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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郭康這些年,一直在進行思考,試圖歸納出軍事發展的理論,但時間長了,他也漸漸放棄了。因為他覺得,強行歸納好像也沒什麼意義。

現實中的軍制沒有太多“先進”、“落後”,更多地只有“適合”、“不適合”。對作戰結果的影響因素太多,強行劃定一個“先進”標尺,是沒什麼意義的,甚至會得出令人啼笑皆非的結論。

比如,同樣是軍官選拔制度,和承包制度同期,清朝的規則就“先進”得多。清軍軍官的主要來源,是行伍之間提拔和武舉考試。其中,又以行伍出身、戰功提拔為武職“正途”。普通士兵如果戰績出色,真的可以做到將軍。而這在同時代歐洲的大部分地方,是幾乎不可想象的。

勳貴子弟雖然存在,但遠不如這二者多。相比人均買官、近乎全員都是拼爹老貴族的英軍,怎麼看都應該是清軍更“先進”才對。

而且,就算清軍腐敗,提拔制度可能出問題,那也是在官僚制度下的腐敗。英國人倒是根本不用考慮腐敗概念——花錢買官本來就合法,整個軍隊也是外包的,貪汙、行賄的概念都失去意義了。

所以,要是這麼來分的話,那清軍的組織才明顯更先進。按理說應該是大清將士受先進位制度激勵,積極奮戰,一舉把英夷趕下海才對。但實際結果,大家都知道了……

而且,清軍不止是面對洋人時,才這麼不堪一擊。這已經是老毛病了。

乾隆年間,山東清水教教主王倫率眾起義。在臨清縣城附近,清軍與義軍遭遇。清軍包括二百五十名德州八旗,二百五十名綠營兵,義軍則由六七百人組成,主要是當地農民。

交戰開始,清軍試圖展開兩翼包抄,義軍則分為三隊,發起衝鋒,一舉將清軍截成兩段,清軍隨即潰散,戰鬥結束。

事後,清廷進行調查,發現250個旗丁中,陣亡46人,戰後逃回來八十多人,其餘的120人左右都不見了,估計是趁亂逃亡了;綠營250人,陣亡9人,戰後逃回七八人,其餘的230多人也都不見了。而按事後被捕的義軍俘虜供述,他們那邊認為,己方死亡十餘人,殺死官兵五六十人。兩邊的資料是能對上的。

而這,還是乾隆年間,清朝尚且是強盛時期的水平。

到19世紀,就算是祖魯人來打清朝,如果他們有英國艦隊的機動性,贏幾場都不是問題。當然,打完之後得趕緊走。畢竟這些人長得比較特殊,可能被村民誤認為野怪,遭到剿滅……

清朝的檔案記錄非常多,儲存資料十分豐富,又正好是個特殊的時代,導致出現了很多“魔幻”的現象,堪稱刻板印象破除器。從這裡不難發現,對戰爭的影響因素會有多麼豐富。

所以,設定一個“近代性”或者“現代性”的概念,然後簡單找幾個定義,給符合定義的貼上一個“先進”的標籤,並不是個靠譜的方法。強行往這些“先進性”上湊,也不見得靠譜,甚至可能造成反面的影響。

這個例子就更好找。

比如,在塞里斯兵法家看來,約束士兵,嚴肅軍營環境,禁止娼妓出入,是紀律嚴明的標誌之一,算得上“先進”了。

然而,法軍在取消隨軍娼婦時,卻有不少擔憂和反對的聲音。因為對法國軍隊來說,這並不能嚴格紀律,反而只會讓士兵自行去軍營外找樂子。不但增加了疾病風險,還破壞紀律性,乃至因為滋擾駐地婦女,與當地人發生矛盾。這麼看來,就明顯是得不償失的。

所以,到底哪個先進,得看具體情況才能確定。

“不同文明的軍隊,情況差別太大了。”郭康最後只能說道:“我一直覺得,文明特質決定政治制度,政治制度決定軍事制度。而在現有的軍事制度之上,才是那些練兵、陣法之類的組成部分。而這些部分,也應該服從於更基本的特質和制度,包括當地的情況和技術的水平,才能起到更好的效果。”

“文明和政治,那些就太複雜了,我們就從最明顯的地方開始說吧。”他舉了個例子:“你既然看過兵書,應該知道,伊巴密濃達、伊菲克拉特斯、腓力二世和亞歷山大這些人,瞭解早期軍隊的發展變化吧?”

