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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島站在峽谷漸漸大起來的細雪中,收回了桃花劍,看著劍身上的那些雪屑,點了點頭。
被青椒身周劍意震開的鸚鵡洲,也重新回到了南島身側。
這一場試劍,青椒自然沒有刻意讓著南島。
大概也是有了一些,因為少年提前將這場試劍的結局寫下的惱怒之意在其中。
但總之,雖然這並不是一場生死之爭,但是青椒還是沒有保留太多。
“這一劍細雪,比我想象的,要強很多。”青椒看著面前正在擦著劍上雪屑,眸中依舊有著細雪的少年,緩緩說道。
南島將桃花劍送入了身後的走馬鞘中,而後抬手握住了鸚鵡洲,輕聲說道:“借勢一劍而已。”
只是大概這樣一劍之勢,也只有南島能夠借來。
南島握著鸚鵡洲,抬起頭,透過傘沿,看著這場在峽谷天光裡漸漸遮掩了暮色的雪。
青椒同樣抬頭看著那線雪色,緩緩說道:“如果是生死之.....”
大概終究還是有些不服,有些劍修的傲氣。
但是面前抬頭看天的少年,只是鸚鵡洲鬆開來,平靜的伸手接一些細雪,打斷了青椒的話。
“生死之爭,沒人能夠爭得贏我。”
“如果我不怕死的話。”
這是在南衣城外,南島見過了那場風雪劍光之後,領悟到的東西。
青椒低頭看著少年掌心裡那些被細雪割出的血色,沉默了下來。
“是的。”青椒輕聲說道,而後抱著劍向著峽谷外走去。
少年躲在傘下,躲著風雪。
如果他不想躲,便會將身周的人間,盡數拉入那些風雪之中。
樂朝天抱著劍走了過來,看了南島許久,而後輕聲笑著說道:“師兄似乎明白了這細雪一劍的用法了。”
南島低下頭來,輕聲說道:“是的。”
“什麼時候?”
樂朝天很是好奇。
南島想了想,說道:“大概在某個人的夢裡,確定了一些東西,大概喝了許久的酒,也想通了一些東西。”
倘若細雪是錨點。
那麼自然便可以以此借來一些東西。
這場與青椒的試劍,一是為了當初那封信裡說的那件事,其二自然便是為了驗證一些東西。
南島靜靜地看著掌心血色,也看著傘外細雪。
有些東西是令人惶恐的。
但是他現在很是平靜。
平靜得像是可以接受一切。
“你們在做什麼?”
小少年陸小三蹦蹦躂躂地從峽谷另一頭頂著一些雪屑走了進來,懷裡抱著一隻小土狗。很是好奇地看著站在這線峽谷雪色中的二人。
樂朝天轉過頭去,笑眯眯地說道:“沒什麼,你今日怎麼回來的晚了一些,這條狗哪來的?”
陸小三抱著小土狗嘻嘻笑著跑了過來,停在二人面前。
“前輩說快過年了,讓我明年再去背,順便讓我把這隻樂.....”陸小三說著說著便停了下來,而後笑嘻嘻地說道:“師叔我絕對沒有在說你,這條狗其實叫陸小二。”
只是陸小三的話音才落下,便停了拔劍的身聲音。
陸小三歪著身後看向樂朝天身後,才發現他師兄陸小二卻是正好走到了峽谷口,聽見了陸小三這句話,很是乾脆的拔出來溪午劍來。
“哈哈。”陸小三尬笑兩聲,說道,“師兄你聽錯了,我是說這條狗叫陸小一。”
陸小二向著這邊走來,把劍送了回去,冷笑一聲看著陸小三說道:“我會去告訴師姐的。”
陸小三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那它叫什麼名字?”
樂朝天幾人都是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陸小三。
陸小三嘆息一聲,抱著狗就繞過了幾人。
“小三,我們走,不理這些神經病。”
“汪汪。”
小土狗大概覺得陸小三這個名字太蠢了,很是委屈的叫了兩聲。
於是一隻在峽谷裡帽子耳垂一搭一搭的大狗抱著小土狗很是鬱悶地離開了這處峽谷。
陸小二抱著劍,感受著峽谷裡殘留的劍意,看著身側懸著鸚鵡洲的南島,皺眉問道:“剛剛發生了什麼,師叔?”
