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七章 圍獵（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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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燈塔基地的過程一切順利。

這是一條沒有被入侵過的通道，狹窄潮溼的階梯在熾熱燈絲的映照下反射著橙色燈光，汙濁的空氣中滿是鐵鏽和黴菌的氣味。這裡沒有通風裝置，因為這條通道的作用是隔離外界的核輻射，如果沒有總控制室的開關，通道盡頭的合金大門永遠也不會開啟。黛西·約翰遜感覺自己每一次踩在混凝土地面的時候，橡膠作戰靴靴底都會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我聽說這個地方是在冷戰時期建立的。」她試圖尋找一些話題來打破沉悶的環境，「據說當時紐約的黑手黨也有參與這個專案。」

「你是從哪裡知道這些東西的？」埃琳娜·羅德里格茲十分配合地提問。她受夠了阿方索·麥肯齊一路上的沉默與警惕，那把安裝了斧頭的霰彈槍始終被他握在手裡，每一次她試圖和了阿方索·麥肯齊搭話的企圖都會被後者以「現在還不安全」為由拒絕。這種態度非常不討喜，尤其是在阿方索·麥肯齊與她有著浪漫經歷的情況下。

「你還記得尼克·弗瑞給科爾森的那個振金小盒子嗎？科爾森開啟來試圖從裡面找到有關燈塔基地的資料，然後將其列印出來放在資料庫裡。我在跟隨菲茲一起調查整座基地的時候就拿到了一份，保密等級還挺高。」

阿方索·麥肯齊本應阻止黛西·約翰遜口無遮攔的行為，然而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那扇生鏽的金屬升降門上。負責駕駛昆式戰機的戴維特工並沒有下飛機，而是使用昆式戰機上的高功率通訊系統將阿方索·麥肯齊的通訊裝置與基地進行連線，避免厚實的混凝土阻斷無線電訊號。

這是阿方索·麥肯齊的主意。

如果他們只是透過這條通道進入燈塔基地的話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因為通道里的攝像頭都與主控室進行硬連結，主控室完全能夠透過監控裝置看到他們的身影。但是阿方索·麥肯齊總是認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他將一隻手背在背後，朝聊得熱火朝天的兩個女人揮了揮，示意她們安靜下來。

緊接著，他從腰間掏出專門用來發射非致命蛇毒子彈的低聲手槍，朝著附近的老舊攝像頭開了一槍，將攝像頭強行轉到另一個方向。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來到升降門前，用隨身攜帶的霰彈斧頭撬開了升降門的金屬控制面板，同時向控制室傳送了通訊請求。

「珍瑪，你開啟升降門了嗎？」他一邊捏著控制面板後方的兩條電線一邊向控制室發出問詢。他現在所處的位置是監控探頭死角，珍瑪·西蒙斯只能看到他光禿禿的頭皮，以及正在四處張望的黛西·約翰遜和埃琳娜·羅德里格茲。「我並沒有看到升降門有任何動作。」

「是的！我開啟了。」珍瑪·西蒙斯有些不明所以，同時她也感到有些慶幸，她的語調甚至因此變得有些輕快，「出了什麼問題嗎？」

「我不知道，可能是齒輪生鏽了吧，這裡太潮溼了。」

作為科爾森特工小隊中的機械工程負責人之一，阿方索·麥肯齊在來到這裡之後就摸清楚了絕大多數從冷戰時期遺留下來的機械裝置，他知道這座升降門的金屬部件經過防鏽處理並且保養完好，絕對不可能生鏽，其他特工也在他提交的報告上看到了這一點——阿方索·麥肯齊相信，只要時間充足，珍瑪·西蒙斯肯定能用非常規的方式將真實情況告訴他。或許其他人會認為這是他的被迫害妄想症，他也不會否認，但經歷過九頭蛇叛亂之後他對一切反常現象都會抱有極高的警惕，因為他發誓自己要保護好所有隊員。

