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朝禍起,人亡家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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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寧十八年的冬日是難得的暖冬,落雪的日子裡,天光也還晴好,在國子監裡頭讀書的世家子弟們三三兩兩散學登車,預備著從皇城內的東南角歸家。
皇子們還未成年,則留在堂內候著各自母親宮內的女使來迎。
日頭西斜,落雪漸停,方才還如雲聚積的車馬此刻散得乾淨,只餘下兩駕車馬孤零零地停在紅牆根下。
眼見著到了要宮門落鎖的時候,這兩家的馬車卻還不動彈。
在國子監內伏侍的小黃門擔心這兩家的小郎君過了時辰還未出宮,到時壞了規矩要連累他們受罰,便探出腦袋去打量那兩駕馬車外頭懸著的牙牌。
“得了……今兒這頓罰咱們誰都逃不脫,那是集英殿岑、唐兩位大學士的郎君,莫說是宮門落鎖還未離宮,便是留宿一夜,也怪不到他們頭上。”
眾內侍霎時間愁雲慘霧一片。
集英殿學士統共五位,其中以岑、唐兩位最得帝心,暗中有小宰執之稱,且如今那位同章平事年歲已高,眼見著致仕就在這兩年內,到時空出的位置,也在岑、唐二位中抉出。
這二位的郎君如今在國子監內同皇子進學伴讀,也是陛下看重。
“去看看今兒是什麼事絆住兩家貴人的腳。”為首的青瑣郎揮揮手示意方才去探牙牌的小黃門再跑一趟腿。
不過盞茶時間,那小黃門便鑽回屋內,憤憤道:“還當是什麼要緊事,原來又是楚祭酒家那妓生子不老實,不肯順著東宮意思馴服,這會兒岑家那位小郎君為護著他,僵持不下,才耽擱了時辰。”
青瑣郎擺擺手將人打發,親自站起身來預備著去請那位一心修書,不大管事的楚祭酒出面。
東宮太子乃皇后嫡出,性子向來有些跋扈,往日裡讀書時略有不順,打罵他們這些火者也是常有的事,只是兩年前那位楚祭酒家的妓生子入學,太子便轉了風向。
誰知他腳剛邁出門檻,那頭學堂便走出個清風明月般的小郎君,後頭還跟著個形容狼狽的孩子,再往後看,又有個面帶怒容的小公子大步奔出。
這青瑣郎定睛一看:清風明月的是岑家的公子,一瘸一拐形容狼狽的,是楚家那位妓生子,面帶怒容的,則是唐小郎君。
還真是不相稱。
青瑣郎暗自嘀咕一句,快步上前,呵腰賠笑道:“小郎君,可要奴引路出宮?”
“有勞中貴人。”岑小郎君笑吟吟地道謝,又伸手握住身後那沾滿泥土的衣袖往前一帶,“我與楚家的世兄一道出宮,今日若是蔣公問起來,中貴人替我告罪,小子胡鬧,倒勞累諸位了。”
“虛情假意。”唐棣輕哼一聲,一陣風似得從幾人身邊捲過。
青瑣郎得了岑小郎君的承諾,臉上笑容更誠:“小郎君心善,算不得什麼大事,眼見著宮門要落鎖,奴親自為小郎君引路。”
岑小郎君又道了聲謝,帶著楚懷玉登車。
楚祭酒常住國子監不歸家,但楚家宅邸與岑家卻離得不遠,甚至比岑家離皇城還近些,一來是楚家乃是前朝至今的書香世家,底蘊深厚,二來是岑家出身不高,縱使如今得了聖恩,比楚家這等老派的勳貴門第還是差了些底蘊。
故而在半道,岑家的車馬便將人放下,臨走前,岑小郎君打起簾子,對著楚懷玉開口道:“過幾日父親講書,我派人來請你。”
在邊上神情不忿的幾個楚府管傢俱是神情一肅:攀上岑家府邸,這可不是什麼小事。
楚懷玉心知肚明,正待道謝,那簾子卻已然放下,馬車徑直從楚府門前離去。
“方二,早些回府,別耽擱了時辰。”
岑明霜輕聲吩咐車伕。
車簾被撂下後,方才還恭順的方二低低啐了一句不守婦道,才慢悠悠重新揮動馬鞭。
岑明霜對此一無所知。
“娘子當真是胡鬧,扮作郎君入國子監也就罷了,好端端地管那些閒事做什麼?”
