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最好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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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懷禮雖然霸道，但本質上並不是什麼壞人，看見褚懷蘭哭了，他隱隱也覺得有些過分。

“算了，就給你個面子，再有下次，你就是哭死本殿下也不會聽你的，聽見了沒！”褚懷禮惡狠狠地說。

“嗯。”褚懷蘭眼裡包著淚點頭，心頭卻憋著一股氣，明明他們都是一樣的，但偏偏又是不一樣的。

不過這個時候的他並沒有深究心頭的不舒服，聽見小玄子不用受罰了，他還是很高興的。

一直跪在地上磕頭的小玄子聞言也鬆了一口氣，宮裡沒有小孩子，尤其是他們這些伺候人的。

“行了，走吧，母妃還等著本殿呢。”

在這裡耽誤了不少時間，褚懷禮早就著急的不行了。

老太監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太監和站在他身旁的三皇子，眼裡是滿滿的惡意，一轉頭，又諂媚地衝著褚懷禮說，“二皇子說的是，貴妃娘娘肯定在等您呢，您先去，老奴把這裡處理一下便去找您。”

褚懷禮隨意地擺擺手，便在宮女太監的簇擁下快步離開了。

剩下老太監並一個小太監沒走，留在原地。

褚懷蘭沒有理會他們，上前把小玄子攙起來就要往回走。

老太監給了身旁的小太監一個眼神，小太監對著小玄子上前就是一腳。

小玄子人小小的，直接被踹出去一米，吐出一口血。

褚懷蘭站在原地，整個人都愣住了。

看著他這幅樣子，老太監笑了，“別以為二皇子大方不跟你計較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你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

二皇子金尊玉貴的，也是你能衝撞的。”

褚懷蘭從小便聰明，這麼明顯的指桑罵槐他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老太監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後慢步走到小玄子倒下的地方，抬腳踩住他的腦袋，緩緩用力，看著褚懷蘭，一字一句地說，“人吶，就是得看清自己的身份，認清自己的地方，才是！”

褚懷蘭的眼中一片血色，牙齒緊緊咬合在即，努力剋制住自己顫抖的身子。

他的隱忍被老太監看在眼裡，臉上那惡意的笑更加囂張。

總有一些在生活中不如意的人喜歡看神明隕落，身份高貴者跌入泥潭。

這些人總覺得現實生活中充滿了各種的不平等和不公正，讓他不能施展他自己的抱負以及才能。

所以他們會平等的嫉妒所有他認為比他們好的人，他們就喜歡看神明隕落，把那些比自己好的人踩在腳下，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的心理產生平靜。

所有人都承受痛苦的話，會讓他們覺得減輕了自己所承受的不公平。

老太監尤是，他早年家境不好，但作為家中重男輕女，他是唯一的男丁，日子過得還算可以。

但後來鄉里遭了饑荒，一家子除了他都死絕了，他無奈之下進了宮，他小時候就一直被灌輸傳宗接代的思想，進宮之後，少了點兒東西，一輩子都沒了傳宗接代的能力。

他的性子讓他進宮之後的日子過得並不好，在一日日的磋磨中，他的心理漸漸變態，看著那些健全的人，他心裡就會有一股抑制不住的嫉妒與毀滅。

就像今日一樣，他知道以他的身份自然不能真的對三皇子做些什麼，儘管三皇子並不受寵。

他再不受寵也是皇子，不過宮裡多得是不傷人的磋磨法子，看著三皇子現在這幅樣子，他心裡漲漲的，很滿足，有一種凌駕於皇子之上的感覺。

但他不知道的是今日的舉動會給他帶來怎樣的災禍。

那天之後，小玄子被踹的脾臟破裂不治身亡，天真的褚懷蘭也跟著小玄子死在那個冬日。

他不明白為什麼都是父皇的兒子他和二皇兄之間差別為何那麼大，後來他明白了。

是權勢。

自那以後他便知道要是不想再遇到像那個冬日一樣無力的事情就必須把權勢牢牢地把握在自己的手中，只有這樣，才能不受欺凌。

才不至於連一個老太監都敢對自己做出那種無禮的事情，然後就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建章帝看著倒在血泊之中的褚懷蘭，眼中一片複雜，身形依舊高大，但聲音卻難掩沙啞，“回宮。”

一場謀反大劇就這麼結束了，開始的太快，結束的也太快，大臣們恍恍惚惚地回了家。

今日褚懷蘭大婚司寧本來也是要參加的，但是臨行的時候長公主褚瓊華突然腹痛不止，她只好留下來照顧，錯過了婚宴。

當然了，腹痛不止是假，是司齊明特地囑咐褚瓊華讓她攔住阿寧不要去三皇子府。

褚瓊華一聽便知道婚宴上一定有大事要發生，什麼也沒問就自導自演了這場大戲。

大臣們都回家了，司齊明自然也不例外，他回來之後，婚宴上發生的事情自然也就不再是秘密了。

“什麼！”司寧大驚，“褚懷蘭謀反！”

司齊明嘆了一口氣，“幸虧我們提前知道了訊息，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如果沒有李肅的提前佈局，褚懷蘭今日的謀劃恐怕已經成了，別看今日那些大臣說的好聽，要是最後是褚懷蘭勝了，他們立刻就會像牆頭草一樣向他倒戈。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褚瓊華知道今日婚宴上會出事，但她沒想到會是這樣大的事情。

司寧：“那褚懷蘭呢？他現在怎麼樣？”

造反的大罪，他怕是要被圈禁到死了。

她瞭解自己皇舅舅，雖然平日裡可能確實對褚懷禮和褚懷蘭照顧不到，但心裡還是有他們的，但褚懷蘭犯了這麼大的罪，死罪可免，活罪肯定是難逃了。

“他，自殺了。”

“自殺！”司寧驚呼一聲，“死了？”

褚瓊華倒是沒有什麼意外，老三自小便心氣高，成王敗寇的道理他不會不懂，他不會不知道失敗之後面臨他的事情。

司齊明也並不意外，“也許這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歸宿。”

司寧突然眼睛一眯，看向褚瓊華，“所以阿孃今日的腹痛其實都是假的，就是為了不讓我去婚宴上？”

褚瓊華：……

褚瓊華給了司齊明一個眼神：你讓我攔著她的，你自己解釋吧。

司齊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