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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三的桃花釀一詞,自然是從南島那裡學過來的。

對於這個突然便開始喜歡喝桃花酒的師叔,陸小三雖然有些不解,但是看著南島成天喝來喝去,啥事也沒有,而樂朝天一杯就倒,不由得便在心裡產生了一些仰慕之情。

師叔就是師叔,比弄曲子的厲害多了。

陸小二自然沒有同意,義正言辭地拒絕了陸小三貪得無厭的想法。

他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可以接受從別人那裡白拿一隻雞,卻不能接受去白拿一些桃花釀。

大概餓急了是求生,有了吃的了還想著酒,就是貪圖享受?

陸小二大概沒有那麼貪圖享受,否則也不會寒冬臘月,都頂著風雪去練劍了。

見自家師兄這般堅定,陸小三也只得哀嘆著放棄了這個想法。

其實他也只是說說而已。

小少年都是一杯倒。

也嘗不出什麼酒味來,只是大概覺得那也許是一種香甜的酒,應該會有些好喝。

要不然就是覺得要像個江湖劍客一般,啃著燒雞喝著酒,再絮絮叨叨地拉著路人說一些懶散的閒話,是一件頗為有意思的事情。

二人吃了許久,大概是那隻烤雞太大了,倒是還剩下不少,於是兩個小少年就想著帶回去給陸小小她們吃,重新拿油紙包好剩下的半隻雞。

小少年們心滿意足地揹著劍,向著鎮外走去。

走出鎮外,在花海雪道上走著的時候,陸小二卻是突然停了下來,向著那片劍湖看去。

陸小三聽見身旁的踩雪聲消失了,抱著半隻雞轉回頭來,看著陸小二好奇地問道:“怎麼了師兄?”

陸小二眯著眼睛穿過風雪,看向劍湖深處的那些雲霧。

那裡似乎隱隱有些影子在動著。

陸小三也看到了那裡,兩個小少年對視一眼,好奇地向著那邊而去。

走到湖邊的時候,那些影子也正好破開了風雪雲霧,出現在了一湖將盡的晚色之中。

卻是一艘新造的小木舟,大概一丈長三尺寬,像是一片樹木雕成的葉子一樣,緩緩地在湖上漂著,舟頭坐了個青裳少年,正在仰頭喝著酒,而後低下頭來的時候,與湖邊抱著烤雞的兩個小少年對視著,愣了下來。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草為螢看著兩個小少年問道。

陸小三大概有些心虛,把手裡的那個油紙包藏到了身後,嘻嘻笑著說道:“沒什麼,我們來看看你。”

草為螢挑眉說道:“你背後是什麼?”

陸小三歪著頭狡辯道:“我身後是春雪裡的小鎮,花海里的蝴蝶。”

小舟靠了過來,舟上青裳少年看著兩隻小少年唇邊的那些油光,大概明白了什麼,笑眯眯地說道:“烤雞好吃嗎?”

陸小三自從經歷了泡的火鍋哪來的溫泉味之後,腦子已經靈光了許多,此時倒是很是誠懇地說道:“你有烤雞嗎?可以給我吃一口嗎?”

那副眼巴巴的模樣,倒是讓人覺得他是如實的誠懇的認真的。

小舟停在了岸邊,草為螢卻是沒有下來,只是坐在舟頭看著兩個小少年,而後輕聲笑著說道:“可惜我並沒有,只是有一些桃花釀,如果有人吃了烤雞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他喝一點解解膩。”

陸小三深吸了一口氣。

這可真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問題啊。

陸小三自然是想喝桃花釀的,但是又不願意承認自己吃了烤雞。

陸小三愁眉苦臉許久,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指著身旁的看戲的陸小二說道:“我師兄吃了烤雞,但是他不想和桃花釀,前輩可以把我師兄的那一份桃花釀給我嘗一嘗。”

大概就像樂朝天說的那樣——我以為只有陸小三這般模樣的才會當叛徒。

所以在桃花釀面前,陸小三很是乾脆地將陸小二賣了。

但是啊!