陸小三是剛好從天涯鎮而來,而陸小二則是在小白瀑淬鍊著劍意,突然便感受到了峽谷之上的那些劍意湧動,於是匆匆而來。
南島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與青椒比試一番而已。”
陸小二愣了一愣,看著南島好奇地問道:“誰贏了。”
樂朝天在一旁笑眯眯地說道:“自然是你師叔贏了。”
原本還皺著眉頭神色有些凝重的小少年,聽到了這句話之後,卻是很是燦爛地笑了起來。
“好。”
南島看著這個平日裡總有些故作沉穩的端著的小少年陸小二,說道:“你笑的這麼開心做什麼?”
陸小二回頭看向那個在木屋外抱劍而立,靜靜看雪的紅衣女子,而後緩緩說道:“因為她以前說過嶺南的壞話。”
樂朝天輕聲笑著,說道:“也許當時只是看不慣嶺南的這種氛圍而已。”
換做現在,青椒自然也是不會說那些話了。
陸小二輕聲說道:“師叔的道理講贏了,總有一日,我也要與她講講道理。”
小少年自然沒有忘記那日在投劍池邊,那個來自東海的女子說的那些話。
樂朝天笑眯眯地拍著陸小二的肩膀,說道:“加油少年!”
陸小二這一次倒是沒有懟樂朝天,只是抱著劍點了點頭。
南島抬手握住了身後的鸚鵡洲,看了少許,而後向著峽谷外走去。
“師兄去做什麼?”
南島揮了揮手中的鸚鵡洲,說道:“找師兄給我做個劍鞘。”
樂朝天倒也沒有追上去,只是向著小樓那邊而去。
“師叔要不要再試一劍?”
陸小二在後面看著樂朝天說道。
樂朝天懶洋洋地揮著手,說道:“下雪了,還是在樓裡烤火舒服,對了上次丟掉的小火鍋,你們撿回來沒有。”
陸小二搖了搖頭。
“不知道,上次好像丟遠了,滾山下去了,要不讓伍師叔再敲一個?”
樂朝天回頭微微笑著看著陸小二說道:“這不是讓你師叔再敲一個事,你說要是你師父知道你們把小火鍋弄丟了,會不會打死你們?”
陸小二:“......”
陸小三捱打的音容宛在。
“火鍋是你丟的。”
“我們三個一起吃的火鍋。”
陸小二嘆息一聲,看著天上的細雪,好在暮色還沒有完全褪去,只是遮掩在了那場雪後而已,是以天色倒也不是特別昏暗。
總之先找到那個小火鍋吧。
陸小二嘆息著,放棄了回去練劍的想法,一面吐槽著樂朝天這個破弄曲子的師叔,一面愁眉苦臉地向著峽谷後走去。
......
南島要在明年登崖之事,依舊只是與陸小小和伍大龍二人說了,陸小小和伍大龍大概也是沒有和誰提起過這件事,所以樂朝天他們自然是還不知道南島的這些打算。
只是看著南島與青椒試劍之事,覺得有些突然而已。
南島從天涯劍宗回來的時候,正好撞見了提著個摔破的小火鍋坐在峽谷口一籌莫展的陸小二。
這倒是一件極為稀奇的事。
情緒比較豐富的,往往是陸小三和樂朝天二人,陸小二則是學著南島的模樣,經常抱著劍往某處一鑽,便安靜地待在了那裡。
所以這般愁苦模樣的陸小二,確實少見。
“你怎麼這個樣子?”南島看著陸小二手中的那個破火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陸小二嘆息了一聲,說道:“上次去溫泉的時候,樂師叔找師父拿了個小火鍋,我們在那裡吃了一頓火鍋,回來的時候,正好碰見師父守在峽谷口,然後就順手丟了,師叔說要我去找回來,結果剛剛找回來的時候,這火鍋已經摔破了,這要是讓師父知道,估計我也免不了一頓竹筍炒肉了。”
南島頗為憐憫地看著這個坐在細雪裡的小少年,說道:“如果是別人的話,我或許還能周旋一下,但是是你師父的話,我大概也無能為力。”
“e=))唉。”
眉清目秀的小少年愁眉苦臉地抱著摔得坑坑窪窪的小火鍋蹲在那裡不住地嘆著氣。
南島抬頭看著這場雪,想了想,卻是突然笑了起來,看著陸小二說道:“這個火鍋還能用嗎?”
