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造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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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簡潔,一目瞭然。
靠牆四張床,每張床的床頭擱著一個衣箱,床對面是窗戶,窗下一溜過去四張桌子四把椅子,就是這麼些東西。
張能決定先翻枕頭下面,心上人的東西大抵會壓在枕頭底下,摸一摸聞一聞以解相思之苦。
然而四張床翻過去,一無所獲。再翻衣箱。
衣箱沒上鎖,裡面的衣物清一色的院服,連香味都沒有更別說香襄。張能搜完有些失望,正準備離開這時有腳步聲傳來,有兩人對話。
“姑姑這次來,大概住多久?”是王文欽的聲音。
“誰知道?那麼不放心把我流放到鄉下來做什麼?腦子有病。”
“瞧表哥這話,哪有這樣說父母的.’
腳步聲越來越近,張能掃視了房間一圈發現無處可躲,好在窗戶開著,忙一個鷂子翻身上了屋頂。
剛在屋頂趴好,開門聲傳來,王秀才和宋玉安走進房間。
張能忙輕輕揭開瓦片,屋裡兩人正脫下院服準備更換衣裳,張能連忙瞪大眼睛使勁往屋裡瞧。
書院裡既然統一著院服、那死者給情郎做的衣裳十之八九是中衣,說不定死者會在中衣上面繡名字,另外香襄也很有可能戴在身上,趕緊瞧仔細了。
可惜隔得太遠,瞧了半晌也沒瞧出什麼名堂,但可以肯定的是王秀才腰上沒掛任何飾物。
這兩人換上尋常衣裳之後就背上包袱走了,他們走後張能又進到屋裡細細翻了一遍,仍舊沒翻出什麼,只得脫下院服離開。
沈予桉的任務是打探王家新宅,可轉了一圈同樣沒有收穫。
鎮子挺大,王家又是剛買的宅子,搬都沒搬誰知道在哪?
還真是出師不利,兩人又在茶樓碰了頭。一見面就各自攤手,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失望。
張能把刀往桌上一放,大口喝茶。
沈予桉愁眉不展,心裡即牽掛著紀風又擔心紀尋,整個人消瘦了不少。
“早知道就問王秀才他家宅了買在哪,那天不還說叫我們夜裡爬牆進去看麼?咱就應該聽他的話。“沈予桉邊喝茶邊後悔。
“會有這麼坦然的殺人兇手麼?我總覺得這個王秀才不像在撒謊,到底哪裡出錯了?”
“出什麼錯?我兩隻眼全都看見了,再說昨晚你不也親耳聽到了?沈氏那番話像是撒謊麼?“
“所以到底哪裡出錯了?“
“錯不了,王秀才就是個演技派,他成功把你迷惑了。“
張能無語搖頭,也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要不今晚我扮作沈昔,去嚇一嚇王秀才?讓他自個兒主動交代?”
“沈姑娘那一招嚇嚇女人差不多,若是男人一刀過來“
“那算了~~”沈予桉聳了聳肩,她可不想變成真的鬼。
沉默了一會兒,張能想起書院裡王秀才和另外一名男子的對話,便問沈予桉道:“這個王秀才有位表哥?’
沈予桉愣了一下,好像在井口聽到有人說過兩嘴,說京城裡來了位貴公子,應該是蘇員外的外甥子。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你怎麼知道的?’
“今天在書院聽到他們對話,什麼姑姑表哥,那不就是表兄弟麼?’
“書院裡聽到的?他那位表兄也在華陽書院?“沈予桉捧著茶碗,有些驚訝。
這個她是真不知道,還以為那位貴公子來鄉下玩一趟早回京城了,沒想到會在華陽書院裡讀書。
張能點頭:“肯定啊,一身華陽書院的院服。”
沈予桉眉頭皺了皺,覺得腦子有點兒亂。
記得第一次去鎮裡賣人參就是和沈昔一同坐的牛車,沈昔興高採列地去、垂頭喪氣的回來,並且一回家就跑進房間哭去了。
這意味著什麼?
第二回再和她同乘,她同樣在華陽書院下的車,可回家的時候趾高氣揚春風得意,跟第一回判若兩人。
這,又意味著什麼?
沈予桉腦子轉了兩轉,突然猶如醍醐灌頂。
換人了?沈昔前後私會的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第一個男子拒絕了她,所以那次她回來的時候臉色難看傷心失落。
第二次來私會的男子才是她真正的相好,收了她的衣物和香襄,因為那天沈昔上牛車的時候包袱明顯癟了下去,並且一副心花怒放的樣子。
“張大人,王秀才他應該真的沒撒謊。”沈予桉噌地站了起來,臉上滿是激動,“他並不是沈昔的相好,沈昔的相好另有其人。’
“哦?”張能眸光一亮,“來來來,別激動,坐下說。”
“嗯~~。”沈予桉灌了半碗茶才平復住心緒,把沈昔的事情細細說給張能聽。
張能聽完也激動起來,忙跟沈予桉展開熱烈討論。
一番分析之後,他們得出一個認為最合理的結論。
沈予桉曾經三次碰到沈昔來鎮上。
第一回應該是向王秀才表白,遭到了王秀才的拒絕。
第二回就已經跟王秀才的表哥勾搭上了,過來給他送衣物。
第三次攔沈予桉的牛車應該是她與人私交被爹揍了,一氣之下離家出走投奔相好。
這一走,她就再也沒有回來。
這裡不確定是不知道她是被人控制還是自己不肯露面,總之後來她有了身孕,隨後被害身亡。
“她腳上穿著婚鞋,應該還幻想著跟那位官公子成親呢。“沈予桉有些唏噓。
“是啊,或許正因為貪念太大才惹來的殺身之禍。”
“張大人,若沈昔真的是那位官公子殺的,你還會替我相公主持公道麼?“沈予桉可憐巴巴望著張能。
王秀才的姑父可是京官啊,萬一張能畏懼權勢撒手不管,那該如何是好?
“只要人是他殺的,我定將他捉拿歸案。”張能回答得無比肯定,“不用擔心你相公,他絕對不會有事。”
“小女叩謝張大人,叩謝巡按大人。”沈予桉撲通跪了下去,眼睛一下就紅了。
張能嚇了一跳,忙把沈予桉扶起來。
“沈姑娘怎能行此大禮?這樁案子我一定會管到底的,你放一百個心。”
“謝張大人替民女的相公申冤。”沈予桉聲音哽咽。
她和紀尋一個人稱沈傻子'一個人稱紀瘸子’,像他們這種最底層的屁民在生死關頭有人肯為他們撐腰,這種感動無以言表。
張能只能暗暗嘆氣!夜王啊夜王,你分明輕而易舉就能脫身,為何要一個平民女子為你竭盡全力?
造孽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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