喬安娜猶豫了下,只好承認道:“我只知道亞歷山大父子。哦,我還知道漢尼拔和凱撒之類的……”

“很不錯了,你對軍事理論的瞭解,已經超越絕大多數歐洲軍人了。”郭康撓撓頭,鼓勵道:“那我們可以繼續了。”

“古典時代的軍隊,都是橫著排列的。相對於縱深,他們的正面要寬大很多。希臘人在這方面尤其典型,而馬其頓、羅馬,也是在這個基礎上進行改進。連波斯人,都是差不多的佈陣方式。”郭康簡單介紹了一句,對比道:“但在塞里斯,同時期的軍陣往往是縱向的。你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區別麼?”

喬安娜搖了搖頭,坦言道:“我不太瞭解塞里斯的情況。”

“簡單來說,就是武器和戰術思想,影響了陣法和訓練方式。”郭康也沒讓她繼續猜,直接說道:“那邊的軍隊,在更古老的時候,也是用大橫隊作戰的。比如在商朝時,一開始還沒有戰車,這種陣型就是最常見的,和其他文明也差不多。”

“商朝是什麼時候啊?”喬安娜問。

“大致對應埃及新王國早期,也就是18、19、20王朝那個時代。”郭康告訴她。

“哦……”喬安娜露出瞭然的表情。

“商人自己把這種作戰方式稱為‘步伐’。”郭康繼續道:“相比車戰,這種才是比較主流的作戰方式。”

“這詞又是什麼意思?”喬安娜對漢語的理解,似乎還沒到這種程度。

“步就是步行,伐就砍人。當然,這個意思現在已經不太用了。”郭康解釋道:“到了商朝晚期,戰車才漸漸多起來。之前,都是步戰為主的。”

“當時的軍隊編制,也是適應這種結構。他們的軍隊是十分簡單的十進位制,直到千人大隊,稱為‘行’。然後由三個千人隊,組成一個‘旅’。”

“那個‘行’的古字,大概就是道路、行列。‘旅’則是旗子下面有兩個人,意思是根據軍旗集結的部隊。看這個意思,就大概知道當時的情況了。由於基本都是步兵堆疊組成陣勢,所以那時也沒有更復雜的編制。”

“單字還能看出來這些意思,真是很神奇。也怪不得達米亞諾喜歡這些東西。”喬安娜感慨說:“不過,為什麼這些常用的漢字,都是些砍殺、戰爭的意思?我還以為漢語的‘旅行’就是普通的出去遊玩呢。”

“沒有,那是伱以偏概全,只看部分意思了。”郭康立刻否定道:“中原人自古以來就不喜歡戰爭,也不推崇霸權和擴張。”

“像商朝人,就經常邁著‘步伐’,四處‘旅行’,和當地人熱切交流。有時候還請他們回自己老家做客,見自己的長輩。顯然,他們都是十分友善、和平的人。”

“哎?原來是這樣麼?”喬安娜傻傻地問:“那大家怎麼都說,塞里斯人作戰經驗最豐富啊?”

“那都是內鬥。”郭康擺擺手,回答:“內鬥不能算擴張戰爭!內鬥……塞里斯人的事情,能算打仗麼?”

“塞里斯不是歐洲那種封建國家,而是和羅馬類似,是一個普世帝國。它內部,有很多地區,很多族群,雖然會有矛盾,但都是暫時的。矛盾解決之後,大家很快就會再次團結起來。”

“你別看明朝和那些元朝遺老打的厲害,他們其實是一個認同,爭奪同一個合法性的,所以才會天天打的不死不休。而且,這種普世概念是互相相容的。將來要是大家都發展起來,我們羅馬和他們,早晚也會融為一體吧。”

“這樣啊……”喬安娜想了想,又說:“但我上次遇到暹羅來的商人,他們就抱怨說,塞里斯人天天打仗,都打到他們那邊去了。爪哇的元朝政權天天跑他們那兒,強徵他們的戰略物資。我看他們,好像不怎麼想和塞里斯人團結起來。”

“誰這麼膽大啊,居然敢不和我們團結的?”郭康疑惑地嘀咕道。

喬安娜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哎,一不小心又扯遠了。”郭康趕緊說道:“總之,你記著這個結論就行。當年的羅馬人都記載過,說‘塞里斯人平和度日,不持兵器,永無戰爭。性情安靜沉默,不擾鄰國。’這可不是我吹的啊。”

“真的假的?”喬安娜有些懷疑:“他倆不會是故意互相吹噓,欺騙其他淳樸懵懂的人吧?”