聽到這句話，珍瑪·西蒙斯終於體現了外勤特工應有的敏感。

「這是最大的可能，燈塔基地並不是一處行動基地，沒有常規的保養計劃。」珍瑪·西蒙斯瞥了眼士兵。她看不清頭戴面罩與呼吸器的第一機密團士

兵臉上的表情，但她還是從紋絲不動的震盪防暴杖裡看出了，這位士兵根本沒有發現異樣。「我正在調出地圖搜尋另一條路線，請稍等。」

在士兵的見證下，珍瑪·西蒙斯結束通話通訊。她轉頭看向士兵，「我需要紙質地圖……不，我們的資料庫是後期建立的，這座基地建立在冷戰時期，那個時候只有紙質地圖。」面對士兵懷疑的眼神（珍瑪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得到所謂的眼神），珍瑪·西蒙斯繼續解釋道，「你們的上級不是需要我們所有人到齊嗎？現在名單上的三個人還在基地外面，因為不可抗力因素無法進入，你打算自己向那個基因改造戰士解釋任務失敗的原因嗎？」

珍瑪·西蒙斯沒有看到防爆震盪權杖舉起或者放下。

她用歐美軍隊的邏輯來理解第一機密團的組織結構，這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這名士兵直接將珍瑪·西蒙斯的請求上報，過了幾分鐘，兩名全副武裝的第一機密團士兵和遊獵騎兵出現在了總控室門口。其他正在工作的特工向珍瑪·西蒙斯投來懷疑的目光，後者感覺自己的血管在耳中敲鼓，嵴背刺痛，滿是冷汗。她很擔心自己的意圖暴露，但領頭的那位士兵所說的話卻讓她放鬆了下來。「我們會為你提供你所需要的資料。」這位士兵明顯有著更高一級的軍銜，而那些遊獵騎兵似乎就是進行倉庫整理工作計程車兵，「但我要求你先穩住阿方索·麥肯齊。」

「我明白。」珍瑪·西蒙斯連連點頭，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邁克絕對不會懷疑我和菲茲。」只不過那兩位遊獵騎兵卻讓她十分不安，但好在士官下達指令之後就帶著遊獵騎兵離開了，並沒有加強對她的監視。她迅速趁著看守控制室計程車兵不注意，朝著幾位技術人員做出一個手勢暗語，後者心領神會，左顧右盼之後咬牙加入了這個臨時構成的小陰謀裡。

阿方索·麥肯齊再次接到通訊。

珍瑪·西蒙斯熟悉的聲音從通訊的另一邊傳來，只不過這一次他明顯感受到了通訊頻道的干擾，就像是有一張靜電結成的網覆蓋在他頭頂，毫無規律地滋滋作響。緊接著他身邊鑲嵌在牆壁上的通話器也發出的靜電雜音，雜音逐漸趨向於規律。他熟悉燈塔基地的電路佈局，選擇這條路是因為燈塔基地本身的功能——如果爆發核戰爭且神盾局特工需要外出，那麼這條通道就會成為必經之路，因此安保措施相當齊全。不僅擁有隻有總控室才能開啟的厚重合金升降門，還擁有與總控室硬連線的通話器——阿方索·麥肯齊突然想到了什麼，他一邊透過無線電與珍瑪·西蒙斯說著有關進入燈塔基地的話，一邊把將手掌放在升降門控制面板旁邊的通話器上。

珍瑪·西蒙斯稍稍提高了語調，這讓他更加確定燈塔基地裡的情況不容樂觀。

「我會去尋找另一條路，我需要你為我指引方向，珍瑪。」阿方索·麥肯齊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說道。他用手指在通訊器上敲了敲，憑藉敲擊節奏進行提示。這是外勤特工所使用的暗號，用來在不方便交流的情況下快速交流，阿方索·麥肯齊向珍瑪·西蒙斯傳達的資訊很簡單，那就是提供幫助。「我會盡快來找你們。」

「不用這麼麻煩。」通訊頻道里突然插入了另一個人的聲音，緊接著阿方索·麥肯齊就聽到長長的通道里傳來大量沉重的腳步聲。「我會親自去迎接你們，阿方索·麥肯齊，黛西·約翰遜，埃琳娜·羅德里格茲。請放下武器向第一機密團投降，否則我們將採用包括致命武力在內的方式讓你們投降。」

「珍瑪！」阿方索·麥肯齊大喊。

「我……邁克！」話音未落，這支隊伍與總控室的通訊就被強行中斷，阿方索·麥肯齊強忍著通訊頻道里的靜電尖叫，嘗試呼叫昆式戰機上的戴維特工，但卻同樣沒有獲得回應。「黛西，你打頭陣。」他立刻轉身

