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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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參見太子、太子妃！”祖安朗聲說道。

房中原本氣氛極為詭異，連太子太子妃都被迫低頭，東宮其他人個個自然是噤若寒蟬，生怕惹火燒身。

結果突然這麼大一個聲音響起，一下子吸引了屋中所有人的注意力。

太子身側站的太監小徐子、小何子目瞪口呆，心想這傢伙膽子真大，竟敢在這個時候往槍口撞。

和他關係良好的侍衛樸斷雕和焦絲棍則在遠處拼命地和他眨眼間，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祖安心頭一暖，看來這朋友沒有白交，不過他有自己的想法，直接往太子太子妃走去：“咦，除了皇上之外，怎麼有人當得起太子太子妃敬茶行禮，這位是？”

公開得罪齊王是深思熟慮的結果，要知道上京路上數次遇到刺殺，大部分都是齊王那邊派來的，對一個要你命的人用得著客氣麼？

而且來到京城過後發生的種種事情，雙方的矛盾也註定了不可調和。

比如因為他的緣故，齊王黨的慕容同，被從司隸校尉這種要害部門調離，如今左衛將軍程雄也死了，哪怕齊王大度，他麾下那些親信肯定也是恨自己入骨的。

更何況他也不敢相信齊王真能如此大度，所以還不如公開得罪他，至少抱緊太子妃的大腿。

至於皇帝讓他將假秘籍交給齊王，反正這個又沒有限定時間，管他去死。

他一邊說著一邊望向了椅子上的齊王，心中暗暗感嘆，這樣的成熟儒雅大叔放到前世，絕對是少女殺手啊。

齊王此時也望向了他，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波動。

甚至系統後臺也沒有收到他的憤怒值。

祖安暗暗警醒，這人城府之深，以後可要小心對付。

太子妃則是喜出望外地看著他，以前一直覺得這傢伙有些討厭，但今天看到他卻覺得分外順眼。

她心中盡是笑意，臉上卻假裝訓斥道：“這位是天下皆稱讚的賢明齊王，祖安你怎能如此無禮？”

她故意在賢明二字上咬重了讀音，就是故意諷刺他號稱賢王，今天卻故意來欺負晚輩。

她其實也知道對方今天為何故意要做這種姿態，顯然是前段時間程雄一案，就是太子一脈的官員將他錘死的，損失了這樣一個大將，齊王的鬱悶可想而知，不管是為了他自己還是為手下人，他都得來出這一口氣。

所以對方故意問難她和太子，她也捏著鼻子忍了下來，反正我們得到了實惠，你想要點名頭就拿去吧。

可祖安一來，她忽然發現，說不定名頭也可以不給齊王呢。

“見過齊王。”祖安裝作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行了一禮。

“你就是祖安？”齊王看著他的表情有些複雜，要知道這些年他和皇帝之爭一直佔據著上風——在他心中，對手從來不是眼前這個傻侄子以及自以為聰明的侄女，他的對手一直是龍椅上的那位大哥。

皇帝的確天下無敵，可是他終究敵不過時間，再加上太子實在過於拉胯，所以大勢逐漸往他傾斜。

直到祖安這傢伙橫空出世，先是弄了個可以長生的《鳳凰涅槃經》出來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當初他剛得知這訊息的時候甚至多年古井不波的心境都慌亂起來，如果皇帝真的能長生，那他還爭個屁啊。

這個訊息一出，甚至連一些暗中倒向他的朝臣都動搖起來了，這些人之所以倒向他，並不是真的因為喜歡他，而是因為最強的皇帝註定要死了，而太子又爛泥扶不上牆。

結果如今知道皇帝有長生的可能，這些大臣誰還會嫌命長背棄皇帝？

前段時間處理這一系列變故就已經焦頭爛額了，結果這傢伙進京過後，先後直接間接導致司隸校尉、左衛將軍這兩個要害職位脫離掌控，可以說是這些年來齊王黨損失最慘重的一次了。

“莫非這傢伙和本王天生相剋？”這個念頭剛起來便被他掐滅了，到了他這個境界，不允許自己有這樣無力的想法。

祖安答道：“下官就是祖安，久仰齊王大名。”

齊王眉毛跳了跳，剛剛還懟了我，結果現在又來久仰大名，這不擺明了諷刺麼。

來自趙景的憤怒值+99！

感受到這條憤怒值，祖安也是很鬱悶，你好歹也是個大宗師哎，魂力強橫無比，不該只貢獻這麼點憤怒值啊。

皇帝叫趙日天，你只能趙日京，難怪比不上他。

不過吐槽歸吐槽，能和天下第一的皇帝分庭抗禮這麼多年，齊王又怎麼可能是弱者。

這些日子和雲間月聊天，她曾經提過京城之中讓她忌憚的只有兩個半人，其中兩個就是皇帝和齊王，至於朱邪赤心這種，連半個都算不上，頂多是個稍微麻煩點的螻蟻罷了。

齊王端著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方才淡淡地說道：“剛剛聽祖大人話中意思似乎覺得我讓太子敬茶有些不妥？正所謂凡學之道，嚴師為難；師嚴然後道尊，道尊然後民知敬學，這是上古流傳下來的道理，祖大人以前在明月城混跡市井，可能沒有聽過。”

聽他暗諷自己不學無術，祖安也不動怒，笑嘻嘻地說道：“不過太子畢竟是國之儲君，將來是要榮登大寶的，太子妃將來也會是皇后，齊王這般終究有些不符合人臣之道啊。”

此言一出，房間中不少人倒吸一口涼氣，小徐子小何子兩個太監臉色煞白，樸斷雕和焦絲棍則心中暗歎完了完了，竟然敢這麼和齊王說話，死定了。

連太子妃的侍女容莫也渾身緊繃防備，生怕齊王一怒之下牽連到太子太子妃身上，可如果對方出手，就算是全盛時期的她都不是對手，更何況如今重傷未愈？

想到這裡她不禁暗暗惱怒祖安這傢伙真是個惹禍精。

來自容莫的憤怒值+233+233+233……

唯有太子妃卻如同炎熱的夏天吃了冰鎮的西瓜，渾身爽到了極致，越看越覺得祖安順眼，沒想到這傢伙原來對本宮這麼忠心，以後得大力培養他一番。

齊王目光微縮，不過他反應也快，馬上又說道：“君之所不臣於其臣者二：當其為屍，則弗臣也；當其為師，則弗臣也。大學之禮，雖詔於天子無北面，所以尊師也。”

祖安心想幸好穿越前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不然還真聽不懂你這些拽文，對方話中的意思是：

君王在兩種情況下不以對待臣子的態度來對待臣子的，一是當臣子在祭禮中擔任祭主的時候，那麼就不能用對待下屬的態度來對待他，要恭恭敬敬的接受祭主的安排；二是當臣子在自己學習時擔任教師的時候，那麼也是不能用對待下屬的態度來對待他，要恭恭敬敬的接受教師的教誨。

這雖然是個修行的世界，但為了國家的穩定，幾千年來依然形成了一套約定俗成的禮制，教師在君王面前給他傳授知識講解經典，是不需要施行下屬的禮節的。君王在聽講學習時，忘記了自己的君主之尊，而恭敬認真學習，那就是尊敬老師了。

他的意思很清楚，連君王都是如此，更何況一個太子太子妃。

太子妃也眨巴著一雙漂亮的眼睛望著祖安，她剛剛只能捏著鼻子忍著也是因為這個，她很好奇祖安會如何應答。

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這傢伙不會讓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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