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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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朝堂上吵得亂成一團，明顯分成了兩派正在爭吵著桑弘一案的問題。

站在群臣前面的齊王悄悄看了看上首的趙昊，很難從他臉上看到什麼情緒。

齊王暗暗嘆了一口氣，自己這個哥哥還真是深不可測，根本無從判斷他到底是什麼態度。

他又掃視了朝堂文武官員一圈，發現這段時間少了好多熟悉的身影。

中領軍秦箏、中護軍秦瑟兩兄弟因為上次邊疆被妖族屠城一事，率軍出征，和妖族軍隊大戰，妖族那邊也是四大名將的飛豹王，雙方可謂是打得旗鼓相當，短時間內都沒法回來。

中書侍郎玉楠當初因為和祖安在青樓爭風吃醋的事情，再加上自己娶了公主，鬧得皇家顏面不好看，所以引咎辭職；

他父親尚書左僕射玉玄衝因為此事也受到了牽連，雖然主動請辭皇帝沒同意，但也威望大損。

緊接著雲中郡玉家那邊鬧出那麼大的事情，玉玄衝再也沒臉繼續當尚書左僕射，這次皇帝批准了他的請辭。

這些都是他這一黨裡的中堅力量啊，如今高層裡只剩下臨海公、侍中裴正，扶風王、鎮西大將軍趙臧是他這一方的人，比起前些年好大的聲勢，現在真的是落寞了好多。

不過他這麼多年經營也不是蓋的，還有很多中層官員是支援他的。

這次他就是借桑弘一事，做出猛烈反擊，提升一下自己這一方數月以來的頹勢。

剛剛那句“桑弘勾結妖族，理應滿門抄斬！”就是麾下一個言官所說。

哼，皇帝對我這邊連番下死手，我不報復回來又豈能解心頭之恨。

這時另一邊的碧子昂使了個眼色，他這一派的一個官員也踏出來反駁道：“此言差矣，桑大人身為欽差使團，途中被攻擊他也是受害者，怎麼就成了他勾結妖族了呢。”

桑弘是皇帝一黨，其實出不出事都無所謂，但這次祖安也牽扯在裡面，祖安可是東宮地一員大將，妹妹的好奴才，萬一也被定罪，很容易連累到他們兄妹身上。

“算下日子，欽差使團隊伍早就該回京了，結果他這一路上各種藉機磨蹭拖延，一直到皇上親自下聖旨催促，才加快速度回來，結果剛到蠶城就出事，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齊王一方的人說道。

“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問題，這一路上使團隊伍都有報告，遇到了各種意外情況，每一項都有據可查。”這次發聲的是車騎將軍柳光，衛將軍柳耀兩兄弟的門生，他們是皇后的哥哥，身為外戚自然是站在皇帝這一邊，不然等齊王上位後就是另外的外戚了。

“那一晚大火，整個使團的人為何其他人都死了，偏偏就桑弘一個人下落不明？”另一個官員又冷哼道。

“你也說了是下落不明，為何就非要說桑大人勾結妖族謀害了使團？”這次發聲的是中書監孟遺麾下的官員，孟家也是支援皇帝一派的中堅力量。

“因為現場找到了留下的證據，那是桑弘的隨身信物，還有和妖族聯絡的信函。”這時侍中裴正一個眼神，下首一個官員上前稟告。

“還有這樣的事情！”此話一出，整個朝堂頓時炸開了鍋，很多人之前甚至沒有得到任何訊息。

這時偏廳的太子妃碧玲瓏蹙了蹙秀眉，因為太子資質實在太愚鈍，不方便出現在這種盛大的場合，萬一鬧出了什麼低能的笑話，那簡直是往齊王一黨手裡送刀子。

所以折中讓碧玲瓏在偏廳旁聽，前面用珠簾擋著。

她此刻下意識望向了皇帝，根據她得到的情報，繡衣使者第一時間到了蠶城，將一切人證、物證封存帶到了京城，這些為何齊王一方會知道？

皇帝眼中怒意一閃而逝，顯然他也對齊王無孔不入的勢力感到不悅。

面對群臣疑惑的眼神，皇帝淡淡地開口：“朕已經派繡衣使者前去調查，尚在審理之中。”