陸小二低頭看了一陣,說道:“應該還可以?破了地方在煙囪上。”
南島輕聲笑著說道:“這樣吧,我們先去吃頓火鍋再說。”
陸小二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的這個師叔,要不是南島比樂朝天小很多,陸小二差點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把樂朝天看成了南島。
“吃火鍋?”
南島湊近了陸小二的耳旁,說道:“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
陸小二一臉無語。
這和沒說有什麼區別?
不過陸小二還是提溜著火鍋,和南島一起在嶺南的第二場雪裡,向著小樓而去。
樂朝天看見二人頂著雪提著小火鍋走上來的時候,還愣了一下。
“你們要做什麼?”
樂朝天很是謹慎地抱著蝶戀花向著火爐邊縮了縮。
沒辦法,陸小二提著火鍋咬牙切齒的模樣,總讓樂朝天覺得這小子會把火鍋扣在自己頭上。
不過陸小二倒是沒有這麼做,只是看了一眼南島,把火鍋放在了一旁,一屁股坐在了小火鍋旁邊,唉聲嘆氣地說道:“小火鍋已經摔成這樣了,看來怎麼都免不了一頓打了。”
樂朝天嘿嘿笑了兩聲。
陸小二繼續嘆著氣,說道:“反正總要捱打,挨頓飽打,總比挨頓餓打好。”
樂朝天愣了愣,不知道陸小二這是要做什麼,而後便聽見陸小二很是憂傷地說道:“師叔,我要吃火鍋。”
樂朝天本來還有些猶豫,不知道這小子想做什麼,但是一聽到吃火鍋,便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眼中亮起了光芒。
“好!”
樂朝天深以為然。
大概也是覺得坑了陸小二一把,心有愧疚的原因,向來慣於懶散地等著別人把東西弄好的樂朝天,倒是勤快了起來。
主動去打了水,然後又跑去了樓下,找了一些先前剩下的食材,嶺南這段日子溫度很低,前不久才化盡了雪,是以那些上次大雪時剩下的那些火鍋材料倒也沒有壞,就是少了一些。
不過也無妨,反正今日只是為慷慨赴死的壯士陸小二準備的一場小火鍋而已,自然不需要準備那麼多的東西。
弄好了這些之後,樂朝天又趴在爐邊扒著那個大火爐中的炭塊,加進了那個小火鍋的底部。
一切準備妥當,三人這才圍著搬到了門口邊的小火鍋坐了下來。
因為是炭火的原因,火鍋熱得有些慢,
樂朝天看著陸小二那幽怨的眼神,嘆息了一聲,拍著小少年的肩膀說道:“師侄啊,都是師叔不好,害得你要去挨這頓打,不過你放心,等你回來了,師叔保證還請你吃一頓更好吃的火鍋。”
樂朝天說得情真意切涕淚橫流,便是陸小二都差點相信了。
好在一旁的南島一面看著門外細雪,一面大概是忽感風寒咳嗽了兩聲——觀雨境的修行者,觀雨觀多了,染點風寒大概也是合情合理的。
陸小二醒悟過來,於是配合著樂朝天,忙不迭地點著頭。
“師叔不必自責,無非捱打而已,算不了什麼。”
二人胡扯了好一陣。
火鍋慢慢地熱了起來。
樂朝天最初大概確實是有些愧疚,沒怎麼動筷子,只是看著陸小二和南島在那裡吃得賊歡,於是也把那些愧疚拋之腦後,拿著筷子,一面下著菜,一面大口地暢快地吃著,就如同這一頓斷頭飯,啊呸,捱打火鍋,不是給陸小二準備的,而是給他樂朝天準備的一樣。
陸小二倒是確實吃得有些愁眉苦臉,一面看著樂朝天,一面看著南島。
南島看著陸小二那般模樣,輕聲笑了笑,而後看向樂朝天說道:“夜雪火鍋,還是要有一些酒才好。”
樂朝天此時吃得開開心心,滿嘴流油,也忘了這是在幹嘛了,笑呵呵地說道:“師兄說的對。”
南島走到廊道上,將自己先前掛著的酒壺取了下來,揭開壺蓋看了一眼,好在下午的時候,沒有把壺裡的桃花酒喝完,裡面還有小半壺的樣子。
拿著酒壺走到了火鍋旁,陸小二眼睛亮了起來,大概猜到了南島要做什麼了,站了起來說道:“我去拿酒杯來。”
小少年開開心心地跑去找來了酒杯,給三人一人倒了一杯。
坐觀細雪,閒吃火鍋。
大概是人生極樂。
所以甚至不用陸小二勸酒,樂朝天便是一面吃著火鍋,一面看著樓外細雪,開始喝了起來。
“甚妙甚妙!”