“羅馬離塞里斯這麼遠,那時候也沒什麼往來,犯得著合夥騙蠻族麼。”郭康指出:“你們這些人,連古時候的典故都不懂,還能比羅馬學者懂得多?”

這下,喬安娜徹底啞口無言了。

“當然,這些和戰鬥本身就沒什麼關係了。”郭康說:“實際上,因為過於熱愛和平,塞里斯的兵器發展比較偏門。像劍和戰車這些兵器,據說都是外來的產物。”

“但學會了使用戰車後,他們就很快形成了自己的作戰方式,最後讓整個軍制也隨之改變了。”

“塞里斯戰車的體型比中東同行大得多,而且定位非常明確。《六韜》說,戰車有八種可以取勝的用法,每一種的作戰方式都是‘陷之’,也就是直接衝入敵方陣型。”

“戰車在平原上的衝擊力是十分驚人的。你知道高加米拉戰鬥吧?”他問喬安娜。

“這個倒是知道。”她點點頭。

“大流士在高加米拉只投入了二百輛戰車,而且,波斯戰車兵的素質極為糟糕。色諾芬去波斯參戰的時候,就說這些人幾乎沒有任何訓練,以至於一半的人自己在車上都站不穩,車跑起來會直接跌倒。他們還很容易受到驚嚇,很多人會直接選擇跳車逃亡,導致戰車失控。”郭康說:“大流士的戰車也是如此。馬其頓人用長矛拍打盾牌,恐嚇波斯人,那些戰車手就紛紛膽怯跑路了。”

“但即使如此,倖存的戰車還是發起衝擊。在馬其頓左翼,50輛戰車中剩下的部分,就成功開啟了缺口。狄奧多羅斯記載說,迎面的馬其頓士兵當即被戰車撕碎,其他人則開始潰逃。右翼的波斯騎兵借這個機會衝穿了陣型,來到了佇列後方。”

“這個例子就很明顯。馬其頓步兵的訓練,稱不上優秀,但參戰的大部分都是經過幾次大戰的老兵。重步兵的縱深有16排,後方還有一個同等厚度的預備隊準備支援。他們的長矛,也可以用來抵禦對方的進攻。”

“之前、乃至之後的各種交鋒中,這種陣型也幾乎無法從正面打破,連羅馬人後來面對弱化了的重步兵時,也無可奈何。但在戰車面前,它依然顯得過於脆弱了。”

“而且,這一輪衝擊,只有五十輛車,還缺乏其他兵種配合。”郭康搖搖頭:“這顯然是發揮不出真實能力的。”

“而在塞里斯的戰爭中,戰車的規模要大得多。天兄紀元前六百年左右,鄭、宋兩個中等國家在大棘交戰,宋國一次被俘獲的戰車就有460輛。前400年左右,大國齊國與三晉交戰,戰敗之後,一次被俘的戰車達到了兩千輛。到亞歷山大這個時期,中原主要諸侯國經常在一次戰鬥中投入數千輛戰車。”

“如果換他們來,那馬其頓左翼,就要面對一千輛左右的戰車,而不是五十輛。第一輪衝擊波次,也不是寥寥幾輛沒有被放棄和跑歪了的波斯單人戰車,而是至少三百到五百輛中原戰車,和跟著戰車奔跑的數千名甲士的衝擊。想一想,這種情況下,重步兵還能發揮維持戰線的作用麼?”

“這樣的話……應該是不可能擋住了。”喬安娜想了想,說:“不過塞里斯人自己是怎麼擋的?”

“用這種純步兵、薄橫隊的話,放心,塞里斯人自己也擋不住。”郭康一攤手:“他們的應對方法,就是用戰車抵擋戰車,然後把軍陣拉的越來越厚。到戰車普及的時代,軍陣已經不是一條橫線,而是縱深巨大的、步兵和戰車交錯佈置的棋盤式陣型。”

“因為在那邊,任何軍陣都要首先面對一個問題:你擋得住一千輛戰車的衝鋒麼?如果擋不住,那麼再花裡胡哨,也沒有意義。因為哪怕理論上再先進,頂不住人家一輪硬衝,也只能直接被一票否決。”

“你看,至少在這裡,塞里斯和地中海世界,整個的作戰風格,就開始出現區分了。”他最後總結道:“但我們就能借此說,誰更先進,更值得效仿麼?我覺得不是這樣。”

“我們要學習其他人的戰術,首先就得明確環境和背景。否則,這種盲目的比較,是沒有意義的。我覺得,你得首先明確這點才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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