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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在神通蛻變的十數日內,鹿叫聲偶有聽聞。
明明房間隔音極好,但詭異莫名的鹿叫聲,卻偏偏能穿透厚實的牆壁,令人毛骨悚然。
還好鹿叫聲的頻率逐漸減少,否則難免會影響李墨的閉關。
他承受著來自身體蛻變的折磨,即便痛感遠遠比不上移植法指,可依舊非常的難熬。
李墨見此,便把精力都放在功法上。
骨簡裡的《養元本經》被他翻閱過無數遍,一字一句都牢牢記住,琢磨其中的含義。
養元本經在古代心獸宗,倒沒有相應的功法,應該是後世修士根據異種氣息創出的。
李墨透過造化書獲取的豐富理論知識,進行多次對照,才確認養元本經沒有暗手的存在。
養元本經的前半部分就是尋常的煉氣功法,修行效率普通,但勝在煉出的靈力精純。
後半部分卻畫風突變,講究藉助異種靈氣獨有的侵蝕性,把五臟同化成屍靈根。
一旦不小心損傷五臟,哪怕去韓才的妙手居置換掉,還是會影響到自身的根基。
李墨有造化書在,五臟靈根化應該問題不大。
只可惜沒有晉升弱冠期(築基期)的內容,他必須找機會再尋求一門層次更高的功法。
寒風凜冽,初冬將至。
李墨兩耳不聞窗外事,待到面板蛻變完成,抓耳撓腮的奇癢頓時消失大半,不由鬆了口氣。
他檢視造化書的資訊,面板的神通名為“無漏之體”。
李墨怎麼可能不知道無漏之體,前世有過類似的說法,是典籍中道士追求的無上境界。
凡是男女,年歲達到一定程度後,自然而然便會出現月經、遺精的現象,被稱為“身漏”。
也就是精氣神走失的徵兆。
無漏之體能讓李墨的精氣神不至於外洩,隨時保持充盈,服用五穀也不再產生汙穢。
可李墨不免有點無奈。
如果放在七千年前,無漏之體簡直就是道體,至少在結成金丹前,都有著至關重要的助力。
現在呢。
李墨剛過完十一歲生辰,距離內臟喪失生機也就九年。
待到他渡過總角期死病,五臟也被屍靈根代替,就更不存在什麼精氣神外洩的說法。
“算了,總有益處的。”
李墨苦笑著搖頭,過目不忘在提升記憶之餘,甚至連悟性、身軀掌控都變相增強,無漏之體肯定不會僅限於收斂精氣神。
神通對身軀的影響都是隱性的,具體還得摸索。
李墨在等待中丹田神通覺醒的時間裡,好好研究了下無漏之體的效果。
他的精力變得旺盛,每日只需睡兩個時辰,身體素質也在緩慢提升,連食量都從一日一餐,降低到三日一餐。
不過哪怕沒有無漏之體,其實二十歲後也不再需要進食休眠。
李墨略有遺憾,但當他每日例行檢查脈搏時,發現無漏之體竟然能延緩死病,心跳頻率降低的速度,因此銳減三成。
按照他的估計,總角期死病應該可以推遲五年,在二十五歲左右才徹底爆發。
李墨如果再次烙印中丹田,瓊漿靈氣倒能列入考慮的名單,用來配合無漏之體。
可惜只能藉助無漏之體拖延死病,無法根除。
隨著身軀的腐朽,瓊漿靈氣與無漏之體的效果,肯定會越來越輕微,人生來逃不掉死病。
砰砰砰……
李墨胸口突然傳來悶響,並非心臟劇烈的跳動,而是中丹田終於完成了烙印後的蛻變。
覺醒神通“多層丹田”。
他有些搞不懂多層丹田的作用,意識翻開造化書。
第二頁的中丹田,肉瘤狀的器官變得有些古怪,竟然裡外共有三層,由核心容納靈力。
李墨眉頭微皺,隱約有所猜測,不過還需要驗證一番。
他搖響銅鈴後,便有雜役送來熱水。
李墨簡單的沐浴更衣,著手準備修行養元本經,主要還是把身心的狀態調整到鼎峰。
入門修行,需要用意識溝通外界的靈氣。
難度因人而異,有修士半年都感應不到靈氣,也有修士僅僅花費一個月便達到總角期。
李墨為保險起見,沒有直接開啟琉璃罐。
他來到祭臺旁,將天辰子的畫像並掛在牆上,還在香爐裡點了三支香燭。
養元本經裡有前人的備註。
如果難以感知外界的靈氣,可以嘗試觀想天辰子的畫像,能幫助意識溝通靈氣。
李墨仔細打量畫像,怎麼看都沒有非同尋常之處。
他將琉璃罐放置於身前,盤腿閉眼冥想起來。
令李墨意外的是,閉眼不過幾息,漆黑一片的視角里,突然出現代表靈氣的一粒粒光點。
彷彿只要伸手就能取得。
靈氣五顏六色,其中數量最多的便是灰褐色的山嶽靈氣,其次是寒冬滋生的冰霜靈氣。
他盯著靈氣光點許久,結果壓根沒有霾霧靈氣的蹤跡。
“不是說,閉關數月才入門的修士比比皆是嗎?”
“我用了多久?”
李墨沒預料到如此輕易,所以壓根沒有取出霾霧靈氣,只感應到室內的幾十類異種靈氣。
他只得退出修行的狀態,準備開啟琉璃罐。
這時,李墨正好睜眼看向天辰子畫像,可能因為意識依舊處於入神中,導致視角出現恍惚。
畫像變得詭異起來。
天辰子的胸腹部有血液緩緩滲出,彷彿被利器刨開,道袍也破爛不堪,手持的拂塵如同人骨製成,其發須被鳥羽代替。
咔咔咔。
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李墨曾經在馬車裡同樣聽到過,似乎來自於駕車的田掌櫃。
眨眼間,天辰子的胸膛呈現出敞開式,肋骨向外生長,露出的五臟顯得無比古怪。
心臟似剝皮的猿猴。
肝臟似無腿的負鼠。
脾臟似多足的鬣狗。
肺臟似人面的豚豬。
腎臟似雙首的鴉雀。
………
李墨指甲刺進掌心,用疼痛強行把意識喚醒,再看畫像上的天辰子,依舊是道骨仙風。
他喘著粗氣將畫卷合攏,放在燭火上焚燒殆盡。
過去大半日,李墨的心境才重新平復,甚至有點見怪不怪,畢竟熔鎮處處透露著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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