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申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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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內心比他更冰涼的恐怕只有齊王了，這麼多年來他為了和皇帝鬥爭，可謂苦心孤詣營造出一個賢王的名聲，處處如履薄冰，再加上先皇心腹的擁護，這才勉強在勢力以及名望上和皇帝分庭抗禮。

可這兩年來有些流年不利，己方這邊的大員相繼出事，眼看著勢力一步步被削弱，他也有些急了，所以開始激烈反撲。

原本以為有機會扳回一城，結果如今來這麼一出？

妖族皇帝稱侄歲貢，這是何等的豐功偉績，前面不知道多少任人皇驚才絕豔都沒有做到這一切，結果趙昊竟然達成了？

如果讓他封禪成功，昭告天下，他的威望將再也沒有人能比得上，自己辛辛苦苦和他爭一輩子，到頭來只是一場笑話。

而這一切又是祖安導致地！

想到這裡他就氣得鬼火冒，自己是上輩子欠了他的麼，麾下勢力由盛轉衰也是因為他進京後開始的，早知道這樣當初就該弄死這個螻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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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再也按捺不住了，也顧不得示意手下了，直接開口道：“如此重要的事情，妖族為何不派使團前來，而是讓你一個人類轉交？”

這時喧囂的朝堂瞬間冷靜下來，不說齊王一脈，就是東宮、皇帝這邊的人都有些疑惑，這確實不符合常理。

祖安緩緩說道：“這一切也是機緣巧合，我在秘境中見證了老妖皇的死亡，然後得到他委託給王庭中各方傳信，結果剛出秘境，就發現金烏太子開始動用軍隊大肆清洗殘殺其他兄弟，誰料到二皇子也是處心積慮了很久，結果將其反殺……然後我做了一些微末的事情幫助小皇子登上了皇位，再加上我要回人族，他們這才委託我來送國書，只要陛下同意，那邊很快會派正式使團來落實具體的細節。”

雖然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殿中各人心中卻是驚濤駭浪，可以想象皇族奪位是何等的血腥殘酷，但難以想象的是祖安這傢伙竟然能參與其中，還幫小皇子上了位。

不少人暗暗打量著祖安，他如今身上一點元氣波動都沒有，真的辦得到這樣的事麼？

又或者是在那一場政-變中受了重傷，才導致功力盡失？

關鍵事實擺在了眼前，新妖皇的國書都送過來了，由不得他們不信啊。

哪怕是齊王現在也無話可說了，臉色陰沉如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時中書郎裴練說道：“祖大人身為一個人族，卻去幫助妖族皇帝，恐怕不妥吧。”

他是侍中裴正的兒子，也是齊王這一脈的，素來腦子靈光，敏銳地找到了一個攻擊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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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開頭，齊王一脈其他官員紛紛響應，將之前勾結妖族的罪名聯絡了起來。

祖安平靜地看了眾人一眼：“如果沒有我參與，妖族的新皇帝要麼是天資卓絕、妖族年輕一代五絕之首的金烏太子，要麼是城府極深精明強悍的絕世名將二皇子，敢問各位，到底是他們當妖皇對我們人族更有利呢，還是一個小孩子當妖皇對我們有利？”

眾人不禁語塞，大家自然分得清哪個上位更有利，換作其他人絕對不會向人族皇帝稱侄服軟的，如今小皇子做這一切反倒是那麼自然，連妖族的元老也不會反對。

這時趙昊開口了：“好了，妖皇對我們稱侄納貢，是一件普天同慶的大喜事，傳令下去，全國範圍內大赦三天！”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群臣恭賀拍了馬屁過後，東宮一系的官員順勢說道：“祖大人立了如此大功，理應封賞，方能激勵天下人為朝廷出力……”

趙昊點了點頭，如今心情高興，連帶著看祖安這傢伙也順眼了些：“各位愛卿，覺得什麼樣的封賞合適啊。”