從楚家離去,車廂內只剩岑家主僕三人,容長臉的丫鬟才開口,語調頗為幽怨:“況且您還帶著那方二,他原先因夜間吃酒賭錢輸了銀兩,要販賣女兒,受過您的罰,本就不是個妥當人,又何必帶上他。”
岑明霜懶懶歪在坐墊上:“兄長跟著二舅舅外出走商,他不愛進國子監讀書,我卻喜歡的不得了,再者,他周維楨堂堂東宮太子,肆意凌辱臣子,又是什麼好做派?至於方二,不親眼盯著,還不知他什麼時候又要拖了他閨女去找人牙子。”
“算算時候,還有幾日,舅舅與兄長也該回來了?”
“今日應當就在府中,等娘子您歸家,便能見得大郎君與舅老爺了,只是您說話仔細些,萬不可再當著主君的面說太子不是,免得主君動怒,到時便是大娘子出面,也攔不住那頓板子。”
紅菱苦口婆心,岑明霜卻撇撇嘴。
阿爹亦是不喜東宮那等驕橫跋扈的做派,只是防著禍從口出,上回才結結實實給了她一頓教訓,否則原先官家同阿爹商議給太子當師傅的時候,阿爹為何不肯?
岑明霜自顧自從車內書閣翻撿出一本《水經注》翻閱,不多時便全神貫注。
見她如此,紅菱也只好嘆息。
馬車卻驟然頓住,反應不及的岑明霜與紅菱俱是歪倒,坐在一側奉茶的白露亦是形容狼狽,紅菱性急,當即便挑開簾子:“莽莽撞撞的做什麼?也不怕傷著主子?若是這般冒失,回府便……”
“紅菱姐姐!”
白露臉色蒼白地攔住紅菱,她伸出手,顫抖著指向燒紅半邊晴空的火焰:“……那處起火的,是不是咱們府上?”
紅菱不敢置信地抬頭,霎時間也白了一張臉,她顫顫回頭,看向身後亦是看見此景的岑明霜。
那張原本顧盼神飛的雙眼此刻倒映著妖冶而起的沖天赤色,霎那間燒乾眼底清光。
“回府。”岑明霜心底亦有判斷,但有些事不親眼看見,終究難以死心,她扶著車門,一字一頓,“若當真出事,便往大舅舅那處去!”
她說完這些話,便像是用盡全身氣力,軟倒在車廂之內,紅菱匆匆掩門,車馬卻未有動作。
“娘子,如今府邸出了事,咱們不如先往樊明樓住下,離得近又有名氣,就算有人惦記著要對您下手,只怕也不好動手。”
趕車的方二在車外開口,嗓音隔著車廂,聽著有幾分陰惻。
紅菱與白露俱是倉皇失神,往日裡主子一字一句,趕車的奴僕俱當金科玉律般供著,眼下府中出事,主君還未知如何,這趕車的方二就生出異心了!
樊明樓雖好,卻與那十里脂粉的玉帶河離得近,河上便是賣笑畫舫。
如今馬車被方二掌控,她們三人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若是當真有什麼事,該如何是好?
兩人自幼養在岑府內,到底未曾見過世面,一時間,惴惴不安。
“娘子,如今主君出了事,您一個女娃子到底不便,不如聽小人的,快快去那樊明樓住著,舅老爺那處有什麼風聲,小人也會通稟。”
方二久久不見車內回應,當即便要登車去掀開軟簾:“時候不等人,既然娘子做不出決定,那隻好由我斗膽來請娘子下車,到時若是有什麼閃失傳出去,壞了您的名聲,還請娘子勿怪。”
他口稱尊敬,神情卻愈發得意興奮,那雙從未撫過錦緞的手,徑直向軟簾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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