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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風歷九百九十七年,七月十三日。

打牌。今日輸了一百文錢,心痛。

七月十四日。

和蘇廣去城北打牌,又輸了三十多文,悲傷欲絕。

路上撿到三文錢,開心,明天又可以打牌了。

七月十五日。

輸光了。

張小魚啊張小魚,你怎麼能這麼墮落下去呢?

你的因果劍練好了嗎?

你的山河圖畫成幾分了?

你忘記從觀裡離開的時候,說過的豪言壯志了嗎?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七月十六日。

打牌。

......

人間暮色昏沉,遠山浮金。

蘇廣並沒有跟著下山,依舊留在了山裡,至於那本日記,或許也是因為意識到許多東西是無法留住的了,所以便直接送給了程露。

程露安靜的坐在山下道旁的樹下,看著手中的那本張小魚日記。

這樣一個劍修為什麼突然便不能上山,也為什麼突然要來找那本張小魚的日記,他並沒有與旁人說起過,就像一個戲臺之外的人一樣,安靜的活著自己的故事。

張小魚的日記裡什麼都寫。

包括了各種吐槽。什麼今日想吃鐵板豆腐,明天想吃糖油粑粑。

世人大概也想不到,當今人間那個一身血色的白衣劍修,當年會是這樣的一種模樣。

程露有時候看到一些字句的時候,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倘若故事換一個背景,也許這樣的一個畫面會很是美好。

可惜人間並沒有倘若。

一切既成,萬般無悔。

所以程露的笑意只是出現了一剎那,便很快在暮色裡消失了,很是平靜的繼續向下看去。

.....

大風歷一千零二年,十二月九日。

師父今天破天荒的沒有睡覺,而是坐在了橋頭,託著腮看著天空,看起來像個呆子一樣。

可惜我不會畫畫,雖然我會畫山河,但是不會畫人,不然我一定要把這個畫面畫下來。

不知道南衣城的人看見師父這個樣子,會不會大為震撼。

這像個劍修嗎?

大概是不像的。

我問師父在做什麼,師父並沒有理會我,只是要我哪涼快哪待著去。

哪裡涼快,冬天肯定哪裡都涼快,所以還是去打牌吧。

也不知道蘇廣有沒有從他家老爺子那裡誆到什麼錢。

大風歷一千零二年,十二月十三日。

今日師父突然找我,問我有沒有練好因果劍。

開玩笑,我張小魚是誰。

當然沒有練好。

師父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繼續像之前那樣發著呆。

其實師父已經發了很久的呆了。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幾天打牌打瘋了,倒是忘了寫日記,倒是有些忘了這幾天師父又幹過什麼事了。

算了,不想了,今天這日記就寫到這裡了,得想辦法贏點錢,給李青花買點禮物了。

......

程露眯著眼睛,反反覆覆的看著這幾段日記。

那個曾經這樣隨意的寫著日記的白衣劍修,是否便想過,在將來的某一日,他會親手殺了自己的師父?

程露並不知道。

那樣一對師徒之中,存在著太多的謎團。

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沒人知道他們會做什麼。

而在後面的日記之中,程露亦是看見了關於那個傘下少年的記載。

看到這裡的時候,不止是當初的張小魚不能理解。

便是程露也不能理解。

原來當初張小魚刺向南島心口的那一劍的背後,不僅有著山河觀的授意。更是有著叢刃的意思。

程露長久的看著手中的那本日記。

雖然張小魚寫了很多東西。

只是有太多的事情,這個白衣劍修當然不可能真的全部寫出來,往往只是隨手一提而已。

日記的最後,便是大風歷一千零三年三月十六日的那一篇——師弟是個好人,我想不明白。

程露緩緩合上了日記,在這處青山道旁的樹下站了起來。

人間暮色將盡,天際一輪淺月正在緩緩升起。

程露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那輪青山之上的淺月,長久的沉思著。

叢刃的死,背後到底藏了什麼東西?