他這既沒承認，也沒否認，但朝堂中誰還不是個人精，馬上反應過來確實有類似的證據。

這樣一來齊王一黨的-官員頓時氣勢大盛，這時京兆尹伊純開口道：“臣已經派人去桑家調查了，想來要不了多久便會有結果了。”

聽到他這樣說，不管是柳家還是碧家、孟家等等，各派官員紛紛心中一沉，大家都是千年的老狐狸，知道他既然派人去找，多半都能找到所謂的證據。

這時齊王一派另外一個官員又乘勝追擊：“臣得到情報，桑弘這一路之所以拖延時間，其實就是為了等祖安歸隊，這些日子，祖安實際並不在使團隊伍中，而是和美杜莎女王到妖族廝混去了。”

又是一個重磅炸-彈，群臣頓時譁然。

看來齊王那邊不滿足於只搞定一個桑弘，還想對東宮的大將下手啊。

齊王臉色不悲不喜，心中卻是一片冰冷，祖安那小子實在太滑頭，表面上說和自己聯手對付皇帝，結果每次都壞我的大事。

原本普通的事也就算了，就當他獲取皇帝信任的代價。

可這次雲中郡的事他絕不能忍，自己在那邊苦心孤詣佈局數十年，結果因為他的緣故毀於一旦。

反正姜羅敷已經從他那裡找來了《鳳凰涅槃經》，如今這小子也沒什麼價值了，趁這個機會弄死算了。

順便打掉東宮的頭號大將！

碧玲瓏此時也是一臉寒霜，以她對祖安的瞭解，剛剛那官員說得多半屬實。

一想到這些日子自己替他擔驚受怕，他也一封信都沒寫過給自己，結果在外面和其他女人廝混，她心頭就一陣火起。

不過生氣歸生氣，救還是要救的。

得到她的授意，東宮一脈的官員立馬開始反駁：“這是汙衊，祖大人素來忠心耿耿，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齊王一脈的官員說道：“我們在妖族的探子確實傳回來過祖安在妖族現身的情報，這點可以讓繡衣使者前去查證。”

說完還拿出了一些證據，讓一旁的太監呈了上去。

東宮眾人氣勢一頓，這時廷尉姜伯陽開口了：“我想這之中恐怕會有什麼誤會，還需要仔細查證才是。”

因為女兒姜羅敷的緣故，他對祖安倒是有幾分好感。

之前保持中立的，和祖安有交情的官員也紛紛開始幫腔，比如太常一系的官員，他們或多或少都和國立學院的人有聯絡。

而祖安和國立學院後山那些老師都有著不淺的交情。

……

眼見局勢有所反轉，京兆尹伊純開口道：“如果真如各位所說，祖安始終在使團的話，那一晚就算遇到意外，以他的修為和桑弘聯手，也必然不會讓歹徒得逞，可整個使團入駐蠶城的偏偏都死光了，他們兩人影子也沒有一個。”

“一次是巧合，兩次是巧合，這麼多次還是巧合麼？”

“剛剛呈交給皇上的文書裡，就記錄著祖安在妖族各地出現的情況，鐵證如山。”

“臣請陛下給祖安定下叛國之罪！”

……

他素來擅長斷案，一番擲地有聲的說辭，讓另一方鴉雀無聲。

畢竟如今這一切的證據，都對祖安太不利了。

這時碧玲瓏坐不住了，朱唇輕啟：“叛國之罪非同小可，如今祖大人失蹤，不能單聽一面之詞，等將來他回來過後，再詳細詢問也不遲。”

如今她也只能採用一個拖字訣，將這案子往後拖下去爭取時間。

誰都沒想到齊王一脈準備得這麼充分，之前明明就查到祖安在妖族的情報了，卻一直隱忍不發，這次藉著使團大火一案，是想把他徹底弄死啊。

“太子妃此言差矣，祖安既然已經通敵叛國，又豈會再回來自投羅網？”伊純冷笑道。

碧玲瓏心中焦急萬分，求助的眼神望向了父親還有哥哥，不過如今這不利的局勢，父子倆也不約而同選擇了沉默。

就在她絕望之際，外面忽然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聽說有人在找我？”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碧玲瓏一雙美眸瞬間爆發出異彩，不過擔心被不遠處的皇帝察覺到異樣，馬上低垂眼簾，努力保持著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