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8章 誰也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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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韓終的實力，羋驪要想制住他沒這麼容易，不過如今她是靈魂體韓終並不知道她的存在，再加上他的注意力全在祖安身上，這才瞬間被點到。

看到忽然出現的羋驪，碧玲瓏極為震驚，她第一反應甚至以為是這裡的女鬼，可是世上有這麼漂亮的女鬼麼？

而且對方舉手投足之間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高傲與貴氣，讓她心折不已。

這種氣質是她從小努力的目標，原本以為自己已經達到了，可在這次秘境中遭遇各種狼狽的事情，她起伏的心態讓她明白自己還差得遠。

她下意識靠到祖安身邊：“阿祖小心，我聽說紅衣鬼是鬼中最厲害最兇狠的。”

羋驪聞言轉過頭來：“臭丫頭，信不信我把你先變成鬼？”

“啊？”碧玲瓏嚇了一跳，沒想到對方還能說話，按照修行體系中的常識，這種鬼往往都是修行通天的。

這地方又是各種怨靈，又是渾身長毛的怪物，如今連厲鬼也出現了，她只覺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祖安忍者笑意安慰道：“放心吧，她是自己人。”

“自己人？”碧玲瓏瞪大了眼睛，“你連鬼都睡了？”

在她以往的認識中，祖安完全就是個花心大蘿蔔，身邊紅顏知己眾多，如今聽到對方說眼前漂亮得不像話的紅裙女鬼是自己人，她第一反應自然以為他們是那種關係。

“咳咳，”祖安急忙捂住她的嘴，看著渾身冒“黑煙”的羋驪，“別亂說，她是我的好朋友……”

感受到羋驪那凌厲的眼神，他急忙改口：“呃，其實也算我師父了。”

羋驪冷哼一聲：“師父就師父，什麼叫算？”

“師父？”碧玲瓏也回過神來，想到自己剛剛的表現立馬尷尬無比。

於是心虛地向她行了一禮：“師父好，剛剛多有得罪，還望師父不要見怪。”

羋驪直接回了個白眼：“還沒進門呢，別跟著他亂叫。”

碧玲瓏立馬呆立在場，一時間羞窘難當，她也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麼鬼使神差也跟著喊師父，哎呀，真是丟死人了。

祖安笑了笑，去拉她的手以示安慰。

碧玲瓏立馬將手縮了回去，也不知道是耍性子還是窘迫。

這時羋驪已經重新回過頭望著韓終，見他眼神渾濁，不禁眉頭一皺：“說話！”

韓終抬頭端詳著她，一開始還沒什麼反應，不過很快似乎想起了什麼，表情變得驚恐：“鬼，鬼啊！”

若非被制住了關鍵穴道，他恐怕已經拼命往後飛遁了。

羋驪：“……”

今天真是流年不利，陸陸續續被人當做鬼。

雖然如今她的存在形式的確很像鬼魂，但哪怕真是這樣，你們也不能到處說啊。

她半蹲下來，將臉湊近了他：“你是不是已經認出了我是誰？”

“你是皇后……不對，皇后已經死了，你不是……啊，所有人都要死……啊啊啊……”他面露癲狂之色，痛苦地捂著腦袋。

“皇后？”聽到這個詞碧玲瓏有些驚異，悄悄靠近祖安問道，“你這師父是個皇后？”

“嗯。”

“她是哪國的皇后啊？天下間還有哪個國家能有這樣風姿的皇后？”

“呃，這個有點難以解釋，反正不是你所知道的這些國家。”

“那她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她其實一直在我身邊的，只是平日裡不願見生人，所以沒有現身。”

“一直在你身邊？那豈不是我們的事都被她看在眼裡？”碧玲瓏臉色煞白，原本以為這只是兩人之間的秘密，如今卻知道一直有人在冷眼旁觀，洶湧而來的羞恥感讓她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

“閉嘴，你們又沒真正上床，忸怩個什麼勁。”羋驪回過頭來瞪了兩人一眼，一副被打擾了的樣子，然後繼續回過頭詢問韓終，可惜對方只是含糊不清地咕噥著什麼，並沒有什麼有意義的回答。

