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幻境涅槃 第八十九章 紫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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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紫煙

“我錯了！”

眼看白飛狠辣地將一個一個鮮活的生命收割，南宮龍再也無法忍住，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口中大喊道。

白飛愣了一下，收回分身，片刻間退了回來，僅存的一位太上長老趁這個機會竟然狼狽逃竄而去。白飛沒有去理會，看了跪倒在地的南宮龍一會，轉向懷裡的姚柔，目光漸漸變得柔和起來，嘴裡喃喃道：“小柔，你睜開眼睛看看，白大哥這就為你報仇雪恨！”

“白飛，我錯了，你饒了我吧！”南宮龍一聽，抬起頭大聲喊道。

“小柔，小柔……”白飛不理他的叫喚，手握成拳，就要一拳將他的腦袋擊碎。

“白飛，這一切都是王宇的主意，你應該去找他，我……”

“什麼？”聽著這個已經有點陌生的名字，白飛心頭大驚。

“是，就是王宇，他說你是他的師弟，說你奪去了他的愛人，要我幫助他報仇。我知道，我不該勉強歐陽姑娘，可是……可是我那麼愛她，可是她……白飛，你相信我，我沒有殺害她……”

“她還活著？”白飛激動道。

“她……我是將她們母子擒走，可那天……那天我再去的時候，發現她們竟然不見了，我打聽了許久都沒有她們的訊息。白飛，我錯了，我不該聽信王宇的話，即使你殺了我也沒有用，要不是他將你的妻子擒來，我也不會……也不會……”

“他在哪裡？”

“他……他在樂雲流音那裡，這樂雲流音是東部來的一個歌舞班子，就在……”

南宮龍伏地認罪，想為自己爭取一絲活命的機會，但當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卻只見一個堅硬的拳頭衝向自己，只覺得腦海中一疼，隨即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小柔，你再等等，白大哥馬上就帶你回家。”

白飛一拳將南宮龍的腦袋擊碎，深情地望了姚柔一眼，嘴裡喃喃著，一閃身消失在原地，只留下滿院子的死傷之人。

他沒有想到，姚柔的死竟然還牽扯出王宇來，這個曾經的同門師兄，這麼多年過去，他能原諒紫煙，對他也早已經漸漸淡忘，卻不曾想他卻還始終沒有放下此事。天玄門一朝被滅，如今尚留世上的，除開自己和雲靈，還有那陷入昏睡的師父和同樣昏睡的雲柔、藍清、墨蘭三人，就只有王宇和不知所蹤的紫煙。白飛和他並沒有什麼交情，即使有，如今他犯下如此大罪，他也不可能原諒他。

他一路飛奔，很快就來到南宮龍所說的地方。這裡不比南宮府，白飛雖然心裡悲憤，卻也依足了規矩。

不一會，婢女通報後出來將他接了進去，來到一間雅緻的屋子中。

“我來找王宇，請問……”

白飛見琴旁端坐著一位臉蒙輕紗的女子，耐著性子問道。

“白……姚柔？她……她怎麼了？”

一見到白飛，那女子全身微顫，再一看到他懷裡的姚柔，不禁失聲驚呼。

“姑娘，我是來找王宇的，你知道他在哪裡嗎？”

白飛雖然有些奇怪她為何會認得姚柔，但此刻滿腔的憤怒被他苦苦壓制住，就沒有多想。

“你跟我來吧。”那女子猶豫了片刻，輕聲說道。

白飛抱著姚柔跟在她的身後，兩人一路無話，很快就來到王宇所住的屋子。

“師兄！”一見到這個曾經的同門師兄，白飛忍著憤怒，打了聲招呼。

“別，白飛，我王宇早已經不是天玄門的人，我也知道你今天來幹什麼，只是我沒想到，堂堂一個南宮家族，竟然不是你的對手。我認栽了，你要為她報仇，就儘管放馬過來！”王宇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王宇，如果我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大可以來找我，可是小柔是無辜的，你為何……”

“煙妹，恭喜你，你終於和他團圓了。白飛，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你身後的女人是誰嗎？她……”王宇沒有回答白飛的話，目光轉向他身後的女子說道。

“師兄——”那女子大聲禁止他往下說。

“白飛，我王宇永遠不會原諒你，更不會奢求你能放過我，以後，紫煙師妹就交託給你。”

“紫煙？”白飛聞言一怔，轉過頭看著那女子驚訝道。

那女子全身顫抖，提起手慢慢揭去臉上的輕紗，露出一張略顯蒼白的臉龐。

“紫煙師姐！”

白飛驚呼一聲，就在此時，他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危險，這股危險來自背後，轉瞬間就來到了自己的腦後。

“不要——”

