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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雲郡諸人都在鳳陽城裡置辦房產,這本身就表明了一種態度。
就好像李萬疆得知蕭辰的好兄弟胖子在這兒買了宅院,就非常欣慰,甚至還主動來看了看……
“老爺,那位靈兒姑娘就是……還有那位蕭野老弟就是……”周瑞忽然認識了這麼多的傳奇人物,一時真有點接受不了。
委實那兩位也不大像是燕雲衛的將軍,更不像是蕭大人的弟妹,倒更像是鄰家的小弟小妹,表現的那叫一個低調,說話那叫一個和氣……
看來果然老話說的好啊,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真正牛逼的人,從來都是不裝逼的。
林麒之前是很牛逼的,總督的公子還了得?
你就比如錢臻,只是一個江東知府的公子都那麼牛逼了……
但林麒卻一直都很低調,從來都不裝逼,不惹事,不招禍。
甚至就連林東陽的對頭都抓不住他什麼把柄,在參奏林東陽的時候,也沒有牽連到他。
否則他現在應該已經是被流放到千里之外了。
蕭辰跟他聊了幾次,感覺林麒少年老成,沉著穩重,飽讀詩書,知曉兵法,還懂的經濟之道。
還真是個難得的人才,果然不愧林東陽之子。
本來是打算帶他去跟英吉利人作戰,讓他做個參謀,撈點功勞,這樣將來給林東陽脫罪時也多個說辭。
但李萬疆卻又舉棋不定起來,竟然還想要跟英吉利人談判……
這不是扯淡嗎,或許是李萬疆想要拖延一些時間也未可知?
但他派下的這個差事倒可以讓林麒也參與進來,這個若是辦好了,將來也能立下些許功勞。
跟林麒說了,林麒欣然允諾,這幾天在蕭辰家裡待著正感覺鬱悶,好像自己是吃閒飯的無用之人,現在蕭辰有差事派他去,就也樂不得的。
蕭辰讓他扮成一個琅琊郡來的舉子,身份檔案什麼的都已給他準備齊全,他的任務就是透過青雲閣的門路,儘量結識和接近一些同樣花銀子買進士的人,一來坐實證據,二來暗中探查他們的身份來歷,以及都是誰舉薦去的……
此事必須要做的機密,千萬不能著急以至於露出破綻,若是被人識破,那咱們這個案子就辦砸了。
你能探出訊息最好,探不出來也沒關係,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反正只要你參與進來,將來論功行賞就肯定有你的一份兒。
林麒知道事關重大,鄭重答應,當晚便即悄悄離開了蕭府,出城後找了家客棧住了幾天,又故意跑到山裡去吹風,將面板吹的又紅又黑還爆皮,這樣就比較像是從琅琊郡來的人了。
在客棧裡又著意結交了幾個從琅琊郡來的舉子,搭伴兒進到鳳陽城來,在逛御街的時候‘恰好’路過胖子的宅院,見門口貼著招租告示,便即花了銀子,租了一個小小院落,住了下來。
託管家周瑞幫著僱了兩個小廝,伺候左右,因為是有錢人家的身份,所以出來進去,必須要有伴當跟著。
這天換了一身衣服,採買了一些禮物,直奔禮部郎中吳慶喜家中而來。
吳慶喜見到是琅琊郡舉人林玉門的晚生帖子,而且禮單極為豐盛,便即招進來相見。
林麒拜見已畢,吳慶喜命人送上茶來,屏退左右,這才問道,“玉門屈駕寒舍,只怕是有什麼見教?儘可明言。”
“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久仰大人清名,特來拜見。”林麒道。
“呵呵,雖然如此,必有見教。”吳慶喜笑道,“我瞧玉門氣宇軒昂,姿態不凡,想必是大家子弟,府上也是官宦?”
“回大人話,家父曾任燕雲玄明州知縣,後來燕雲遭了兵亂,便即辭官回家。”林麒道。
“哦……怎麼我聽玉門兄口音頗似江東人士?”吳慶喜又問。
“實不敢瞞大人,晚生其實本就是江東人,只因江東俊才頗多,鄉試艱難,是以前年轉籍到了琅琊郡……”林麒這話說的實在,無形中就也拉進了跟吳慶喜的關係。
因為江南江東是大周最為繁華之地,富豪雲集,讀書的學子便也較北方多的多,畢竟古代唸書可是需要極大成本的,一般窮人家的孩子,就算是想讀書也讀不起。
你飯都吃不飽,還讀什麼書?
所以在歷代科舉考試中,南方人考中進士的比例要遠遠大於北方,一般情況下都是南方佔據九成,北方只佔據一成而已。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大漢大周都發布了相當法令,強制性的給北方學子們留下三成名額,比如說三年一屆的會試會錄取四百名進士同進士,那麼北方各郡就必須要取一百二十名。
於是很多南方學子們便想盡辦法的在會試之前從南方遷往北方,並且改換戶籍,這樣考中的機率就會大很多。
當然朝廷也是嚴厲禁止這種行為的,可還是難免會有漏網之魚,比如這位林玉門兄。
但也由此可見,這位林玉門的家裡,還是有一定實力的。
“呵呵,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吳慶喜呵呵而笑,不置可否。
“父親辭官之後,便做起了生意,雖然賺下了一點點銀子,但他老人家心中總是鬱郁不歡,就盼著晚輩能夠博取一個功名,今科倒是僥倖中舉,但若要金榜題名,晚生只怕力有不逮,令家父失望了啊……”林麒皺起了眉頭,述說著苦惱。
“我瞧玉門少年俊逸,品學兼優,今科是必中的。”吳慶喜笑道。
“借大人吉言!”林麒道,“雖然晚生四書五經讀的倒也通透,但若說必中,那可也沒有絲毫把握,晚生知道大人是進士出身,所以此來也想要請大人指教一二。”
“指教可也不敢當呢。”吳慶喜笑道,“近年來公務纏身,文章這一塊,卻也擱下了。”
“雖然如此,也是錦繡。”林麒道,“若大人肯賜給晚上一兩篇大作回去拜讀,可也幸何如之?”
“哈哈哈,那也不必獻醜了吧?”吳慶喜明知道林麒說的都是恭維話,但心裡聽著卻也妥帖。
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然則大人憐晚生一片誠心,斷不至令晚生失望而歸。”林麒說著從懷中摸出一張銀票恭敬放在桌上,“些許潤筆,大人賞收。”
不多不少,一千兩的面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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