群臣面面相覷，這個還真有點難回答。

如果是本來人族大軍入境，妖族不得不服軟稱臣，這就是個普通外交使者的功勞，鴻臚寺內部嘉獎就夠了。

但現在妖族實力尚存，特別是雙方大軍還打得不分勝負，整個人族都完全沒想過妖族會服軟，結果祖安憑藉一己之力帶回了這樣的成果，說是潑天之功也不為過。

這時有官員拍東宮馬屁，直接說道：“這等不世出的功勞自古未有，考慮到如今祖大人已經是伯爵，再加上這樣的功勞，足以直接封為異性王啊。”

“封王？”聽到這個提議，皇帝眼皮不自覺抖了一下。

齊王也是面若寒霜，這個泥腿子何德何能與我並列？

這時朝堂中不少人精馬上反應過來，紛紛駁斥道：“祖大人功勞雖不小，但封王太過誇張了。說到底妖族之所以願意稱侄納貢，還是因為皇上的威名在外，他們忌憚萬分才會如此，說到底，這番功勞大半還是因為皇上。”

有了一個開頭，其他人立馬花樣百出地吹趙昊何等英明神武，連齊王也不得不違心地跟著吹捧起來。

看到這一幕，趙昊龍顏大悅：“各位言重了，祖安在這裡面起到的作用也是不可忽視的。”

朝堂上都是人精，立馬從他語氣重察覺到封王這條路已經被否了，於是開始商議到底給他什麼樣的封賞才合適。

看著這朝堂上的眾生相，祖安心中毫無波瀾，心想如果這些人知道我在妖族被封為了攝政王，不知道他們會有什麼反應？

這時另外有官員提議：“不如賜封公爵？”

一開始大家還覺得有些離譜，但仔細一想，祖安之前立了很多功勞，已經是伯爵了，如果只是提升一級獎勵，未免過於寒酸，打的是皇家的顏面啊。

但祖安又實在太年輕了，短短兩三年間，就從一介草民，直接一躍成了伯爵，現在更可能封公。

朝堂中這麼多大員，有公爵的只有那麼幾個人，每個都是位極人臣的，如今讓一個小年輕也躋身其中，總有一種怪異之感。

連碧子昂心中也充滿妒火，他自問天資出眾，是京城中各大家族年輕一輩中數一數二的存在，一直以來也是把祖安當成妹妹地一條狗，算起來也是碧家的奴僕。

結果對方直接當了個公爵，爵位上和父親平起平坐了，他這個當主子的反而遠不如，素來心高氣傲的他又哪裡受得了。

碧玲瓏卻是雙眼發光，和哥哥不同，她倒是希望祖安地位越高越好。

朝堂之中各方討論來討論去，最後漸漸達成一致，給祖安定一個公爵中的最低等，公爵分三等，從高到低依次是國公，郡公，縣公。

之前簡泰定就是雲中郡公，以郡為封地。

而縣公則是以一城為封地，之前楚中天的明月公就是此列。

而祖安沒什麼根基，顯然不可能分到明月城這樣的大城當封地，不管是齊王一脈，還是皇帝一脈，都達成了共識，祖安升遷太快了，需要適當的壓一壓，於是大家商討著將什麼偏遠窮苦小城封給他。

就在這時，伊純忽然一臉悲憤地站了出來：“此人謀害我兒，又慘然殺害官府捕快，難道就這樣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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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中頓時安靜下來，大家表情訕訕的，好像還真差點將這事給忘了。

接下來大家又開始吵這件事該如何處理，齊王一方找到機會，要借這件事將祖安定罪。

皇帝一脈不少人也嫉妒祖安升遷之快，幫他說話的也就沒那麼多了。

東宮一脈，雖然得到太子妃授意，卻有些勢單力薄，被齊王一黨的人聲討得節節敗退。

皇帝卻是眉頭一皺，他自然清楚齊王的心思，不想讓他把這驚世的功勞給攪和沒了，那樣自己封禪還有什麼顏面？

於是他開口直接蓋棺定論：“桑家一事朕會派繡衣使者調查清楚原委，不過無論如何，祖安下殺手確實有錯。念及其對人族有大功……唔，既然如此，本應得的公爵之位降為侯爵，前段時間剛好申地出現了空缺，就改為祖安的封地吧，封為申侯。”

祖安頓時傻眼了，深-喉？

自己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封號就沒一個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