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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百姓們對朱翊鈞清算孔家的行為非常贊同,也非常擁護。
但不少士紳對此倒還是有些不甚欷歔。
尤其是一些還幻想恢復舊禮計程車大夫。
他們不希望看見孔家被打倒,因為一旦孔家被打倒就意味著利用儒學禁錮庶民的希望就更加渺茫。
他們要想恢復人吃人的舊禮,就得忍耐更久的時間。
可是,當這些士紳看見朱翊鈞立即讓人刊發出的孔尚賢、孔尚坦自己寫的悔過疏和自陳疏,自己都承認自己不忠不孝,承認自己不是孔聖後裔的言論後,也很是無可奈何。
“他們就這麼怕死嗎?!”
“為什麼連祖宗都可以不要!”
“這樣一來,將來就算有後世之君願意重新優待他們,重新恢復舊禮,獨尊儒學,也不能再優待他們了,畢竟連他們自己都不承認自己是聖人後裔,而無疑即便後世之君要強立其子孫為聖人後裔,恐天下人也會疑惑,乃至嘲諷這樣做的天子。”
山東參議和震就因此很氣憤地對副使陳九疇說起此事來。
陳九疇則嘆氣道:“事已至此,別無他法,只能寄希望將來後世之君,能願意替孔家遮掩,這樣也能淡化此事,使百姓不因此覺得儒學無用。”
“是啊,說到後世之君,也不知太子會不會真因為接觸的學問太雜,也成了離經叛道之輩。”
和震這時說了起來。
陳九疇呵呵一笑:“還用問嗎,與其寄希望太子能夠知道正邪之分,不如現在先將太子否定之,使其知道,若不為正,便只能是邪!”
和震點頭:“有道理!”
……
“陛下,他們既然已經打算動搖國本,不能不嚴辦!”
朱翊鈞倒也在南巡途中,透過錦衣衛知道了一些官僚士大夫對處理孔府一事的反應。
而朱翊鈞還因此知道了和震這些想恢復舊禮的官僚士大夫對孔家如此無節操行為的憤怒與應對之策。
只是朱翊鈞倒是沒想到,竟然有人還是想對太子動手。
很明顯。
在朱翊鈞看來,這是因為這些想恢復舊禮的官僚士大夫對他這個皇帝已經徹底失望,知道沒有任何辦法能改變他這個皇帝的主意,甚至連除掉他這個皇帝都已經沒有必要,也就只能把目標盯在太子身上。
對此。
李成梁在從朱翊鈞這裡知道後,就提出了嚴辦這些人的建議。
但朱翊鈞則說道:“除掉他們容易,但犯不著,一是錦衣衛只是記錄他們的言,他們若是不承認,也不能作為實證,還會反咬錦衣衛一口,說錦衣衛在誣衊陷害他們,進而還能博得天下人同情,二是太子也該面對一些壓力,現在的他也十三了,需要在心理上有所歷練。”
“所以,錦衣衛這邊先不必聲張,除非他們真有太過分的事,如要出現人命的時候,可先抓後奏。”
朱翊鈞接著就對張敬修這麼吩咐了一句。
張敬修拱手稱是。
而朱翊鈞雖然說了這兩個理由,來表達自己“一動不如一靜”的主張,但他其實還有一個理由沒有說出來,那就是,他相信,隨著工業革命的到來,大明開始徹底工業化後,社會的本質也會開始改變,到時候即便有人想讓傳統的糟粕死灰復燃也很難,因為到時候開啟民智的群眾們的眼睛是雪亮的,而到時候他們要恢復一些古禮,也只能打著取其精華的旗號,不可能徹底復古徹底回到舊時代。
“陛下!”