樂朝天一口酒下肚,臉上便有些醉意,笑眯眯地看著樓外細雪。
“觀劍,飲酒,聽雪,與師兄師侄同坐吃火鍋,人間諸般樂事,不過如此。”
樂朝天又是一口酒下肚,用手裡筷子隨意地敲著火鍋的鍋沿,甚是快樂的說著。
“師叔說得是,師叔說得太對了。”陸小二在一旁點著頭,也捧著手裡的酒杯小口的抿著。
如同這真的只是一場閒來無事吃的火鍋一般。
南島便在一旁,提著酒壺大口的喝著,笑眯眯地看著二人。
陸小二自然是極為聰明之人,事情已經到了這裡,他已經知道該如何去做了。
小少年一面看著在那裡喝得幾分醉意上頭的樂朝天,一面瞅著面前破破爛爛的火鍋,卻是想到了該如何去做。
火鍋差不多吃完,樂朝天也喝了兩杯酒,已經開始搖搖晃晃起來。
牙板數敲珠一串,玉山未倒腸先亂,大概便是這樣,只是樂朝天顯然不會腸先亂,只是面帶著迷人的笑意,欲倒未倒,似傾未傾。
陸小二意猶未盡的在火鍋湯中挑著,儘管這場火鍋別有意圖,但是吃火鍋自然是快樂的,只是大概那些上次剩下的食材都被吃完了,只是挑起了一根孤零零的粉條,於是將粉條送入了口中,這才放下了筷子,看著樂朝天說道:“師叔。”
“嗯?”
樂朝天醉眼迷離地轉過頭來。
“師叔上次不是說要拿火鍋敲曲子嗎?”陸小二笑嘻嘻地說道,“剛才聽師叔敲了幾下,覺得很是好聽,不如師叔認認真真地,完完整整地對著這場雪敲個曲子怎麼樣?”
樂朝天一激靈,倒是給陸小二嚇了一跳,還以為他發現了自己的意圖。
只是這個一杯便醉的師叔,喝了兩杯之後,卻是一拍腦袋說道:“對對對,觀劍飲酒聽雪吃火鍋,自然不能少了奏曲,小二,取我方天畫琴來。”
“師叔,是火鍋,火鍋。”
“啊對對對。”樂朝天說著,倒也不怕燙,修行者也確實可以不怕燙,一把將火鍋攬了過來,抱在懷裡,拿著筷子便要敲。
陸小二卻是說道:“師叔,這裡太悶,不如出門,坐在護欄上,見雪而彈,肯定更妙。”
樂朝天轉頭迷離地看著山夜細雪,笑眯眯地說道:“知我者,小二也!”
於是攬著火鍋,拿著筷子,搖搖晃晃地走到了廊道上,而後跨坐在二樓欄杆上,看著人間細雪,抬手敲著懷中火鍋,曲聲遂起,笑道:
“臘九之歲,與師兄師侄同飲,甚歡,為之歌曰:見春華以桃花,觀霜雪為冷月。浩乎天地,燦以文章;樂之銅爐,醉為煙霞;光華齊來,紛紛以降。故邀仙人而馭風,喚神鬼共駕雲。當與山河同坐,又何惜乎少年......”
再然後是什麼,便不知道了。
喝得迷迷糊糊地樂朝天,大概動作太大,哎呦一聲,卻是連著火鍋一同摔了下去。
“咣噹!”
陸小二聽著這個聲音,酒杯一丟,劍也懶得拿了,歡快地跑下樓去,舉著手像是一棵溪中隨流而動的水草一般,歡快地向著峽谷下方跑去。
邊跑邊喊著。
“師父師父,樂師叔把小火鍋摔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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