尼特羅。

憑藉著精妙的控制能力，當金色掌心觸碰到尼特羅的那一刻，便有兩股力量相互碰撞抵消。

這使得尼特羅平穩的靠在百式觀音的掌心裡。

當力量被化解，尼特羅低頭看向正追擊過來的比楊德，卻是念頭微動之間，操控著百式觀音將他揮掌丟擲！

呼——

凌冽的掌風聲響起。

尼特羅如同棒球一般被百式觀音投擲出去，凌空飛向下方的比楊德。

看到尼特羅的舉止，比楊德眼神微凝，在不清楚尼特羅想幹什麼的情況下，只能是停下腳步，同時將集中力提升到極致，以靜制動。

尼特羅在飛行途中維持著單手祈禱手勢。

而將他拋飛出去的百式觀音卻是突然消失。

下一刻。

比楊德身後突然冒出一陣金色光輝。

“嗯！？”

比楊德眼神微變。

將注意力都放在正面上的他，絲毫沒有預想到百式觀音會在身後突然出現。

但這個結果是理所當然的。

因為尼特羅從來沒有在比楊德面前展示過這個能力。

突然在身後出現的百式觀音劈掌打向比楊德的天靈蓋。

比楊德猝不及防之下，根本就反應不過來，便索性硬抗下這一波攻擊。

以傷換取勝利……

倒也勉強可以接受。

腦海中閃電般掠過這般思緒，比楊德卻是無視了從身後出現的百式觀音，眼眸中只有飛襲過來的尼特羅。

也在這時，百式觀音的金色豎掌重重劈在比楊德的腦袋上。

嘭！

然而比楊德的身體卻是紋絲不動，只有腦袋稍微向前傾。

硬抗下這一記劈掌，有不少鮮紅血液從比楊德髮際處淌出。

可比楊德壓根不在意，也不再顧及來自身後的威脅，猛地踏地前衝，迎向從半空中飛襲而來的尼特羅。

“你也該玩夠了，老爺子！”

比楊德以頂級的「流」，在瞬息之間分配好身體各處的顯現氣量攻防比例，旋即毫無保留的一拳打向飛襲而來的尼特羅。

如此決絕的一拳，令尼特羅眼中掠過一抹複雜光澤。

終究是——

欠缺資本啊。

在心中嘆息一聲，尼特羅的臉龐之上有些許陰影浮現。

如此，也好。

尼特羅無所畏懼的迎向比楊德的拳頭。

不想溫和的走進良夜，便在日暮時燃燒咆哮！

這一刻，時間彷彿慢了下來，尼特羅張開嘴巴發出無聲的咆哮。

與此同時。

那佇立於比楊德身後的百式觀音，也是同尼特羅一樣張開了嘴巴，其內凝聚著如恆星般耀眼的光芒。

可也就在這時，比楊德和尼特羅在低空處交匯。

兩人的拳頭轟擊在一起！

伴隨著洶湧的狂暴氣浪，比楊德以碾壓之勢擊潰了尼特羅。

只見尼特羅的整條手臂炸成漫天血霧，緊接著難以抵擋餘力，整個人倒飛出去。

不過尼特羅的反擊還沒結束。

「百式觀音·零式」

一股恆星般耀眼的念力衝擊波從百式觀音嘴巴里宣洩而出，眨眼間吞噬那維持著出拳姿勢的比楊德。

狂暴的力量鑿開赤色巖地，隨之產生的氣浪掀飛無數碎石煙塵。

金色觀音的咆哮只持續了數息時間便煙消雲散。

徒留場內一個深坑，以及穩穩立於坑底的比楊德。

此時的比楊德滿臉血汙，衣服殘破不堪，上半身的鎧甲上佈滿肉眼可見的焦痕。

但——

比楊德身上的念氣仍處於相當穩定的狀態。

這說明他的身體狀況頗為穩定。

反觀被一拳轟碎手臂的尼特羅，卻是如殘葉般落在地上，氣若游絲。

比楊德剛才的那一拳，不僅打碎了尼特羅的手臂，還震碎了心脈。

尼特羅現在之所以還能有一口氣，純粹是憑意志力撐著。

如此才能確保百式觀音將「咆哮」盡數宣洩於比楊德身上。

咆哮最開始的一秒，也確實對比楊德造成了傷害。

因為那時候的比楊德將重心放在了攻擊上。

但一秒過去，比楊德在攻擊結束之後，愣是依靠強化系的韌性而瞬間切換成防守狀態，從而大幅度抵禦住了來自百式觀音的咆哮。

儘管如此，他還是傷得挺重。

“……”

無聲沉默中，比楊德行至坑邊，默默看著遠處躺在地上的尼特羅。

知行合一·領域的能力，並不是為了針對尼特羅而開發的。

這項能力之中，彰顯著比楊德那「來者不懼懼者不來」的理念。

之所以能夠剋制尼特羅的百式觀音，也僅僅是因為百式觀音在比楊德步向山頂的道路中留下了深刻的影響。

所以在這場生死決戰開始之前，比楊德堅信自己能毫無壓力的拿下勝利。

然而結果跟比楊德所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真不愧是我的父親……”

比楊德由衷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