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救贖我的神祗如今成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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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帶任何情緒,基於事實把原委一五一十講給葉錦聽。
葉錦冷哼。
“這事交給我,我倒看看,誰還敢動你的經紀人。”
我下意識抬頭看薄宴時,卻恰好撞入他寒凜的潭底,心中陡然打了個突。
葉錦的動作很快,兩個小時後我就接到紅姐的電話,說她的職位恢復了,還是張總親自把她請回去的。
說公司沒了紅姐根本不能運轉,幾個藝人紛紛罷工,他壓根束手無策,又是陪笑臉,又是說好話,才總算請動紅姐。
紅姐說:“要不是看在我帶的幾個藝人的情分上,我才懶得理他。”
“可憐他罷了。”
我比誰都欣慰:“紅姐的能力有目共睹,應該的。”
紅姐頓了下,“棠梨,你沒有去求薄宴時吧?”
“沒有。”我知道紅姐在顧慮什麼,道:“他有什麼資格讓我求?放心吧,我這輩子都不會。”
“啪”!
我側躺著面對窗戶打電話,以至於沒注意,什麼時候自身後罩來一道陰影。
寒氣順著陰影籠過來,讓我脊背一凜,汗毛根根豎起。
回頭一看,薄宴時站在病床另外一側,抿著唇,居高臨下俯瞰我,眯著的眼闊極好的傳遞出他的不悅。
“怎麼不說話?”紅姐問。
“我這邊有事,掛了。”
我掛掉電話,看向床頭櫃,上面是出院通知單。
葉錦走後,我不顧薄宴時的阻攔執意出院,媽媽還躺在重症監護室,每一分每一秒都需要錢,負債累累的打工人根本沒資格休息。
“在媽面前你知道該怎麼說,再出任何問題都與我無關。”
他撂下一句。
我點頭,捏著手機的指節發白。
沒想到我安慰紅姐的話竟然會被薄宴時聽到。
四目相對,這一刻我竟然不知道能和薄宴時說什麼。
說謝謝沒有必要,因為我哮喘發作就是因為他。
薄宴時眼底的神色更冷,“有骨氣是好事,你最好記清楚自己的話,哪怕要死了,也別求到我面前,畢竟我要顧忌盈盈的感受。”
哪怕做了心理準備,這一刻還是有口氣結結實實堵到我的喉嚨口。
“好。”
兩不相欠,見面不識,才是我和薄宴時最好的結局。
什麼分手還是朋友,什麼一笑泯恩仇,根本不適用我和他之間。
但我沒想到薄宴時的報復來的這麼快。
下午,創石經紀。
剛回公司我就接到重磅訊息,公司被收購了。
我正和紅姐談下一張專輯的籌備,聽到訊息的第一時間,一股不詳的預兆就浮了出來。
“換東家好啊。”
“以後再也不用看張德東那張做作的臉。”紅姐說。
我則是想到薄宴時在電話撂下的狠話,如果我輕舉妄動,他會收購我所在的公司對我趕盡殺絕。
我暗自祈禱最好不是想的那樣。
但現實還是給了我一記重重的耳光。
張德東諂媚的簇擁著薄宴時出現在會議室那一刻,宛如一桶冰水兜頭對準我澆下,我怔然的看向他。
薄宴時一身西裝革履,黑襯衣打理的一絲不苟,鑽扣繫到最後一顆,襯的脖頸修長,凸起的骨質喉結性感,只是目光冷峻,視線掃過我時漠然的宛如看到路人。
我捏著手心,感受著內心一波波的衝擊。
十幾歲的棠梨永遠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會和深愛的人刀刃相見。
紅姐不可置信的問:“張總,收購咱們公司的是薄氏集團?”
張德東,“不錯。”
“薄總打算進軍娛樂圈,咱們公司作為領頭羊,是最好的突破口,還得是薄總有眼光啊。”
“從現在開始,薄總會親手負責咱們公司的運營。”
“以前的工作安排整理一下,交到薄總辦公室重新核對後,再另行安排。”
紅姐壓低了聲音。
“這是針對我還是針對你?”
“我。”
我低聲說完,紅姐的眼圈瞬間紅了。
“梨梨……”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知道紅姐在想什麼,儘可能的讓氛圍輕鬆起來。
“大不了我就解約,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話是這麼說,但我才剛剛出道,合同一簽就是三年,解約談何容易,況且媽媽躺在醫院處處需要錢。
當天下午,張德東帶人開始收拾辦公室,為了辦公方便,薄宴時將在創石裝修一間辦公室。
同事們議論紛紛,讚歎於薄宴時的大手筆。
我在錄音棚修音,修到金曲獎獲提名的那首,再聽熟悉的旋律,回想起當初的心境,有種物是人非的悵然。
修到中途,我被薄宴時的助理高際喊去會議室。
還沒踏入會議室,先聽見一道清甜含嗔的聲音。
“宴時,我真的可以嗎?我從沒試過,想到要和棠梨姐提這個,心裡好緊張。”
我的腳步一頓。
高際臉上一僵,臉上露出尷尬。
他跟在薄宴時身邊多年,比誰都清楚我和薄宴時的關係,這會兒他有心想幫薄宴時遮掩。
“夫人,薄總他……”
“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去。”
“好。”
他明顯鬆了口氣。
我和高際交談聲不大,並沒有引起裡面的人注意。
“信不過自己,還信不過我的眼光?我說可以,那就沒什麼不可以。”
我抬手叩門的手指一頓。
印象中的薄宴時這樣耐心鼓勵,還是在十六歲熱戀,那時候我學習很差,家裡一團糟事讓我叛逆成性,逃課網咖通宵是常事,學習早被拋到腦後,從沒考慮過未來和前程,只想得過且過混日子。
那時候的薄宴時是怎麼說的?
“你這麼聰明,為什麼不證明自己,我說你可以,那你就一定可以。”
少年誠摯到令人發顫的水眸近在眼前,沐浴在陽光下的薄宴時,曾是救贖我的神祗。
可是如今,我的神祗卸任,即將成為白盈盈的。
“可是我太笨了,根本沒有棠梨姐天賦高,我倒是不怕自己失敗,只怕自己變成你的笑話。”
我叩門的手驀地收成拳。
然後聽到薄宴時鄙薄的音調。
“誰說她天賦高?至少你能靠自己考上北城,當年的她蠢到大學都考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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