“士大夫們,對朝廷改重文為重軍,乃至以改革禮法和推崇新禮名義不令貴賤差別太大的政策依舊有不滿之心,尤其是在南方特別明顯。”
“蓋因南邊文人士大夫多,更有不少於頗得民望計程車大夫,往往其一言很容易引導民意。”
“而現在,無論是朝廷只重惠軍戶,還是推廣蒸汽機使大量作坊破產和工人失業,都會讓民眾容易被引導,進而也跟著對朝廷不滿。”
“如今陛下南巡,當安撫而使其更加歸心才是。”
王錫爵這時拱手說起了自己的看法。
朱翊鈞聽後頷首說道:“朕南巡是有意安撫士民,但也不僅僅只是安撫,該敲打一番還是要敲打一番的。”
“不過,總的來說,如之前朕與諸卿已議定的方略一樣。”
“為讓蒸汽機可以使本朝越來越繁盛,當發展教育與文藝,使更多本朝的人從事這方面的職事,而將許多繁重和危險的工作交給機器和海外更需要一份辛苦工作的番民。”
“還當繼續以惠民為宗旨,廣興利民之工程,且讓許多商賈參與承包,這樣既解決普通商賈因為技術迭代而大量破產與庶民大量失業的問題,又能讓國家在極盛之時多造一些利在千秋的過程。”
“更當繼續鼓勵士子庶民走出去,無論是遷居出去,還是出去宦遊,皆要鼓勵他們走出去,既增加自己的見識,也利於整個華夏文明的擴張與進步,何況他們的見識增加,意味著這個國家的見識也會增加。”
“陛下說的是,有此三個方向,南巡的意義會變得非同尋常。”
李成梁這時回了一句。
朱翊鈞則只是微微一笑,然後就看向了外面。
這時外面,豆綠色的大運河正緩緩向北,而他的馬拉列車則正緩緩向南。
南方許多士民也都知道了皇帝南來的訊息。
連清江浦的富商葉阿貴也知道了。
為此,他已經連續幾日都忍不住來浦口探問,使得他連生意做的不認真。
沒辦法,對於葉阿貴這類本是流民出身的富商而言,他能夠有今天,全因為當今皇帝推行了一系列善政。
首先,就是不把流民當流賊一樣斬盡殺絕,而是透過發展實務的方式,讓他們從流民變成了工人,進而又因為購買認購劵跟著國家一起分殳對外開發之利,而成為了富商。
所以,葉阿貴在一些東廠臥底的影響下,早已把朱翊鈞當成了救世主,而如今朱翊鈞南巡,他自然恨不能瞻仰一眼。
與葉阿貴一樣,陳九竹等出自底層的官僚士紳或者富商巨賈,能夠崛起,全因為朱翊鈞,所以日夜來浦口一帶等著瞻仰聖顏的人很多。
畢竟大明帝國發展朱翊鈞即位的時候,其實天下已經沒多少富足的中產階層,貧富差距很大。
大明的社會現狀是“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總之就是社會頂層的富可敵國者與底層的賣兒鬻女者多,而中間的階層少之又少。
直到朱翊鈞即位後透過二十多年的改革,才出現了一個龐大的中產階層。
無論是自耕農還是小商販乃至工匠,都在增加財富,饒是理財手段最保守的人,也能透過只買認購劵的方式來獲得財富增長。
因而可以說,如今大明的中產階層裡,大部分都是在萬曆時代出現的,都是新政的獲利階層,也就都對朱翊鈞很崇敬。
尤其是像葉阿貴、陳九竹這些不是透過走仕途做官而富貴起來的,他們更加堅定的認為,自己這些人能有今天,與天子有關。
由於大明現在有了很多中產階層,且都把趁著皇帝南巡瞻仰聖顏當成一件很大的事,而一個個又有些積蓄,也開始愛講究,也就基本上都僱了樓船畫舫這些,還帶了奴僕。
整個清江浦一帶的航道,因此就直接擁塞不通。
朱翊鈞聞知後只得同意漕運總督宋應昌的提議,將官船全部停在清江浦北邊的清河縣,準備提前轉陸路南下,而朱翊鈞本人也改從草灣登岸,直接去淮安城。
“陛下不來清江浦,我們怎麼辦?”
葉阿貴知道皇帝已去淮安城後,也因此頗為失落地對陳九竹說了一句。
陳九竹想了想道:“那我們就立即回淮安城!”
葉阿貴也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士子任甲登也對自己朋友餘良廷笑著說:“天子直接去了淮安城,看來還是怕在清江浦重演武廟舊事啊。”
葉阿貴倒是在這時聽到了這任甲第和餘良廷的話,便隔船而問:“兩位相公,敢問清江浦有什麼武廟舊事?”
“自然是武廟在這裡落水的舊事。”
任甲登笑著回了一句。
“即便不怕落水,難道就不怕這麼多船,突然走水,讓他也被困在這裡嗎?”
餘良廷也跟著笑說了起來。
葉阿貴聽後就問道:“天子為何要怕,這麼好的皇上,誰還要害他嗎?”
“你覺得是好皇上,是因為你沒有功名,不是讀書人,等你成為了讀書人,或者令郎成為了讀書人,你就會知道今上是不是好皇上了!”
任甲登笑著回答道。
“沒錯!不過,如果你是軍戶,只怕會更覺得皇上好。”
餘良廷也跟著附和了起來,就冷笑道:“但是這樣的好又能持續得了多久呢?不過是曇花一現!”
任甲登也跟著冷笑道:“重要的不是能持續得了多久,是如此輕蔑斯文之人,也不知會留多少好名於後世!”
“兄真是大膽!也不怕對面是不是錦衣衛。”
餘良廷這時直接笑著說了任甲登一句。
陳九竹這時倒沉下臉來,把葉阿貴拉了過來:“別跟他們說話,他們是在陰陽怪氣地挖苦陛下呢!”
葉阿貴聽後頓時火起:“他們月月拿朝廷補貼,為何還要挖苦陛下,再說,讀書人不應該更忠君嗎?”(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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