樂朝天的話還有後續——沒想到你陸小二這樣濃眉大眼的也當了叛徒。

陸小二莫名其妙被陸小三給賣了,反手就把陸小三身後的那個油紙包奪了過來,拿在手裡誠摯地說道:“師弟他也吃了的,證據就在這裡,而且這還是用前輩你的名頭賒的賬。我本來看不過去這種行為的,但是因為是師弟,下不了手,前輩如果不高興,可以狠狠地打他一頓的,我沒有意見。”

沉默的人一般不說話,說話往往就是王炸。

陸小三震驚地自己的師兄,心想,多麼偉大的想象力啊,師兄,我都沒有想過要讓前輩打你一頓,只不過想用你騙點酒喝罷了,師兄居然想要讓前輩打我一頓,師兄就是師兄,永遠比自己想得高做得絕,果然只要有師兄在,我陸小三就只是二流角色。

雖然陸小三想了這麼一大串,但是反應也是很快的,拉著陸小二的衣裳說道:“前輩如果要打我,麻煩先打我師兄,雞腿我們一人一隻,還是他先吃的。”

草為螢坐在舟頭,笑眯眯地看著因為一隻烤雞開始互相出賣的師兄弟二人,而後晃了晃葫蘆說道:“我可沒時間打你們一頓,我現在忙得很。”

陸小三好奇地問道:“前輩忙什麼?”

草為螢回頭看向雲霧之外,輕聲笑著:“忙著送雪。”

“送雪?”

一旁的陸小二抱著那隻烤雞不解地重複道。

大概是見到陸小二和草為螢的注意力都被轉移了,陸小三卻是驟然發難,一把奪過烤雞,一把奪過酒葫蘆,哈哈笑著向著花海里跑去。

陸小二本來想追上去,但是看著草為螢那副就知道會這樣的笑眯眯地神色,於是也便由著陸小三去了。

“是的,送雪。”草為螢坐在舟頭,想了想,說道:“就是把鎮子裡的雪送到遠方山裡去。”

“送到山裡去做什麼?”

“看。”

草為螢輕聲笑著,言簡意賅。“你師叔南島知道的。”

這樣一件事情解釋起來,卻是很麻煩,所以草為螢把南島搬了出來,省了很多口舌,至於小少年會不會去問南島,那就是與他無關的事了。

“怎麼送?”

陸小二倒也看得出來草為螢這樣說的意思,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草為螢笑著說道:“就是你們看到的這樣,造一艘小舟,然後在風雪裡來來回回,到了那邊的時候,再把一身風雪抖落下去,像是撲粉一樣撲在山裡,於是遠山白頭。”

坐在舟頭的青裳少年說著,看向了陸小二。

“你要試試嗎?”

草為螢說得很有意思。

所以陸小二倒也有些興趣,點了點頭。

而後回頭看去,陸小三已經遠遠躲在花海里,一面吃著烤雞,一面大口喝著桃花釀,只是看樣子,大概有些醉意上頭了,正坐在那裡傻呵呵地笑著。

身為師兄的小少年陸小二下意識地嘆了口氣,卻是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往往師兄看起來更年老一些了。

