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在塞里斯是羅馬人,在羅馬是塞里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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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這麼改動希臘語,希臘人不會說什麼麼?”讓娜公主好奇地問。
“最大的問題是,什麼是希臘人?”郭康指出了問題。
“說希臘語的,不就是希臘人麼?”讓娜公主似乎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這可不好說。”郭康搖搖頭:“希臘人這個概念就很混亂。很多人,尤其是普通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他們分不清希臘和羅馬之間的關係。”
“一般來說,城市裡的人,尤其是受過教育的人,對希臘的認知更清晰些。我記得大概是尼西亞王朝時期吧,為了對抗佔領大都的十字軍,希臘王朝才正式打出了‘希臘人’的旗號。”郭康回想了下,說道:“但哪怕那個時候,‘希臘人’的概念也主要是在各諸侯的宮廷和上層文人之間流傳。他們也沒有因此放棄羅馬人的認同。”
“至於民間……很長時間以來,‘希臘人’是個不怎麼好聽的詞。他們當初還罵我們是希臘人呢。”
“啊?這是為什麼?”讓娜公主很是驚訝。
“因為他們俗稱的‘希臘’和‘羅馬’,很大程度是宗教上的區分。”郭康說:“不少鄉間平民喜歡把信奉一神教的人叫做‘羅馬人’,他們的宗教就叫羅馬宗教,語言就叫羅馬話。而那些留下很多遺蹟的古代文明,才是信奉多神教的‘希臘人’。”
“我們當年南下去摩里亞的時候,為了減少不必要的摩擦,就從大都和塞洛尼卡等城市,招募了一些有文化的老貴族,讓他們去說服當地人。”
“結果,一些山民頭領發現,這些人之前皈依了拜上帝教,和當地人信奉的老式正教有不少差別,甚至認為他們是多神教信徒。這兩夥人本來就有隔閡,很快吵起來。山民們就罵老貴族是希臘人……”
“原來還有這種事。”小讓娜也頗有些感慨。
“沒辦法,因為哪怕在當年文化比較繁榮的希臘,大部分普通人,其實也沒太多機會去上學,專門的歷史教育就更是很少見了。”郭康解釋道:“大家平日裡能接觸的文化來源,基本上也就是教會,而教會確實一直以羅馬正統信仰自居。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這種奇怪習慣了吧。”
“但這不是……沒什麼效果麼?”小讓娜好奇道:“那些貴族本來就不否認自己是希臘人吧。”
“是啊,所以從頭到尾就是雞同鴨講。”郭康攤攤手。
“現在‘希臘人’這個稱呼,其實是個非常寬泛的概念,而且至今,在不同群體裡,也有不同含義。”
“比如在我周圍這些人——更準確地說,是軍團上層裡,‘希臘人’有時候可以指所有說希臘語的人,但它也有明顯的貶義,很多時候是特指那些身處上層,卻尸位素餐、毫無底線的希臘貴族。”
“而這個含義擴散開,也可以指所有在大家看來懦弱無能、愚蠢短視的人,不管是上層還是下層,有時甚至不管他是不是說希臘語。但這個‘希臘人’概念,和語言上的‘希臘人’概念並不完全重合,有時候還是相互矛盾的。”
“在鄙視希臘老貴族方面,我們和一些希臘平民甚至有共同語言。大家都喜歡自稱羅馬人,而叫這些人‘希臘人’。但另一方面,我們還習慣性地把這些平民也叫希臘人,但他們中,大部分人顯然是不能接受的。”
“這可真亂啊。”朱文奎感慨道。
“這還只是我們內部的幾個看法,算上外國就更亂了。”郭康說:“在其他國家,尤其是阿勒曼尼看來,東方就沒有‘羅馬’,只有‘希臘’。很早以前,他們就認為我們這邊只是個希臘國,早就沒有羅馬了。而對此,哪怕是有希臘認同的老貴族,都堅決拒絕承認這種稱呼——你看,面對來爭奪宣稱的蠻族,大家又開始抱團自稱羅馬人了。”
“所以這到底算什麼?”道衍和尚都有些納悶。
“我不知道啊。”郭康直接兩手一攤。
“我剛才不是說,我們儘量避免使用‘羅馬語’、‘通用語’這些稱呼麼,原因也是如此。”他說:“不止希臘人,很多周圍的居民,也一直認為羅馬語就是希臘語。我們中間,有人認為羅馬語是可以隨時代變化的,所以現在用它稱呼漢語都可以。但也有人認為這種變化容易引發更多的困惑,還是不要亂改更好。”
“我覺得已經很困惑了,加一點估計也沒什麼影響……”朱文奎評價道。
“影響會更大的。”郭康指出:“至少大部分希臘人曾經都在羅馬帝國治下,但如果宣佈新的羅馬語,會發現大部分‘羅馬語’使用者在東方。如果大家彼此隔絕,那還好解釋。但今後肯定要有更多往來,到時候究竟誰是羅馬人?”
“那你們自己現在算什麼?”朱文奎追問。
“我也不知道。”郭康直言:“阿勒曼尼人和波蘭人認為我們是蒙古人,羅斯人和欽察人認為我們是契丹人,上層希臘人認為我們是塞里斯人,大部分普通人則只是籠統地認為我們是東方來的羅馬人,具體算什麼,他們也不關心。”
“我們自己當然希望建立一個穩固的‘羅馬’人群。所以,當初才選擇從頭開始,建立一個從基層就認同羅馬的群體。我們的國家也確確實實就是軍團的國家,因為如果沒有軍隊組織,那羅馬可能就是一個和現在‘希臘’差不多的迷惑概念——沒人知道它的確切定義,也找不到它的邊界。而現在,我們至少可以說,這些人是確鑿無疑的羅馬人了。”
“因為他們身上羅馬要素多?還是其他人承認?”朱文奎問。
“因為他們除了認羅馬,就沒有其他的好選了。”郭康回答。
“啊?”
“一開始,這些人基本都是屬於領主的。他們如果是保加利亞人,意思是屬於保加利亞的領地;是瓦拉幾亞人,意思是屬於瓦拉幾亞的領地。”郭康解釋道。
“對其他歐洲人來說,他們的族群往往是根據領地命名的。比如加泰羅尼亞地區的人,就和其他西班牙人不同,形成了一個單獨的群體。但我們這裡,很多人都刻意避開這些稱呼,因為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自己和家庭曾經是當地領主的農奴。”
“當然,隨著時間流逝,他們的後代已經漸漸不在乎這些了。但傳統的領地劃分早已被打破,幾代人的教育也讓大家使用的文字趨於一致。大家也就習慣了羅馬人的稱呼了。”
“還有這麼多故事啊……”朱文奎感慨道。
“是啊,所以我們自己都很糾結。”郭康說:“我們國家的骨幹就是這些羅馬人,而我們自己又是這個組織的建立者,所以和外人對話——比如面對明朝的時候,我們就是羅馬人了。”
“但另一方面,大家確實有區別。漢語至今也沒有取代當地方言,很多人的母語其實還是斯拉夫系和希臘系的土話。和他們相比,我們這些真正用漢語當母語的,又變成羅馬人裡的漢人了。事情就是這麼麻煩。”
“其實也無所謂吧,我看歐洲人根本不講究這些。”朱文奎建議道:“伱們在塞里斯是羅馬人,在羅馬就是塞里斯人。這不就行了。”
“……”
“我都給你說了,少講兩句吧。”小讓娜再次試圖阻止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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