紫煙面對著他，將這一切看得非常清楚，她飛速衝了上來，想為白飛擋下這致命的一擊。王宇也是見他發愣，心一狠，抓住這稍縱即逝的瞬間，全身修為迸發，閃電般出手偷襲。

白飛一意識到危險，此時若要轉身已然不及，又見紫煙衝了上來，他毫不猶豫地將她往旁推開幾步，運起全身修為，硬生生接下了王宇的這一擊。

二人的修為境界真是相差太遠，白飛雖然大意之下被他偷襲成功，但王宇只覺得自己的左拳頭擊在了一塊堅硬無比的鐵板上，整個拳頭都爆裂開來，無比的劇痛傳入心扉。緊接著，一股龐大的反噬之力漫天湧來，他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倒飛回去，重重摔倒在地上。

白飛這才轉身，冷冷地望著他。

“煙妹——”王宇微弱喚道。

“師兄，我在這裡！”紫煙衝了過去，將他抱在懷裡，心裡頭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煙妹，我就要走了。我知道你不愛我，可是……可是我真的愛你，好愛……好愛你……煙妹，對不起，是我用卑鄙的手段奪去了你的清白，讓你……讓你……”

“師兄，你別說了！”紫煙哭叫道。

“煙妹，能躺在你的懷裡，真……真好！”

王宇緊緊守著一口氣，右手慢慢地舉起來，慢慢地靠近紫煙的腦後。紫煙望著他那漸漸失去光彩的雙眼，哭喊著，渾沒意識到死亡之神在向她招手。

“小心！”

白飛大叫一聲，一股魂力迅速衝出，王宇只覺腦海中一暗，靠近紫煙腦後的右手即刻垂了下來。

“白飛，你走吧！”

紫煙為他合上瞪圓的雙目，背對著白飛道。

“紫煙師姐，你……你們……”白飛驚訝道。

“白飛，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紫煙站了起來，卻依舊背對著他，哭叫道。

“紫煙師姐，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你和他……”

“白飛，你住口！”紫煙突然激動起來，轉過身子看著他，眼淚止不住地掉落下來，“是，我也知道，師兄他一直以來都愛著我，即便發生那樣的事情，我都選擇原諒他，可是……可是我……我……白飛，你也無須太過自責，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紫煙師姐，回來吧，你還有親人……”見她那無助的樣子，白飛湧起一絲憐憫，向前走了幾步，柔聲道。

“白飛，你是在可憐我嗎？哈哈……”紫煙見他靠上前來，心跳突然加速起來，不由自主地向一旁移開幾步，大笑一聲，接著又道，“沒有了，我從來就沒有過親人，在天玄門，本來以為那是我的家，到頭來我只不過是別人的一顆棋子……沒有了天玄門，沒有了你們，我照樣能活得好好的，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紫煙，有的，只是一個強顏歡笑、靠賣笑來維持生計的可憐女子，她叫楚煙兒。”

“紫煙師姐——”

“白飛，請你尊重我。”

紫煙說著，發覺他越來越靠近自己，心中悽苦，一發狠將自己的袖子扯斷，露出白皙的臂膀來。白飛見她那白皙的手臂上縱橫交錯著許多傷疤，觸目驚心。

“紫煙師姐，這……”

“白飛，是，是我下賤，有一個全心全意愛著我的人我卻不懂得去珍惜，卻偏偏去做那些虛無縹緲的美夢。白飛，你可知道我這些年來是如何走過來的嗎？是，是我對不起你，是我讓你險遭不測，我恨，我恨自己的命為什麼這麼苦？可是我的心裡始終無法抹去，每當做這樣的美夢，我就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上一道傷痕，想讓自己因疼痛而清醒，可是越是這樣，我越是止不住地思念……我……我……”

紫煙突然變得語無倫次起來，可白飛聽來，心裡卻是五味雜陳。

“白飛，你還是走吧，別再讓我抬不起頭來！”紫煙繼續道。

“紫煙師姐，你這是何苦呢？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

“不，我怪我自己。”

“紫煙師姐，那我先走了，以後我再來看你。”

白飛沒法再找藉口耽擱，只好先行離去。

“師弟，謝謝你！”望著遠去的身影，紫煙突然抬起頭自言自語道。

白飛出門後，即刻施展瞬移玄功回到自己的莊院。

白飛這一離開就是一整天，眾女只有在家乾等著，空自焦急，這時，空氣中突然出現了一些波動，緊接著，白飛的身影出現在她們的面前。

“姐姐！”

姚潔一見他懷中的姚柔，即刻接手過去，片刻後放聲大哭起來。白飛心頭突然一放鬆，強自苦忍的哀傷再也控制不住，噗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

眾女一見大驚，姚舒塵和白婉兒立即出手為他理順體內的氣息。

“我要閉關一陣……對了，婉兒，毛老先生有個孫女叫彩兒，他有意將她許配給圖兒，這事你和塵兒商量著辦吧。”

白飛說完，從姚潔手中接過姚柔，一閃身消失在原地。雲靈和姚潔又是悔恨又是悲慼，哭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