這大概不止是程露所想要知道的。

人間不少上境修行者,都是在思考著這樣一件事情。

張小魚的日記裡隱隱藏著一些秘密。

只是誰也不知道在當初的人間劍宗,那樣一處園林之中,究竟發生過什麼。

程露默默的看向那處將夜的雲霧山脈。

那麼。

自己師父呢?

他又是什麼時候,離開了流雲劍宗,去了人間何處?

在這些故事之中,又存在著什麼聯絡?

這個過往站在戲臺之下的年輕劍修無比茫然。

所以他不得不梳理妝容,開啟了彩匣,匆匆塗了滿面,登上了那處戲臺。

青山下劍修的沉思並沒有持續很久。

在入夜的小道之上,有著一個老道人正在緩緩而來,停在了遙遠山道的另一頭。

程露默默的收起了那本日記,放入了懷中,而後又抬手握向了身後的那柄雨鈴霖。

倘若陳懷風在這裡,自然便認得那個老道人。

倘若陳青山在這裡,也認得那個老道人。

松雪觀老道人,大道五疊之修。

當初帶著諸多劍修道人伏殺陳青山,結果被這個山河觀弟子打了個半死,不得不狼狽逃走。

便是陳青山,都以為這個道人已經跑回了北方,只是卻沒有想到,他依舊在流雲山脈附近。

程露什麼也沒有說,道人也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咳嗽了一聲,唇邊隱隱有著一些血色,當初險些被陳青山打死的傷勢自然依舊。

於是在那聲咳嗽落向夜月之下青山小道的時候,許多道文便開始流轉,落向青山之間。

一切都在倏忽之間。

程露身後之劍出鞘,卻是徑直向著道人一劍而去。

讓流雲劍宗的劍修近身,自然是修行界大忌。

是以哪怕這個松雪觀老道人是五疊之修,而面前的程露,尚且未入大道。

他也不會冒這樣的險。

當那一劍在夜色裡閃過第一縷寒光之時,老道人身周便起了無數道風,無數道文落於身前,化作了一道極為堅固的道術屏障。

四月山風寥落。

大概世人也不會想到,會在這樣一座青山之下,突然有著一場極為突然的戰鬥。

程露也沒有想到。

只是他依舊出了劍。

程露的劍自然是極快的。

是以哪怕道人的道文之陣已經極為迅速的組成,那除了最初有些寒光,而後便喑啞如同夜色一般的一劍,卻是在轉瞬之間已經逼近了道人身前。

松雪觀老道人眸中亦是閃過了一絲驚詫。

不過終究身為五疊之修,哪怕被陳青山打得重傷,亦是有著十足的底氣。

那些如同匆匆而現的壁壘一般的道文轉瞬散去,道人身周重新有著道文浮現,落入掌中,卻是直接將那一劍自夜雨鈴霖之中一把握了出來。

當境界存在著差距,有時候有些東西自然可以忽略。

一如當初在大澤之中,忱奴徑直握住了姜葉的劍一般。

程露不是姜葉,自是松雪觀老道人也不是忱奴。

道人的骨頭硬,血肉亦然。

所以當初姜葉一劍,可以破開忱奴的巫鬼之力,在手中留下血痕而去。

而程露的劍卻是直接被一把握在掌中。

縱使如此,那些被程露一劍之勢,震得彌散而去的道文道韻,亦是讓這個老道人讚歎了一聲。

“好一個四破劍程露。”

只是道人話音未落,卻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是的,四破劍。

那麼還有三破在哪裡?

老道人瞬間向後退去。

然而便在剎那之間,那個黑衣短髮劍修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而下一刻。

在這處山下小道盡頭停下來的老道人低頭看著自己的心口,那裡有一道劍痕,雖然不深,只是道袍依舊破了,而身前亦是有著一縷白髮正在緩緩墜落著。

這是三破。

所以還有一破呢?

