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半浮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卷 傘下人 第二十四章 先生,我是認真的,此劍天上來,秋雨半浮生,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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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蠢了。”

卿相嗑著瓜子蹲在屋簷上罵道。

好端端的走著路便被拉了過來的雲胡不知疑惑地問道:“為什麼太蠢了?”

“蠢就蠢在還真的放開了,還他媽真的就走了。”

“......”

“喲,這還有個更蠢的。”

“秋先生。”

花無喜站在杏花小道上,看著從靜思湖走出來的一身溼漉漉的秋溪兒,微微笑著說道。

“今夜月色很美。”

秋溪兒平靜地看了一眼花無喜,什麼也沒說,徑直走過去。

花無喜抬手攔了一下,秋溪兒停了下來,看著他說道:“何事?”

花無喜微笑著說道:“多年前曾隨家兄去過一趟東海,得見先生一面,此次前來懸薜院,正是聽說先生在院中,值此良宵,想邀先生杏林閒談賞月,不知可否?”

秋溪兒看著花無喜許久,卻是平靜地說道:“好。”

花無喜大喜過望,保持著風度,做了個請的手勢。

二人在小道緩緩走著,花無喜不安地在一旁偷眼看著秋溪兒。

“好看嗎?”

秋溪兒平靜地說道。

“先生自然好看。”

花無喜慌忙端正了視線,平視前方說道。

二人走了一陣,一直到過了青牛院的出口很遠,再往前便是大片杏林,秋溪兒卻是突然停了下來。

“你說你當年見過我一面,是在什麼時候?”

花無喜痴迷地看著秋溪兒說道:“五年前,家兄得證大巫,遊歷人間的時候,帶我去過東海。”

“大巫?”

“家兄北巫道主,公子無悲。”

秋溪兒看著花無喜,平靜地說道:“很好。”

花無喜有些發愣,看著秋溪兒問道:“先生覺得什麼很好?”

秋溪兒平靜地說道:“在靜思湖裡有柄劍,你去幫我取來如何?”

花無喜微微笑著說道:“好的,先生稍等。”

而後向著靜思湖而去。

秋溪兒平靜地站在杏花小道上,今夜點燈的人沒來,所以道上只有月色。

過了許久,花無喜才一身湖水地跑了回來,說道:“先生,湖中沒有劍。”

秋溪兒平靜地說道:“當然沒有劍。”

花無喜愣在那裡,卻見秋溪兒轉頭看著南方。

“那柄劍在黃粱。”

花無喜正想說什麼,卻見月色下一道流光而來,落入秋溪兒手中。

劍刃之上帶著血,還有半個嘴唇。

秋溪兒平靜地將那些血肉甩落在道上,抬手接住一朵杏花,擦淨了劍上血痕。

“磨劍崖是個講道理的地方,花無悲管教不嚴,那我就割了他的嘴巴。”

秋溪兒看著神色變得難看的花無喜,淡淡地說道:“至於你,我給卿相一個面子,出了懸薜院,不要讓我見到你。”

花無喜沉默少許,轉身離去。

秋溪兒平靜的看著花無喜倉皇離開的身影,縱身一躍,落在了青牛院的屋簷之上。

卿相尷尬地笑著,說道:“咦,我怎麼在這裡?”

又看向雲胡不知,說道:“你小子,怎麼這麼喜歡偷窺?今日我非得教訓你一頓不可。”

雲胡不知:“......”

秋溪兒平靜的看著二人,而後化作劍光消失在了懸薜院。

卿相嘆惋地看著秋溪兒離開的方向,又回頭看著還在院中失魂落魄的走著的南島。

“得想想辦法。”

卿相自語道。

雲胡不知在一旁說道:“卿師您估計就是想快點把南島送走。”

“哈哈哈,不要胡說不要胡說。”

卿相被自己的學生戳穿了想法,老臉一紅,一面否認著一面站了起來。

沉默地看向南方,而後回頭看著雲胡不知說道:“我要回一趟黃粱,如果院裡有事,你便去劍宗園林找叢刃老小子。”

雲胡不知正色說道:“好的。”

卿相說完,便消失在了屋簷之上。

雲胡不知站在房頂,沉默地看向大澤的方向。

他不知道黃粱發生了什麼,但是很顯然並不是什麼小事。

看了一陣,才發現卿相沒有給他送回去。

無奈地嘆息一聲,深吸一口氣。

“有人嗎?”

“有人嗎?”

“救命啊!”

南島撐著傘,沉默地走在巷子裡。

那一巴掌給他扇醒了過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就衝動地折了回來,一把就將秋溪兒抱住了。

大概受了點刺激瘋了吧。

南島自嘲地笑著。

不再去想這件事情,撐著傘走出了院子,便開始聽見南衣城繁華的聲音傳了進來。

南島一直走過了小橋,停在這條偏僻長街的入口,看著外面繁盛熱鬧的人間,心中的那些憂愁卻也是被沖淡了一些。

於是沿著長河一路走去,街道上人來人往,孩童們嬉戲打鬧著,在南島身旁穿來穿去,賣糖葫蘆的扛著草垛從旁邊過,南島看了,於是掏了一文錢,買了一個,邊走邊吃著。

吃著鮮紅而甜膩的糖葫蘆,看著滿河燈火漂盪,人間百態匆匆而過,南島心情倒也舒暢起來。

“想那麼多做什麼?”南島自顧自地說著。

“心中無女人,拔劍自然神。”

“從明天開始,做一個幸福的人,掃地,點燈,修大道!”