碧玲瓏：“……”

她好想反駁，但又覺得對方說得好有道理，竟然有一種無言以對的感覺。

祖安湊到她身邊：“要不我們補個票，讓她無話可說。”

“滾！”碧玲瓏啐了一口，她知道這傢伙是想開解自己，但為何看到他的樣子就這麼欠揍呢。

這時祖安也想起正事，來到羋驪身邊：“他神智已失，恐怕也問不出什麼了。”

羋驪皺了皺眉頭，忽然雙手結出了一個複雜卻好看的手印，然後一個繁奧的符文出現，直接貼在了韓終的腦門，緊接著隱入他的肌膚消失不見。

“符文師？”一旁的碧玲瓏看到這一切，忍不住一驚，要知道在大周王朝，修行者如過江之鯽，但符文師卻相對稀少，特別是高階符文師每個都像國寶一樣。

這女人結印的速度，還有那符文的精美繁奧，似乎都比她之前見過的符文師還要厲害啊，也不知道國立學院的大師兄比不比得上……

這時候地上的韓終停止了野獸般的嘶吼，眼神也漸漸變得清澈起來，他抬頭看到羋驪，有些虛弱地說道：“多謝皇后娘娘。”

“不必謝我，使用了這個迴光返照符，你的生命也很快就到了盡頭。”羋驪淡淡地說道。

祖安聽得心中

一驚，嘖嘖嘖，皇后姐姐果然是心狠手辣啊，不過這種狠辣美豔御姐形象，我喜歡……

韓終緩緩搖頭：“我這樣不人不鬼的樣子也不算活著，多謝娘娘讓我能解脫。”

羋驪隨意應了一聲，她顯然不太關心對方的心情，更關心另一件事：“你為何能活這麼久？”

“當初我們這些人給陛下找長生不死藥，我歷經多年在傳說中的精靈族找到一種聖藥煉製成丹，可惜陛下疑心重，讓我先服下，剛開始還好，但沒過多久我身上的綠毛瘋長，接著神志越來越消退，不管我想盡任何辦法都無法延緩，最終我便成了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徹底喪失了神志，成了一個怪物……”韓終的語氣極為平靜，彷彿在述說著一件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顯然是漫長的歲月讓他對生死已經看淡了。

祖安則是注意到他話中提到了精靈族，沒想到他們那個年代也有精靈族，看來這個時空的秦朝並非我當年世界的那個了。

其實韓終找到精靈族，路子也不算走錯，當初喬雪盈施展半生之緣分給他一半的生命力，如果秦始皇能找到一大堆精靈給他分一半生命力，少說能活個幾千年。

不過他轉念一想，半生之緣是精靈族最大的秘密，自古以來都沒幾個精靈使用過這個能力，外族人根本不知道他們有這個能力，否則會帶來滅族之禍。

想到這裡他心中一暖，雪兒對他的確情深意重，說起來這麼久不見，還真有些想她了。

這時候羋驪繼續詢問：“那你為何會在這裡？”

“不知道，我很多記憶已經喪失了……”韓終無奈地搖著頭。

“那嬴政呢，後來找到長生不老藥沒有？”羋驪又問道。

“不知道，至少在我失去神志的時候應該沒有，”韓終長長一嘆，“世上哪有長生不死，我的方向已經很接近了，可惜只會變成一個失去神志的怪物，那樣就算能一直活下去又怎麼算得上長生不老……”

說到這裡他忽然臉色一變，望著羋驪的眼神也變得驚駭起來：“娘娘為何你……”

羋驪直接打斷他：“現在是本宮問你，輪不到你發問。對了，剛剛本宮注意到這個魚骨廟中主神的位置供奉的竟然是徐福，為何會供奉他？而且碑文還稱其為至尊？”

“徐福？徐福！”韓終先是茫然，緊接著忽然猛地捂住腦袋，表情極度痛苦，“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哈哈哈，你們都要死……你們都要死……誰也活不了……”

羋驪臉色一變，正要詢問，卻發現他聲音戛然而止，再仔細觀察，發現他已經嚥氣了，只是死前依然保留了猙獰驚懼的面容，彷彿是面對什麼極為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