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互相傾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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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徹底落下，後院空地上一堆碳火的火光照亮周圍。

三隻不算肥碩的兔子被穿在樹枝上烤著，一旁小丫頭抱著膝蓋直勾勾的盯著火堆上的兔子，不停的咽口水。

或許是等的不耐煩了，小丫頭伸手拽了拽認真翻動兔子的凌晨的袖子。

“嗯？著急了？馬上就好了，乖。”凌晨轉頭看向小丫頭，輕聲安慰道。

說著，凌晨捏著一點粗鹽小心翼翼的撒在烤兔上，粗鹽還是很珍貴的，平時都不怎麼捨得放。

不過凌晨考慮到小丫頭比較嬌貴，還是狠狠心用了許多的粗鹽，讓烤兔的味道更好一些。

況且懷裡還有一千多兩銀子呢，倒也不必太過節儉。

“給，烤好了，小心燙哈。”凌晨撕下一條兔腿，看了看腿骨位置沒有太多的血色，於是遞給一旁早已按耐不住的小丫頭。

小丫頭看著兔腿，迫不及待的伸出小手接過兔腿，下意識舔了舔嘴唇，張來小嘴咬了下去。

一口下去，小丫頭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哪怕燙的直呼氣也不肯停下，將一旁的凌晨逗笑了。

小丫頭聽到凌晨的笑聲，頓時停嘴，看了看手中的兔腿，又看了看一旁的凌晨，猶豫片刻後，將兔腿遞到凌晨嘴邊。

“呃……這還有，你先吃。”凌晨連忙拒絕，將兔腿推了回去。

這可是古代好不好？小丫頭不懂，他可不能不懂，他要是順嘴咬一口，那可就熱鬧了。

被小丫頭家裡人知道，估計他要麼死，要麼還俗娶了小丫頭，他可不能這麼幹。

小丫頭看凌晨沒吃，眼裡有些失望，不過因為太餓，小丫頭還是低頭吃了起來。

凌晨看著吃的津津有味的小丫頭，頗為開心的笑了笑，伸手拿起一隻兔子剛準備下嘴，忽然想到了什麼。

伸手在旁邊揪下幾片葉子當做盤子，放在了兩人中間，將兔子腿全都扯下來放在上面。

而他則是選擇肉比較少，而且不太好啃的的軀幹位置。

小丫頭看了看那五條後腿跟六條前腿，又看了看吃的滿嘴流油的凌晨，有些發愣。

烤兔對她來說有多好吃嗎？其實並沒有，甚至很一般，剛剛是勉強能下嚥的程度，只不過她很餓了，這才吃的很香。

但是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小和尚卻讓她心裡有些觸動，除了父母以外，沒有人對她會這麼由衷的好了。

就算那些人對她好也僅僅是因為她是她父母的獨生女，僅此而已。

雖然她才九歲，但是也懂得很多東西，她不喜歡那些人阿諛奉承的樣子，太虛偽了，她不止一次的聽到那些人對她在背後的議論。

“一個小孩，她懂什麼？”

“害，她高興了，那兩位不也高興了？何樂而不為呢？”

“哄哄她罷了，未來掌權者怎麼可能會是她？”

…………

諸如此類的話，她聽到很多，甚至讓她一度很厭惡自己的身份，不肯與除了父母以外的人有任何接觸與對話。

但是今天在這小和尚這裡卻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溫暖，很舒心，甚至讓她有些迷戀這種溫暖的相處。

“你為什麼不吃兔腿？”小丫頭小聲的問道。

冷不丁聽到小丫頭說話，凌晨頓時一愣，反應過來後，對著小丫頭笑了笑。

“我不喜歡吃。”

小丫頭不信，但是沒有繼續說什麼，默默的吃著兔腿。

又過了一會。

“如果別人欺負你的話，你會怎麼辦？”

聽到這話，凌晨轉頭看著小丫頭，他相信小丫頭不會無緣無故說這種話，能對他一個陌生人說這種話，說明這個問題在她心裡藏了很久了。

“有兩個答案，你想聽嗎？”凌晨想了想輕聲說道。

小丫頭一愣，但還是點了點頭。

“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若是你該當如何？”凌晨問道。

小丫頭大眼睛裡有些迷茫，明明是她問出來的，怎麼還反問她了呢？不過小丫頭也知道凌晨話沒有說完，於是搖了搖頭。

“只需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無需理會他、再過幾年，你再看他，這是一個答案。”凌晨笑著說道。

“另一個呢？”小丫頭歪著頭想了想，不怎麼喜歡這種等候的感覺，轉而問道。

“另一個答案就簡單多了，弄死他，哈哈哈哈。”凌晨說完便忍不住大笑起來。

小丫頭聞言若有所思，緩緩的點了點頭，相比之前那個答案，她更喜歡這個。

“你不是僧人嗎？”小丫頭有些不解的問道。

“我說了，我法號三葬，葬善，葬惡，葬世人，我的確是僧人，但卻是一個妖僧。”凌晨笑著解釋道。

“妖僧？”小丫頭眨了眨大眼睛，對這個稱呼有些不大理解。

這也是正常的，雖然小丫頭懂得不少，但依舊還是個小孩，必然有些東西會不懂。

“妖僧就是不忌葷腥，不忌殺人，隨心所欲，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的僧人。”凌晨看小丫頭不懂，於是便開口解釋道。

“哦~那我也想當妖僧。”小丫頭懵懂無知，直接語出驚人。

“咳咳咳……”凌晨頓時被自己口水嗆到了。

好傢伙，你個小丫頭當哪門子的妖僧啊？

“女孩是不能當僧人的，知道了嗎？”咳嗽的臉色通紅的凌晨解釋道。

聞言小丫頭頓時有些失落，像是發洩怨氣一般，低頭狠狠咬了一口兔腿。

見此情景，凌晨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我……我叫任紅鸞。”小丫頭低著頭小聲的回答道，似乎對自己的名字很不滿意，好像自己的名字說出來很丟臉一樣。

“任紅鸞？好美的名字，是你父母喜歡紅色還是你喜歡紅色？”凌晨很喜歡小丫頭這個名字，他覺得至少比自己的名字好聽多了。

“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很傻嗎！？”小丫頭猛然抬起頭喊道。

“傻嗎？我俗家名字叫凌晨，就是凌晨時分的那個凌晨，怎麼樣？是不是比你的名字難聽太多了？”凌晨出言安慰道。

他也蠻羨慕任紅鸞這個小丫頭的，至少那是她的姓名，而不是像自己這樣，僅僅是個時間而已。

“凌晨？這個名字很好聽啊。”任紅鸞聲音軟糯的說道。

她是真的覺得這個名字挺好聽的，很有詩意的感覺，雖然她也不懂什麼是詩意。

“那如果我說這個名字壓根不是我的名字呢？”凌晨有些苦澀的笑了笑。

“啊？”任紅鸞驚詫的瞪大了眼睛。

“因為撿到我那個人是凌晨時候撿到我的，所以我叫凌晨，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原本應該姓什麼。”凌晨聲音有些低沉。

任紅鸞聽到這話，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不知道怎麼安慰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