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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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下，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上一世的蘭苗苗從左作梗，隱瞞了此事，不想讓自己去縣城工作，硬生生把自己留在了鎮上。

“隊長，我有個事情求你。”

“你說。”

“能不能借我500塊。”

“開什麼玩笑，我哪有那麼多錢。”

“我的意思是，問農機社借，我寫借條，憑我在軋鋼廠的工資，兩年就能還清。”

郭春來想了下，就痛快的答應了，“新年，去了軋鋼廠可不能忘了咱們這些兄弟呀，要是我這裡需要個什麼零部件，裝置啥的，你得支援呀。”

“隊長，你放心，你的恩情我不會忘記。”

二人隨後來到農機社，寫了借條，郭春來說會計去採購了，得傍晚才回來。

錢得從會計這裡出。

“我聽說了，你妹在省城醫院照顧你娘呢，現在一定沒吃沒喝得，你先去省城醫院，我明兒把錢給你送過來。”

郭新年感動的淚眼橫流，緊緊握住郭春來的手：“隊長，謝謝你。”

出了農機社，就小跑著回家，準備張羅些饅頭啟程。

路過小橋頭的時候，看到橋頭圍著十幾個人。

上前一看，是河裡有兩娃溺水了，一個女娃，一個男娃，相距不遠，但奇怪的是下水的三個大人去救男娃，卻對女娃視若無睹。

“別管那野種，救我兒子！”橋頭一個胖婦女撕聲裂肺的喊。

落水的女娃叫小童，母親是李娟，李娟13歲的時候父母出了意外雙雙離世，之後她就出去闖蕩了，過了10年，她回來了，還帶回來了6歲的小童。

村裡人說，在某個大城市見過李娟，說李娟給一個老頭在當保姆，等她和小童回來後，村裡就傳出了，李娟其實是在給老頭當情人，老頭最後一腳把李娟這爛貨給踢了，小童要麼是老頭的孩子，要麼是李娟在外面勾搭野漢子生下的孩子。

所以村裡人都不待見小童和李娟。

“撲通！”

郭新年跳了下去，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裡……

很快，郭新年就把溺水的小童給救了上來，男娃早就被三個大人救上岸。

郭新年拍打著昏迷不醒的小童，但毫無反應。

“新年別白費力氣了，沒氣了！”一個大叔探了探小童的鼻息說道。

“這就是野種的命，死了也好，活著還受罪。”

“嗯，有道理，下輩子投胎找個正經娘。”

“小童，小童……”李娟跌跌撞撞的衝了過來，看到一動不動的女兒，撕心裂肺，她拼命搖晃著小童，“小童你別嚇娘呀，快點醒來呀，嗚嗚嗚……”

郭新年一把推開李娟，開始人工呼吸。

那個年代，資訊封閉，又在農村，哪裡見過人工呼吸。

“你，你在幹嗎？”李娟咆哮道。

“你想你女兒活過來，就閉嘴。”郭新年厲聲道，他一邊給小童做人工呼吸，一邊做心肺復甦。

“活久見了，新年這傢伙魔障了嗎？”

“他這是在幹嗎，怎麼還親嘴了，不堪入目呀。”

“啊呀，新年，你這是道德敗壞，對死人你要作甚？”

……

面對村民的冷嘲熱諷，郭新年一概不理，他只想救回這條年幼的性命。

醒來醒來醒來呀……

郭新年心裡吶喊著……

“噗！”

一口水從小童嘴巴里吐了出來，接著小童睜開了眼睛。

活了！

在場的人都震驚了。

一個個瞪大了眼睛。

“小童！”李娟緊緊地抱住小童，嚎啕大哭。

而郭新年此時悄然離開，深藏功與名。

回到家裡，換好衣服，就立馬蒸玉米饅頭，得帶到醫院給二妹還有母親吃。

蒸好饅頭後，又裝滿一壺水，背上，就匆忙出門，剛出門，就看到李娟帶著小童來了。

“新年哥哥，感謝你就我一命，我給你磕頭了。”

“磕頭就算了，舉手之勞而已。”郭新年現在沒時間和她們娘倆說話。

“新年，你這是要去哪裡？”李娟見他一副急匆匆的樣子，就問道。

“我媽在第一人民醫院住院呢，我得馬上去。”

看著郭新年離去的背影，小童說道：“娘，上次胖丫她們欺負我，就是新年哥哥給我解圍的，這次又救了我，要是他能成為我爹就好了，就能保護我和娘了。”

聽了這話，李娟若有所思。

翌日，就是約定交住院費的日子。

郭新年打了包票，說一定交上。

他在第一人民醫院門口苦苦地等著。

一直等到晌午，也沒等來隊長郭春來，但卻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別等了，你等得人不會來了。”來的是蘭苗苗。

郭新年不理會她。

“我都說了，郭春來不會來了，你咋還直著脖子等？”

“你怎麼知道我在等郭春來？”郭新年震驚道。

“我不僅知道你在等郭春來，我還知道你問農機社借錢，可惜了，農機社不會借你錢了。”蘭苗苗訕笑道，“想知道為什麼嗎？原因很簡單，軋鋼廠不錄用你了。”

蘭苗苗的父親蘭大海透過一些關係，讓軋鋼廠撤回了錄取決定。

郭新年頓感五雷轟頂，舉起拳頭就要砸向蘭苗苗。

蘭苗苗也不虛，昂著頭，挑釁道：“你打呀，你敢動我一下試試。”

那個年代打女孩不一定是傷害罪，也有可能是流氓罪，流氓罪可以判無期、死刑。

郭新年壓住怒火，衝到對面的電話亭，打了電話回農機社，結果真如蘭苗苗所言，軋鋼廠撤回了錄取。

這一瞬間，郭新年頓感頹廢，上一世毀在蘭苗苗手上，好不容易重生了，還是毀在蘭苗苗手上。

“郭新年，我來這裡是給你個機會的，你不是想要回彩禮錢嗎，可以，只要你跪在醫院門口，大喊一小時‘蘭苗苗我錯了，我是負心漢’，如何？”蘭苗苗戲謔的笑著。

屈辱、憤慨湧上心頭，交織成網。

郭新年漲紅了臉。

“怎麼？還不跪？機會可就一次。”蘭苗苗冷漠道。

如果能救母親，跪一下，喊一下，算的了什麼呢。

“你說話可得算數。”

“你放心，我蘭苗苗說話一言九鼎。”

“好！”

就在郭新年要跪下去的時候，身後響起了李娟的聲音：“男兒膝下有黃金，不準跪。”

郭新年轉身，看到是李娟，頓時疑惑。

她怎麼出現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