老道人沉默少許,回頭看向漫天道文。

一切道文封鎖之下,在天穹淺月之處,那裡有著一處破口。

而那個流雲劍修已經不知去向。

確實是四破。

老道人很是驚歎的站在那裡,又不住的咳嗽著,將手中的雨鈴霖丟向了道旁,抬手擦著唇邊的血跡,悄無聲息的轉身離去。

青山某處,那個名叫蘇廣的小劍修怔怔的站在那裡。

有許多的東西對於這樣的人而言,自然是很難看明白的。

是以哪怕這個不知為何站在了這裡的劍修看見了整個過程,亦是沒有想明白,人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才會讓這樣一個流雲劍宗陳雲溪的親傳弟子,便在流雲山脈附近,遇上了一個這樣的老道人。

......

程露出現在了某處雲霧山頭。

他當然不可能打得贏那樣一個老道人。

當機立斷的逃走,永遠是極為正確的選擇。

這裡離流雲山脈深處的那處劍宗依舊有著很遠的距離。

只是這個劍修卻也只能停留在了這裡,而不是像當初的葉寒鍾一樣,徑直逃回流雲劍宗去。

夜色雲霧帶著濃重的溼氣,這個黑衣劍修身上的那些神海之火漸漸熄滅,只是程露並沒有在意被燒得有些狼狽的自己,只是自懷中拿出了那本日記,仔細的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什麼問題,這才放下了心來。

那個道人的出現,對於程露而言,自然是極為突然的。

然而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正如程露不能上山的理由一般——葉寒鐘的死,讓流雲劍宗意識到劍宗內部出現了一些問題。

只是什麼樣的問題,會讓程露不能上山?

程露並沒有問那個白髮師叔,只是平靜的離開了那裡,去了人間尋找著答案。

有些問題有人不敢問,有人也不敢回答。

所以沉默自然是最好的。

松雪觀老道人的出現,恰恰也證明了這一點。

流雲劍宗有問題的,不止是一個葉寒鍾。

在那處雲霧深處的劍宗之中,也許依舊藏著許多同樣如此的師兄弟。

程露將手中決離重新送回了鞘中,而後斂去了一身氣息,安靜的穿行在了青山之中。

那個突然到來的老道人一言不合便直接動手,很顯然便是要置程露於死地。

是以縱使自那裡逃了出來,程露亦是沒有放鬆警惕,斂去一切氣息,就像一個走在夜色雲霧中的尋常劍客一般。

在這片雲霧山脈之中,程露所要面對的,自然不止是那樣一個老道人,也有可能是山河觀的道人,亦或者某些劍宗的師兄。

倘若寒蟬仍在。

程露默默的想著。

倘若寒蟬仍在,這個年輕的劍修也許會好過一些。

畢竟那個去了南方坐了帝王的劍修,曾經旗幟鮮明的與葉寒鍾對抗過。

一個立場分明的師兄,自然勝過一個雖然龐大,卻有如迷霧一般的劍宗。

可惜沒有倘若。

而且程露也運氣很是不好的。

在雲霧之中走了沒有多久,便再度遇上了一個山河觀道人。

雖然並不是什麼大道之修,只是顯然有著老道人威脅的程露,並不想在這裡被糾纏下來。

是以很是果決的化作劍光,向著群山深處而去。

只是顯然對於這樣一個才始登上戲臺之人而言。

運氣往往都是不好的。

青山雲霧裡,有著一劍倏然而來。

程露不得不落向了青山之中。

青山之上,有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劍修便安靜的站在那裡。

程露自然認識。

那是流雲劍宗內門弟子。

名叫何不如。

在去年入的大道。

流雲劍宗內門弟子往上,或者入劍閣拜師,入某個白髮劍修門下,或者去夜雨崖,成為這樣一個劍宗古老而核心的殺手弟子。

何不如哪裡也沒有去。

依舊是帶著內門弟子的身份,在山中安靜的修行著。

流雲劍宗弟子眾多,自然不是人間劍宗那種地方能夠比擬的。

這樣一個弟子,倘若不是因為入了大道的原因,大概也不會程露記起。

畢竟程露是陳雲溪弟子,並非什麼宗門事務管理之人,不記得尋常之人,也是正常的事。

只是當這樣一個弟子在這種時候,突然出現在了這裡,有些東西自然便很是昭然了。

“原來何師兄也是十九章之人。”