離開，朝著來時的方向狂奔，「震碎一切擋路的東西！」

「早就想這麼做了！」曾經只有高中學歷的女駭客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悠悠，我希望你……」

「不用你說，邁克。」濃重的拉美口音讓埃琳娜·羅德里格茲的態度始終帶這些輕佻與漫不經心，不過阿方索·麥肯齊知道悠悠從來不會輕慢任何任務。「我儘量讓那些人活下來。」她能這麼說，完全是因為過去的經驗告訴她，沒有人能在她使用能力的時候反應過來。

與此同時，燈塔基地裡的梅琳達·梅也按捺不住了。

她所組建的反抗力量只包含了珍瑪·西蒙斯、利奧波德·菲茲等關鍵區域的負責人，因此這場暴亂開場是以實驗室有毒氣體洩露作為開場。在尖利的警報鳴叫聲中，大批身著防護服的科研人員從實驗室裡湧了出來，擠在走廊裡。當科爾森特工第一次收到警報的時候，就明白這完全是梅琳達·梅的計劃——實驗室所處的位置剛好處於兩支第一機密團巡邏隊伍中間，混亂的環境再加上不斷出現的實驗事故讓現場一片混亂，實驗室的自動應急措施更是讓整片走廊滿是消毒水。即便是訓練有素計程車兵，也必須花上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重建秩序。科爾森特工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康斯坦丁，就算他想這麼做，他也無法聯絡上基因改造的金甲戰士。

康斯坦丁就像融化在水裡的冰塊那樣，從燈塔基地裡悄無聲息地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更沒有人知道他是否還待在燈塔基地裡，如果不是第一機密團總是及時收到來自康斯坦丁的詳細指示（科爾森特工因為自己的工作能力，也被分配到了一些指令），所有知情人都會認為禁衛軍已經離開了這裡。與此同時，羅納德士官發現自己麾下的一支突擊小隊被康斯坦丁調走了，而他這位軍官卻對此一無所知，因為調令來自禁衛軍。

當實驗室有毒氣體洩露併發生小規模爆炸的時候，來自康斯坦丁的命令便接連不斷地送到第一機密團軍官的手裡。這份命令裡包括了詳細的指示以及巡邏路線變更，許多預桉都是佔領燈塔基地之後，禁衛軍指示第一機密團和遊獵騎兵訓練的內容。第一機密團迅速與遊獵騎兵做出反應，開始變更巡邏路線，換上致命武力。

當第一聲實彈武器的槍聲從走廊傳來的時候，第一機密團士兵早已守在了路口。

康斯坦丁大踏步地走在前面，高聳但卻狹窄的通道並沒有阻擋他的腳步，他獨自一人便堵塞了整條通道。在他身後，頭戴全覆蓋式頭盔與資訊面罩的第一機密團士兵沉默地握著鐳射鋼槍，腳步整齊地跟隨著他，然後在途徑第一個路口的時候默契地分散開來，深入未被燈光照亮的黑暗當中。

橙紅色的燈光讓禁衛軍的金甲看起來宛若熔金，沉默且高大的神像矗立在通道盡頭。

面對這樣的敵人，埃琳娜·羅德里格茲的第一想法就是衝上去，奪走他的武器，就像她過去面對那些武裝人員那樣。她的速度很快，快到讓常人反應不過來，當她奔跑時周遭的一切都彷彿陷入凝膠那般遲緩。然而當她跑到近前時，才發現那尊金色神像的動作和往常一樣敏捷，她堪堪閃過包裹在裝甲裡的拳頭，沒來得及換個方向就撞上了堅固的金色裝甲。

「黛西！」阿方索·麥肯齊焦急地大喊，因為他看到昏迷的埃琳娜·羅德里格茲被康斯坦丁抱在臂彎裡，「放下她，你這個……」

「邁克！」黛西·約翰遜的聲音讓阿方索·麥肯齊稍稍冷靜了一下，緊接著一發熾熱的光束就從他面前劃過，在混凝土牆面上燒出一道焦痕。起初阿方索·麥肯齊還想用霰彈槍指向黑暗中的槍口，但越來越多的身影與槍械從黑暗中顯露，就如同浮出水面的蛙人那般保持著沉默，他們用手上的武器指向黛西·約翰遜而不是他，顯然他們很清

楚誰才是最大的威脅。黛西·約翰遜很想反抗，但她知道自己的能力根本無法阻止鐳射，「我們被包圍了。」