南島給自己打著氣,沿著河一面啃著糖葫蘆,一面隨意地走著。

走了沒多久,卻是看見河邊圍了一圈人,南島好奇地走過去,才發現原來是街頭玩骰子的。

規則也很簡單,下注猜點數大小。

南島看了一會,想了想,擠了進去,拿出一文錢,拍在地上用炭塊寫著六點地方。

攤主又等了一會,見沒人下注了,於是開始搖骰子。

揭開碗,三個骰子,一二三,正好六點。

攤主古怪地看了一眼南島,但也沒有說什麼,把猜錯的人的錢收進了碗裡,又給猜對的一一賠了錢,於是開始了下一輪。

南島拿著四文錢,繼續按在了六點了上。

攤主看了一眼南島,開始搖骰子。

開出來,一一四。還是六點。

攤主吸了一口氣,把筒子裡的骰子丟進了河裡,重新摸了三個出來。

圍觀的人也感覺有點問題,但是還是很謹慎地沒有跟著南島下注,生怕是南島和攤主演雙簧。

南島把十六文錢繼續按在六點上。

攤主也是來了脾氣,站了起來用力搖了一陣,啪的一聲罩在地上。

“我就不信哪有那麼多六,開。”

二二二。

還是六點。

眾人也都是古怪的看著南島。

南島沒有說話,從攤主手裡接過錢。

人們紛紛把錢按到六點上去。

南島卻是開口說道:“我押,二十一點。”

“?”

“三個骰子哪來的十九點?”

南島只是看著攤主,笑眯眯地說道:“怎麼樣,敢不敢來?”

攤主脖子一梗,說道:“來。”

而後把骰子放進筒子裡,因為擔心自己不小心搖碎了,攤主搖都沒搖,直接罩在地上。

眾人都是看著筒子。

而後揭開,便是一陣驚呼。

骰子全碎成了兩半,中間都是藏了一塊鐵塊。

南島笑呵呵地轉身離去。

深藏功與名。

當然對於南島而言,並不是想要拆穿攤主的把戲。

只是他突然想起來自己打麻將把把天胡的事。

原來當真天都要替自己胡牌啊!

南島透過傘沿看向頭頂的夜空,心中卻是頗為不解。

是什麼讓‘它’這般矛盾?

南島百思不得其解地走在河邊。

然後便瞥見了在南衣河上晃悠的小船,還有正在艙裡數錢的少女鼠鼠。

南島看著那艘小船,想起了那晚水下的事,猶豫了一陣,卻還是再度跳了上去,給鼠鼠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整個身子撲在了陶罐上,等看見是南島。這才鬆了一口氣,站起來拍拍胸脯說道:“原來是你啊,嚇我一跳。”

南島彎腰走到鼠鼠艙邊,把那塊被風吹歪的破布撩出去,探頭問道:“你又存了多少錢了?”

“三十多文?”

鼠鼠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南島收回了頭,在船沿坐下,看著岸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們,說道:“我可能見到了你說的那個胡說八道的人了。”

鼠鼠並沒有驚訝,平靜地說道:“哦,對啊,他之前來了南衣城,還讓我載了他一程,給了我一文錢。”

“不是說要十萬文才來嗎?”

“對啊,但也沒說沒有十萬文他不來啊。”鼠鼠從船艙裡鑽了出來,和南島一齊坐在船沿上。“不過他也只問了我存了多少文了。然後又走了。”

南島哦了一聲,便沉默下來。

鼠鼠看著南島說道:“怎麼樣,你拿到桃花了嗎?”

南島笑了笑,說道:“沒有,但是我現在在懸薜院裡,算是在修行吧。”

“懸薜院啊,那挺好的呀。”鼠鼠有些憧憬地說道,“我以前也想去來著,可惜被抓到了。”

“不過不要緊,等鼠鼠攢夠了十萬文錢,讓他給我改了命,我就去懸薜院修行。”

南島看著鼠鼠眸光中的神采,也覺得開心了起來。

“那你想要修什麼?”

“鼠鼠要修劍,成為像磨劍崖崖主一樣的大妖劍修。”

鼠鼠握著拳頭說著,卻是突然想起來什麼,看向南島,說道,“你不是說等有緣見到,就告訴我你的故事嗎?我們都遇見兩回了。”

南島想了想,說道:“那好.....下次再說吧。”

鼠鼠一臉問號的看著南島,後者則是看著小船即將漂過的那座小石橋,跳了起來,攀住橋沿翻了上去,鼠鼠一臉懵逼的隨著小船漂走。

南島翻上了石橋,看著身旁那個正在看著長河人間的白裙女子,突然覺得,好像不拔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於是南島堅定地說道:“先生。”

“我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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