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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文順聽後猛然一驚,訝然道:“難道小哥對出了下聯?”
蘇時道:“我這裡確有一下聯,雖有瑕疵,但也足以掩悠悠眾口。”
孔文順又驚又喜,驚的是蘇時才華似乎比他想象中還要高,喜的是至少在這件事上,蘇時表現出來的品性已經高出不少人。
但他還是忍不住追問道:“小哥此言當真?”
蘇時正色道:“孔大人應該知道,當時我也是因為一時情急才會出此對聯,絕沒有為難秦府的意思,如果大人不相信,現在我就可以將下聯告知大人。”
孔文順見蘇時表情嚴正,不似違心之言,忙擺手說道:“你有這心就好,不必告訴我,若下聯在我這裡流傳出去,破壞了一段好姻緣,豈不是罪過在我?”
蘇時笑道:“我自然是相信孔大人才會如實相告。”
孔文順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笑道:“此時這茶喝起來才有些味道。”
然後孔文順與蘇時隨意聊了起來。本來他想與蘇時聊聊詩詞,只不過蘇時聽說他年輕時曾四處遊歷,不由得心生嚮往,於是孔文順講述起遊歷大好河山的趣事。
蘇時是一個很好的聽眾,孔文順在講述時聽得津津有味,從不輕易打斷。即使發表評論時也是言簡意賅、恰到好處。當孔文順談起遊歷途中的窘事時,蘇時還要幽默的打趣他一番。
更讓孔文順談興大增的是蘇時偶爾還會和詩一首,而所作的詩無一不讓他驚歎。
兩人相談甚歡,不知不覺間天欲漸黑,孔文順才意猶未盡的說道:“時辰不早了,我也該回府了。”
蘇時急忙說道:“過門是客,孔大人何不用過晚膳再走,否則別人要說我們將軍府禮數不周。”
孔文順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蘇時是一個遵從禮教的人嗎?”
剛才閒談之中,雖然蘇時話說得不多,但孔文順還是從蘇時的字裡行間中多少了解到他的性格。
蘇時絕不是一個安分的主,而且他的言行舉止與其他的讀書人差異甚大,有時甚至還出語驚人,聽得孔文順心驚不已,這些話若流傳出去,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
蘇時也笑道:“若是我尊重的人,自然也會遵從禮數。”
孔文順嘆道:“如是無事我定要打擾,只是今日的確不巧。”
聽到他這樣說,蘇時也不好強留,只得說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便強留。”
孔文順起身道別,蘇時一路送到府外,待馬車消失在街道盡頭,蘇時才轉身回到府中。
蘇週迴來得很晚,待他回來時,蘇時早已吃過晚飯,坐在書房裡看書。
當蘇周看見蘇時竟然出現在書房中,而且還拿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眼神不由得變得有些奇怪。
他忍不住調侃道:“你什麼時候喜歡看書了?”
蘇時放下書本,正要說話,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酒味:“喝酒了?”
蘇周找了一張椅子坐下,長長出了一口酒氣,說道:“今日同僚相聚,多喝了幾杯。”
蘇時忍不住笑道:“那你還不去洗漱,明明知道大嫂最聞不得酒氣。”
蘇周把眼一瞪:“我自然知道去洗漱,哪裡用得著你來提醒。”
“我只是順口說說而已。”說完,蘇時起身便準備回臥室休息。
見蘇時想溜,蘇周問道:“孔祭酒孔大人今日過來是為了什麼事?”
蘇時停下腳步,看了看他,說道:“孔大人過來也沒有特別的事情,我們也只是閒聊了幾句。”
蘇周自然不會相信他的話,示意他坐下。蘇時無奈,只好再次坐下,然後詳細講述了他與孔文順會面的情形。
當蘇周得知蘇時居然有下聯時,臉上也忍不住流露出吃驚的神情。
蘇時這副對聯已經在整個京城流傳開來,即使在兵部,蘇周也會偶爾聽人提及。
而且他也曾打聽過,知道此聯殊不易對,連京中那些文學大家對此聯都一籌莫展,可謂是千古絕對。
蘇時居然藏有下聯,連蘇周也不禁起了好奇之心。
然後聽到他願意把下聯送給秦府以全秦楠名聲,蘇周對他不由得刮目相看,什麼時候蘇時也學會了為他人著想?
至於後來他們閒談遊歷之事,蘇周便沒有多大興趣聽了。
對於秦府退婚一事,蘇周雖然惱怒,但並不憎恨秦府,因為他也知道以蘇時的品性才能,確實也配不上秦楠。所以蘇時要去退還婚書,他也竭力贊同。
但如今看來,只怕蘇時未必就配不上秦楠。
這時蘇周突然想起蘇時的一句話。
“她不嫁給我只能說是她的損失。”
蘇周忍不住暗自苦笑,因為當時他還以為這只是蘇時一時的氣話,所以一直不以為然。
等蘇時離開書房後,一道人影出現在書房裡,蘇周看著他,問道:“張傲,這幾日都是你在暗中護衛二公子?”
張傲回道:“是。”
“今日可有異狀?”
張傲搖了搖頭,但臉上卻流露出古怪之極的表情。
蘇周忍不住皺了皺眉,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張傲苦笑道:“今日二公子身邊並沒有什麼異狀,只不過今日二公子的行為卻古怪之極。”
“蘇時?他有什麼古怪的?”
於是張傲把蘇時離開將軍府後所發生的事情一一向蘇周作了稟報。
當蘇周聽到蘇時出手相助陳昂父女,暗暗點頭,然後聽到東源質庫,表情突然變得嚴肅凝重起來,整個人身子微微前傾,似乎生怕漏掉一個字。
當他聽到蘇時居然捏造了一個沈尋歡的名字,又有些啼笑皆非。
但最後聽到蘇時居然要和東源質庫對賭時,蘇周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對蘇時的改觀頓時蕩然無存。
這時張傲看著蘇周鐵青的臉,小心翼翼的說道:“大公子先別動怒,二公子今日行為看似古怪,但我總覺得他似乎對這場賭局很有信心。”
蘇周沒有說話,陷入沉思之中,過了許久,他才面色凝重的問道:“昨日蒔花館,今日東源質庫,你說蘇時出現在這兩個地方是到底有意還是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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