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怎麼沒掐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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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淵神情陰鬱,他真後悔沒沒掐死她。
犀利的目光落在螢月一張一合的唇瓣上,若是讓她去大理寺體驗下十大酷刑之一——拔舌根,這張臉應該能順眼許多。
螢月舔舔唇,繼續道:“衣服穿少了,說我放蕩不堪;我被人搶了,說我不知廉恥;我穿得端正規整,又覺得我眉目傳情……謝景淵,你這個人渣敗類!”
轟!
後面的話謝景淵聽不清了。
他的臉瞬間發燙!
一雙眼睛幾欲噴出火來。
滿腦子都是女人殷紅的嘴唇一張一合。
該死!
意識到心中的異樣,謝景淵狼狽地轉開視線,看向窗外,眸中浮上些焦躁,徐朔今天動作怎如此慢。
這時,螢月酒意愈深,幾乎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憑著一股意識胡亂道:“色迷心竅……喜歡誰不好,喜歡那個寧書瑤。物以類聚,通通狗眼看人低。”
謝景淵整張臉都黑了:“誰說本侯喜歡她?”
“不喜歡?”螢月眨了眨眼,像是有些困惑,接著搖頭輕笑,“那就好,寧書瑤面上清純,實則一肚子壞心眼,她當著那麼多人給我難堪,我若讓她進門,那我成什麼了?”
她說這話時,身子前傾,像是一隻貓兒般弓著身子朝謝景淵逼近。面色緋紅,神情無辜又勾人心魄。
“不過她進門可就得尊稱我少母了,好像也不錯。”說話間,螢月舔了舔嘴唇,聲音前調極重,後調放輕,抑揚頓挫,說完又醉倒回了榻上。
螢月不知道喝醉的她憨態可掬又妖嬈魅惑,多麼勾人。
謝景淵額上青筋直跳,整個人極力向後靠去,簡直都要貼在車廂壁上,似乎身上每個毛孔都想要遠離螢月。
此時他感覺自己身上似有烈火焚燒,寬大的車廂一下變得逼仄起來。
瘋了嗎?
謝景淵腦中像是有一束白光炸開,他雙眼猩紅,壓抑著低吼出聲:“停車!”
車還沒停穩,他就掀開轎簾,一躍而下。
徐朔正提著涼茶回來,,一時有些懵了:“侯爺,涼茶不喝了?”
“不要!”謝景淵怒聲道,接著意識到眾人訝異的神色,抿了抿唇,強忍著焦躁道,“我還有事。”
“哎?”徐朔提著涼茶,差點驚掉了下巴。
大熱天的,他這涼茶就來遲了一會兒,侯爺已經急火攻心,神志不清了?
“那……這涼茶?”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謝景淵大步流星的背影。
回到侯府後,螢月簡直將侯府攪了個天翻地覆。
剛一下馬車,看到定遠侯府的牌匾,螢月就發出一聲痴笑,指著招牌問:“猴府?我是進了水簾洞了嗎……”
前來接應的青煙和春嵐見狀也是嚇得不輕,剛一上前攙扶,螢月卻像抹了油的泥鰍一般滑走,向旁邊的丫鬟身上倒去。
丫鬟們“哎呀呀”幾聲,被撞得東倒西歪。
好不容易攙扶住了,螢月卻又向人身上摔去,如此這般,迴圈往復。
一時府間驚叫不斷,青煙和春嵐本就年齡小,哪見過這場面,一時又好氣又好笑,愣是急得出了一身汗。
最終在四個丫鬟的攙扶下,螢月搖搖晃晃回到自己的住處。
進屋後,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螢月一會兒捧著這個青花翡翠玉瓶傻笑說肯定很值錢,一會兒又把那副祥雲納福銀簪放入嘴裡咬咬看是不是真的。
“哎呀夫人,小心打碎了!”
“夫人,這扎人,千萬別放嘴裡!”
丫鬟們忙上忙下,跟著在上竄下跳的螢月後面幫扶拾掇。
定遠侯府,一時還真成“猴府”了。
好不容易等酒勁退了些許,螢月終於不上房揭瓦了,她卻開始將先前捯飭的金銀珠寶大手一攬,盡數抱到床單上,一邊打包,一邊嘴裡唸叨著:“等我回了現代,有了這些東西,我出門都橫著走……”
丫鬟們面面相覷,夫人從哪學的這些稀奇古怪的詞?
現代,現代是哪兒?
另一邊,謝景淵正研習書法,筆走龍蛇,雪白的宣紙上滿是經文。
可一旁的徐朔滿頭是汗,不時跑來通報螢月那邊的動向。
“侯爺,夫人又砸了一個百年的青瓷瓶。”
“侯爺,夫人上房,把你養的信鴿毛全給拔了。”
“侯爺,夫人說‘真金不怕火煉’,要試試金子是不是真的……”
真是好大的能耐!
一開始,謝景淵還強自忍耐著抄寫經文,但是愈抄,他愈覺得眼前都是那個女人的樣子。
聽到後來,謝景淵額上的青筋愈來愈突出,最終,將筆甩到紙上:“走!看看她在作什麼妖!”
等謝景淵走進螢月的廂房,一眾丫鬟如臨大赦,眼圈通紅,欲言又止,像是被哪個惡霸給欺負了似的。
而那個“惡霸”正笑嘻嘻地站在一旁,頭髮蓬亂,灰頭土臉,也沒認出他。
只一雙杏眼,如盈盈秋水,因醉意多了一絲媚色,驀地勾人心魄。
謝景淵立在一旁,突地想起她白天的逾矩之為,一時身子微僵。
螢月卻不管那麼多,看著謝景淵,直接上前,手指一勾,嬉笑道:“小哥哥,長得不錯呀。是哪家的藝人?日後一定能大火。”
語氣輕佻,手上也不客氣,直接摸了一把謝景淵的臉。
謝景淵一把攥住螢月不安分的手,冷哼一聲:“本侯爺現在的確大為光火。”
目光在一片狼藉的房間內巡視一圈,薄唇開合:“清點清點府裡損壞的東西,記在月夫人帳上。”
螢月眨了眨眼,雖然眼中滿是無辜,但卻像是聽懂了一般突然現出一抹忿忿之色:“憑什麼?你想坑我是不是!老孃可不是好惹的。”
話音剛落,謝景淵還沒來得及反應,手臂上傳來一陣劇痛——
那一瞬間,殺了她的心都有了!
迷濛的螢月莫名打了個寒顫,瞬間閉上了嘴。
同一時間,太師府裡,也是雞飛狗跳。
“滾啊!去死!”寧書瑤大喊大叫,將桌上的瓶瓶罐罐一應揮掃在地。
房間裡,一片狼藉,金飾散落,遍地都是瓷器碎片。
“瑤兒,這是怎麼了?”寧夫人聞訊趕來,看這情形,蹙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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