程露看著自己肩頭的那一處劍傷,神色凝重看向了那個山中劍修。

黃粱的故事隨著大澤之門的大開,已經傳到了槐安。

那樣一個山河觀道人在某個謠風小鎮的故事,自然也流傳了出來。

十九章便成為了這樣一個組織的代名詞。

何不如安靜的站在雲霧山林邊,抬手接住那柄落回青山的劍。

“是的,師弟,你猜對了。”

隨著這樣一句話一同落下的,是沒有任何猶豫的一劍。

師出同門,何不如雖然是大道之修,但是終究也只是尋常三疊劍修,流雲劍宗對於劍意的修行,自然不如人間劍宗。

是以這樣一個劍修,在劍意之境上,反倒依舊是青蓮境,與程露相仿。

唯一的優勢便在於,體內元氣更為充沛。

道海疊浪,聲勢浩然。

那一劍程露自然有諸多劍式破去,只是程露並沒有出劍,只是身形挪移而去,避開了那一劍,落入了雲霧之中。

那個老道人不知何處。

相比於眼前的這個流雲劍修,很顯然那個雖然重傷但是境界頗高的老道人威脅更大。

只是很顯然何不如既然自迷霧之中走了出來,自然便意味著不會就這樣放程露離開。

程露遁逃而去,何不如執劍同樣無比迅速的追擊而去。

青山雲霧嫋嫋,卻是有著無數劍風吹襲著,盪開許多千年未曾沉降過的霧氣。

二人便在雲霧之中快速的穿梭著。

程露並沒有去理會肩頭被偷襲一劍帶來的傷勢,握著決離劍,仔細的辨認著青山方向。

流雲山脈向來多雲霧,這對於其實更偏向與人間北方的山脈而言,是一件並不合理的事。

雲霧多便代表了溼氣重。

往往黃粱山脈,才會如此。

流雲山脈雖然相對於人間而言頗高,但自然不至於如此,究竟如何,或許人世補錄集中有著答案。

只是對於程露而言,答案是什麼,此時自然是不重要的。

雲霧之地,對於他們這些流雲劍修而言,諸多地域亦是陌生的。

身處青山之間的時候,哪怕是程露,有時候都有可能會短暫的失去方向。

是以這名黑衣年輕劍修無比凝重的向著前方而去。

一直過了許久,程露才終於停了下來,匆匆避讓開自身後而來的一劍。

那一劍倘若避不開,自然是致命的。

一劍封喉,是流雲劍宗的美學。

與人間那些劍意之修自然不同。

聲勢未必浩大。

但這樣一劍,比任何劍意之劍都讓人頭疼。

程露的身形向著後方而去。

而後落在了一處高崖之上。

何不如卻是停了下來,站在了崖下雲霧之中,皺眉看著那個短髮劍修。

只是很快他也意識到了什麼,抬眼越過雲霧,越過那些淺月朦朧的青山,看向了北方。

“這裡離流雲劍宗不足十里。”

程露平靜的說道。

事實上,沒有等到程露說出這樣一句話的時候,何不如的臉色便已經變了。

天地之間,有劍光劃破月色而來。

對於青蓮境的劍修而言,便已經可以劍去百里。

只是劍去百里與瞬息百里,自然是不同的概念。

瞬息百里之事,或許只有那些本身便已經站在極高處的劍修們才能做到。譬如當年妖祖坐於高崖之上,一劍瞬息落於黃粱姜洛。

只是十里這樣的地方,對於一個崖主境的劍修而言,哪怕流雲劍修再如何不修劍意,亦是倏忽之間的事。

何不如臉上的神色尚且未曾完全變化,那一劍便已經穿過了他的喉嚨而去。

程露默默的轉過身去,看向那一處依舊藏在雲霧之中的劍宗。

一線劍光破開的痕跡盡頭。

有一位白髮劍修立於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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