不止是年紀大。

有時候也是真的頭疼。

陸小二過去將醉在花雪間,大有中聖無關景,花叢我自眠意味的陸小三提了過來,而後把酒葫蘆還給了草為螢,那半隻燒雞也便由著陸小三繼續拿著了。

三個人一齊擠在了草為螢不知道什麼時候造的那艘小木舟上,而後淋著那陣由南島留在鎮子裡的雪,在一湖暮色晃盪裡,向著雲崖方向而去。

暮色漸漸隱於大霧,而後又被水聲盪開。

小木舟自然有槳,草為螢做好了槳之後,便丟在了舟裡沒有去管了,大概也是因為不方便坐在舟頭飲酒的緣故。

陸小二拿起槳試著劃了一下,山裡少年,自然沒有接觸過這樣的東西,是以難免有些好奇。

只不過劃了一陣,也便放在了一旁,淋著破霧的雪,向著那些暮色氤氳的霧氣裡緩緩漂著。

大霧之中似乎許多山崖林立,從來天地風光,自非洞天福地。

或許曾經真的有過劍仙行走於其中。

但最終也只是坐在了舟頭,笑眯眯地帶著一肩風雪,喝著桃花釀,打算去鋪落一些山頭之雪。

陸小二坐在舟尾,卻是頗有些出神的看著那個舟頭的青裳少年。

也許天上人,自是人間人。

小舟雖然飄得很慢,劍湖也許很大也終究只是湖而已,而不是劍海。

是以穿過了大片的霧氣之後,那些雪漸漸消失在了湖中,而霧氣也在漸漸散去。

直至豁然開朗。

如同天光破曉。

湖邊高崖,遠山層疊。

小舟停在了湖邊,草為螢將酒葫蘆掛在了腰間,而後走上了那片向上而去的緩緩飄著雲霧的頗有些清冷的青藤之崖。

陸小二扶著陸小三也跟了上去。

陸小三看見崖坪,就嘿嘿笑著,掙扎著向著那裡而去,大概是想看看跳下崖去,會不會有另外一個天涯鎮。

陸小二連忙拉住了喝多了桃花釀的陸小三。

自然不是人間所有的高崖都是能夠跳的。

遠山之巔有些雪色,但是並不多,如同才始下了一場細雪,便匆匆停息了一般。

陸小二看著停在了這裡的草為螢,有些好奇地說道:“我們就在這裡撲雪嗎?”

草為螢輕聲笑著,說道:“要等風來。”

於是劍湖之中,便有山風吹破雲霧而來,吹著三人肩頭風雪,簌簌地落向那片遠山。

肩頭之雪在暮色晚風裡向著遠山而去,站在崖頂三人,就如同孤立於山崖,在春雪裡盛放的梨樹一般。

忽如一夜春風來。

千樹萬樹,都是你我在開。

草為螢取了酒葫蘆,喝了一口,而後遞給了一旁怔怔地看著自己肩頭梨花之雪落向人間的陸小二。

“前輩為什麼要做著這樣的事情呢?”

陸小二淺淺地喝著桃花釀,陸小三正坐在崖上,靠著小少年的腿,迷迷糊糊地睡著。

草為螢輕聲笑著,說道:“沒有為什麼,只是喜歡。”

沒有為什麼只是喜歡。

作為當今人間最高的人,落在小少年眼裡,卻是莫名的有些生動的可愛。

天上人,大概真的是人間人。

滿肩風雪白了遠山之頭。

就像草為螢和南島說過的那段話一樣——風吹開雲霧了,你倚坐在春日桃花暖陽裡,越過那些清冷的山崖,向著遠方看去,彎彎曲曲的小道在人間安靜地蜿蜒著,一片疏離的灰色的山脈之上,頂著一抹雪色。

陸小三在醉眼迷離裡睜開眼,朦朦朧朧地看過去的時候,大概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抬頭看著自己的師兄,也看著那個鎮子裡的前輩。

卻是有些不明白這是在做什麼。

只是抱著懷裡依舊帶著餘溫的香噴噴的烤雞,有些飲酒一般的沉醉。

草為螢只是不住的輕聲笑著。

大概只有曾經從痛苦裡掙扎過來的人,疏離的人,淡漠的人。

才會更明白,什麼樣的東西,才會更值得熱愛。

三人在崖上吹盡了風雪,直到那些照著山頂覆落之雪的暮色漸漸消退,才轉身向著大湖小舟而去。

“前輩這場送雪,我依舊有很多沒能明白的地方。”

陸小二看著重新坐在了舟頭的青裳少年,十二歲的小少年自然會有許多生命尚未觸及的體會。

草為螢在舟頭喝著酒,身影在霧氣有些隱隱綽綽,但是大概是在笑著的。

“其實不能明白是人間常態,陸小二。”草為螢輕聲笑著,仰頭看著雲霧之中緩緩流向身後的山巒之影。

陸小二安靜地看著木舟前方的青裳少年。

“講好自己所喜歡的故事,往往才是最重要的。”

草為螢輕聲說道。

陸小二回頭靜靜地看著那場已經消失在了霧氣裡的山雪。

而後輕聲說道:“好的,前輩。”

小舟在晃晃悠悠中,重新回到了那處有著桃花春日細雪的小鎮。

鎮外老狗輕吠。

有隻狸花貓在簷上抬爪試雪。

雀兒亂飛。

小少年正在舟頭沉醉。

......

陸小二把抱著烤雞的陸小三揹著離開了天涯鎮。

草為螢只是笑眯眯地坐在湖畔舟頭。

直到小少年們離去,青裳少年才回過頭,看向那個在暮色與夜色交匯的小鎮裡踩著花雪走來的白髮橘衣女子——人間無處不可通天涯。

“橘衣。”

青裳少年不再笑眯眯的,而是很是憂傷的,嘆惋地看著那個走來的女子,輕聲說著她的名字。

秋水只是帶著那柄劍,靜靜地在花雪小道上走著。

“我叫秋水,前輩。”

是秋水而不是橘衣。

是前輩而不是師祖。

大概磨劍崖的故事,真的已經結束在了歲月裡了。

......

當年紅衣決定將秋水交給妖祖作為人間化妖的試驗品的時候。

大概便註定了將那座高崖的故事埋沒下來了。

草為螢也許清楚,也許不清楚。

但他大概比任何人都能接受每一種選擇與結果。

......

兩個小少年在雪裡跌了許多跤之後,終於艱難地回到了峽谷裡。

二人穿過峽谷的時候,坐在樓上沉迷於彈琴的樂朝天,向來曲無謬誤的樂朝天,卻是驀然彈錯了一個音調。

“啊,親愛的小少年們。”樂朝天笑眯眯地向前傾身趴在護欄上,看著鬼鬼祟祟打算偷偷溜走的陸小二和陸小三。

“你們給師叔帶回來了什麼好吃的東西?”

陸小三嘻嘻笑著,搖搖晃晃地把懷裡的那個油紙包舉了起來。

很是得意,很是自豪地說道。

“是,是天涯鎮的烤雞!”

樂朝天笑眯眯地說道:“應該還有桃花釀。”

“是的,我往裡面倒了一些酒。”陸小三嘻嘻說著。

陸小二卻是愣了一下,看向自己的師弟,說道:“你什麼時候倒的?”

陸小三打了個酒嗝,而後嘿嘿笑著,說道:“師兄和老狗草為螢正在說話的時候。”

老狗也許是侮辱人的詞彙。

但是有時候大概也可以是一種親近的稱呼。

就像笨蛋一樣。

這大概是天底下唯一敢這樣罵那個鎮上少年的人了。

陸小二也沒有在意陸小三的稱呼,在天涯鎮的時候,陸小三便經常這樣說,只是聽到他往裡面倒了就,很是無奈,說道:“這是要帶給師父吃的,你這樣偷偷喝酒就算了,倒時候回去你就直接躲起來睡覺,但是你往裡面倒了酒,你是覺得師父擰不下來你的頭是嗎?”

陸小三愣了一下。

他之前確實沒有想過這一茬。

只顧著邊吃邊喝,快意瀟灑了。

“那怎麼辦?”

樂朝天坐在樓上笑眯眯地說道:“這個好辦,酒也可以是做菜的調料,你拿上來,我幫你放爐子裡烤一下,就只會有香味,而不會有酒味了。”

兩隻小少年看著樓上頗有些居心不良的樂朝天。

很顯然這是羊入虎口的事。

鬼知道這半隻烤雞進了那棟小紅樓,還能不能剩下骨頭出來。

樂朝天看著雪裡猶豫著的兩個小少年,輕聲嘆息著:“看來那些火鍋,終究還是師叔錯付了,沒關係的,你們帶去給師姐吃吧,一點都不用給師叔留,師叔是不會怨你們的,師叔又有什麼壞心思呢?”

兩隻小少年看著樓上自怨自艾的樂朝天,無語良久,而後抱著那隻烤雞走上了樓去。

樂朝天看著抱著烤雞走上來的小少年,琴也不彈了,和三人一起圍在了爐邊。

“要怎麼烤?”

陸小三抱著烤雞,一面晃著頭,一面問道。

樂朝天笑眯眯地說道:“你們不會,來,給我,我教你們。”

兩隻小少年猶豫了很久,還是把烤雞遞到了舔著嘴唇的樂朝天手裡。

“你們要先這樣。”

樂朝天有模有樣地接過烤雞,而後深吸一口氣,張大了嘴,直接一口啃了下去。

兩個小少年目瞪口呆。

烤什麼烤。

我他媽直接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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